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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逃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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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阳光透过窗洒在晋飞脸上。
八月的阳光有些燥、热,即使是在早晨。
晋飞慵懒的翻了个身,找了个背光的一面继续睡了。身旁的人已醒,眯着眼睛,看着差一点就要翻到自己怀里的晋飞。心中莫名的快感。
艾义明和祁玉宁都心照不宣的没去打扰两个小男生睡觉。自顾自的工作去了。
太阳光不一会便充斥了整个房间,透过窗子,放肆的侵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睡得有些烦躁了,晋飞背上不觉的流汗了。他烦躁的在被窝里滚来滚去。
被子早就被晋飞侵,略,性的染上了他的味道,甚至身边的人都沾染了点他的味道。
渐渐,晋飞清醒了。被太阳光恼的。大脑开机缓慢,似乎还是没有注意到艾祁一直盯着自己。
“我......C你干嘛啊,大早上的你不会早上石更了吧?”晋飞反应过来了,被盯得发怵。
“......现在10点,不算早上。还有你压到我手了。”
晋飞这才反应过来,腰下还有一只手。不过......艾祁好像对于早上石更了这件事没有承认也未否定。
晋飞一个鲤鱼打挺,不过好像这条鲤鱼不太熟练,以拙劣的姿势快速起床。昨晚吃饭时的灯光昏暗,艾祁还没有仔细端详这位少年:
一头寸发,少年脸上的放荡不羁似乎并未从精致的五官中展现,反而感觉像是寸发增添了几分戾气,根根头发立在脑袋上,像刺猬似的。五官的立体感,更衬得男生......莫名的阴柔之美。然而这种美只是短暂的。
晋飞打开手机,好几个未接来电,显示的都是一个联系人名称:方老师。昨晚,晋飞开了静音。
“靠,几点了?10点?完了完了,那小,崽,子一定没去上课!”
美?消失殆尽,不存在的。
这只刺猬就在艾祁的眼底迅速的穿好衣服。别扭的道谢:“谢谢你们的照顾,我现在有急事,大恩不言谢,下辈子再报。”
光速离开了艾祁家,飞奔南城区。
堪比中国飞人苏炳添。艾祁无奈。这只刺猬在他眼里尽显的傻里傻气的。莫名觉得怪可爱的。
公交太慢了,从北城区到南城区得要五十几分钟。晋飞出了小区就在路口拦了辆的士,的士刚刚停靠,司机还没询问地点,晋飞一把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气势汹汹的对司机说:“去希望路谢谢。”
“南城区?小兄弟跨南北城区车费很贵的嘞。”
“我知道,你就说走不走吧。我有钱”这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打劫的。
“诶,走走走,很快就到。”的士司机不敢栽晋飞,在这地方,剪寸头的男生不是打架闹事的混混,就是称霸校园的恶霸。再加上晋飞这恨不得要杀人的语气。司机的手流了虚汗。
司机用余光打量这“小混混”。至于为什么不正眼瞧,一是在驾驶车辆,二是“小混混”不好惹的样子,他怕给人家惹急了,跟他抢方向盘,来个车,毁,人,亡,同归于尽。
“小混混”望穿秋水的样子,似乎有点可笑。晋飞此时恨不得直接一脚跨南北城区。
晋飞打通一个电话就破口大骂:“小,比,崽,子,你给我老实说,你人呢,不去上课躲在哪玩?方老师打了多少个电话你知道嘛,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玩,赶紧给我回家,等我回家收拾你......”
转头又给方老师回了个电话:“方老师,不用担心了。晋韩在外头和同学玩,旷课是他的不对,我也有错,等我回去好好教训他。”
“没事,你别打小韩啊。他还小嘛,顶多教育两句就好了,别吼他。小飞,我知道你很担心他。”
方同是晋韩的钢琴老师,和他们兄弟两认识很多年了,对于他们兄弟来说她就像是大姐姐一样。
方同的反问让正在气头上的晋飞哑口无言。晋飞嘴上这么说,但从小到大,晋飞还就真没打过弟弟。
确实,晋飞很爱弟弟,比李轻情和晋彬都更爱。
“诶,小伙子,啥事这么急。”这片的的士司机都爱和乘客扯东扯西。不过这样觉得这片的人还挺热情的,嗯,亲切。
“唉,弟弟不懂事,逃课。”
“小孩子嘛,什么事没干过,什么逃课啊,上网吧啊,都正常。给予正确的引导就好了。小孩子都是得靠前辈的引导走上正确的人生轨道啊。”
晋飞有点心酸,好像他也还是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吧。谁来引导他呢?
二三十分钟,终于到了希望路,晋飞直接大手一挥,微信扫码五十元。其实不需要这么多。
也许事少年人的青春潇洒,大方。“谢谢师傅。”晋飞亲切的完全不像是刚刚上车的模样,司机还以为他被弟弟气糊涂了。
“不......不谢,客气什么。”
少年关上车门,逆着光跑了起来。也许是有点感叹时间的流逝,“现在这样的小伙子不多了啊,多好的孩子。”时间的流逝像是一把刀,在司机的脸上刻下了岁月的痕迹。当年他也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是一个好哥哥。”的士顺着光线的方向依旧行驶在路上。
晋飞的家是老社区了,回家要走希望路,走过一个中学,尽头就是一个巷口,巷子很窄,边上堆着人家摆放的杂货,似乎一辆自行车都难得过去。巷子蛮干净的,墙角还有青苔。空调水从上方滴下来,好巧不巧滴在了晋飞头上。
回到家的晋飞装作生气,就开事训晋韩。
“上午为什么不去上课。你不是最喜欢方老师了吗?”
“我......我就是想出去玩了。”晋韩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也是个是寸头,前些日子晋韩求着他哥带他去剃的,他觉得寸头很帅。
晋飞比任何人都了解弟弟,晋韩虽然是那种品学兼优的的学生,甚至有点顽劣,经常仗着哥哥厉害,就到处去炫耀,说自己有个全能哥哥。但是逃课这种事绝对不是晋韩能做出来的事。
“跟哥说,是不是他们那些人又来欺负你了?”
“不......不是的,没有。”
“小韩!说实话,有哥在,你怕什么。是不是他们又来找你了。”
“是,他们......一群人把我扯过去,打我,哥,我怕。”
“狗东西,多大点小屁孩啊,傻子啊你,给我打电话啊,你没手机啊?”
“我......我怕他们打我。”晋韩哭出了声,校园qi lin这种事发生在晋韩身上已经好几年了,不是因为晋韩总是炫耀哥哥的欠揍行为,而是晋韩傲人的成绩,而且晋韩与晋飞在某种意义上称的上是留守儿童,李轻情和晋彬都常在外地的公司。再加上钢琴十级的优异。总会引来小人嫉妒。
从小学三年级起,孙斌风就跟个鼻涕虫一样,缠着晋韩不放,想尽各种办法欺负晋韩。一向不爱说话的晋韩,与别人交谈唯一的就是炫耀自己的哥哥。被孙斌风盯上,屁大点的男生总有称霸世界的心思,集齐小弟围堵晋韩,他们威胁晋韩加入他们所谓的“帮派”。晋韩不肯,避免不了一顿毒打。
小孩子下手没有轻重,拉扯着晋韩拐进巷子,拳打脚踢。安栈路的巷子昏暗的灯光在晋韩脑子里挥之不去。
形单影只的晋韩哪有还手的余地,只有挨打的分份罢了。那次事件的结果是晋韩的腿断了。休学了好久。后来,还是六年级的晋飞独自一人干翻了孙斌风那群人,年龄是优势。
孙斌风的家长极不情愿的赔了医药费,一句对不起也没说。李轻情和晋彬一个都没出面替晋韩撑腰,来的是助理。助理没派上什么用,唯唯诺诺的,面对其他家长头低的抬不起来。
好似是做错事的是晋飞和晋韩。
从那件事后,晋飞剃去了头发,留着寸头,只因为这样子很吓人,像个恶霸。这样就可以护着晋韩。
晋韩也从此有了心理阴影。
孙斌风等人是罪恶的。
好在晋韩在小学还有一个挚友,崔眴。
晋飞早就想给弟弟转学,可是每个学校在听见晋韩有被校园qi lin的这种经历,都害怕晋韩会得精神病。其中有一个学校的主任说的话到现在为止还印在晋飞脑子里:
“不是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弟弟被校园qi lin。万一来我们学校出了什么问题,谁来担负这个责任?”
方同说:“那难道就是我家晋韩的错了?我弟弟是受害者,你们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拒收。”
“我管你是不是受害者......”
这人与那群人有什么区别?同罪。
确实,被校园qi lin有几率的会得抑郁症,或是从被qi lin者,变成qi lin者。
这不是晋韩的错。
原来的小学也劝退晋韩。还是方同以si相逼:“你敢让我家孩子退学,我就死给你看。”
校领导最终还是害怕方同,晋韩又在原来的小学熬了三年。
晋韩有什么错吗?没有,可是为什么那些做错事的人却像是什么是都没发生,反倒是他们像是无辜的,丑陋的嘴脸。以至于晋韩想起来这件事,胃里翻滚不停,他觉得恶心。
兄弟两从小到大,物质生活总是班里最好的,晋彬夫妇虽然感情不合,但是给予了孩子最好的物质,唯独缺少了爱。
事业和孩子选哪个?晋彬他们会选择事业。何况当年他们两结婚,不也都是为了利益吗,这样看来,他们选择事业好像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晋彬的公司发展起来后,曾经和晋飞他们两说过去外地的大城市上学,但,他们两没有一个同意,因为他们讨厌爸爸妈妈,他们愿意呆在这不大不小的城市,过着他们所享受的生活。
终于,等到晋韩小学毕业了,可以凭自己的本事选择学校。他们都去了予阳。没想到都毕业了,孙斌风还能欺负晋韩。
带着哭腔的晋韩,想要张口说什么,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晋飞抱着弟弟,寸头有点扎脸。心疼的说:“乖,哥保护你,不要怕。以后,以后,他们再来,我就把他们打跑。”
晋韩低着头,眼泪从脸颊落下,他只是猛的点头。
小男生很委屈,其实他并不适合寸头,只是因为他非常崇拜的哥哥。
晋飞轻轻的摸着晋韩扎手的头发说:“等头发留长,就不要剪寸头了,本来就丑,一哭就更丑了。”
“晋韩倔强地抹了把泪,”我不丑,你才丑。丑哥哥。”
丑哥哥一直爱着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