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暖》巳十二

8、第 8 章

　　小地方的天空很广，冬天的夜晚清冽。
　　无数的星星嵌在黑丝绒般的夜空，真的像钻石一样闪亮；清新的空气，就那么深深地吸一上口，能直接清清凉凉的通到肺里；月亮高悬，洒下的月光也像是给大地披上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
　　高中生们熙熙攘攘的涌出校门，打破了静的夜。
　　“凌暖！”课间明琪这疯丫头冲进她的教室，大声喊了她的名字。
　　她惊慌失措地拉着明琪跑出门：“你干嘛，你乱闯别的班啊？”
　　“我要报仇，我要揍她丫的！”明琪眼睛因为愤怒瞪的很大，牙齿咬的咯吱响。
　　她皱起眉头，低呵一声；“别闹，好好说话。”
　　明琪像失控一样地喊：“你还说我，我都要被欺负死了，你还说我！”
　　“有事说事，再这样我走啦。”她没有哄明琪，心底有点烦躁。
　　明琪一看她确实有些没耐心了，稍稍恢复点理智，声调降了几度，跟她讲了讲缘由。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赵楠哲，就是那个超级大帅哥。”
　　“记得啊，他怎么了？”这个人就是明琪花痴般欣赏的男生。
　　“有人泼我脏水，污蔑说我跟别人上床了，还天天念着赵楠哲，不要脸，是□□。”
　　她知道人心不古，但是听到“上床”、“□□”这样字眼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嚼舌根的人心真的好恶毒。
　　之前明琪逮谁跟谁说，那是她的男神，多么多么地喜欢他，云云。
　　凌暖敏感谨慎，觉得明琪这样影响不是很好，也劝过她别那么“奔放”，因为在她们这个封闭又封建的小地方，没那么开化。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对一个女孩来讲，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你知道是谁造谣吗？”她定了定心问道。
　　“是周瑶 。自从上次争数学课代表那件事以后我俩一直不对付，每次看见她都在和别人嘀嘀咕咕的，看我的时候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肯定是她。”明琪恨恨地说。
　　不错，如果是周瑶，她确实有这么做的动机，如果不是她，依着之前她鬼鬼祟祟地行径，这件事跟她也脱不了关系。
　　她轻轻抓住明琪的肩膀：“你想怎么办？”
　　“揍她！让我哥给我喊些人，看我打不死她。”
　　“不行！别打人，一旦出了什么事，你还上不上学了，考不考大学了。再想想别的招。”她阻止道。
　　其实凌暖心里并不是多担心她会怎么样，毕竟有那样的父亲，如果只是打架的话很容易摆平，只是她觉得这件事没必要这样解决，毕竟有校外人员参与的话，事态不好控制，动静太大，后果太未知。
　　说话间，付南皓走了过来。
　　“你们在说什么呢，难不成吵架啦？”他一脸宠溺地看着明琪。
　　这句话这个眼神把亲疏远近分的很清，凌暖觉得她的处境很尴尬，心中一阵不悦，冷着脸说：“我们俩的事儿用不着你管吧。”
　　怎么说呢，记得初次见面的的时候，付南皓像一束光照进她的眼底。她找到了一个鲜活的标杆，付南皓的形象和性格都是她喜欢的类型。
　　但他这个人不是她喜欢的，对他没有心动的感觉，既不留恋也不思念。
　　其实她知道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志不在何县。
　　他可能也意识到言语有些不当，毕竟她是明琪好友，可以成为日后的神助攻，得罪她没什么好处。忙对她说：“没有没有，就是随口问问。你们在谈什么？”
　　她白了他一眼，不答腔。明琪也没理他。
　　按理说这样的男生她应该是有好感的，但是就是对他喜欢不起来，可能是朋友“妻”不可欺吧。
　　“咳咳，你们是说谣言的事是吗？”他自缓尴尬地说。
　　“对啊，你怎么知道？”明琪问道。
　　“这件事好多人都传开了，看你们这样嘀嘀咕咕的，肯定跟这件事有关系。”
　　“明琪说是周瑶，这事你怎么看？”她接上他的话茬。
　　“这样吧，我打算去找一下周瑶，问问清楚。明琪跟她有过节而且是当事人，就别出面了，不然仇人相见还没问出什么，再打一架就不好了。”付南皓低头想了想说道。
　　“你要替明琪出头，我跟你一起去，别让别人看见觉得你一个男生欺负女生，而且我也能帮着想想有什么话问她。”凌暖补充说。
　　“我看行。”明琪高兴地打了一个响指。
　　付南皓利用课间时间把周瑶约出教室，凌暖则等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
　　“付南皓，你找我有什么事？”周瑶只顾低头走路，一脸娇羞地跟在大步前进的男生身后。
　　估计周瑶是会错意了，以为眼前的这个男生因为传言的缘故放弃了原来的追求目标，把爱慕的目光转向了她。
　　付南皓看了看尽头的凌暖示意了一下，就转过身来面向周瑶，周瑶只顾低头乱想一个没站住差点撞进男孩怀里。正害羞地一脸红霞飞时，抬头瞬间诧异地看见了凌暖：“怎么还有一个人，你是谁？”
　　她暗暗想笑，强忍着说：“你好，我是凌暖，有些事想拜托你。”
　　“我根本不认识你，拜托我什么啊。付南皓你什么意思啊？”
　　“没事，就是有些事想问清楚。”付南皓摊了摊手。
　　“无聊。”周瑶一甩手转身就要离开。
　　凌暖急忙挡住她的去路，伸开双臂不让周瑶过去。
　　“你干什么，让开！都有病吧！”周瑶有些激动。
　　她面无表情地问道：“我就问你几句话，答完就放你走。是不是你造谣严明琪不检点？如果是你，为了什么？如果不是你，那你从哪听说的？”
　　“呵呵，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呢？你算什么东西？周瑶扬起下巴挑衅地说。
　　凌暖不喜欢她的这个态度，很不喜欢。
　　“我对你是没有一句粗话的，但是你已经好几次不礼貌了。那对不起了，今天你就能看见傲慢的后果。那就是周瑶你追求付南皓，被人狠狠拒绝，你痛哭流涕地抱着付南皓的胳膊说，只要能让你陪在他身边让你怎样都行，包括上床。”她咧着一边嘴角玩味地说。
　　“你，你胡说八道！”周瑶惊叫一声。
　　“那么多人看见你和他一起走出来，而且有人证看见你哭地痛不欲生，你说......”
　　“哪有这样的事？有谁看见了？”
　　“我就是人证，还有当事人付南皓的证明，你觉得呢？”她看着周瑶气急败坏地样子心里着实痛快。
　　“你们太缺德了，你们不能这样。我承认我是讨厌严明琪。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拽拽的样子，张口闭口男神男神的，就这样付南皓还像苍蝇一样围着她转，我就是看不惯。哼。”
　　“好，你承认就好。那你现在就是承认是你在造谣了是吧。之前你胡说八道我们就不追究了，但是之后再有这种情况，后果自负。”
　　“哼，我也不想再提起她。”周瑶负气的说。
　　“那就好。”
　　“不过我只是传播的源头，可不是造谣的始作俑者。我现在是可以停下来了，可是你们真的认为谣言会消失吗。”周瑶猛地推开她的胳膊，得意地走了。
　　周瑶走后，付南皓冲她举起大拇指，痞痞地说：“厉害！”
　　但是她没心思搭理付南皓，捏着手指蹙着眉在想那个造谣生事的人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呢？

　　放学的时候，明琪正焦急地等在大门口。付南皓应该把情况跟明琪说过了。看见她出来急忙追过来问她；“周瑶应该不会再传谣了，那怎么止住现在的情况呢？”
　　她推着车子向前走着，扶在车把上的拇指和食指捻了捻，计上心来：“这样，明天开始，大骂三天。你在教室走廊里骂骂咧咧，大致意思就是谁在造谣天打雷劈这种，哎呀，大概意思就是这些，你自由发挥吧。”
　　明琪一脸不解：“为什么要这样，这样大家不都知道这件事了吗？”
　　“笨啊你，大多数人已经知道这个谣言了，你沉默不语正说明你自己心里有鬼。但是你骂骂咧咧地把事情闹大，说明你问心无愧，这样造谣的人却是不敢跟你当面对质的。”
　　明琪恍然大悟地样子：“哦哦，看我的。骂人，我很在行的。”
　　果然在未来的三天里，经过明琪游走在学校走廊和各层教室门口，问候造谣者祖宗十八代后，谣言就慢慢消失了。
　　在三个人庆祝胜利的时候，付南皓若有所思地对她讲：“凌暖，好手段啊你。”
　　她无奈地摇摇头。
　　如果有人可以护她周全，她也想做一只依人小鸟。既然没有，那她只能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