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荼酥

1、茶馆老板不会医术

　　乌云蔽月，人迹踪绝，说不出如斯寂寞，大好月光，本是茶馆该闭门的时刻，我起身准备用老旧的铜锁关上茶馆的门，一只乌黑枯老的手却把住了我的木门，我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又重新拿下门锁，点燃了店里的蜡烛。茶店有个“来者不拒”的习惯。因为父亲说，茶不挑人，无论是谁，什么时候，只要想，他随时都能来....
　　我陷入了回忆。客人见我似乎在发愣，干咳了两声。
　　客人是一位老婆婆，年龄看起来不小了，身着黄色的毛衣，银色的鬓发随风而飘，把在门上的手上有很多老茧和刀伤，她似乎是徒步走过来的，脸上还有些汗珠，我拿过毛巾，示意她擦擦汗，老婆婆却摆摆手，只是用她那浑浊的老眼盯着我的脸，我给她泡了一杯淡菊花茶，她也摇摇头，怎也不肯喝，像是有心事......
　　我低头摆弄茶具，良久，老婆婆终于开口了，吞吞吐吐的问
　　“老...老板...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您了，但是我家小姐病了，您能不能帮忙看看？”
　　我苦笑了两声“老婆婆，您走错地方了吧？我这是个茶楼，我只会卖茶。”
　　老婆婆摇了摇头，死死盯着我
　　她眼神盯得我有些怕了，不可耐烦的说
　　“您若是想要看病，向前走便是医馆，去那找张大夫便是了，何必为难我这个做生意的人？”
　　老婆婆用干巴巴的手握住我的手腕
　　“杋，我求你了......我知道你会看病，现在医馆都关门了....你....你就当做了件好事...拜托了........”
　　听到这个名字，我浑身一颤..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个老婆婆...还是一样昏花的双眼，眉目却有些熟悉，还有这个发簪......是我百年前的客人了吧......
　　我扯了扯嘴角
　　“奶奶，您认错人了，但是.....我的确会看病。”
　　说着，从屋内拿出药箱
　　“您带路便是。”
　　“这么说..你答应救人了吗？”
　　老婆婆脸上流露出惊喜和雀跃。仿佛我答应她去看病令她年轻了十岁。
　　我内心好笑到“哪有找一个茶馆店长救人还这么开心的.....”
　　余光望见四方桌上的茶
　　“她没有喝我的茶....上次也是，怪不得....杋，我是有多久没有名字了......”
　　一路上，老婆婆一直在于我描述女孩的情况
　　“小姐她糟糕透了”
　　老婆婆垂眸道
　　“这几天像是总有这么东西围绕在李府.....”
　　老婆婆神色担忧，我却瞬间来了兴趣，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老婆婆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趴在我耳边说“李小姐的前夫！”
　　我不解道“前夫怎了？”
　　老婆婆慌张的摆了摆袖子“嘘！店长可小声些！这巷里巷外没有不知道的，之前这李小姐和一家公子相好，两人父母也觉得两人是门当户对，这桩喜事就美美的成了。”
　　我疑惑的说“那...”刚想问那我去干嘛。这老婆婆就接到。
　　“别着急！后来，这时间久了，人心也就显露出来了！这公子长相较好，虽不是十分出众，但是也不是丑到不堪入目。为什么没有小姐上他们家求亲呢？谁曾想啊......”
　　老婆婆一改刚才唯唯诺诺的样子，侃侃而述道“店长您可不知，这李家小姐被那个男人打的浑身是血，吓的小姐连夜逃回李府.....这李家也是疼闺女的，硬是把夫休了，这李小姐也留下了心里阴影，打这儿再也不敢嫁人了......”
　　我听得有些烦了，“和我去看病有什么关系？”
　　老婆婆尴尬的点点头，继续讲到“这位公子后来总是打扰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也经常被他手下的人弄伤，老爷说公子因爱生恨了，我不怎么觉得，他是诅咒了我家小姐！....我也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奴仆，小姐生性灵巧可爱，却遭受不白之冤，老奴实在看不下去了，叫您来看病，其实是看这小姐的心病啊！店长，以李家的财力物力，怎会找不着太医呢.....”
　　盯着路上的泥土，许久，我才开口道“到了吗”
　　老婆婆有些震惊
　　“店长您不生气吗，老.....老奴欺骗了您，抱歉...抱歉”
　　我笑了笑“来都来了，岂有不看之理？”
　　我当然生气啊，这为难我个茶馆人去看病还看鬼病，这换谁谁不气。
　　从茶馆走了大概三里，便是李府，这一路上老婆婆可是没把我唠叨死，我面色苍白，跟着老婆婆进了李家小姐的闺房，说来也奇怪，这李家豪气是豪气，可是全府上下一个人影都没有，我正奇怪。老婆婆开口说
　　“馆长，就是这了”
　　我推开房门，一股寒气迎面扑来，还有许久没有打扫的霉味，空气里的灰尘还真有点使我无法呼吸，我拍打着面前的灰尘，却听见屋内一声娇语
　　“阿婆，是你吗？”
　　里面的床上正躺着一位十五六的少女，长相轻巧，脸色因为病魔泛着苍白，几只黝黑的鬼爪正伸向她，眼眶也深深的凹了下去，唇色白的泛紫，实在是病重即深的样子。
　　看着李家小姐，我莫名产生一种情愫，特别是她被病魔折磨的双眼渴求地看着我。
　　看着房间里烧灼的痕迹我无可奈何的看着房内的少女。
　　我知道，他们其实都死了。
　　我冲着老婆婆笑了笑，说道“治不了”
　　老婆婆像是听到了晴天霹雳般，跪倒在地“不...不...樰儿，你命怎么这么苦啊”
　　我看着老婆婆痛苦流涕，冷笑道“婆婆，你让我来治死人？”
　　老婆婆一愣我回忆道“这李府几十年前早被哪位公子家一把火烧了，而你家小姐却因为你的一丝留恋被迫停留在世间，你问过她的感受吗，她因此错过了轮回，化作怨鬼与你留在世间。”
　　我打着扇子看着地上的老婆婆和床上的少女，可惜啊，这么好看的皮囊竟然是鬼魂，我嗔笑了一下，感受到了心里的失落。
　　说着，我打开了医药箱，拿出茶叶做的香包，看着病床上的李小姐，暗自下了个自私的决定......月淡，风凄，一曲恒古的琵琶，飘酸了今生的眷恋。
　　之后，我拿我自己的灵魂，换了李小姐的重生和轮回，我知道这样做违法了我当初开茶馆的初衷，保证不会参与这尘间一件事，只是单纯的来听故事......
　　至于那个婆婆，杀了她也好，她本就不该让我记起我的名字.....
　　思念踏夜而来，滴滴流动在月海，纷纷扬扬落满成空的夜，丝丝声声刻留下的印记，碰撞着心底的蠢动，泪水溢满双眸，恣意地流下，似弦乐如泣如诉。一道从天上打下的光束闪烁着鲜血，在一阵钻心的痛楚中，我看见李府门口出现了一个姑娘，难道是怨念的漏网之鱼吗？
　　光束下我看不太清楚她的脸，只知道她穿着青蓝色上衣，和高马尾，她开口说了什么，我当然听不清楚......后面，我意识便模糊了.....
　　一觉醒来，身体还有钻心的痛楚，我已经回到了茶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抬回来的，我向外张望，却不见一个人影。
　　床头放着一碗汤药和一张字条，上面用清秀的笔记着
　　“lz出来旅个游还能碰见这种事”

作者有话说

　　有错别字记得和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