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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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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来，尊敬的女士，今天是2058年5月20号，晚上8:40，斯科特尔今天多云转阴，温度为16摄氏度，紫外线辐射低，适宜出行...”
柳如是疲惫的从营养仓里爬出来，她揉了揉太阳穴，无力的坐在白色的地板上。
四周排满了营养仓，有的仍在运行，有的已经空空如也，大概有二十多个，但比起偌大的房间，几乎可以说空旷了。
但来来往往仍有许多进行检查和调试的工作人员，他们检查面板，记录营养舱和玩家的运行状态，显得行色匆匆，有几位已经露出了想要赶紧搞完回家的不耐烦表情，摁动板面的力度也越发不知轻重。
还在进行游戏的几乎没有什么人了，毕竟LCG的官方下班时间在六点半。
“阿如，你还好吗？”爱丽丝走过来扶起她，为她揉了揉酸软的四肢“你这次呆太久啦，足足连续登陆了七天，很容易会劳累过度的”
“我没事，只是完成这个新人任务，就可以正式入职，所以有点着急，嗯...”她借力站了起来 “谢谢你，爱丽丝”
“你太拼了，真是可怕的女人哎”女孩甜甜的笑了，金色的发丝亮晶晶的，椭圆形的橄榄眼眸，圆圆的脸蛋，显得非常可爱。
“你要是再晚点，估计他们就将你强制登出了，刚才有几个的眼睛就要杀人了。”
爱丽丝和她一样，是参与测试的幸运玩家，两个人是这一批五个人里唯二的女孩，关系也亲密许多。
她搀扶柳如是，两个人的白色连体衣上都有着湿漉漉的营养液，爱丽丝急着换衣服回家，她一直都是乖乖女，家里父母门禁很严格。
“我们赶紧去浴室，然后去吃个晚饭吧，这黏黏腻腻的，真是受不了”她娇气的抱怨
柳如是笑着点点头，揉捏她那软软的脸蛋，那通透的白色皮肤泛出淡淡的红色，扑闪扑闪的绿眼睛带着无辜嗔怪。
“阿如，你这次测试的是什么游戏呀”
“《血管》，还在内测，已经可以预约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几个刚从营养舱里出来的测试者，和还未下班的工作人员隐晦投来视线。
“哎哎，是那个投票第一的玩家测试员吗”
“要去要联系方式吗，这种级别的美人，以后可能都不会见到了”
“怎么会来LCG测试攻略部门呢，形象大使都够格了吧”
“据说刚来那天，几个主管都呆了，经理都下来看了一眼...”
“漂亮是漂亮，就是有点假假的，端着的感觉...”
柳如是恍若未闻，径直走到机械墙前，经过指纹认证，墙面各打开了一间单人淋浴间。
“哦，那个吸血鬼背景的呀，我记得特别恐怖，不太想买，不过NPC颜值高呀”爱丽丝的声音通过耳边听筒伴随着水声传来“我选的是个西幻世界，单人游戏，从废柴到强魔法师，从入土到一步登天。”
“入土？”
“嗯嗯，是真入土啊，我进入游戏的时候半截身子都在土里！差点被杀了，我还以为只是比喻句！”爱丽丝气呼呼的说。
“我早知道当时意向应该选择无，不然老是这种逆袭的，真没意思”她吐槽道“本来啥也不会，灵根全废，魔法不行，考试不对，然后玩家接手，直接金手指，牛的不行，全是套路。”
“还不如和你一起，虽然难度大点，但是有你我就安心啦，你上次那个《幻想世界》，是不是最快通关保持者？”
柳如是回忆了一下“好像...是。”
那时候，她也没想到，开局一直跟随的管家类NPC，竟会是潜伏已久的最终BOSS。
他总是一声不响的为她整理道具，做一些简单的任务，湛蓝色的眼睛里充满忧郁，连最后心甘情愿，任由她开枪的样子，都充满了让人落泪的悲伤。
“永远为你效劳，女士”
他轻轻的说。
枪声响起。
他蓝色的眼里，第一次有了笑意。
“呜哇，你那张脸就是通关神器了好不，可恶啊”爱丽丝的声音飘飘忽忽的，柳如是听见了她奋力挤着沐浴液的声音，充满活力。
她感觉很奇怪。
AI的感情，究竟是源于冷冰冰的算法，还是真的产生了人类一般的情与欲？
“明天你可要早点登出呀，今天我可是可怜巴巴的等了你好久好久”爱丽丝那湿哒哒的声音，打断了她无意义的思考，一时间，她对自己的莫名其妙的多愁善感暗暗好笑。
“今天是因为只有收尾了，所以想一口气解决掉”
“下不为例，嗯哼”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左右了，她的伴侣型蜘蛛机器人BUG，兢兢业业的为柳如是展示备忘录和日程安排。
她家不大，大概只有六十平方，开放空间，只有左侧分隔了一间卫生间，门正对面就是一块完整的落地窗，能够俯瞰美妙的城市夜景。
流线，现代，节约，风格看起来完全与本人并不匹配，装饰只有两盆高大的绿植，以及右侧半面墙的照片，配合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信息，以及巨幅地图，几个地方划上了红圈，LCG公司被尤为清楚的标记出来。
柳如是进门第一件事就是丢下小包，脱光衣服，走到花洒下重新搓洗起来。
那裸露的身躯十分苍白，毫无血色，雪白的左手臂上有几道陈年的旧疤，横贯的十分狰狞，还有几个烟头留下的烫印，大概因为年头久远，显得不太清晰。
水冷冰冰的，她浑身毛孔都冷的紧缩起来，青色的血管暴起。
大约半刻钟，泛着青的手无力的拧上水龙头，柳如是湿漉漉的坐在地板上，感觉疲惫不堪。
大约是连续一个星期泡在游戏里，又频频与人接触，进行社交，此时分外精神不济，头隐隐发胀发痛，之前几乎已经治愈的症状又开始复发。
擦干身体，她窝在旋转椅子里，手指缠紧一缕头发，抿着加了好几块方糖的牛奶，点开了光幕。
处理完一些无关紧要的邮件和信息，她又开始仔细的研读那封匿名发来的信件，尽管她已经查看无数遍，确认没有木马，没有隐藏链接，没有文字字谜，没有任何本身内容以外的暗示。
白底黑字，发件人乱码，日期4月1日早上4:10，玩笑般的。
“阿如，LCG测试与攻略部”
没有任何原因，她第一眼就仿佛心知肚明的确定，这就是失踪两年的哥哥发来，是他给予的最终信息。
只在骤然之间——
她似乎预见了——
别无选择的，命运。
她使劲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将扣在桌面上的合照翻开。
上面的自己笑得露齿，眼里充满了盈盈的喜悦，高举右手自拍，绿色的葡萄藤下，那清秀的黑发男人回头正看她，手里拿着烤肉的夹子，充满了纵容的宠爱。
一股焦虑像虫子一样啃食心脏。
她狠狠锤了锤胸口，将合照再一次翻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