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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泯灭的善良。 ...

  •   三天时间,张怜玉表现得一如往常,只是脸上多出了许多笑容,时不时的抚摸脖子里父母送的成年礼物,有了回家的希望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变得美好了。她依旧拿着手中的相机拍摄着周围的一切并畅想着外面的世界。

      溯秋并没有告诉张怜玉和凉雨亲人逝世的事情,毕竟他们那样处境,心理是脆弱的,若受不住打击做了极端的做法后果不堪设想,短短的几天凉雨事无巨细的同溯秋分享着自己的一切。渐渐的溯秋觉得凉雨美好干净的很,对于自己信任到了极致,声音清亮软糯,他知道凉雨有一头好看的金发和蓝眸,但他说过他长得像母亲,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但也一定是好看的吧。在溯秋选择继承父亲的一切的时候,他就知道未来的日子可能自己的善良就只剩下凉雨了。

      凉雨根据溯秋的嘱咐,在每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仔细的记录了日出日落光影的角度,关父请了专业的地理专家有了专业人士通过光影角度知道了城堡大概的经纬度。第三天京都警察局证物保管处里北大校花失踪案的所有资料送到了溯秋的手里,一起到的还有案件分析员。通过张怜玉的线索分析最终目标锁定在了那位名为费利佩的C国人身上。

      溯秋住的是自家的私人医院,不多时,还算大的病房被清理出来,十几个人当着溯秋的面,打开电脑,拨通电话,翻开资料就开始找寻那位名为费利佩的C国人。关家势力何其强大,短短半日的时间就将那C国人查了个清楚。

      “关少。这个人真名叫安德鲁·卡文迪许。他的父亲是C国现任德文郡公爵,斯宾塞·卡文迪许。是C国第一大政客。母亲是A国著名女企业家路安妮。我们技术人员黑进了他个人资产账户,发现他在B国的比利牛斯山脉深处有一处房产,那位置和我们计算出来的地点最为吻合,您要找到人大概率在里面。”

      在听到德文郡公爵和路安妮的名字之后溯秋的身子不由得一僵,神色有些慌张。一旁的关父看出了自己儿子有些异样,手搭在了溯秋的肩膀上“关家比你想象中强大,这次我来,你好好养伤,在你痊愈之前你找的那个人会出现在你面前。“

      C国德文郡公爵府外同一时刻多出了不少眼线,盯着的就是公爵之子安德鲁·卡文迪许。关父一边盯着安德鲁等着他前往B国想要顺势找到张怜玉母子的藏身之处,一边派人在比利牛斯山脉附近搜查着那座城堡位置,以求在最短的时间找到。

      公爵府外多出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一开始公爵府里的人都不以为意,毕竟公爵身为政权要客盯着他们的人不少,只是加强了安保。可安德鲁这个人生性敏感且智商极高,没两天就察觉出了不对劲。似乎这些视线大多是落在自己的身上的。

      直到有一天安德鲁故意路过一位打电话的白人眼线身边时,白人眼线背身站着根本没有注意到突然路过的安德鲁,于是安德鲁听到了那人用着流利的A国话在说着什么。警觉的他迅速回了公爵府内,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A国人在盯着自己,这不由得就让自己想到了被自己囚禁在B国的张怜玉,心里有着强烈的不安夹杂着愤怒,可他知道那个地方藏不住了.

      叫来下人装扮成自己出了门,果然吸引掉了不少人离开,自己乔装混在了保卫群中去了父亲的公司。在顶楼乘坐直升机到了自家的私人机场,以最快的速度飞去了B国。等关父的人发现安德鲁不见了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那天,B国比利牛斯山下了很大的雨,一辆黑色的轿车急驰在山路上,暴雨掩盖了汽车的声音,没人发现汽车停在了城堡门口。门开了,欧文站在一旁,两个佣人跪在明皇的大厅里,头顶被三个高大的C国人拿枪抵着。安德鲁坐在沙发上,一双修长的腿大大的分开来踩实在地毯上,不停的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你们之中谁背叛了我?”安德鲁慵懒的声音中夹杂着些怒火,眼睛看着的却是欧文,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宣判这几个人的死期一样。

      那晚雨下了一整夜,溯秋和凉雨失去了联系,于此同时也传来了跟丢了安德鲁,强烈的不安让溯秋全发抖。他捏着父亲的手坚持要亲自去B国,他第一次失态了,拖着还未痊愈的腿坐上了去B国的飞机。守在比利牛斯山下,上百关家佣兵一寸一寸的搜着山,终于在第四天的晨里找到了那座城堡。

      溯秋坐在轮椅上,毒鹰推着打开了锈迹斑斑的大门,城堡内已经没了生气,显然这几天没人打扫落了些灰,城堡内空无一人,院内开满了白玫瑰,和凉雨说的一样很美很美。那片马场里凉雨最喜欢的纯血马也没了,窜在花丛里的小兔也没了,就连他说过沁人心声的鸟鸣也没了。

      走在前面的佣兵保镖推开了厚重的主门,阳光洒进明皇的大厅溯秋自己站了起来只带了毒鹰,走过明皇的大厅穿过繁画的走廊,看到了凉雨说的阶梯,一步一步一共118阶,雕花的木门紧闭但没有落锁,推开木门房间整洁干净,只是没了人气。书桌上还放着凉雨和母亲的合照,那是溯秋第一次见到天神般的少年。

      如果说以前自己只是在脑海里构造出一副少年干净纯净的模样让自己觉得给了自己新生的人是多么的美好。那么现在照片上的人显然大大超过了自己的预期。尽管看得出还是个孩子稚气的模样可那淡然漂泊的眼神足以让任何人为之沦陷。光影下的凉雨宛若神明在第一眼就沁润了溯秋的心。

      心痛到好像不能呼吸了,因为他知道他可能已经永远失去他了。不知是腿软还是伤口疼痛总归他是瘫坐在地上了。双目失神盯着那一扇还没打开的小木门。半晌毒鹰接了电话。

      “少爷,五天前的夜里。。。。”

      “说吧。”

      “五天前的夜里,警察从这里运出去五具尸体。”

      溯秋脑子里轰隆一声巨响,他知道这座城堡里生活着五个人,凉雨母子,欧文和两个人聋哑的下人。

      这一刻,他有些后悔了,就好似是他亲手杀死了凉雨,心疼的要命,那样美好的少年,自己还没来得及带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就消散了。

      “少爷,还要继续查下去吗?”毒鹰声音很小

      “你先出去吧。”

      房间里只剩下溯秋一个人,他吃力的站了起来坐到了书桌前。打开抽屉满满的全是照片。每一张都和少年有关。美轮美奂的东方面孔配着金黄的头发驰骋在马背上,风吹开额前的碎发日光洒在身上模样美过了周围的一切。

      阴雨的花园,花都败了,少年盘坐在长椅上细雨落在发间落在脸颊落在衣襟,闭着眼嘴角挂着微笑就好似在听一首极致美妙的歌谣。积雪的门前,少年赤着脚只穿了间不厚的纯白长衫包裹住瘦弱的身子,踩在积雪上,微微踮起脚尖好似在感觉这冰雪带给他的刺激。。。。。一张张,越往下少年的模样就越只能,直到最后一张婴儿裹在襁褓里,安静的睡着,毫无防备的来到了这个世界,享受着孤独,却依然美好。

      微风透过狭窄的窗户吹进了房间,小屋的门被吹开了一道缝隙,溯秋站立起来,已经感觉不到腿上的伤口带来的刺痛,步步坚定走向了小房间。一张床,一个画架,地上堆满了零散的画作,唯独一张被仔细的卷好放在了床头。溯秋小心翼翼的摊开,是一幅日出。浪涌的海边东方人躺在岸边,腿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小片海水,天边露出朝霞洒在岸边的礁石上,场景唯美栩栩如生。画作的背面(送给:我的自由,我的朋友溯秋。)

      消息又来了,毒鹰只好敲门进去了,在小房间找到了坐在床上的溯秋。

      “少爷,查清楚了。带走尸体的人就是德文郡公爵府上的人。”

      溯秋的眼神变了,好似已经没有光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如今心底唯一的善意被抹杀了细长的双眼便多出了几分冷意。众人没在城堡多做逗留,溯秋命人收起了凉雨所有的画和照片离开了B国。终于是放下了一切回到了关家,做起了自己最不想做的事并借着自己的权力开始拓展着C国的市场和黑势力。

      B国边城小镇上,满身泥泞的少年,金发散落在脏兮兮的脸颊上看不出一丁点原本的模样。赤着的双脚早已磨破裂开得生疼。昏暗路灯照着少年抱紧自己慢步走着想让寒风不那么的刺骨。强烈的饥饿感袭来就快击昏自己。

      路边的面包店也快关门了,平平无奇毫无热气的面包对于他来说诱惑也是巨大的。终于他忍不住动手了,有些发硬的面包窝在了脏乱的手掌里大口的咬着,老板气急拿了扫帚打在了少年的身上。少年顾不上什么疼痛了,满足的咬着面包就觉得是值得的。少年快被打得麻木了,路过的以为中年女子阻止了老板的暴力,并且支付了少年的面包钱。

      少年抬头看到了女人眼里的善良真诚的鞠了一躬。女人朝少年伸出了手,说的什么他并不知道,只是感觉她好像要带自己走,不谙世事的少年只觉得女人是个好人,伸出了自己的手只是拉住了女人的衣袖。

      女人把他带到了一处还算避风的小木屋,拿来了干净暖和的衣服,没有热水,换了件干净的衣服也算是舒服了。那一晚他感到了久违的温暖,即使只是在一个堆满稻草的小木屋他依然感到了幸福。第二天女人给他带来了热汤和面包,是那样的美味。女人的眼神依旧充满了善意,直到两个高大的白人来吧自己带走的时候女人依旧是善良的。

      少年被塞进了车厢,一路跌跌撞撞被关进了巨大的船舱,船舱内全是人,大大小小上百个都是孩子,甚至还有伴着哭声的婴儿。舱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少年才算是明白过来,自己又被关了起来失去了自由。

      船舱内湿暗,还夹杂着很多的臭味。孩子们都胆小的蹲坐在地上,一些哭着一些麻木的呆着,少年踱步找了个空的角落坐了下来,看了周围满是和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人那样的热闹,甚至还有些高兴。

      船舱再被打开,高大的白人提了两大桶面包扔在了门内,靠近门口的一位A国少年站了起来,少年个子不算高却显得沉稳,看上去应该是这里年纪最大的孩子了。少年提起了桶开始分发面包,从最小的孩子开始。那些啼哭的婴儿没办法只能近处大些的孩子嚼碎了再喂给小孩子吃吊着命。孩子都是纯真善良的,即使在这昏暗无光的地方也会懂得聚在一起照顾着弱小。

      没有人可以独自坚强,他们互相帮助让彼此都有了坚强的力量。这是少年第一次见识到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无关人种无关国界,只是想要活下去。

      A国少年最后走到了凉雨的面前递给他一块不大的面包,凉雨抬头望着一头黑发的A国少年不由得感谢。低哑着声音说了句“谢谢/”

      少年显然有些吃惊,他本以为这个金发碧眼浑身脏臭的人是个外国人,没想到一开口说的是A国话。

      “你会说A国话?”少年吃惊的说道。

      “我。。我我是A国人。我母亲说过,我是A国人。”

      少年立马在凉雨的身边坐了下来。这个船舱一百多号人,本来有四个A国人,都是在不同的地方被骗上了船年纪不大都死在了船上,如今只剩下少年一个人了。

      “我也是A国人。我还以为你是外国人呢。”

      “不,我是A国人,我只会说A国话,认A国的文字。”

      少年这才仔细的瞧着凉雨的样子,除去那头金色的头发和碧蓝的眼睛确实是一张A国人独有的东方美少年的五官。只是脸上脏乱倒也没有特别的惊艳。

      “我叫肖暮雨,十五岁了,你呢?”

      “我叫凉雨,十三岁了。”

      “凉雨,真巧,我的名字也有个雨字,,,不过你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看起来有点冷。你是怎么上的船?”

      “我,我不知道。”

      “哎,也不知道我们会被卖到哪里。我在船上呆了一个多月了。这艘船还在沿海飘荡。也不知道他们要抓多少人才算罢休。”

      “他们抓我们来干嘛啊?”

      “你还真是笨,这都看不出来?我们这是被拐卖了。跨国拐卖。这艘船游荡在各国沿海拐卖儿童,小一些的卖给缺孩子家的人,大一些像我们这样的就买去给人家做苦力。”肖暮雨的语气有些无奈。

      “你呢?你是怎么到这里的。”凉雨开口问着肖暮雨。

      “我啊,离家出走,自己一个人跑到国外旅游,被骗的。就这样。”

      “家?那你的家人一定会很担心吧?”

      “也许吧,毕竟爸爸有了两个新的孩子,我也就不那么的重要了。你呢,你的家人呢?”

      “我,我好像已经没有家了。”凉雨声音小了,脑子里想起了那个雨夜,想起了自己满手的血迹,想起了躺在自己怀里逐渐冰凉的母亲,想起了那句“孩子,带着妈妈的自由,回去。你一定,一定要活着。”

      凉雨有些发抖,浑身不受控制,脑子疼的厉害,心脏就像是快被撕裂开来了一样。肖暮雨发现了凉雨的不对劲。

      “凉雨,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肖暮雨拍了拍凉雨的背,凉雨直接晕倒了倒在了肖暮雨的肩膀上。那一夜很凉,凉雨浑身滚烫,肖暮雨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裹在凉雨的身上紧紧的抱着凉雨熬了过去。

      那一夜过后,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肖暮雨善良,凉雨单纯,凉雨虽然不会照顾人但也跟在肖暮雨身后帮了不少人。数着太阳起落他们一起熬过了五十个日夜,船停下来了,这期间陆陆续续死掉了七八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整个船舱死寂一般的阴森。

      船停下后,那些三四岁的孩子都被带走了。带走孩子的人个个高大恐怖,孩子们都吓得躲在了肖暮雨和凉雨的后面,却没人发现一个身材矮小行动灵活的黑孩子偷摸的跟着溜出了船舱,那个孩子肖暮雨和凉雨是熟悉的,个子矮小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模样眼神却极其的灵动,他是和他妹妹一起被带上船的。

      他妹妹不过一两岁大点,整天被他抱在怀里,这一批被带走的人就有他的妹妹,小孩也跟着溜了出去想要救回自己的妹妹。原本拥挤的船舱只只剩下了二三十个大店的孩子。

      船又开了,在大海上漂泊了七天,被逼停在了印度洋的海面上。船舱外响起了凉雨熟悉的枪击声,脑子里的恐惧被勾引了出来,又开始浑身发抖,肖暮雨见到凉雨这样赶紧抱住了凉雨安慰,二三十个孩子聚在船舱的角落互相拥抱着尽管害怕的要死却也没有一个人哭处声音来。

      舱门被打开了,这次进来的不是那些凶恶的白人,而是十几个穿着警服拿着□□星际联合警署的人。场面一度混乱那些人说着听不懂的话,最后把二三十个孩子带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显然刚刚混战完,地上的血迹还未干,十几具尸体被盖上了塑胶布放在不起眼的角落生怕吓到孩子们。还有几个受了些伤的人贩子被扣押在了小艇上被带走了。上了甲板才看到,甲板上密密麻麻四五十个警署打扮模样的人,却不是一个国家的。很显然这是一次联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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