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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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一、宿命相遇* * *
五年前，A国N市。
既然是做“生意”，那么下榻的地方自然越不显眼越好，因此展昭来到这个繁华的都市后多数时间都用来观察周围的环境，尤其是任务地点，至于住处，只是随便拣个破旧的旅馆下榻。
房屋很小，除了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衣架之外什么都没有。好在被褥还算干净，闻起来有刚刚熨洗过的味道。左侧有个小窗，向外望去是面墙壁，除了垒的不算整齐的砖外看不到其他什么。
不过展昭也不指望这种房子能够有什么好风景养眼，对他来说，这里只是个暂时性的栖身之所。况且比起某些地方，这里的环境已经很“高雅”了。
吃过晚饭，展昭将自己摊开在这张不算大的单人床上，一手持着自己手写的资料凑到眼前阅读一面思索着这单生意。
他是一个赏金猎人，但又不仅仅是赏金猎人。不在圈内的人会称呼他们为“佣兵”“杀手”或者其他称呼，然而只有他们圈内的人会这样称呼自己：自由职业者（注一）。
展昭进入这个圈子里的时间不到半年，论起资历低的可以，也没有接受高等级任务的权利，若想升级只有两条路：1、靠着积累小单子升级；2、选择特级高危任务来做。
特级任务与一般高级任务不同，高级任务没有一定的执照等级是不允许接受的，特级却是例外。通常能够成为特级任务的单子都是些高危任务，允许所有人去接，相对的是死亡率也很高。普通等级的自由职业者若是能够完成一单特级任务，级数可直接跃升一级。为了升级，走这条路的人不算少数。
展昭选择的是第一条路，虽然慢却很稳定。在他看来，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况且，若想很好的隐瞒身份完成任务，一鸣惊人显然不是他能够选择的道路。
他放下手中的资料，配合上这两天的调查，脑海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相比较以前做的训练来说，这种小Case对他来说实在不是什么难题。
思绪一旦空下来，其他东西就忍不住向这边拥挤，杂七杂八的思绪狞笑着扑入脑海，四处乱窜，不给半点反抗时间——展昭无奈的理了理思绪，想起了半年前自己接受任务的场景。
展昭是在两年前被华天卫从特警部队中特别挑选出来的，华天卫这个组织一般人连听都不曾听说过，就算是当初在特种部队后备员训练院校里，他们对这个组织的称呼也只是“那里”而已。
那之前自己根本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组织，刚刚收到华天卫的邀请时甚至还闹过笑话。直到自己后来的教官欧阳春亲自来找他，经过解说，他才知道什么是华天卫。
说白了，华天卫就是国家的一群藏匿在暗处的势力，在暗地里为国家做一些不能摆在明面儿上的事。这里不算是正规的军队编制，但每个人都属于精英中的精英。论武力，单兵作战力绝不逊于特种部队的成员；论人才，各种科技人才也是应有尽有。
而展昭因为敏捷的身手，出色的表现被这里看重，成为了华天卫的一员，编号TR700301。
虽然不算是正规编制，但从华天卫出来的人，按照国家规定，可以选择自己想去什么地方，且拥有处级警官资格。但是与这里相关的所有的事情全部要清零，档案将会被重做，且终身不允许回去。
可以说身为军人，能够进入华天卫，本身就证明了他的出色。而展昭无疑是出色的。
半年前，上级派给展昭一个任务，正是这个任务让他放弃了自己的全部身份隐姓埋名背井离乡，成为了自由职业者。
展昭家中早无亲人，是个孤儿，这就让他拥有了抛却一切的先决条件，而后天培养出的优良适应能力让他极快习惯了这种生活。到了现在，他已经在这个圈子里扎稳脚跟，剩下的，还要看他今后的表现。
……
这次的Case是从一个叫做亨特利•怀特的小公司副总手里拿到他与敌对公司私下交易的证据，算起来只是个中下等的任务，在S、A、B、C、D、E六等中排为C-。展昭花了两天将环境摸透，又借着假扮清洁工人的机会布置一番，选了个无月的夜晚潜入怀特先生的家。
这两天调查倒是有些意外收获，原来这位怀特先生不仅仅是与敌对公司私下交易，而且还参与贩卖毒品的工作，平时人品极差，喜欢欺负公司里的职员，无怪会有人出钱调查他——展昭一面轻车熟路的走向书房，一面回忆着亨特利•怀特的所作所为，考虑是不是要顺便留点纪念品给这位素不相识的先生。
很显然，怀特先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或者说他很信任保险箱上那几道密码锁。展昭要比想象中还要轻松的拿到想要的东西，正要离开，忽然眼前一花，敏锐的捕捉到窗外一道身影。
那人正从另一道窗子越向庭院中的树上，一身白色风衣在空中划出凌厉的线条，似乎感觉到旁人的视线，他转过头来，展昭借着模糊的星光看到了他脸上的假面面具。
是——同行？
视线在半空中只是稍一交汇便分开，展昭下意识的皱起眉，那人则顺着树旁围墙翻了出去。他想了想，终究按耐不住好奇心潜到隔壁，才看一眼，随即哑然。
他这次“工作”的对象，这间屋子的主人怀特先生，只着底裤近乎于赤身裸体的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胸口平缓的起伏证明他尚未死亡。屋中一团混乱，看起来像极了飞贼潜入，但展昭看得出，值钱的东西并没怎么被动过，反是在一旁的桌面上摆了些像是资料的东西。
鉴于好奇心杀死猫的箴言，展昭放弃进屋一观的打算，强忍住爆笑以及拍照留念的想法冲出这座宅院。
第二天他特地关注了新闻，果不其然发现了关于怀特先生的报告，据警方声称，是有人用怀特家的电话打到警局。警察赶到时，只看到一屋子的狼藉，以及桌面上怀特贩毒的证据。也不知报道的记者有心还是无意，电视上刻意放出了怀特先生“春光乍泄”的镜头，足足定格了五秒，随着卫星的转播传遍大街小巷。
……
对白玉堂来说，会潜入那个亨特利的家中，完全因为一时兴起。
之前他曾在任务单中看见过那个与怀特有关的任务，只是因为等级太低没兴趣去做。今天晚上会去他家，最初其实是单纯路过。
好吧，说是“单纯路过”太高抬白五少了。我们得承认五少爷确实是有那么点兴趣。巧的很，那晚他要做的一个任务对象也住在那一片地方，他白天来踩点的时候恰巧目睹了亨特利与自己的任务对象交易的过程，所以顺手做了那么点处理，算是给对方一个教训。
不能怪白少爷冲动任性，毕竟这个时候的他才刚刚二十岁出头，从年龄上来说，还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当然这点不能以他真实的学历来计算
更何况，他会做这行完全是兴趣。兴趣之所在，旁的细枝末节也就没什么必要去计较了。
然而——如果说教训亨特利是一时兴起，那么遇见“那个人”就算是意外之喜了。
回到车中摘下面具，又手脚利索的脱掉身上风衣，白玉堂一面启动引擎一面思索着刚刚的惊鸿一瞥。
锐利，明亮，好奇中带着些许自信——那是一双骄傲的眼睛。
这不太容易找出个确切的形容词来。白玉堂想，但他可以确定那一定是个有意思的人，
——至少是个有意思的对手。
他这样带着期待与战意的琢磨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聊：明明还没见过那个人的身手，竟然已经将对方当做对手来揣摩研究了！
想想觉得自己很有些无聊，干脆发动车子打算离开。引擎声才刚响起，耳机里跟着传出四哥的声音：
“老五，怎么样？”
“我出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白玉堂吹了声口哨，“东西到手！”
下一刻，已将那双眼睛的主人抛之脑后——若是有缘，将来总会再见的！
那个时候白玉堂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认为那双眼的主人不简单，也许是直觉，也或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感知……
后来随着阅历增长，直到那双眼睛的主人已经成为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白玉堂回忆起这次初遇，一面感慨着英雄相惜的至高境界，一面收紧搂着对方肩膀的手。
往往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会被猫爪子毫不留情扫上一爪，一方面避免耗子的得寸进尺，一方面作为对某人厚脸皮的吐槽兼打击。
“事实证明，那场相遇对我们来说是场宿命。”
最后白玉堂肯定的下了总结，而屋中唯一的听众早就百无聊赖会周公去了。那双敏锐入猎豹的眼也被慵懒取代，瞧起来像只人畜无害的猫。
然而也只有白玉堂最清楚，这只猫伸爪子的时候，抓人有多狠。
就像他们第一次交锋的那个时候。
注：自由职业者，类似于佣兵，赏金猎人与杀手的职业，在特定的地点找寻任务，有各自的联络方式，其任务等级以S、A、B、C、D、E的顺序从大到小排列。任务无国界限制，一旦失败照价翻倍赔偿。自由职业者通常为单兵作战，少数也有组织搭档。只要有门路与方法，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自由职业者——前提是不会在第一次出任务就被干掉。
作者有话说第2章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