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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再生"的"第一次见面"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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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醒了就别装死。”冰冷的声音传到释岳衡的耳朵里,甚至比之前的梦中还要彻骨。
那个是梦吗?如果是梦,为何如此真实;如果不是,为何根本不愿醒来。
费力地抬起眼皮,朦胧中看到一个人影立在床前,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本能般地要去抓住什么。而面前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有表情。在自己的手臂将要碰触到他的时候,那个人猛然地向后退了一步。“以后放聪明点,你以为死可以赎罪?休想!”
在还没有看清那个人的样子的时候,他就不再眷恋地离开了。释岳衡悬在半空中的手臂就像风中飘凌的落叶,无规则地落在床铺上。身上很疼,应该是受了伤,而且不止一处。至于都伤在了哪里,他无心也无力去辨别...手抚上心口,这里怎么也在疼呢。
是什么东西,厉害到如此地步,竟把藏得如此完好的心伤得怎么拼也拼不好,怎么补也不补全?那里时不时的有冷风吹过,吹在被割裂的轨迹上,刻骨的疼,凛冽的痛。
那个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死都不能赎罪?赎谁的罪?自己的吗?他想必是个很恨自己的人吧...自己做了什么让他如此的恨呢。死...很容易,所以不能赎罪吧。有什么比死更可怕呢...释岳衡不自觉得笑了,笑得身体也猛烈地颤抖起来,振得整个胸腔空旷得回响--疼,好疼。是肋骨还是锁骨...断了吧...也许是的。
没来得及多想,翻天覆地的黑暗席卷了他的脑海,把他带入一片泥泽黑暗之中。
释岳衡做了一个梦,梦见一片缤纷色彩的世界,一个脸蛋粉嘟嘟的男孩在迎风奔跑,追赶着什么,手臂前伸着,要去抓住那个东西。他一直跑一直跑,释岳衡在另度空间为他加油--快跑啊,再快点儿,我也想知道你在追赶什么。奔跑中的男孩一直在呼唤着,他听不清,从嘴形辨别像是无线重复的三个字--笑?小?莫非是他的好朋友吗?...显然男孩的长裤是过于长了,绊住了脚踝,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没等这个梦做完,他就被一股液体的湿冷惊醒了。第一次醒来后出现在床边的男人依旧那样居高临下站在自己面前,因为衣服没有改变,就算之前没有看清对方的样貌,释岳衡依然能肯定是同一个人。
“告诉过你不要装死!”男人的话语依旧冰冷。释岳衡眨了眨眼,又使劲儿的闭上,过了一会再费力地睁开。终于,看清了面前的男人。似曾相识...啊,对了,自己在喝过那碗汤后就是这个男人轻敲了自己的肩膀,他对自己说;喝了......也没用。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是...这个人吧...?是--又不是。那个人会笑,虽然不是愉悦的笑,但也比这个没有表情的人有人情味的多。看来,不是同一个人呢。
“还不清醒吗!”魏子咲又泼了一盆水在释岳衡头上。那水想必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吧,冷的人直打哆嗦。
“你...你是...是谁?”拼命地控制着不断颤抖的牙关,唇齿间挤出一句支离破碎的话。
“死亡游戏过后,是失忆游戏吗?”魏子咲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瞬地鄙倪。“你真的很能演戏!好,什么游戏都陪你玩。就...玩到...啸...回来。”
“啸...”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顾不得浑身的湿冷,任由水珠顺着脸颊划下,滴落在床铺上。周围的静寂让这回响瞬间变得刺耳起来。
“你不配叫这个名字!你不配!”衣领被魏子咲揪了起来,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啪’的一巴掌打在脸上--不疼,真的不疼。再次抚上胸口,那里的疼痛才真切。舔了下嘴角,咸腥的味道...出血了呢。这个人可真是暴躁。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抬头对上魏子咲的眼睛,深邃得看不到底。那逐渐眯起的眼睛里,自己的样子也在逐渐模糊着。
“释岳衡,看来你是玩上瘾了!”把他甩到床上,栖身压了上去。“我帮你记起来怎么样!”
印在唇上的冰冷触觉,带着那股咸腥的味道一并沁入喉咙。释岳衡觉得这不像是一个吻,更像是一种掠夺。掠夺了他的口腔,他的呼吸,还有其他现在的他无法解读的东西。
“你给我打了什么?”感觉到手臂上针头的刺入,啃吮过后被暂时放开的唇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你会喜欢它的...”邪恶的笑容充斥在魏子咲的脸上,他高高在上,仿佛天生就是等着别人膜拜的模样。看着那张脸,释岳衡被自己突然蹦出的想法吓了一跳...那一刻他想的竟然是:就算是这样的表情,也比没有表情来面对我要好的多。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刚被注射过的东西,甚至忘记了魏子咲根本没有回答他问出的任何一个问题,甚至忘记了...原来他叫释岳衡。对的,那个男人刚才有对着自己叫出这个名字...释岳衡。
魏子咲自顾自的撕扯着他的衣服,他无力反抗,动弹不得,身体却渐渐热了起来。反抗不了,就只有用眼神来控诉,释岳衡死死得瞪着魏子咲,他痛恨自己只能用这唯一的方式来抵抗这个男人。身上的男人不予理会,继续着残暴的举动。啃咬在胸前的牙齿碰到了某个伤口,释岳衡疼得倒抽了一口气。
“终于有感觉了?”语气是嘲讽的,魏子咲一手扳过释岳衡歪向一边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疼吧。可是这疼比起你带给我的根本不算什么。”
原来是我伤害了你,原来是这样。释岳衡像是潜意识地伸出手抚上了魏子咲的脸。
有那么一刻,魏子咲产生了错觉,眼前的他们又回到了从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依旧幸福得跟自己此生最爱的人在一起。文啸没有死,刑雨星依旧健康得站在自己面前,而不是到现在还昏迷得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被突然地贯穿,冷汗一下子冒上了释岳衡的后背,那紧贴着后背的湿冷床铺马上吸附了它们。魏子咲也只是那么一瞬间,恍惚觉得他的岳衡回来了...从前的释岳衡回来了...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
面前的这个人,他背叛了自己,害死了自己最亲密的兄弟,那些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多数死的死伤的伤。都是因为这个人,全是因为这个人!
是的,从一开始这个人就没有真心对待他,那些温柔的笑容,深情的吻,动情的呻吟都是一出戏,为了达到目的的演技!所以他可以那么不加思索的伤害自己...魏子咲好恨。恨死了释岳衡,和那么爱着他的自己!不!不是...只是爱过而已!现在的他,对他只有恨!只有恨!
“唔. ..”紧咬着的唇封锁住呼之欲出的呻吟。那不是欢愉的声音,是痛苦...无边的疼痛。看来胸腔内受了很重的伤呢...原来不是心脏在疼,只是胸腔...还好,还好...释岳衡在天旋地转的时刻,想到这些,竟释然般的笑了。他开始对不准焦距,眼前的脸孔也在逐渐放大。
魏子咲警觉有什么不对劲,使劲儿拍着释岳衡的脸颊,他看着身下的人露出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就如同一周前,他倒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一样--浑身的血红也掩盖不了的那个表情--是释然,是诀别。
是在叫我的名字吗...为何不同于刚才的语气,这让我更难受呢...释岳衡来不及再思考,就跌入一片漆黑。
是地狱吗...可竟比在那个人身边时要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