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入剧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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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澈头有点晕，还没来得及思考，车就重重地撞在前面的土坡上。安全带勒得右边肩膀一麻，头向前狠狠一冲。
“是撞车了吗——”
昕澈有点懵，换挡到倒车然后猛踩油门，除了嗡嗡的声音，车子毫无反应。
“明明只是演了个话剧，我怎么就被追杀、报警、被下药、逃命、出车祸还众叛亲离呢。。。”
昕澈颓然地靠向座椅，熄了火，看着雨淅淅沥沥地下在挡风玻璃上，一动也不想动。
自从新冠爆发以来，整个城市经历了一次次封锁，人们从最开始隔离在家感觉到休息的美好，到越来越焦躁不安，到最后的空虚看不到希望的尽头，只用了一年不到。昕澈靠兼职活得还算体面，不至于像一些靠天吃饭的工地人员那样时不时在朋友圈抱怨和愤怒，这些人里有几个是她去年参加一个剧社研习坊时加上的好友，此后在朋友圈有些互动，不过也只此而已。
“因为新冠爆发，之前在剧社做幕后和演员的工作人员回国或去了其他城市回不来，现在对社会公开招募，十一月在公共图书馆旁边面试。”
一天这条推送在朋友圈和在看信息里同时被分享了好几次，因为封锁百感无趣的昕澈想，大概和上次一样又是即兴话剧的类型，赶紧截好图存在手机里，暗戳戳地兴奋期待能遇上个神颜小哥哥。
“你是来应聘演员？”
一个穿着黄T恤瘦瘦高高的男子问她。昕澈环顾活动室，虽然已经过了推送约定的时间，房间里也还只有三个人。
“除了演员也不会做别的呀！”昕澈装出活泼开朗的样子，心想大概演员就得外向自来熟
“那你。。。”
话没说完，男子大步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这边这边”招呼着刚进大门的人。
“原来是工作人员啊”
昕澈喃喃自语，望向房间另一个角落的两个人。女生高高的，头发到下巴，染成很淡的亚麻色，和男生说着什么，时不时望向这边。
“演员坐这边，幕后坐对面。”
刚才的黄T恤男子回来了，招呼所有人。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好些人，一个挺丰满、戴着棒球帽穿着运动套装的女子坐在了昕澈左边，一个留着山羊胡文青气质的男子坐在昕澈右边，再往左边是一眼就很惊艳的几个女孩子，最右边是一个非常高的男子，目测超过一米九。对面一排很多人已经是剧社的工作人员，论颜值确实略逊一筹，但都是很有底气的样子，一看便明白是流水的演员，铁打的幕后。最开始打招呼的黄T恤男子搬了把凳子坐在两排人中间，面对着大门的方向，一看就是组织者。
“这次活动大家也知道了，就是为新话剧招募工作人员。现在我们建一个面对面微信群，群号码是3412，都进去了吗？”
一片手机解锁音后，大家纷纷应答。还有不会操作的人问了好几次在哪里加群，昕澈已经看到了剧本。
“发在群里的是这次剧本的第一幕，大家准备二十分钟，就开始试戏吧”
快速看着剧本，所有人都沉默着划手机。第一感觉是狗血，第二感觉是成人内容不少。钱、性、欺骗、攀比，不是岁月静好的背景，也没有展示这个城市的悠闲，好像把世俗的生活移接后生生种植到每天经过的地点，好似一个侏儒被套上肌肉男之人.皮.面.具.般的违和感。
虽然有三对情侣，年龄差距也很大，但女生想要的都是名牌包、豪车或者小鲜肉，男生想的都是赚钱、前凸后翘面容姣好的大众情人或者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只能用世俗和无趣来形容。昕澈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自己，实在也演不出这种世俗气，决定试试一个独自来和朋友登山的女生胖胖，尽管她的生活有点刺激。
细细看完胖胖的台词，昕澈闭上眼在脑中模拟这个女生的姿态和语调，还有停顿和转折。
“我的手上现在还有上次捆住的印子呢”
这里应该慢一点，用上扬的语气慢慢说清楚。
“不行，这样不太好吧，帐篷开着灯外面都看得见呢”
这里是转折，既然是M，语气就要软一点，拒绝不是强硬而是商量讨好的语气。其他来试戏的人已经找好搭档，热火朝天地开始对戏，一堆堆地散开在房间的角落。有的兴高采烈，有的平静如水，有的亢奋不已，俨然已经演出了生活的众生相。在脑子里模拟完一整页的台词，昕澈做了决定，如果选不上胖胖的角色也不会演其他的人，台词实在没什么意思。
山羊胡男子是被老婆怂恿过来试戏的，据说是觉得看他长相不来试试实在可惜。好几个人据说之前就在剧组当演员，因为换了导演又来参加新一轮面试。胖胖的角色因为台词够个性，够奔放，被好几个人看中，但不是因为害羞生涩不敢大声，就是因为声音小听不出隐藏的味道，昕澈默默看完大家的表演，有了些底气，站到了两排座位中间的过道上。
胖胖一直在和男友视频，游玩的过程中没有一刻离开手机，昕澈觉得不可思议，这么黏糊的女生常见，这么腻歪的男生可不多。难道是幻想出来的？昕澈冒出这个念头以后，一发不可收拾，幻想出胖胖得了臆想症或者多重人格，也许是在跟自己对话，也许是在给不存在的号码通话，也或许男友曾经存在过，后来离开或者去世了。
“胖胖男朋友是不是不存在啊？”
跟山羊胡男子发表了自己的猜想，对方不置可否，昕澈只能继续遐想。
昕澈看过很多古典爱情文学，可能是一厢情愿的痴情女主最后都没有好结局，她对爱情也有点悲观，信仰爱情中势均力敌和门当户对远胜过荷尔蒙和没有缘由的喜欢。既然视频那头的男友不存在，那就尽情表演出台词的骚气吧！昕澈心里暗笑，举起手机挡住自己的视线，周围的一切突然消失了。空白的墙壁照的她看不见任何人，周围寂静无声，聚光灯打在她的头顶上，脚下一片漆黑，复制着剧本中游玩时的夜幕景色。
“真的不要啊，隔着帐篷也看得见的”声音中带着欲拒还迎的妩媚
昕澈继续说“真的。。。那就一会儿，一下下好了，我等他们睡着了就。。。脱给你看”。
白茫茫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她不觉得羞赧，更不觉紧张，角色的力量铺天盖地，黑压压从她的脚下往上升
“上周不是给你看过吗，你还记得吗？”
“停——”突然有人喊停，昕澈茫然地抬头。
不是在登山的地方跟男朋友谈深夜裸.聊的事情吗？明明走在队伍的最后，离前面的情侣也很远，周围一片漆黑，怎么会有人说话？正前方黄T恤男子手怎么抓紧胸口的布料？是心脏病还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
“够了，可以了——”是导演在喊CUT啊。昕澈回过神来，赶忙点头坐回座位，是演的太差了还是语气太勾人了呢？导演是厌恶地喊停还是心潮澎湃到受不了呢？昕澈捉摸不透，只好等待最终演员的名单。
演员名单是在一个明媚的午后出来的，昕澈打开剧社群，拉到最下面在饰演胖胖那栏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上次招募活动所有人都有了职位，不过有的是演员，有的是幕后，没有一个浪费。看到自己的那刻昕澈开心地笑起来，导演果然是受不了我妩媚的样子呢！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入剧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