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被打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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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活铃声第五次响起时，裴歌正单方面的把一个悲惨的靓仔摁在地上摩擦。
直到把对方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所候，他跨坐到了对方的背上，从屁兜里掏出了手机。不得不说这屁兜质量挺好，刚打了挺久的手机居然都没掉。他有些不耐烦的接起江南的电话。
“喂喂喂？”对面传来江南急切的声音：“哥啊！我亲爱的裴哥啊！还有二十分钟进考场啊兄弟！迟到进不了考场考不了试老余打死你！”
老余是他们高一时的班主任。
裴歌不耐烦的说：“怕什么。”说完就挂了电话，把手机塞回了屁兜里，准备继续教这个被揍的少年做人。谁知这瓜娃子非常不怕死，阴阳怪气地说：“来呀，都坐在小爷背上这么久了，你是不是不行啊？”说完还自以为隐蔽地窃笑。
裴歌直接送了他一拳。
这小子是裴歌他们学校隔壁八中的。“隔壁”其实是他们学校箐华一中学生的说法，实际上距离裴歌他们学校有一公里左右。此高中盛产各种不学无术偏偏无脑得掉渣的“社会人”预备役，江湖人送“美称”“社会高中”。
本来跟这所重点高中的学生关系八竿子打不着，无奈一中学校天时人和地不利，几乎所有八中的学生去学校都要经过他们一中，所以时间一长这些小混混们就喜欢到一中周边去搞事。裴歌碰上过好几次，每次都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看见有小混混欺负他们学校的学生就想上去揍人，美其名曰“见义勇为”，然而人家比他机灵，知道这是重点高中的大学霸，打不得，见了他就跑，还硬生生的让“裴歌”变成了“裴哥”，讽刺程度可见一斑。
然而今天被他揍的这位靓仔，估计脑子不太灵光，见了他居然没有跑，勇敢迎战，然后被削。
箐华一中之所以叫“箐华一中”，是因为它名副其实。校名既然敢与全国最高学府同音，就必然有自己的资本。这是全市的尖子生挤破了头都想进的高中。因为它升学率高，每年“清北班”的学生都能考到北京去读大学，他们的主教学楼就叫做“清华楼”，无比明目张胆。一中学子雄赳赳气昂昂，本年级以江南为首，出了校门恨不得告诉每个人自己是“箐华”的，企图以同音字骗到别人一道羡慕的目光。只有裴歌十分嫌弃这个说法，对外只说自己是一中的。
被揍的靓仔发现激怒无效，于是又嘴贱道：“哟，怎么不敢打了，要不要哥哥教你打哪里呀，嗯？”怪里怪气，十分不怕死地火上浇油。
裴歌面无表情地把他拎起来继续揍，刚啪啪打了几下耳光，突然感觉小腿被人踹了一下。他回头一看，是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男生，也穿着一中的校服，眉清目秀的，还挺招人喜爱。
他一条没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你踹我干嘛”，对面那位男生便啪啪啪地甩了他几个耳光，把他当场给打蒙了，被揍的也蒙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男生转身就跑了，肩上还背着书包。几秒钟后，裴歌手中被揍的靓仔先反应过来，趁他不注意挣脱了他的手，忙不迭的逃之夭夭了。
裴歌又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骂了句脏话。他好好的揍着人“替天行道”，半路突然冒出个背着书包的少年，“PIA PIA PIA”地甩了他几巴掌居然就直接跑了！导致他手里还没被揍完的靓仔也跑了！
简直真·打脸又丢脸，裴歌差点气死了！
不过看那男孩背着书包穿着校服，估计也是去摸底考的吧。
“唉，真烦，又要开学了。”裴歌捡起自己刚刚一激动丢在地上的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背了起来，突然看到脚边有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个圆圆的铁球，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扬”字，剩下的地方被许多“扬”字的同音字填满了，字与字之间还刻着许多花纹，铁球上边用一颗珠子和一根红绳穿着——看起来像个吊坠。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而且这东西，他好像见过。
裴歌想了想，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心想管他呢，说不定就是跑来打他脸的那个男生的——他分明见他穿了一中的校服，所以等开学了碰见再还给他不就行了？但他又想了想：居然敢打哥哥我的脸，想要回这东西可是得好好求求哥哥我！
裴歌的嘴角扬起一丝幼稚的坏笑，他随手把小铁球坠子塞进了裤兜，手插进校服外套的口袋，悠哉悠哉地哼着歌到学校参加分班摸底考了。
说是分班，其实分班名单早就出了，他们是如今最后一届还需要文理分科的一届。根据上个学期全市统考分数的年级排名来划分，清北班1班前40名学生，特尖班2班第41~90名，普尖班3、4班每班各50名，剩下的每班各50名学生，以此类推，一共十五个班。
进了学校，裴歌看了一下自己的考场，一考场一号。他们学校是按照年级排名来划分考场的，一考场一号，说明此人乃年级第一。
江南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冲过来，无比着急的拉着好兄弟跑向考场，一边跑嘴还一边叨逼叨：“哥啊，你考了这么多次试，怎么就不能长点记性呢？”为兄弟操碎的心的江南同学说道，“开考前半个小时进考场你忘了？现在都八点二十五了！”
裴歌极其嫌弃兄弟的大惊小怪：“怕什么，开考15分钟才不让进呢，让你开考前半个小时进都是为了让你们进去听他们叨逼叨考场规则的。”
江南欲哭无泪：“我知道啊哥！但你一不见人老余就喊我来找你，我累啊！”
说话间两人冲进了教学楼，进了考场，交了手机。
说实话，这样交手机并不能保证成绩真实，最后考场还是会有差生作弊的，但没关系，因为分了班之后有的是时间验证，月考之后一旦成绩下滑超过下一个班的平均分立马滚蛋，手机这种东西也只是存在于尖子班这片区域了，也就是1~4班。离开了这四个班，手机这种东西想都别想，梦里也不会有，先好好学习再说吧！
不过在进考场之前，裴歌瞟了一眼15号考场，刚好看见一个急匆匆的身影进去了。
是刚刚“打他脸”的那位男生。
成绩竟然这么差？裴歌没有多想，挑挑眉，进考场了。
监考老师果然念了快半小时的规则。这算是一中的传统吧，要求学生重视高考从重视每一场正式考试开始。毕竟学校每场大考反映的才是最真实的成绩。
不过在学生眼里，摸底考不计入一个学期的成绩操行评定，而且考了这么多次试，对规则早已熟烂于心，所以都没怎么认真听。
九点整，考试开始了。
摸底考跟平时高一的考试不一样了，只有四张卷子：语文，数学，英语，文综或理综。写完一张卷子交上去了，就可以领下一科的卷子，下午会专门拿半小时来考英语听力。考试连续考五个小时，极大地考验了学生们的体力和脑力，不过可以提前交卷，只不过——一中传统：空一个空都别想提前交。
裴歌选的是文科，因此要写的字特别多。一中传统：用文科试卷向所有人证明，重理轻文的赶紧改变观点，重文轻理的……你做的很对，不过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曾经有在北京学法学的学姐回来演讲说过，考律师资格证的时候她仿佛回到了母校。不是题目有多简单，而是要写的字非常非常多……尤其是一中当年政治写字多的程度，让她对时间的掌控游刃有余……
听起来未免有些夸张，不过事实上，一中的校长要端正学生和老师们“重理轻文”的思想的决心确实十分坚决，所以裴歌在选了文科之后，教数理化的老师们都急了，只有他八风不动，心中暗暗窃喜——终于有一届学生的年级第一选了文科！
一个小时的时间，裴歌写完了语文基础题；半小时后，写完作文的裴歌交了卷，领回数学试卷大礼包，然后花一小时写完，又写文综和英语笔试……
11:30，裴歌背起书包，拿起手机，在考场中一群见怪不怪还在闷头写试卷头也不抬的尖子生以及监考老师虽然听说过但还是十分震惊的表情中，旁若无人地走出考场，去校门口对面的奶茶店边喝奶茶边刷视频边等人。
11:52，江南交了卷，背着书包拿着手机出了考场，去校门口对面的奶茶店找裴歌。
他一脸神秘地坐了下来，点了一杯珍珠奶茶，然后对裴歌说：“哥，你猜我出来的时候，看见谁了？”
裴歌懒得跟他玩神秘：“说。”
“我一个好兄弟，他从八中转过来了！就是我和唐逸他们以前的初中同学！叫做向扬！”
唐逸和他朋友唐甯（níng）是隔壁理科一班的大学霸，也和裴歌是小学同学。上了高中以后几个人分在一个班，于是在江南的“拱火”下，久别重逢的几人又重新熟络了起来。
听到“扬”字之后，裴歌想起今天早上捡的吊坠，上面也有一个“扬”字。
难道是他的？
裴歌懒得多想，又问：“八中的学生，也能转得过来？八中不是‘社会高中’吗？”
“他不一样！”江南十分激动，“他成绩超级好！只是中考失误！”江南坚持装神秘，“然后唐逸也出来了，拉着唐甯，三个人就一起叙旧去了。”
“然后呢。”裴歌没有任何兴趣地捧场。“然后没有然后了！”江南不顾裴歌不感兴趣，问了一个十分沙雕的问题：“哥，你难道不想知道他是怎么进我们学校的吗？！”
裴歌一脸“你是傻逼吗问这么愚蠢的问题”的表情，说：“你不是说他成绩很好吗？”
“对啊！这得是成绩多好才能半路转来我们学校啊！”江南重新激动了起来，“据说他是个文科奇才，还能随便背诵全文，记忆力也好出天际，最重要的是超会举一反三，政治成绩一骑绝尘，太少见了吧！”江南无比羡慕地说道，“而且人家长得也帅，到时候肯定有很多迷妹。我还打趣他说要走桃花运了呢！”
裴歌不置可否，挑了挑眉。
但江南又迷茫了起来，迷惑道：“那为什么他在15号考场？他成绩这么好，怎么可以被分在差生考场呢！”
裴歌这次终于忍不住了：“你是不是傻？人家刚转过来，当然只能去最后的考场了。”他十分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江南同学，作为一个天天说自己是‘箐华’的而且高考完必上‘清华’的人，你能不能说一些符合自己年级第二的身份的话，不要给箐华学子们丢人？”
江南装憨：“当然不能了，谁给咱学校丢人了我拿块板砖去找他理论！”
裴歌：……
我这位兄弟可能真的学习学疯了……
不对我为什么会和这么憨的一个二傻子玩到一起还成了好兄弟……
裴歌开始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与迷茫之中。
12:30，裴歌拉着江南去吃了一大碗螺蛳粉，还加了一大勺辣椒，边吃边聊边等人，话题已经从转学生扯到了试题的难度。快吃完时，才看见乔楚和陈安出来了。
“出来了？数学题难不？”江南笑嘻嘻地打趣，据说这俩人暑假被爹妈摁进奥数补习班的海洋里无法自拔，天天上课刷题写作业到吐，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还行，毕竟摸底考试的题目稍微简单点……不过还是有几题不太会，算出了答案又感觉不对。”乔楚一脸郁闷，他和陈安的成绩总是在年级前30徘徊，在清北班算是中下游。虽然很不错，但是两人的数学都是父母的心病，从来没有上过130分，因此大大拉低了总分和排名。于是乎，同病相怜的四位爹妈，携手共同为儿子报名了奥数辅导班，两位儿子被奥数折磨得□□，欲哭无泪。
陈安在旁边一脸沉痛地说：“别说了，数学这东西能上130的都是神人，我比不上……我感觉我的脑细胞都是直直的不会拐弯，同个类型的题稍微难点多拐几个弯我人都傻了。”他认真思考了一下他老妈的脑回路，“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想的，数学都没学好呢，就给我报奥数，听的我想睡又不敢睡的，事倍功半。”
乔楚打断了他的叨逼叨，说：“行了行了，说过你们多少次了考完试出来就别他妈的在聊跟考试有关的东西了好吗！妈的给你们两个学霸搞心态搞得肝疼……”
裴歌慢悠悠地开口：“不，你错了。”
所有人看向他。
“肝脏，是没有痛觉神经的。”
“所以没有‘肝疼’这种说法。”江南飞快接话。“你应该说你‘肾虚’。”
乔楚默默地思考了一下，默默地闭上嘴。又说：“你他妈才肾虚！”
可恶有两个学霸兄弟就是悲哀虽然我也算是个学霸但是他们比我牛啊成绩比我好就算了还天天吊打我的知识盲区太过分了balabalabala……
其他人又聊起了别的话题。
裴歌平时吃饭时话是很多的，但今天他的话出奇地少，他一直在想那个真·打他脸的少年。
说出来简直丢人，小学及一下经常跟人干架、初中偶尔干架、高中基本只骂人或者嘲讽但打架绝对不会输的裴歌，算起来已经有快十年打架没有被打过了，基本都是他单方面削别人；没想到会在高二开学的前一天，惨遭无名小卒的“打脸”。
连他亲妈都没有打过他耳光啊！都是直接拎棍子揍的！还是扫把棍儿……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非、常、丢、人！
他都不好意思跟江南他们提！
少年清秀好看的脸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只有一瞬间看见了这张脸，但印象却无比深刻。少年还没有他高，脸还略显稚嫩，有点像娃娃脸。
切，小屁孩儿，打哥哥的脸。裴歌略有不爽地想，却生不起气来。
下午考完一大张英语听力的卷子出来后，裴歌他们四个感觉自己满脑子都在“嗡嗡嗡”地响着男女混合的标准音在叽里呱啦地说着他们能听懂但是再也不想理解的鸟语。
几个人没有来得及在一起去干饭，因为要各回各家，各收拾各的行李箱，明天就要开学了。
向扬考完试出来时，发现一直挂在书包上的吊坠不见了。
他有些着急，心想一定是掉在那小巷子了，急匆匆地跑过去一看，没人。
要么被人捡走了，要么没有掉在这里，向扬觉得是前者。
他挺难过，这吊坠对他来说很重要，是他以前准备上小学时一个特别特别好的朋友送给他的。因为当时他妈妈从不给他零花钱，他没能赠送回礼，还难过了一阵子。
后来那小男孩没跟他去读同一所小学，后来也再也没有见过。
也许只是他多情，对方早就已经忘记他了。
他想起当年的那个小男孩，不知道他还好么。
但不管怎么样，吊坠丢了，人呢估计也是再也见不到了。
向扬甩甩脑袋，沮丧地回家了。清冷的夜风吹拂在他的身上，扬起了他稍长过眉毛的碎刘海。他很快又高兴起来：终于可以转学到好的学校了。
他开开心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中考失误去了全市最差的高中的不甘，终于在一年后高二开学时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被打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