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憾》云裳想容

1、章节1

　　窗外时不时飞过几只麻雀，扑着翅膀落在枝丫上休息，鸣叫着，叽叽喳喳一片响。阳光洒在靠边书桌上，男孩皱眉，抬手遮了遮阳，对这温暖的阳光并不满意。
　　孟故向着那扇窗的方向看，没看那高大的梧桐树，也没看那活泼欢快的鸟儿。
　　那刺眼的光线照在于遮脸上，似是他吸引光，是啊，他本就光彩夺目，纵在人群中也能叫人一眼被他吸引的挪不开视线。
　　于遮得性格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谁也不能左右定义于遮。孟故喜欢上了这个男孩。喜欢他随心做自己的样子，喜欢他不随波逐流。
　　于遮是喜欢孟故的，他于遮看似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他怕小孟故离开他。他不敢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感情，他怕孟故会吓到，从此远离他。
　　两人相爱不相知。这两份不同人的爱被埋在心底，不敢表达出来，却又掩盖不住汹涌的爱意。
　　高三的学习非常紧张，他们即将迎来一场大战。于遮好像并不在意，但他很优秀，成绩出众。
　　下课铃声一想，于遮便跑来与孟故谈话了。孟故心里高兴，他听着于遮东一句西一句，于遮的声音很好听，孟故快陷进去了，脑海中不停循环播放于遮的声音，叫人着迷。
　　孟故的嘴角扬着，是真心的，只是听见他的声音，就让人心情愉悦。
　　“孟故，好好听我说话，别走神。”于遮做批评样，颧骨却是上升，弯着那双桃花眼笑着。
　　孟故还低着头看着书，失笑出了声，“我听着的。”
　　孟故抬头，于遮目视着他，孟故有些失了神，他连忙转头，他怕自己那份秘密被发现，所以克制住自己让自己冷静。
　　两人对着彼此都有特殊的情感，关系却止步于兄弟了。于遮与孟故不同。孟故有些许自卑，许是因为原生家庭，父母离异。他认为自己是无论都配不上于遮，不甘只做兄弟，却也无力。
　　于遮不同，他生来高傲，从不会羡慕别人。他在努力，跨出那关键一步，他在观察孟故，哪怕孟故表现出那么些许喜欢的情愫，他都是愿意主动的迈出关键的第一步。
　　每天放学，两人为了共处时间长些，总有不重复的理由。
　　可是现实不允许他们那么平平淡淡，大抵是惩罚他们不够勇敢。
　　那天孟故伏在书桌上，把玩着手中的笔。圆珠笔在手中一个圈一个圈的转。
　　孟故有些头晕，不知觉便晕倒在书桌上。
　　夜晚，孟故母亲端着杯热牛奶敲了敲孟故的房门。
　　“小故，妈妈来送杯热牛奶。”孟故母亲在门外站了会，没有声音传来。“这时候不可能睡了啊 。”孟故母亲嘀咕着。
　　孟故母亲叫李年，温温柔柔的。
　　孟故母亲试探的推了推门，孟故脸贴着书桌闭着眼睛，孟故母亲看着有些许心疼。轻轻的推了推孟故，却没反应。按平时是不可能的。孟故母亲又推了推，喊了声：“小故？”
　　孟故母亲有些焦急了，连忙请人帮忙，将孟故带去了医院。
　　——
　　孟故一早醒来，察觉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母亲在自己床边睡着了，孟故怕吵醒母亲，蹑手蹑脚的起身下床，小心翼翼的替母亲盖上被子。母亲睡眠浅，这一动作却还是惊醒了她。
　　李年看着孟故，鼻子酸涩，视线迷糊了。泪珠滴落到手上，孟故不知所措，不知道母亲因为什么事突然掉了眼泪。
　　李年握着孟故的手，双手握的很紧，全身都在颤抖，摇着头，向孟故道歉。
　　“小故，都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照顾好你。”孟故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孟故替母亲抹了抹泪水，“妈，怎么了？”
　　母亲一顿一顿的将医生和她说的话转述于孟故。
　　那天早上，孟故脑中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病了，没办法治疗了。
　　孟故整理好心情，人这一生难逃生死，不过自己早些面临罢了，在这剩余的时间里，孟故想去见于遮最后一面。
　　孟故这天早上是请了会假的，于遮猜到孟故病了，心情有些烦躁。听到前桌叫了声孟故的名字，他猛抬头，孟故走到了讲台旁，正向座位走去，盯着于遮。
　　于遮连忙走到孟故旁，担心问，“你生病了，怎么请假了？”
　　孟故笑笑，“没有，家里出了点事。”
　　于遮悬着的心放下，终于有了些笑意。
　　那天孟故早上在学校没有任何异常，他却在享受与于遮最后的时光，终是快结束，他也没说出那句话。
　　下午，孟故瞒着于遮办了退学。学校也在下午，班主任公布了这个消息，她寥寥说：“孟故同学退学了。”
　　于遮困意全无，什么也不管，急匆匆往外跑，谁也拦不住。
　　他赶到孟故家时，孟故已经出门了。他不知道孟故去哪了，孟故不喜喧闹的地方，他便在无人处人是少的地方找他。
　　他看到孟故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路人，头倚在墙上，看上去很颓废，那是于遮第一次看到孟故这种状态。
　　他蹲坐到孟故旁，“孟故，为什么退学。”语气听着很平淡，但孟故能听出来，于遮很生气。他没坦白，编出一个荒唐的谎言，“不想念了呗。”于遮叹了口气，“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退学。”
　　孟故不说话，于遮又开口，“孟故，退学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有什么事，和我说好吗。”
　　“于遮，我生病了。”于遮有些愣神，孟故动了动唇：“已经治不好了，我时间不多了。”
　　于遮感觉天塌了，却瞧见孟故还噙着笑，他知道那是苦笑。
　　他握住孟故的手，头仰着，“孟故，我不想留遗憾我和你说个秘密好不好？”
　　孟故嗯了声。他听到男孩说，“我喜欢你。”
　　孟故轻声道：“我也是。”
　　这天他们终于袒露了心中的秘密，打破世俗，在黄昏下接吻。
　　于遮此后每天放学都会去孟故家找他，两人并肩散步，情意浓时便接吻。于遮对孟故说，“孟故，你撑住好不好，我会替你拿一张辉煌的通知书，所以你撑住，好吗？”
　　于遮盯着孟故，看见他张口，“好。”
　　——
　　高考来临，于遮打起了精神，他向孟故许诺，一定要替他，那一张辉煌的录取通知书。
　　于遮考的很好，他的诺言一定能够实现。高考完于遮再去找孟故时，孟故家中没人，他急了。再找到孟故母亲，他还是没能撑到他高考完。
　　那晚于遮坐在他们袒露秘密的路边，坐了一晚上，喝了一晚上酒，不停的自言自语。他说：“孟故，我发挥的很好，一定可以完成我的诺言，可惜你还是没能撑到我高考完。”
　　天不怕地不怕的于遮，在凌晨，无人的路边，默默低着头掉眼泪。
　　他再回到学校，坐到孟故以前的座位上，发现孟故桌里有本作业本，那是孟故退学后发下来的作业。于遮拿起作业本一页一页翻开，那上面是孟故的字迹，他看到了他的名字，怔了怔，趴在孟故的桌子上。
　　不出所料，于遮果然考了个985，全家人都在欢笑，还请了亲戚一块庆祝。于遮却想着孟故，他，现在过的还好吗？
　　于遮那晚在欢声笑语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于遮母亲不知道儿子怎么了，考上了重点大学却没笑过一次。
　　那晚于遮母亲坐在于遮前，“怎么不开心？”于遮缓缓开口，“妈，孟故走了。”于遮母亲愣了愣，她是聪明人，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她知道儿子喜欢孟故，起初有些不能接受，但她不勉强儿子做不喜欢的事，没有反对。
　　屋内一片寂静，于遮母亲知道儿子现在需要时间，起身离开，轻轻为儿子带上了房门。
　　于遮模样生的好，大学受到不少女孩子的追求但他一一拒绝，身边没有女性朋友，只猜到他性取向为男，不知道他心中有着那么一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于遮每晚想着孟故，有时隐隐感受到孟故在自己身边，好像有那么一刻，孟故真的存在。
　　孟故的那本作业本被于遮如宝贝般私藏，这是于遮唯一的念想。
　　那晚于遮辗转难眠，久久不能入睡，他侧身打开房间灯，猛的光线刺的于遮睁不开眼睛。于遮缓了会，下床打开柜子。
　　本子封面泛黄，内页翻角，被于遮保存了很久。姓名拦那一行字迹清晰，姓名——孟故。
　　他翻了翻又翻到那于遮两个字，这是孟故爱于遮的证明。他隐隐听见孟故的声音，失笑了。
　　他说：“孟故，你能听见吗，我好想你。”
　　那晚孟故好像真的存在，于遮说了很多话，没有听见回答，他和孟故说在大学听到奇闻异事，诉说他这些年来对孟故的思念，孟故也一定很想他。
　　样子倒还记得，声音却好久没听了。
　　——
　　倥偬一生，总要做些自己热爱的，那就爱你想爱的，做你想做的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个番外，番外是不同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