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罗生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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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幽隐眉头一蹙，“太宰先生什么意思？”
“那接下来的战场就交给你们了，凌，还愣着干什么，想被削成碎块吗？”
那个叫凌的部下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站到了太宰治的身边。
芥川龙之介的瞳孔冷锐地锁定在了宁幽隐的身上。
“阁下就是太宰先生带回来的那个新人吗？”
面对这样的眼神，宁幽隐暗道不好。
“小四，查一下这个人对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芥川龙之介，初始好感度-100。”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刚见面便对自己抱有强烈的仇恨，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想弄死他。
“在下知道答案了，异能力，罗生门！”
红色的光芒大振，无数黑色的线条织成一张大网，散发出危险和死亡的气息。
“滴，您的作战军师414已上线。”
“宿主，您要小心他的衣服，他的衣服能化成任何一个形状，以出其不意的姿态攻击敌人。” 系统414说道，“不要站在能被他衣服攻击到的地方。”
“不要站在他衣服能攻击到的地方吗？” 宁幽隐露出一抹苦笑，“很难阿。”
诺大的体训室内硝烟弥漫，站在硝烟中间的那个人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死神，身后涌起的黑兽如同镰刀一般朝宁幽隐收割而去。
“宿主小心！”
袭来的风将宁幽隐额前的刘海吹开，一道透明的屏障横在两个人之间，黑兽一头撞在上面，屏障露出像水波一般的波纹。
“宿主退后！屏障对这个人没用！”
宁幽隐皱了皱眉，只见芥川龙之介被阴影覆盖下的脸露出了一个笑容，“忘了告诉你，在下的罗生门可是杂食动物……”
“……能够吞噬一切阿……”
“罗生门，鹗。” 随着轻声的呢喃，方才细小的黑兽忽然涨大了无数倍，露出了满口獠牙，一口将屏障吞下，并且毫不满足地继续向那个白衬衫的少年咬去！
“真难办阿。” 宁幽隐望着眼前来势汹汹的黑兽喃喃自语道。
被太宰治看着，就没办法使用「哀时命」以外的仙术，不然会暴露，真难办啊。
下一刻，黑兽攻击的地方扬起漫天尘土，全程观战的凌心脏一跳。
那个人……还活着吗？
漫天的尘土散去，宁幽隐刚刚站立的地方空无一人，只剩下一个大大的土坑。
宁幽隐时刻牢记着系统提供的讯息，不要站在能被他衣服攻击到的地方。
竟然这样的话，那就不要站在地面上就好了。
芥川龙之介眉心紧缩，几乎在他感受到危机的同一时间，一只白皙的手从地上握住了他的脚腕。
“捉住了。”
“哀时命，绞杀。”
剑意如同汹涌的浪潮一般向上席卷，锋利的力量将张嘴袭来的罗生门寸寸割裂再绞碎，黑色的外套瞬间四分五裂，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衬衫。最后一丝剑意在敌人的咽喉处堪堪停下，却也割下了敌人脸颊两侧的一缕头发。
白黑色的发丝在空中飘了飘，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落下了帷幕。
芥川龙之介的脸色变得非常可怕。
“十分抱歉。” 宁幽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眼神，“这次是我不讲武德。”
宁幽隐明白这次自己只是侥幸偷袭成功而已，再有下次，这招对眼前这个人恐怕就不管用了。
眼前那个人一点一点地握紧了拳头。
芥川龙之介的声音变得十分嘶哑，“再来！”
“罗生门，业——”
“好了，就到这里结束吧。” 太宰治一把握住了芥川龙之介的手腕，「人间失格」生效，那刚刚鼓起的白衬衫顿时偃旗息鼓。
宁幽隐依然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这场战斗打得他浑身不舒服，他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心，神情若有所思。
直觉告诉他，他的右手应该经常握住什么东西，那样东西大概有一百厘米长，形影不离，自己很喜欢。
但是现在，那样东西不见了。
太宰治淡漠地看向一蹶不振的芥川龙之介，鸢色的瞳孔犹如一汪深潭。
那张好看的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窟：
“你的异能还真是废物阿。”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芥川龙之介的瞳孔猛烈一缩，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虾仁猪心！” 系统414捶胸顿足，“虾仁猪心 ！他怎么可以这样否定人孩子！”
宁幽隐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在他看来，那个白黑色头发的少年明明就很强大。
“在下！咳，在下会更加努力的！”
“没用的。” 太宰治看芥川的眼神带上了怜悯，“无论你再怎么努力，你永远也学不会我想教给你的东西。”
太宰治的话像是含有剧毒的罂栗，又像带刺的刺槐花，在芥川龙之介的心里扎根，不断地吞噬又生长，长出来的枝叶将一切搅得鲜血淋漓、一塌糊涂。
这一瞬间，芥川龙之介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贫民窟，那种无能为力、仿佛被世界遗弃的感觉历历在目。
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
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粘稠的血液从芥川龙之介的手心里溢出，无情地落入泥土中。
“我会……努力的……” 这个明明很年轻，但脸上总是带着阴郁的少年说道，“我会证明给太宰先生看……”
“……我可以做到……”
“是吗？” 太宰治垂眸看着这个自己救回来的学生，“我拭目以待。”
宁幽隐将这一切目睹下来，他心想：太宰先生真是煞费苦心。
“小四，你知道吗？我从前也有一个学生。” 宁幽隐忽然说道。
“他不爱说话，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自己主动开口去要。”
他眼带笑意，“所以我每次都会主动给他送去。”
系统414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宿主……您说的是……”
“后来他就捅了我一剑。” 宁幽隐的眼睛在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宿主……” 系统414欲言又止，“您的记忆开始恢复了吗？”
“嗯，记起来了一些。” 宁幽隐幽幽道，“还捅的肾，那小子果然是嫉妒我长得比他帅吧。”
系统414：安慰的话忽然就卡在了嘴边。
不过长得帅和肾被捅有什么关系吗？
“所以我多少能理解太宰治。” 宁幽隐的语气饱含沧桑，“师父不好当阿。”
芥川龙之介依然在看着太宰治，就像在看着他自己一样。
太宰治上前了几步，来到了宁幽隐的面前。他用一种拜托的语气说道，“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个人就交给宁调/教了。”
“麻烦你了。” 太宰治侧了侧身，“他要是不听话的话就狠狠地揍他一顿，直到他想明白为止，我给予你这个权利。”
“我知道了。” 宁幽隐答应道，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么太宰先生你呢？”
“我？”
“太宰先生接下来要忙什么事情吗？需要我帮忙吗？” 不能时刻跟在太宰治身边的话，保护任务也很难完成吧？
太宰治回头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你说的对，确实有一件事情要忙。”
“之前中也从一个司机口中审问出了一些线索，本来是要我去追查的。” 太宰治继续说道，“不过那个线索和宁也有关系，这样的话，不如交给宁来调查好了。”
“如果是宁来调查的话，事情应该很快就可以得到解决的吧？”
太宰治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很好，“正好我也可以休息一下，那么就辛苦宁啦。”
一旁的芥川顿时对宁幽隐露出了仇视的眼神。
“小四，太宰治对我抱有距离感。” 宁幽隐在脑海里说道，“强行靠近的话反而会被抵触。”
系统414也说道，“因为太宰治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阿，独来独往，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他的孤独，也没有人能够真正地走进他的内心，这个世界只会让他感到落寞，他注定孤独地死去。”
“曾经有人说过：这个男人连血都是黑的，他是一个天生的黑手党。”
“宿主，我劝您别招惹他。”
宁幽隐想起太宰治在鹤见川边的身影，少年的头上缠着绷带，温柔注视着阳光。
系统414顿了顿，忧心忡忡，“宿主，记忆开始恢复后您的圣父心又泛滥了吗？您要拯救他吗？”
它提醒道，“上一个被您拯救的人可是捅了您一剑。”
宁幽隐摇了摇头，“我不会拯救他的。”
“我只是觉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人不该只活成一种颜色。”
…………
深夜，太宰治一个人回到了房子里。
这是一个废弃的集装箱，里面有冰箱，换气扇，桌椅，一张大床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他从十六岁开始便住在这里，后来成为干部后总部给他分配了一间宿舍。但是他觉得在哪儿住都一样，于是便没有搬走。
太宰治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集装箱的顶部发呆。
良久，他像是想起什么，抬手去扯脸上的绷带。绷带散开，落在了自己的脖颈处，露出了另一只眼睛。
睡意迟迟没有到来。
他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好累。
好痛苦。
好想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罗生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