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初见 再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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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楚尧动了动手指，发现全身好像是被千斤重的磨盘碾过了一样，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的。
难道死了之后就是这样的？
楚尧挣扎着睁开眼睛以为会看见满殿阎罗小鬼，未曾想到入眼的竟是一片雪白。
怎么回事？这是在哪？
楚尧挣扎起身，周围的是一片雪山，寒风伴着雪花扑面而来，吹的人生疼。
“这里是...”还未等楚尧反应过来，远处便传来一阵喊声。
“快走！前面就是雪山深处，谅他们也不敢追进来！”
“该死的！乾星阁的人怎么这么难缠，都追了半个月了还不肯放过我们！”
“终有一日我抓到他们我定要报今日之辱！”
乾星阁？
楚尧向那群人身后望去，只见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追上来两匹马，驾马的两人一黑一白，皆穿着斗篷，戴着兜帽，看不清模样。
逃亡中的人看到了站在雪地中的楚尧以为中了埋伏：“大哥！前面有人！”
“不好！怕是乾星阁的埋伏！不管了！杀了他！”
领头的大哥看到楚尧直接拔剑刺去，楚尧想要凝起灵力闪躲却发现自己身上竟无半点灵力，丹田之中空空如也，好像从未修炼过一般。
“怎么会...”眼看剑锋将至，楚尧用摘星步仓皇逃窜。
“摘星步！你果然是乾星阁的人！拿命来！”
没有灵力的摘星步虽然轻盈但是却也抵不上剑锋之快，更何况楚尧身体虚弱，体力已经透支了，身子越来越沉重，剑已逼近，剑锋削去了他的一缕头发。
“哈哈哈哈哈哈，死之前能杀一个乾星阁的小畜生陪葬，老夫也算是赚了！”
楚尧本以为今日必死无疑，却未曾想到一人骑着白马从后头追来，一掌挥出，将他推离剑锋。
“什么？”领头大哥转身，看到了夙尘，既然他能赶到这里救人就表示他的那群兄弟都已经死了，“夙尘！你！你杀了我的兄弟！”
“他们杀人防火，助纣为虐，死有余辜。”
楚尧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和名字身体微微一怔，抬眼顺着剑锋往上看去，握着寒羽剑的手骨节分明，一身余白的锦袍裁剪合体腰间绑着一根青色的卷云纹腰带，身形颀长，兜帽已经滑落，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一双凤眼眸清似水，艳而不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眉如墨画，薄唇轻启：“邬学名，你勾结魔道，欺师灭祖，本座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师尊...”楚尧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这是他的师尊，他爱之入骨的师尊。
邬学名冷哼道：“束手就擒？你做梦，这个小子刚刚叫你师尊，你应该舍不得他死在你面前吧！”
邬学名抓过楚尧将剑抵在他的脖子上笑道：“你想要杀我，就先杀了你的好徒弟！”
夙尘看了一眼被邬学名胁迫的楚尧，视若无睹：“本座还没有收过徒，这个人我不认识，你杀了便杀了，与我何干？”
“什么？”邬学名一愣，露出了破绽，夙尘刺出一剑，直接取了他的性命，邬学名的血溅到了楚尧的脸上，楚尧伸手摸了摸，感觉到了血的温热，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梦里。
“夙尘...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邬学名躺在雪地里抽搐了两下便断了气，但他眼中满是愤恨，死不瞑目。
卫晋闻声赶来：“我那边解决了，没找到东西，只拿了一下干粮，你这边怎么样了？都解决了？可有受伤？”
夙尘摇头：“就凭他一个小小的邬学名还想伤我？倒是这个孩子好像已经被吓傻了。”
卫晋皱眉：“孩子？这荒郊野外的哪来的孩子？”
夙尘翻身下马，递给楚尧一块帕子：“擦擦吧。”
“什...什么？”楚尧看着他还没有回神，有些呆愣。
卫晋走过来笑道：“我看他这样子应该不是被吓傻了，应该是被师弟你的美貌给看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鬼，我师弟的意思是擦一擦你脸上的血。”
“哦，哦。”楚尧回神，接过帕子，指尖与夙尘微触，差点没握住帕子。
夙尘不理卫晋的调笑，自顾蹲下身在邬学名身上翻找，在他胸口处找到了一块墨黑的令牌。
“这应该就是夺魂宫的令牌了。”
“是啊，这一回任务算是完成了，我们可以回家好好过个年了。”卫晋点头，“不过这个小鬼怎么办？喂，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楚尧闻言抬头道：“楚...楚尧，我叫楚尧。”
“你怎么会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你爹娘呢？这里是雪山，你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就跑进来了？”
“我是个孤儿，没有爹娘，我进雪山是为了挖雪参卖钱...刚走到一边就遇到了雪崩，被迈进雪里了。”楚尧捏着帕子，感觉到上面还留存着夙尘身上的体温，这一切如此不真实。
“啧啧啧，也是个可怜的孩子，遇到我们算你命大。这样吧，你先跟着我们出雪山，等到镇里我们再把你放下。”卫晋问，“小师弟你觉得呢？”
夙尘收起令牌翻身上马，看了一眼楚尧淡淡地说：“我无所谓。”
“你可不无所谓吗，能让你有所谓的事情也不多了。”卫晋对自己家这个小师弟的脾气秉性很是了解，突然心生一计，“喂，小鬼，给你个选择的机会，你是想要跟我这位美貌的师弟同骑一匹马呢？还是跟我这个英俊潇洒的大侠同骑一匹呢？”
“我...”楚尧有些犹豫，他当然想要跟师尊同骑，但是他身上脏，怕是会弄脏师尊的衣袍。
夙尘神色漠然：“师兄你要是说话再口无遮拦，这个年师兄估计不会好过了。”
卫晋看他有些恼怒，赶紧求饶：“好师弟，好师弟，是为兄错了，为兄给你赔个不是，你可千万别告诉师尊啊。走吧，小鬼，上马。”
卫晋翻身上马，将楚尧一并拎了上来：“哟，这孩子比兔子还轻，以后就叫你兔崽子吧，哈哈哈哈哈哈。”
夙尘懒得理会自己师兄的恶趣味，只身驾马离去，卫晋赶紧跟上。
通过听两人的交谈，其实主要是卫晋的絮叨，楚尧意识到自己是回到了十五岁那一年，那一年他上山采雪参，突遇雪崩，后来被师尊救了，他求着卫晋将他带回乾星阁，后来成了师尊的首席大弟子，那一年乾星阁阁主之争还没开始，昆吾比武还没开始，柳大哥一家也没有惨死，那一年一切都还来得及...
卫晋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却发现根本没人回应：“喂喂喂，我说你们两个，一个是闷葫芦，另一个也是闷葫芦，你俩要是做师徒是不是还得靠写信来交流了？”
“师兄，我们是在雪山，话太多会雪崩的。”
“切，哪有那么多讲究。”卫晋小声嘟囔着，“你自己不爱说话就算了，还不让我说个痛快。”
身下的马突然之间焦躁的想要冲出去，卫晋赶紧拉住缰绳，两人才没有跌下马去。
卫晋揪着马耳朵不满道：“这么？连你都嫌我烦？还想把爷颠下去？”
“不对。”夙尘看着自己的吗焦躁的跺着蹄子，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你听。”
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轰鸣声，“隆隆...隆隆隆...”
楚尧不是第一次来这雪山，对这声音比他们二人要熟悉的多：“不好！是雪崩，快走！”
“什么？”卫晋转身看，山上的雪确实开始有崩塌之势，赶紧踢了一下马肚子，夙尘也开始策马狂奔。
雪崩之势已成，他们哪怕跑的再快也会被追上，楚尧看了一眼四周地形，对他俩喊：“往那里跑！那里有一处洞穴可以暂避雪崩！”
卫晋闻言拉着缰绳调转方向，夙尘也赶紧跟上，许是前几天刚经历过雪崩，山洞的洞口被一块巨石堵住了，卫晋挥出一掌，直接将其震碎，三人两马刚刚冲进山洞身后便袭来一层白浪，雪块伴着山石冲下山坡，卫晋倒吸一口凉气，若是他们刚刚没有冲进这山洞，现在怕是尸骨无存了。
“好险好险，我说夙尘你的嘴是开过光的吧，说什么来什么，我告诉你啊，以后不能再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了，要不然你英俊潇洒的师兄就要被你害的英年早逝了。”卫晋拍了拍胸口，将楚尧从马上拎了下来，“小子，你可是救了我们一命，不过你是这么知道这里有个山洞的？”
“我...”
前一世他们也遇到了雪崩，差一点就死了，这个山洞是他们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应该也是有人被困山上休息的地方，这一世他们直接闯了进来，他该如何解释？
“这山洞，是我平时挖雪参休息的地方。”
卫晋看这里确实有人活动过的痕迹便信了他的话。
三人在洞里休息了一会儿，直到雪崩结束，卫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天色已经晚了，现在出去估计天黑前也赶不到镇里，这样吧，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打到什么野兔山鸡的，尘儿你跟他在这里把火生起来，我去去就回。”
夙尘点头：“出去就别说话了，这山指不定...”
“呸呸呸！把你的嘴给我闭上！我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卫晋走出洞前给夙尘使了个眼色。
卫晋走后，山洞里面安静了下来，只有两匹马的跺蹄声。
楚尧还记得，上一世，他觉得邬学名胁迫他想要逼夙尘就范的时候，夙尘那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是想要杀了他，再加上夙尘为人清冷，他不敢与其待在一个洞穴里面，就跟卫晋一起出去找吃的，现在想来当时那个想法是有多幼稚，在那个时候他如果是夙尘也一定会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越是在乎越是容易害了他，何况他们今天确实只是第一次见面...
想到这里楚尧不得露出了一抹苦笑，现在想来前一世的记忆如同黄粱一梦，难以追寻。
夙尘把一堆干柴扒拉到一块儿，取出了怀里的火石，犯起了难，平日里他们要么是住客栈要么是吃干粮，出来做这么久他还是一次火都没生过，尝试着用了一下火石，夙尘最后还是将火石一扔，坐到了一边，这种生火的事情还是交给卫晋吧，反正他学的是火决，不用白不用。
楚尧看着夙尘蹲那折腾了半天，最后干脆把火石扔了便知道了，自家的师尊虽然武艺高强，精通风雅之事，但是这生火确实是没学过的。
“我来吧。”
楚尧拿起火石一擦，火苗落在干柴上，点点火苗连成一片，不一会儿便生好了火，他还做了个架子放在边上，火生起来，洞里的温度温度也上来了一点，楚尧坐在火边，对夙尘说：“师...前辈，火生好了，我看你的衣袍湿了，来烤一下吧。”
夙尘也不是扭捏的人，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放在架子上：“你似乎很怕我？”
楚尧扒拉火的动作一顿：“没有。”
火光照在夙尘的脸上，融去了一丝冷漠，多了几分柔和：“你若是不怕我，今日为何不敢跟我同骑一匹马？”
楚尧看着夙尘的侧脸，不禁入了迷，一时之间不知道答话。
“嗯？”
夙尘见他迟迟未答话抬头看他，楚尧一惊回过神来：“我身上脏，怕弄脏前辈的衣服...”
夙尘捡起一根棍子把玩：“你刚刚唤我前辈，但是我看你只是个普通人，身上无半分灵气，不像是个修炼之人。”
“我想修炼，但是我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没有钱去山门拜师学艺，我这次上山采雪参就是想要凑够盘缠去乾星阁拜师。”
夙尘闻言将手中的木棍扔进火里：“乾星阁离这里很远，你就算是要拜师应该也是选个近点的门派，还是说...你另有所图。”
虽然夙尘说这话时语调平和，但是楚尧还是感觉到了一股突然迸发的杀气。
“我确实另有所图。”楚尧直营杀气，盯着夙尘的眼睛开口，“我所图的是前辈你。”
“我？”
“是，天下人皆说乾星阁阁主有七个徒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其中最小的那个徒弟才貌双全，武艺高超，被人称为谪仙人，我也想要亲眼见识一下仙人之姿，想要拜你为师。”楚尧说完这话后明显感觉到夙尘的杀气微敛，才松了一口气，“我第一眼见你时，我就知道你是我想找的人，我想拜的师。”
“伸手。”
楚尧伸出手，夙尘搭在了他的命门上，一股灵气入他体内，通到丹田，半晌后夙尘放开他的手说：“你确实是个普通人，资质也不错，你若是想学，我便带你回乾星阁，拜师之事还得听我师尊的意思。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你是夺魂宫的人，定杀不绕！”
“前辈你不生气吗？”楚尧问道。
夙尘挑眉：“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看刚刚前辈对卫前辈那样，以为前辈不喜欢别人说你长得好看。”
提到卫晋，夙尘好看的眉毛又皱在了一起：“相貌是爹娘给的，好看些就好看些，我不满的是卫晋每次都像青楼里的老鸨看到姑娘似的，让人不自在。”
楚尧想起卫晋每次都好像是接客一般将夙尘介绍出的样子，不禁失笑，怪不得师尊一直不待见他。
“看看我抓来了什么！”卫晋拎着两只雪兔子走了进来，“看起来今天是有肉吃了。追了他们这么多天，我天天啃干粮，人都憔悴了，今天抓了两只雪兔子开开荤！”
“你还憔悴？我看你这些日子倒是重了不少，你也不怕你的黑龙驼不动你？”
黑龙闻言打了个鼻响似乎是同意夙尘的说法。
卫晋也懒得与他们争辩，自顾将雪兔子收拾了架在火上烤。
“卫前辈，那你这样是烤不熟的。”楚尧看着卫晋粗劣的烤法怕他暴殄天物，忍不住开口道，“你这样烤只怕是外面焦了里头也熟不了。”
“啊？熟不了吗？”卫晋虽然之前有听过别人说怎么做，但是他也是第一次做这事，难免有些眼高手低。
楚尧接过兔子：“还是我来吧，一会儿就好了。”
雪山上的兔子大多是吃雪莲和雪参长大的，肉质肥美但是一点都不腻，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再加上楚尧的手艺，连夙尘都忍不住多吃了两口。
累了一天，楚尧已经身心疲惫，吃完没多久便靠着山壁睡着了。
卫晋看他睡着了，低声问夙尘：“怎么样？是夺魂宫的人吗？”
“不是。”
卫晋诧异：“你很少有如此笃定的时候。”
“他全身没有一丝灵气，他虽瘦弱，但是他的筋脉强劲，筋骨强健，是个修炼的奇才，夺魂宫的人不会浪费他的才能让他出来送死。”
“你探他的经脉了？”
夙尘垂眸将楚尧想要拜他为师事情简单说了说。
“这么说来，他是钦佩你的武艺？”卫晋猥琐一笑，“嘿嘿，我记得我们几人之中三师兄是以武艺闻名于天下的，小师弟你...好像是以美貌...”
夙尘白了他一眼，不再理睬他。
第二天凌晨楚尧忽然惊醒，他梦到他回到了雪梅园，但是师尊躺在床上，已无生气，卫晋站在床边落泪，他想要再抱一抱师尊，却怎么也碰不到他。
“师尊！”楚尧惊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夙尘的披风，夙尘在篝火边打着坐，卫晋枕着黑龙的马腿睡的正熟。
楚尧摸着披风柔软的触感，他没有做梦，他的师尊还活着，一切都还可以改变，这大概是贼天爷对他最大的恩赐了，楚尧含着泪握着披风的一角又躺了会去。
他刚睡着，在火堆边打坐的夙尘缓缓睁开眼，向他走去，将他露在外面的手放进斗篷里，刚要起身就听见楚尧低喃：“师尊...不要抛下尧儿...”
夙尘一愣，这孩子是哭了？
轻轻抹掉楚尧挂在眼角的泪珠，楚尧像是找到安慰似的蹭了蹭他的手。
夙尘看他像小兽般的动作，勾唇一笑，也许有个徒弟也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初见 再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