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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夜之华II ...

  •   那个夜晚,卡特里娜独自坐在天台最高的地方远眺街头,流浪艺人弹着吉它声音空虚痛苦又显得浪漫。天空中的月亮就似电影《八月迷情》中的场景。

      她看着四周,耳中满是冰凉夜风的细细声响,汽车从远处驶过,轮胎摩擦地面,引擎发出响亮的声音一直从强变弱,偶尔几声犬吠又让晚上显得空旷寂静。没有人的夜晚兴许就是最让人舒适放松的时候。记得《八月迷情》里影片开头不久也是这样的一副景像,她轻轻一笑,对的,就像眼前,但是一切又那么不同。

      当卡特里娜小时候,她就显示出她有点与众不同。“哦,小男孩,你在这里干什么?”有个老男人曾经这么对她说。是的,她的一切都像个男孩,但是她从来没有刻意去活得像个男孩,天赋给她的就是这样一副身躯,瘦削修长,美丽又坚强,像个男孩,漂亮的男孩,比男孩漂亮。也像男孩一样喜欢女孩。

      “嘿,卡特里娜,假女孩!”“嘿,卡特里娜,假小子!”嘲讽或是痛爱,亲昵或是伤害,不管哪一个,她都糟遇过。不过无所谓,时间已经过去,重要的是今天晚上。今天看来一切都那么美好,清醒又迷朦,啊,或许这样一个夜晚,是适合发生一些事,或许这样的地点,就是催动爱情。

      就像那套电影一样,路易斯遇见了莱拉,卡特里娜看见了她—— 一个脸有点儿圆,头发有点儿长,长得有点儿土又有点儿甜的亚洲女孩。她像电影里一样,从楼道里走到天台上来,走到水泥护栏边,倚在那里看望街景,和卡特里娜一样从热闹中逃出躲进安静。

      卡特里娜忍不住叫了她一声:“嘿……”后面的对白多少有点像那电影。天性使然,卡特里娜叫了她上来,到她坐的地方来,在这样的夜晚,说出这样的话,看起来是那么自然而然。她在心里不自觉对下面那女孩颇有些期待,或许她就像莱拉一样聪明,她会很自然地马上不失优雅地攀上架子梯,会和她说些像电影里老情人一样感性的话语。

      然而那女孩却不很听得懂她的话的样子,起初她抬起头来,一脸惘然,笨拙又迟钝,不知所措地向四周望了好几眼,才明白卡特里娜在跟她说话,好不容易她才来到卡特里娜身边。她笨死了,但是笨笨的在这样的夜里看来也一样可爱。卡特里娜从来不知道,在适合的时间,适合的地点,适合的气氛之下,哪怕是世界上两个最最不能相容的人,只要他们走到一起,也会像今夜一样发生爱情的火花,哪怕只有一瞬间。

      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电影里路易斯吻了莱拉,他们说着像老情人一样的话,然后他执着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吻了她,而她,就好像这根本没有什么,好像他们之间早就熟悉了对方,熟悉对方的身体,对方的气味,对方的吻,和拥抱。好吧,后来卡特里娜也的确和她互通了姓名,并且吻了她,她吻她就跟他吻她一样自然,而她被吻却有些胆怯,这是完全不同的体验,大大不同的体验,卡特里娜从来没有吻过有点慌失措的人。然而,没有下来的事,她们没有发生那一夜路易斯跟莱拉之间的□□关系,她当然也没有怀上卡特里娜的孩子。

      卡特里娜只是和她坐在那里看星星看了一整晚,轻轻地谈天说地说了一整晚。卡特里娜也的确有在天亮之后再约她马上在某处见面。她们的确看来也很像一对热恋情人,她的确也喜欢卡特里娜——哪怕她知道她是女孩她也已经毫不在乎。噢,再后来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卡特里娜心想,让时间和命运去安排吧,我不是路易斯,我遇到的也不是莱拉,不过没关系,我们在一样的夜晚相遇,我们同样爱上对方,没有关系,让时间和命运去安排。她们的感情没有像电影一样在那一瞬间发生然后中断之后久久不能平息,而是像所有人一样,在一见钟情之后,再慢慢地走进温室培养起来……不过没关系,卡特里娜那时候不是说让命运去安排吗?让命运去安排,或许这真的很不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夜之华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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