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番外篇》麦买

2、一

　　寄存每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接自己的儿子回家。一个年轻的母亲牵着一个漂亮的儿子走在街上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不过，这种风景持续的时间并不太久，那个可爱小孩子瞬间就被抱进了一辆迷你Cooper，随后漂亮的妈妈也进去了。
　　“朗奥，今天有发生有趣的事情吗？”开车的唐怀帆转头看着腻在妈妈怀里的孩子。
　　“爸爸，”名叫朗奥的小孩子从妈妈怀里分给司机一个眼神，“今天隔壁班的玲玲送给我一个巧克力蛋糕哦，但是我没吃。”
　　“是吗？”妈妈看着朗奥笑着问，“为什么没有吃？”
　　“我有妈妈做的蛋糕，为什么要吃她的蛋糕？”朗奥直起身子看着妈妈，“妈咪做的蛋糕比她的蛋糕漂亮。”
　　“是吗？”眯缝着笑眼，妈妈点着小小的鼻子，“朗奥好挑剔哦，如果妈妈做的蛋糕比玲玲的蛋糕丑，朗奥还会吃吗？”
　　“才不呢，”朗奥抱着妈妈的脖子，“妈眯做的蛋糕才不会丑呢。”
　　“朗奥，如果妈眯做的蛋糕真的不漂亮呢？”在一旁的司机戏谑的逗弄朗奥。
　　“妈咪的蛋糕永远不会丑，就像妈咪永远这么漂亮一样。”小孩子一本正经的表情让车里的大人笑出愉悦的声音。
　　“朗奥，今天晚上我们去唐爷爷家吃晚餐好不好？”
　　“好，唐爷爷最好了，”朗奥双眼放出了亮晶晶的光彩，“每次唐奶奶都会做很好吃的花生粥给我吃。”
　　“比妈妈做的好吃吗？”妈妈故意问。
　　朗奥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一会儿才小声回答，“一样好吃。”小小的缩脖子动作让大人忍俊不禁。

　　扬花山庄是临溪著名的高级住宅区，唐家是临溪的上流名人，而唐氏集团更是临溪首屈一指的大集团，而唐氏集团的总经理唐怀帆更是临溪乃至全国的名人，年纪不大却将庞大的唐氏集团管理的井井有条，自从他接手后，在他的带领下成为全国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其中的唐氏酒店更是成为全国最大的连锁高级饭店。
　　唐家有一子一女，唐怀帆二十五岁那年从父亲唐中奇手里继承了唐氏，妹妹唐莎于三年嫁给刘寰宇，一个无家世无背景的年轻人。不过，结婚后他主管唐氏集团的海外业务，虽然不像大哥大刀阔斧做的精彩，却也按部就班的稳步进入了发展轨道。对于三年前唐家将女儿下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不管是商界还是政界都备感惋惜，在他们看来，尽管也刘寰宇也属于青年才俊一流，但是失去一个寻找有力帮手的机会是个更加巨大的损失。于是，他们都把目光转向了唐怀帆，一来他的含金量比唐家小姐更高，甚至是纯金或者直接说是块南非亮钻；二来，说到底，当上女婿比不过当家媳妇，跨入唐家成为一分子远比沾亲带故来的有价值。但是，除去媒体在若干年前抓到的唐怀帆被未婚妻甩掉，低迷三个月的新闻后，唐怀帆的感情生活成为一块禁地，前仆后继的记者时刻等待嗅到一丝丝感情的味道，然而再灵敏的鼻子抵不过唐怀帆做好的强大保护，禁地终究成为了禁地，擅自来访者一律被拒。

　　雕花大门缓缓的关上了，迷你Cooper在车库前停了下来。小小的身子跳下车，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向大宅走去。
　　“唐爷爷，唐奶奶，”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位老人，朗奥松开抓着的手，撑开肥嘟嘟的手掌向他们扑去。两位老人抱起朗奥笑的开了花。
　　“唐爸爸，唐妈妈，我和朗奥来了。”寄存向两位老人请安。
　　唐中奇从含饴弄孙的欣喜状态中回神，“好，来了就好，不要那么多礼节，进去吧。”
　　作为知名家族，唐家的住宅高档，装修高档，品位也十分讲究，即便装饰的富丽堂皇，也没有透着充满铜臭的庸俗。唐家的客厅很大，一盏巨大的水晶灯从两层楼高的天花板直垂到客厅正中的茶几上方，对应着茶几上的巨型水晶渔缸。那是朗奥最喜欢的装饰，每次来到唐家，朗奥总爱爬上茶几观赏渔缸的热带鱼。而当这个时候，唐家两位老人会像保护神一样围在周围。
　　唐中奇六十大寿即将到来，一直住在美国的唐莎和丈夫和刘寰宇也回到了临溪。刚从房间走出的唐莎就听见来自楼下客厅的笑声，有孩子奶声奶气的呼唤还有大人雀跃的欢呼。迅速走下楼梯，她就看见朗奥正站在沙发上跳舞，父母，大哥和丈夫则在周围拍手称赞。悄悄的落寞从心里冉冉深起，一抹失望从眼底划过黑色的瞳孔。
　　“小姑，”一眼看见楼梯上的人，朗奥大声叫起来。众人回头看见忙招呼唐莎，“小莎下来了啊，快来看朗奥，好可爱啊！”唐莎连忙走下楼梯，走到刘寰宇身边，她看见丈夫的脸上挂着开怀的笑容，不似以往的含蓄，嘴角的弧度扩张的舒展，平日温和的眼神也有生机勃勃的晶晶亮。不想让自己的落寞破坏周遭的氛围，唐莎也参加到朗奥的观众中。
　　唐家每到周末就十分热闹，因为每个周末朗奥都会在扬花山庄度过。唐家两位老人十分开心在寂寞的日子里有位小娇客的出现，况且，朗奥还是儿子最喜欢的女人的儿子。对于寄存，唐家两位老人并不陌生，自从在电视中见过第一面后已经七年多了，虽然有点愤怒唐怀帆追一个女人数年仍然没有步入礼堂，但是看着儿子能从失败的恋爱中振作并且以最佳的精神状态迎接生活，两位老人也一直没有加大儿子的婚姻压力。但是自从三年前寄存生下未婚夫的遗腹子后，两位老人开始有点着急了。趁着饭后的时间，唐怀帆被唐中奇叫进了书房。
　　“怀帆，爸爸马上就要六十了，你知道爸爸的生日愿望吗？”唐中奇看着儿子问。唐怀帆并不意外父亲的疑问，自从将寄存介绍给父亲后，父亲每年的生日愿望就是有一个儿媳妇和孙子，然而，“我知道。”唐怀帆回答。
　　“那今年我可以实现愿望吗？”唐中奇盯着儿子。
　　“爸爸，”唐怀帆不知道怎么回答父亲，“我还不想结婚，况且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朗奥每个周末都来家里，你和妈妈不是也很开心？”
　　唐中奇看着眼神似乎在闪烁的儿子，好象他的回答也并不是那么快意，“是小存不想结婚吗？还是她顾忌朗奥……”
　　“不是小存不想结婚，也不是朗奥的原因。”唐怀帆连忙回答。
　　“那是你不愿意结婚？”唐中奇声音瞬间提高了，“你为什么还不结婚？难道你嫌弃小存？”
　　“爸，我怎么会嫌弃小存，七年前我就认定她是我的女人。”唐怀帆连忙回答。
　　“那就是朗奥了，我和你妈妈一点都不嫌弃，只要你和小存结婚，我们绝对把他当成亲孙子……”
　　“爸，我怎么会嫌弃朗奥，他……”唐怀帆声音提高的几个调子，随即看见父亲的眼神正盯紧自己，冲在喉咙的话马上收回去了，“他是小存的儿子，我怎么会不喜欢，况且从他出生我就一直在他身边，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对待。”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一直都不愿意结婚？”唐中奇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手的眼光让唐怀帆顿在了座位上。
　　门突然被打开了，刘寰宇走了进来微笑着说，“爸爸，朗奥一直在找爷爷，以为你在和他捉迷藏，您看是不是要让他找到书房来？”
　　“是吗？”一听到朗奥的名字，唐中奇一脸凝重瞬间软化，“好啊，好啊，那我看看。我要躲在哪儿呢？”
　　看着父亲分散了注意力，唐怀帆急忙退出了书房，随即给门外的刘寰宇投去感激的一眼，“谢谢你。”
　　“我想我大概知道爸爸的谈话内容，也猜想你会不知道怎么应付。”刘寰宇好象十分熟悉情况。
　　“是啊，都几年了。”唐怀帆语气低沉了很多，眼光不自觉的投向了客厅的寄存。顺着眼光，刘寰宇看向正在客厅和唐莎聊天的寄存和唐夫人，“小存还是不答应吗？”
　　“恩，”唐怀帆低低的回答，“我不知道她还在担心什么，虽然我们已经和夫妻没差别了。”
　　“女人心真的很难摸清楚，”刘寰宇似乎也感同身受，“别说小存了，连小莎都好象有心事，我问她几次，她也不回答，让我猜的好辛苦。”
　　“小莎吗？我看她没什么心事啊，现在和小存不是聊的很开心吗？”看着沙发上正聊的起劲的三个女人，唐怀帆没看出异常。
　　“小存的心思不是也让你困扰着吗？每个家里的男人是不是都有这种困难要征服。”双双一个苦笑，唐家两个年轻男人交谈着自己的心事，那位老爷爷就在书房和孙子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寄存一直住在里弄巷，没有改变住址，只不过已经是户主而不是租客。不仅如此，寄存还将整栋楼买了下来，将其他的住宿租给了E大的学生。回到里弄巷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朗奥在车上睡的很熟。小心的从寄存手里抱过朗奥，唐怀帆和寄存走上楼梯。
　　打开房门，房间的摆设还是没有太大改变，稍微不同的是，寄存将隔壁的两间房间和自己的房间打通，一间作为朗奥的房间，一间成为自己的工作室。将朗奥放进被窝，唐怀帆坐在床头看着朗奥熟睡的脸蛋。从朗奥房间出来，唐怀帆看见寄存并没有换上家居服。“怀帆，我们出去走走吧。”

　　初夏的夜空很广，月光皎洁的亮堂，照的里弄巷的青石板路分外清晰。临溪是个海边城市，海风比较大，风里还有点清新的海水味。脱下外套套在寄存身上，寄存拉了拉。
　　“今天唐爸爸找你谈什么？”寄存问着整晚漠不做声的人。
　　“没什么。”唐怀帆回答，感到来自身边的目光，他补充，“都是公司的事情。”
　　周围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怀帆，如果现在出现狗仔队的话，会怎么办？”突然，寄存发出疑问。
　　“那我们就结婚。”唐怀帆破口而出。
　　“怀帆，你知道吗？你对着我撒谎的时候特别不真切。”亮亮的眸子在夏夜的天空像萤火虫的一样，“我知道唐爸爸找你谈话的原因。”
　　唐怀帆停下脚步，看着寄存，二十五岁的脸蛋还像刚认识时候的光洁，或许这是属于二十五岁的脸蛋该有的色泽，但是那双眼睛里看见的却不是二十五岁的清澈，仿佛有东西隐藏在湖水底下，波光粼粼，若隐若现。“小存，认识你七年了，你好象总能看穿别人的心思。”
　　“是对我的褒奖？”反问唐怀帆，语气里有戏谑的味道。
　　看着寄存仰起的脸蛋，唐怀帆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面对她的时候总不能像面对商场上的事情，利落果断的解决，甚至连撒谎掩饰都备感无力。牵起寄存的右手，不自觉的摸向她无名指的戒指，细细的铂金座台上一颗祖母绿光泽鲜艳，一根细细的血丝横贯中央。
　　“我好希望这里有我的位置。”中指的骨感很清晰，一直牵扯到手臂，肩膀乃至全身。任唐怀帆摩挲着手指，寄存看着他的脸，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喝的很醉，刘海像现在一样垂在额头上，半掩着不大但有神的双眼，嘴唇还是以往的薄，不过寄存现在相信嘴唇薄不再是薄情的象征。
　　“你的位置不在这里，”寄存告诉唐怀帆答案，“一直在这里。”左手拍拍心脏的位置，手指重重的点了点，“而且分量很重。”
　　欣慰的笑容浮现在唐怀帆之前有点空荡的脸上，慢慢的搂过寄存，下巴靠着寄存耳边轻轻的呼出气息。“你要的是这些话吗？”寄存问。
　　抬起头低头看一下寄存，唐怀帆回答，“小存，你知道吗，我家有属于你的房间，但是即使是再晚，你一直都坚持要回家过夜。虽然我们不知道你坚持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我爸爸妈妈却把房间留着。所以，虽然我要的话不只这些，但是就像房间等待主人一样，我也会等下去，等到你亲口把那些话说出来为止。”

　　因为唐莎和刘寰宇回到临溪，所以这个周末朗奥在唐家老人和小姑、姑父的带领下去海洋公园玩耍。未免让媒体有机可巡，唐怀帆选择在公司加班，而寄存则利用这个时间做自己的副业。寄存的主业是在一家工作室做文员，完全符合她进入大学选择中文系的目的，生活不会窘迫也不会宽裕。然而，她的副业是给美国著名导演杰森.爱朴森做助理。
　　杰森.爱朴森是朗奥的爷爷，朗奥的名字承袭了他的爸爸，因为他去世的太早，甚至没有看见过自己的儿子，杰森.爱朴森就把一腔父爱撒在孙子身上，从名字开始。
　　工作室真正工作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一旦真正开工就会很忙。朗奥被接走后，寄存一面盯着电脑屏幕，一面翻着桌子上一叠厚厚的图纸。电话铃声响起，寄存接起电话，“你好，杰森，是你吗？”
　　杰森.爱朴森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对，是我。你怎么知道是我？”
　　“每次你发了资料过来就会打电话。”
　　“你发现了吗？呵呵，存存，正在看我发给你的资料吗？”
　　“恩，”脑袋和肩膀夹着电话，寄存并不停止看图纸的工作，“昨天晚上才接到资料，因为朗奥一直不愿意睡觉所以今天才开始看，现在还在进行中，所以……”
　　“没关系，我不是问你工作的问题，”杰森的声音很高，“朗奥在吗？乖吗？我想和他说话。”
　　停止手中的动作，寄存顿了顿回答，“爸爸，因为接到你的资料，所以今天我让朋友带朗奥去海洋公园了，现在还没有回家。”
　　“这样啊，”杰森失望的心情毫不客气的从电话中传过来，“也对，你要工作也不可能照顾朗奥。”
　　“要不，朗奥回来后我让他打电话给你，爸爸？”寄存小心的征求杰森的意见。
　　“好啊，不知道小朗奥的英语说的怎样了，大朗奥一样年纪的时候说中文总是不溜。”杰森的声音像是充满电量一样瞬间饱满起来。
　　“那等朗奥回来，我给你打电话吧，杰森.。”寄存呼了一口气，“奶奶的身体怎样了，还有琼丝阿姨和其他人呢？”
　　“奶奶的身体还可以，”杰森回答，“你也知道朗奥走了以后，妈妈心情一直不是很好，身体也渐渐消瘦了，只有去年看见小朗奥的时候才开朗了一阵子。”电话里的氛围开始暗淡下去，“存存，要不，今年暑假，你带朗奥来一趟美国好不，我和奶奶都很想念他。”
　　寄存抓着电话思考了一下，“爸爸，朗奥今年暑假的时间，我预计带他去瑞士，可能没有空闲的时间去纽约。”
　　“要不，我去临溪带他来纽约过暑假，你也可以放心工作一段时间，你觉得怎样？”
　　“不，”回绝的速度快的让寄存感到太突兀，随即她连忙解释道，“爸爸，你也知道朗奥很粘我，不知道他可不可以离开我这么久，而且我也没有办法离开他那么久。要不，我跟公司请假，看是否可以把年假争取到一块，那样我就可以带朗奥去纽约了。”
　　杰森似乎在努力消化寄存的解释，然而面对这半个万分欣赏的儿媳妇和无缘与儿子见面的孙子，杰森也无法向寄存提出更多的要求。“存存，其实你可以辞掉工作和朗奥搬来纽约，我和家里人都会照顾你的。”
　　对于这个敏感的话题，杰森和寄存一直都避免提及，一是身份太勉强，毕竟寄存和朗奥并没有结婚；二是要求寄存放弃原本的生活环境去纽约确实有点过分。但是，一个单亲妈妈带着一个孩子实在是不容易，能够得到亲人的照顾对寄存来说是减轻一个不小的负担。寄存并不是不知道杰森的想法，她也相信他的承诺，但是，她做不到。
　　“爸爸，我还是比较习惯临溪的生活，这里有熟悉的朋友和环境，况且朗奥也是在这里走的。”
　　气氛又暗淡了下去，双方暂时都没有出声。“那好吧，存存，我尊重你的决定，”杰森告诉寄存，“我在家里和奶奶等朗奥的电话啦！”
　　挂上电话，寄存没有心思再看杰森传来的资料了，思绪不知觉的飘出很远。直到电话声音再次响起。“你好。”
　　“小存，我是怀帆。”唐怀帆的声音传来，“在干什么？”
　　抛开脑袋里乱窜的思绪，寄存回答，“我接了新工作，杰森昨天从美国寄了资料给我，我在看新一季的广告文案。”
　　“你还好吗？”仿佛知道来自美国的电话会给寄存些须烦恼，唐怀帆关切的问道。
　　“还好，”寄存否认，“杰森只是问了我的生活状况还有新的工作介绍，你也知道我要和他需要商谈新的广告。”
　　唐怀帆没有追问，转话题，“朗奥今天和爸爸妈妈去了海洋公园，你一个人在家，不如来我这里吃午饭吧。”
　　“算了，不用了，”寄存拒绝了，“免得明天的报纸标题是唐氏总经理的真命天女出现，那样我会成为网络上热门的搜索名词。”
　　“你会怕那些新闻吗？”唐怀帆挑衅的问道。
　　哪知道寄存回答，“是啊，我最怕了，否则我也不会回避和你结婚，和你们一起去海洋公园了。”
　　话音刚落，寄存听见咯噔了一下的声音，仿佛是自己的，又好象是电话里的。“要不这样吧，如果你不嫌弃，你可以来我这个巴掌大的家里吃顿家庭便饭。”
　　唐怀帆好象十分开心，“好啊，我现在就过来。”

　　从海洋公园回来，朗奥似乎意犹未尽，当寄存来到扬花山庄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儿子趴在鱼缸前看着里面的热带鱼探索它们的日常作息，而瘫在沙发的一圈大人笑声中投着无尽疲惫。看见寄存和唐怀帆从外面回来，朗奥一下蹦下茶几，扑向妈妈讲述今天的趣闻。
　　“妈妈，今天我看了很多鱼哦，很多颜色的，黄的，绿的，还有有翅膀的鱼哦……”看着儿子讲的津津有味，寄存一下忘记了白天的事情。“妈妈，今天看鲨鱼的时候，我坐在姑父肩头上哦，好高哦！”
　　“是吗，那朗奥谢谢姑父了吗？”寄存问儿子。
　　“我说了，”朗奥看向刘寰宇，刘寰宇点点头，他又兴奋的比画着动作，“妈妈，有这么高哦！比爸爸还高哦！”
　　唐怀帆挑高眉毛，“比爸爸还高吗？”一下把朗奥举到肩头上，“比这高吗？”
　　朗奥惊叫起来，“对，就这么高，不过，爸爸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还有妈妈，为什么也不去呢？”
　　停顿了一下，寄存从肩头上抱下朗奥，“因为妈妈要工作啊，美国的爷爷给了妈妈新工作哦，如果妈妈不努力工作怎么把朗奥养的壮壮的呢，况且小姑他们带你去不好吗？”
　　“没有，小姑，姑父，还有爷爷奶奶也很好啊，”朗奥澄清自己的想法，“只是我想和妈妈爸爸一起去，那样别的小朋友就不会以为我是小姑的宝宝了。”
　　小孩子的话总是最不设防的，话一出口，寄存感到原本欢快的客厅停止流动了，朗奥脸上的表情也不是起初的兴奋，一丝寂寞流露在还是稚嫩的脸上，而一旁的唐家夫妇眼神也马上聚焦到了自己，至于唐莎脸上也出现了和朗奥一样的寂寞。
　　回家的路上，寄存一直没有忘记朗奥那一瞬间的表情，虽然转瞬消失的迅速，然而却震惊了当场的所有人，看着在自己怀里熟睡的孩子，再看身边专注开车的唐怀帆，寄存把视线射向窗外，风景倒退的厉害，灯柱总是来了又走，只有深蓝的天空好象是旋转的木马，怎么走也换不掉幕布，似乎有一个转轴，不停的围绕着，转着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