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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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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悦最近实在太郁闷了,她实在没见过比文骏哲更难缠的人:明明是腿断了又不是胳膊断了,天天缠着她让他胃药、喂饭,不喂就很干脆地不吃,说到做到;躺着无聊,就逼着要她给她讲故事、讲书,不讲究撒气不配合治疗;天气好的时候还要让她推着去外面散步,不推就一直在她身边催呀催;还动不动向太师父告状,说她不体贴病人,没有好好医治他,太师父也不知道抽什么疯还真替他撑腰。
心悦没办法,谁让他是病人呢,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心里想赶紧把他治好,好把他撵走。可毕竟是断了骨头,没有半年,骏哲完全康复基本不可能,心悦只能一边背地里暗骂,一边尽心尽力地伺候。
这天骏哲心情大好,想去户外转转,心悦只能又跑去叫冬丸,把他抱到轮椅上,推他去小瀑布旁走走,骏哲来红叶谷3个月了,心悦推着他差不多把红叶谷逛了个遍,最后发现他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小瀑布,可能是因为不能走他经常路喜怒无常,而只有在小瀑布,他才会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欣赏风景,不来找她的麻烦。
小瀑布的风景心悦早就看腻了,就由着他看,自己在旁边看书,她有一个问题实在想不明白:已经3个月了,按照书上讲的,骏哲的腿该有一些起色,可不管她怎么检查,文骏哲就是说他的小腿没有知觉,更别说使上劲儿。心悦疑惑地向太师父请教,太师父说他也不清楚,因为他也从来没治过腿伤这么重的人,让她自己再好好去琢磨,心悦感觉自己的治疗走进了死胡同,更加夜以继日地看书,寻找问题的症结所在。
心悦正看着书,突然感觉脸上湿湿热热的,她才猛地从书里出来,发现骏哲正色胆包天的吻她,她气不打一处来!不是一次两次了,从他清醒那天开始,骏哲总是逮到机会就吃她豆腐,她简直是防不胜防!心悦毫不留情地要推开他,可骏哲一下子抱住她的胳膊,直接从轮椅上滑下来,把全身的力量压在她身上,心悦承受不住,摔倒在地上,她想推开骏哲,可又怕伤到他腿上的伤,只能被他死死地压住,冲他大骂:“文骏哲,你这个色胚,还不快点起来。”
骏哲不听,反而用手压住心悦的胳膊,把脸撑起来直直地看着心悦,心悦被看得满脸通红,只能别过脸去,继续骂他:“文骏哲,你个大色狼,快给我起来!”
骏哲听了她的骂,反而更加胆大,掰过她的脸,死死地压住她的身体,狠狠地亲吻她的嘴唇,心悦本想不顾他的腿伤踢开他,可自己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由着他吻,甚至还在他温柔的引导下回应他,心悦想自己肯定是在红叶谷憋疯了,内分泌失调,要不怎么这么容易被他勾引。
这一吻结束,心悦像蛇出洞一样从骏哲身体下面滑出来,骏哲也没拦她。
心悦费了很大的劲把骏哲抬回轮椅上推回去,刚到门口,太师父就出现了,他笑得跟花一样,满脸灿烂地说:“散步回来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呀?”
心悦脸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都怪骏哲,大大咧咧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她,说不定就被太师父看到了。
太师父看心悦害羞得说不出来话,也不着急,说:“太师父可不是那么拘泥世俗的人,你要是想举行仪式,太师父就为你张罗;你要是嫌麻烦,太师父就把自己珍藏了十年的桃花酿挖出来,你们喝个交杯酒就算礼成。”说完,就真的一股脑走掉,一会儿又抱着一坛酒回来,骏哲感激地接过桃花酿,不管还在一旁郁闷的心悦。
经过这次亲吻,心悦感觉自己对文骏哲的放肆,抵抗力越来越弱了,她也在心里检讨,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文骏哲的呢?是从他做梦还在叫自己的名字开始的吗?不想不要紧,一静下心来回忆,3个月来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心悦发现骏哲来了之后,她原本黑白单调的生活突然有了丰富的色彩,骏哲有太多打动她的地方,他聚精会神给她雕刻木头娃娃的样子让她心动;他兴致勃勃地听自己讲书、讲故事,一副好像永远听不够的样子,她也心动;给他接骨时他疼痛到极点,还不忘投她以安慰的笑,她更心动。心悦郁闷地得出结论:她好像喜欢上了骏哲,他为她苦守8年的约定让她从一开始就不反感他,甚至对他有疼惜、有好感;接着又长达5年为她的死伤心,更让她心疼、怜悯;这3个月来点点滴滴的相处,他毫不避讳的表达对自己的喜欢和需要,她更招架不住了。
“哎,喜欢就喜欢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自己作为学医者,最知道阴阳调和的重要性,为什么要白白浪费资源,做没有意义的抵抗呢?”心悦自己安慰自己,既然想明白了,她决定坦诚地面对骏哲。
骏哲接过太师父的酒,问心悦:“要不要先喝个交杯酒定下来,以后仪式我再给你补上。”他以为心悦会想往常一样甩他一记白眼,没想到心悦竟然说:“好呀。太师父的桃花酿担得起这个重任。”
骏哲听得一愣,然后就开心得说话的语调都变了:“心悦,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心悦调皮地回:“嗯,还没想好,不过这谷里也没有其他人给我挑,我就只能将就了。”
骏哲开心得不得了,让心悦赶紧斟酒,两人像过家家一样喝了交杯酒,算定下约定。
之后的日子,心悦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骏哲心情大好的原因,他的腿也开始有起色,慢慢地有了知觉,现在半年过去了,已经能下地走路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心悦很少允许他自己下来走。
这天,心悦推着骏哲从户外回来,看到东丸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封信,说是给骏哲的。骏哲看完信,眉头紧锁,想跟心悦说什么,又欲言又止,心悦看到他的样子,突然有种失落感,是了,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待在这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红叶谷,可骏哲呢?他是边境的守护神,有多少人正盼着他的腿赶快恢复,好继续上阵杀敌,守护国土;他自己现在是腿有伤,才忍受得了这平淡的日子,等腿完全恢复他又能心甘情愿在这谷里待多久呢?
心悦看骏哲很为难的样子,便先开口问:“是不是外面有人在催你出去?”
骏哲不知道如何开口,在心里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开口说:“心悦,对不起,我可能不得不走了。前线传来消息,我们派出去的侦查小分队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全部被敌军围剿了,他们这次来势凶猛,我得赶紧回去部署安排。当然,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我会带上你,不过前线环境毕竟险恶,你去了,我又怕你遇到危险。”
心悦一听,他这话的意思不是纠结留不留下来,而是纠结带不带她去,有点生气,看来他去意已决,自己又何必拖后腿呢,便冷着脸说:“红叶谷是我的家,我哪里都不去。要走你自己走,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我让太师父再给我领个比你好一万倍的男人回来。”说完,气冲冲地跑出去了。
等她晚上回来,发现房间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以为骏哲已经走了,无比失落和担心:“他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就算走也要带着药啊。”心悦开始后悔自己下午的冲动,要是没有冲动跑开该有多好,最起码能好好的道个别。
心悦伤心极了,闷闷不乐地走进房间,懒得点灯,就摸着黑走进自己的卧室,甩掉鞋子,麻木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任由眼泪不断地滑落,正在这时,心悦感觉有光线透过自己的眼皮,她赶忙睁开眼,看见骏哲正坐在她的床边,他轻轻地问:“吃晚饭了吗?我还没吃,肚子好饿。”
心悦又惊又喜又悲伤,眼泪流得更加厉害了,她转过头,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眼泪:“我在太师父那里吃了,你没吃就饿着吧。”
骏哲笑着说:“我骗你的,幸亏太师父疼我,让东丸给我送了饭,不过我没吃,想等你回来一起吃。”
心悦奇怪,转过头问:“你怎么知道我也还没吃?”
骏哲温柔地用手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说:“我不知道你也没吃,我只是怕你还没吃。”
心悦被这句话暖到心坎里,他对她这么好,她怎么忍心伤害他,便下床说:“饭菜早就凉了吧,我去热一热。”
骏哲拦住她,说:“我都热了好几遍了,这会儿正温着,可以直接吃。”
心悦扶着她走到餐桌旁,一起坐下来吃饭,可心悦一点胃口都没有,低着头捣着碗里的米饭说:“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骏哲放下筷子,摸着她的头说:“傻丫头,我这个样子怎么走,要走也得派人来接。再说,我没得到你的同意,还没给他回信呢。”
心悦放下碗筷,说:“那你赶紧回信,我同意了。”
骏哲温柔一笑,问:“我走了,你会不会让太师父给你领一个‘比我好一万倍男人’回来?”
心悦没想到他把这句“胡说八道”放在心上,走过去坐在骏哲旁边,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说:“不会,因为世界上没有‘比你好一万倍男人’,不对,应该是比你好的男人都没有。”
骏哲转头:“嘴巴这么甜,我看是不是抹了蜜。”说完,低头吻心悦,吻得绵密而又深长,吻完,骏哲放开她说:“你这磨人的小妖精,等我以后回来要好好‘治治’你,当然,万一我回不来,就只能便宜那个‘比我好一万倍男人’了。”
心悦捂住他的嘴:“别胡说。你福大命大,肯定能回来的。”
骏哲苦笑着,问心悦:“你知道为什么我都快30岁了,还没成亲吗?”
心悦骄傲地说:“是因为你一直喜欢我,除了我,你谁都不愿意娶。”
骏哲大笑:“对,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怕自己一上战场就回不来了,白白耽误别人一生。”
心悦说:“你是傻,我要是你,娶七个八个放家里,哪怕真一不小心战死在沙场,还能多几个人给自己上坟烧纸钱。”
骏哲一听,不禁笑起来,原来这个沉重的话题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沉重:“我才没有你那么贪心,我现在,有你一个人就够了。不过,我不要你给我烧纸钱,我要你把我忘得干干净净,跟那个‘比我好一万倍男人’潇洒快活,把我从地府里气活过来。”
心悦觉得还不够,说:“不只这些,我还要生十个八个娃,去你坟上炫耀。”
骏哲大笑,伸出手来:“一言为定,来,拉钩。还记得你给我弹弓时的拉钩吗,那次你失信了,这次,绝不能再失信。”
心悦强撑着让自己脸上展露笑容,伸出小拇指说:“拉钩,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