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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故知 ...

  •   “周兄,你说那厮怎逃得那么快?”

      明嗔狠狠灌下去一口烧酒,指节捏紧泛白。原是那会儿明嗔本以为二打一怎样都能把那男人擒下来,虽说不太光彩,可静谧小树林里面,天知地知草木知而已,丢不了多大人。然而明嗔想的很美,一转头功夫,就又让那无赖逃之夭夭,他和周自流连那厮衣角都没占到一下,里子面子全没了,明嗔这阵气性大极了。

      “我那会儿原在雾林附近勘察,听见了打斗的声音,想着哪里来的泼皮,打架都打到了林子里来。 ”周自流仰头干下杯中残酿,就着眼角余光里少年愠怒涨红的面颊吞咽了下去。“那人武功要在你我之上。”放下铜酒盏,顶着明嗔不服气的目光,他继续说道:“此人来历成谜,目的不明,虽无一次害你的意思,也要小心提防,抓是抓不住……”在少年期待的眼神中,周自流顿了顿,低头夹了筷子焖肉,悠悠开口:“你的话,跑还是跑得了的。”

      明嗔心里大觉委屈,微微俯身,一把抢过眼前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男人的筷子,自顾自吃了起来“这饭我不请啦!”

      周自流心觉好笑,本想着伸手去那明嗔的筷子却发现店小二上菜铺桌时,忘记给明嗔布筷。男人抬手叫来小二,吩咐加双筷子,很快的,一个小孩规矩的用双手举着布菜盘来添筷子。

      明嗔本想开口吩咐店家添酒,辅一抬头,便看见桌边这一添筷小童。

      明嗔乐了,他发现这一罗乌镇还真是熟人多啊。

      眼前的小童。虽穿着干净的粗布小衫,脸上、手上、头发上的污渍也都清洗了干净,但明嗔还是一眼看出——这小孩儿便是前几日在山里破庙躲雨时遇到的那个小乞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这么有缘分的,让在这儿吃饭喝酒发牢骚的明嗔遇到了。

      “抬起头来。”

      明嗔说完便觉得心里一堵,那小孩不仅没抬头,反而弓着背把头埋得更深了。反倒是周自流见此情此景,不禁抚掌大笑,“明嗔兄弟怎生把孩子吓成这样了,哈哈哈哈!”

      明嗔自觉自己不是个凶神恶煞的,这小孩儿显然是整日在外漂泊,受尽人情冷暖,世道险恶。如今有一点点的弦响都会受到惊吓。

      明嗔无奈,只得放缓声音,重又让小孩抬起头来。少顷,小孩儿虽把头抬了起来,却还是不敢抬眸去看座上的人。显然,是害怕遭受少布一双筷子的殃及。明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遇见这小孩儿,便善心泛滥,兴许是同情了这可怜巴巴的样子。

      但也不很准确,明嗔自下山以来二十年,足迹踏遍神州,见过了许许多多这样的孩子,流浪的,做乞丐的。被人雇去做苦力的……很多很多,初时还有些同情,但日子久了,也发现这样的事情真的很多,多到自己救不过来,也便在这样的事情上面劝说自己闭上眼睛。

      酒馆儿里,青楼里,还有一些深宅大院里管家公就喜欢从小便买下这些孩子,从小当苦力长大以后,男孩儿继续压榨,女孩儿则卖出去给人做小妾,姿色不行的便送给穷单身的汉子填房。不压榨尽这些孩子最后一点价值誓不罢休。

      思及此,明嗔心念微微一动“小孩,还记得我么。我给过你一个小袋子。破庙那离这里挺远的,小孩,你是怎么过来的?”

      那小孩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把头抬了起来。在确认似的看了看明嗔之后,便双眼放光,两只黑葡萄般的眼睛,水汪汪地闪着光,让明嗔有些受不了,直叫人看软心里去。孩子虽像是哑巴一样,只是睁大眼睛,一直看着。

      明嗔恍然大悟,他记得之前自己善心大发,说是要把这小孩儿当个伴带在身边。

      明嗔赶忙问:“小孩儿,你愿意跟着我吗?你是为了找我才来这儿的吗?”小孩儿的眼睛瞬间更亮了,好似火光曳影,燃起更旺盛的火焰。

      周自流在一旁看着甚是糊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生明嗔兄弟就认识了这个添筷子的小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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