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向北行》张载纯

11、第十一章

　　楚羿陪着阿洛伊用了膳，又将阿洛伊哄睡着了。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上朝了。
　　楚羿坐在龙椅上，目光逡巡了下面的大臣们一眼，开了口：“昨日之事，依着各位爱卿之意，该当如何？”
　　一位大臣开了口：“皇上，依老臣之见，昨日的刺客定然是乌克国派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刺杀皇后，破坏楚国与晋国联姻，让两国兵戎相见！”
　　另一大臣说：“皇上，昨日那些刺客的武术着实不济，按理说乌克国若真是想刺杀皇后，破坏联姻，应当不会让此等级别的刺客来。臣以为，乌克国是别有所图。”
　　刚才那位大臣说：“依蒋大人所言，那刺客难道还有比破坏封后大典更重要的事情，能让楚国与晋国交恶？”
　　“那按段大人的意思，乌克国派几名跳梁小丑来刺杀我大楚皇后，是乌克国江郎才尽，还是我大楚江山无能？！”
　　“你……”
　　楚羿神色自若，语气里辫不出喜怒：“朕是让各位大人替朕出个应对的法子，二位大人却揣测上了乌克国的动机？是二位大人没听明白，还是朕说得不够清楚？”
　　那两位大人闻言跪了下去请罪：“皇上恕罪！”
　　楚羿：“那现如今，二位大人该替朕出主意了吧？”
　　蒋大人开口说：“回皇上，近年来乌克国吞并了乌胡十六国，如今又敢明目张胆派人刺杀我国皇室，可见那乌拓王野心勃勃。
　　但因为乌拓残暴不仁，每攻破一个城池，就屠尽全城的百姓，所到之处均是血流成河，导致乌克国内乱不断。他虽有觊觎我大楚国土的狼子野心，但是却不敢贸然举兵，根本不足为惧！”
　　段大人：“蒋大人说得好不轻松，那乌拓都敢在皇上大婚上派刺客行凶了还不足为惧？难不成要让他打到我大楚国都才着急？只怕是到那时为时已晚了！臣以为，应当先发制人，打他个措手不及！”
　　蒋大人：“战场上刀剑无眼，稍有不慎就会害的我大楚将士身埋黄土，段大人文稻武略无一不精，怎的段大人不上战场去保家卫国！”
　　段大人：“身为我大楚男儿，保家卫国死而后已！贪生怕死，何苦参军！”
　　蒋大人：“我说得不是不打，是要有万全之策，否则只会害的我大楚男儿白白牺牲！”
　　段大人：“恐怕待蒋大人想好对策，乌克国都攻破国都城门了！”
　　蒋大人：“你！你……。”
　　“够了！”楚羿大喝一声打断了二位大臣的争吵，在龙椅前来回踱着步：“朕是让你们来给朕唱双簧的吗？朕让你们想法子，不是让你们给朕制造问题的！传朕旨意，兵部尚书蒋捷，刑部侍郎段煜，各自罚奉半年，闭门思过一月！”
　　说完甩袖走出了朝堂。
　　卫公公大呼一声退朝，随后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楚羿走到晨阳宫，开口便是一句：“皇后可醒了？”
　　李太医答道：“回皇上，下官朕正打算让人去给皇上禀告，皇后已经醒了。”
　　楚羿闻言便往寝宫走去，看见李成蹊正靠在床沿上，星若正在喂李成蹊喝粥。
　　楚羿走过去，伸手接过星若手里的碗说：“都下去，朕有话要跟皇后说。”
　　星若闻言看了李成蹊一眼，李成蹊微笑着朝星若点了点头，然后便退了出去。
　　星若走后，楚羿端着碗坐在了床上，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然后舀了一勺递到了李成蹊嘴边。
　　楚羿明显感觉到李成蹊一怔，片刻后还是张嘴吃了下去。他见李成蹊并没有拒绝他喂粥的意思，便继续喂了下去。
　　察觉到了李成蹊打量的神色，楚羿开口道：“看着朕做什么？”
　　李成蹊许是伤口还疼的缘故，声音轻极了：“昨晚臣好像做了一个梦。”
　　楚羿：“什么梦？”
　　李成蹊：“梦见皇上亲我了。”
　　楚羿递过去的勺子一顿，昏迷不醒，连药都喂不下去的人会知道有人亲了他？
　　楚羿将勺子递到李成蹊嘴边说：“张嘴。”
　　李成蹊看着楚羿，听话的张嘴吃了。
　　楚羿又继续舀粥说：“李太医说你失血过，伤了元气，记忆混乱很正常。”
　　李成蹊信了楚羿的鬼话，“哦”的一声就不再吭声儿了。
　　两人一时无言，直到楚羿喂完了粥，将碗放回到小几上。楚羿看着李成蹊毫无血色的面颊，开口道：“你是在怪朕巧取豪夺将你强逼到楚国来，还是你原本就不想活了？”
　　李成蹊扯了扯嘴角，说：“皇上此话何意，臣当时看见那刺客拿着匕首就向皇上刺了过去。没有多想，下意识就挡了过去，哪里能想到那么多？”
　　即使知道李成蹊说这话是把自己当傻子糊弄，楚羿心里却还是荡起了一阵涟漪。
　　楚羿一手撑在李成蹊腿边，一手搭在自己腿上，注视着李成蹊，说：“连朕手底下那帮酒囊饭袋都知道那些刺客的本意不是冲着朕来，你会看不出？李成蹊，李成乾究竟是待你有多好？能让你不要命的替他打掩护。”
　　李成蹊右手捂着受伤的胸口直起身子挪了挪屁股，随后又缓慢的靠在床沿上，说：“皇上故意在大婚之日暗地里疏散宫里的护卫，不就是为了让乌克国的人来确认我皇兄到底在不在楚国吗？”
　　李成蹊停了会儿，将手放了下来搭在自己腿上说：“臣斗胆猜测，暗号就是行刺。
　　可毕竟人多眼杂，如若戏不演的足一点，一个人都没受伤，那不是太假了吗？那乌拓还会相信在皇宫的是我皇兄吗？他若是瞧出端倪，那我们筹谋已久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我可还是指着他帮我皇兄铲除佞臣呢，自然是要付出点儿代价的。”
　　李成蹊顿了顿，接着说：“臣想跟陛下做笔买卖。”
　　楚羿：“什么买卖？”
　　李成蹊：“臣想求陛下祝我皇兄一臂之力。”
　　楚羿眯了眯眼：“你想让朕帮李成乾除了赵鹏？朕凭什么答应你？”
　　李成蹊话说的有点儿多了，额角开始冒着细汗：“我父皇年事已高，早已有了退位之心。如若此次能除了赵鹏，我皇兄就是晋国国君。到那时攻打乌克国，我皇兄必定会鼎力相助的。此事于陛下而言，稳赚不赔。”
　　楚羿：“倘若乌克国攻破了楚国，吞并晋国就是早晚的事，如此浅显的道理朕想李成乾不会想不到。若是真到那时，朕想李成乾也不得不出兵相助。”
　　李成蹊：“皇上是聪明人，自然懂得臣的意思。而且臣猜测，皇上执意要臣来和亲，怕是与另一位皇后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