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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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因斯坦说过，在火炉边坐着的一小时比在漂亮姑娘身边坐着的一小时要漫长得多，这告诉我们，在气温不那么高的情况下与相貌不差的人谈话，时间会过得比较快。所以，在我还没有察觉的时候，今天的颠簸已经结束，蒙古兵们开始卸货——失敬，是停车让峨嵋派众人下车。
我已经确定了灭绝师太的傲娇闷骚属性，并且发挥我多年周旋于众多老年人中的经验，初步与她建立了互动。不过车一停下，看到摇摇晃晃着积极靠过来的丁敏君，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一位可是有名的嫉妒狂啊！我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其实打不过已经决定了受欺压的宿命），要是让她入了眼，还有好日子过吗？看来我不能和灭绝打好关系，至少表面上要淡淡的。呜呜……早知道刚才灭绝旁敲侧击考校我郭靖黄蓉郭襄的事情，我就不该如实回答！现在她应该已经确定了我的身世，不然态度怎么会亲切那么多？啊！果然卖弄之心是不可有的！！
要不我把祸水引到周芷若身上？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丁敏君已经很嫉妒她……不管了，能救我就好。
思想定，我用最快的速度走到周芷若身边，扶住有些站不稳的她，大声说：“芷若妹妹，真是沾了你的光，师太今日对我甚是亲切！前几日她都严肃得令我退避三舍，今日居然与我交谈，呵呵~”
周芷若闻言，有些苍白的俏颜上展开一个微笑，纯洁得令我顿生罪恶感。但是……没办法，为了剧情不发生无法预测的变化，我必须做我的路人甲。唉，现在离峨嵋派到达万安寺还有三四个月，离灭绝师太跳塔自杀还有半年多，这么长的日子我可怎么熬啊！！所以，周MM，看在姐姐我不计“情”嫌的份上，忽略这点小小的“陷害”吧~
我这样想着，随口回答了被我的话引发好奇的苏梦滢几句，还有一个三十几岁的峨嵋女弟子也凑过来打听。唉，八卦果然是女人的天性，不以时空和身份为转移。
不管，我跟定周芷若，一副终于得到名分迫不及待要诏告天下的爱心泛滥的姐姐的模样（其实如果妈妈给我生了个妹妹我肯定是这样），一会儿问她要不要喝水，一会儿问她累不累，难得周MM也不嫌我聒噪，一直温柔地笑着回应。
终于峨嵋众人被安顿了，蒙古兵那边开始做饭了。我想终于可以躺一躺伸伸筋骨了吧，可惜天不从人愿。
“凯瑟琳姑娘，请拨冗一叙。”
{{0.0}}我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在俄日敦达来礼貌而又阴冷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看了看灭绝师太，鼓起勇气说：“我没空。”
我的口气非常不好，但俄日敦达来好像没听见似的，礼貌而又阴冷地重复：“凯瑟琳姑娘，请拨冗一叙。”
不行，就算不恨他，我也怕死他了。每次和他见面都没有好事，我才不要再去找虐！我求援地看向灭绝师太。好歹现在我是她的“关门弟子”，请示一下总是应该吧？^-^快反对快反对，堂堂峨嵋弟子，和鞑子有什么好叙！
灭绝师太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在车上曾经出现过的浅浅笑意仿佛从来没存在过，我暗赞一声好城府，继续眼巴巴地盯着她，却不料，她说的是：“既然对方以礼相请，凯瑟琳姑娘，你也不能失礼，叫鞑子笑话，便去一回也无妨。”
0-0！灭绝师太，我说过的“与峨嵋别无瓜葛”是演戏啊！你又不是专业演员，不用这么敬业的。你不是最护短吗？现在我可是你的关门弟子，你就这么把我推出门去让人欺负？
“凯瑟琳姑娘，请吧。”俄日敦达来的声音还是那么礼貌而阴冷，我万般不愿地挪了过去——T，T我恨这个江湖的“尊师”铁律！灭绝师太，我收回对你刚生出的怜悯与不舍，你还是早死早好！
帐篷的门帘放下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峨嵋派的三十几双对掌门言论表达信服的目光，心情是万分的悲催——什么叫做有苦难言，这就是！
我跟着俄日敦达来到了一个八面来风的空旷沙谷，啧，这个地形地貌荒凉程度，实在是适合杀人越货作奸犯科……话说，他要杀我根本用不着挑个背人的地方，所以我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吧……
俄日敦达来始终面无表情，阴冷地看着我，我又生出那种“猫儿盯着耗子洞”的感觉，当然心里发麻，不自觉后退……
“魏姑娘。”
在我退到离他五米的时候，俄日敦达来开口了，我激得“啊”了一声，眼睁睁看他跨近一步，好不容易退出的距离就缩了一半，我怕却也不敢再退，抖抖地看着他，他动物似的浅褐眼珠直盯着我，声音是低柔得吓人：“我真是小看了你。一夜之间，你做了不少事情啊~”
“什、什么……事情……”O_O不会是我对灭绝师太补充的“身世”泄漏了吧？不可能！当时四面无人，就算有内奸也不可能知道，他一定是诈我！我越想越是，心里也定了，“理直气壮”地回视俄日敦达来，说：“什么事情也没有！”
俄日敦达来阴阴地盯着我，忽然一眯眼，还是用那吓人的柔声说：“看来，魏姑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你想怎么样！”
“听说你是那老贼尼的徒弟，我给你个机会，十招之内胜过我，就放你离开。”
背后忽然想起阿拉格巴日的声音，我只觉得万伏高压顷刻穿身而过，木掉了。
只听两人说了几句蒙古话，然后阿拉格巴日转到我面前，俄日敦达来走向我身后，步子在沙地上渐行渐远，竟是走了。
直到俄日敦达来的脚步声消失，我还是惊骇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他们真的知道了！他们怎么会知道？峨嵋派的内奸究竟是谁？可是那天明明四周无人……难道灭绝师太……
不容我细想，阿拉格巴日已经摆好pose催促了：“动手吧！”
“我不动手！”要真有一丝生机我就试了，可是他欺人太甚！“我身上有你们师兄弟留下的寒冰掌力，精力本就大打折扣；即使神完气足，我不会武功，莫说十招，你一招我就死了；就算穿越女无敌我居然打败你，你把我一个人放在沙漠里，还是必死无疑！Oiseau，猫玩老鼠也不带这样的！”
“哼，你倒聪明。”阿拉格巴日哼了一声，撤了起势，说，“不想死的话，就乖乖为我们做事。财帛妇——男人，都会给你。”
“哈——咳！”
处境确实危险，可是阿拉格巴日那句“财帛妇——男人”，实在让我忍不住笑。他还真是会“威逼利诱”，威逼一下就利诱，连劝词都差点说错……如果不是我本人在被他威逼利诱，这是多么有喜感的一幕啊……武侠世界真是武力决定生存权，因为我不会武功，连这样的大老粗也能把我威胁得死死的……
“阿拉格巴日先生，您究竟要小女子做什么？”现在这情况，我只能虚与委蛇。无论如何，先回到宿营的地方再说。
阿拉格巴日嘿嘿笑了，志得意满地说：“你先回去探听峨嵋派的动向，每日向我报告。若有虚言，或是知而不报，我可不像师弟那样好糊弄！”
咦，他最后那句的口气……难道这算是他们师兄弟的“比赛”？真是，我倒了什么霉，莫名其妙成了道具……“小女子知道了。先生放心，小女子一定对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回去吧。”
话音未落，阿拉格巴日忽然在我脖子上一点，我张嘴发问，却没有声音——他点了我的哑穴！
我惊骇地看着阿拉格巴日，他根本不解释，拉着我就向营地走，一边走一边交代：无论何人问起，都说我刚才是被他们点了哑穴用寒冰掌折磨，同意泄密了就点头，然而我一直强项不屈，等等。
怪不得突然给我点哑穴，大概是点穴会造成血脉凝滞，以无充有可以查得出来吧~看不出这阿拉格巴日“威逼利诱”不行，编故事倒挺有一套，可以说滴水不漏。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句：“灭绝师太是何时收你入的峨嵋？”
“是……谁是那没义气的老尼姑的徒弟啊！”
{{0.0}}好险！好阴险！！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我就说嘛，以智谋自负的鹿杖客怎么会收个没脑子的徒弟？好你个阿拉格巴日，别人是粗中有细，你是细了装粗！要不是我心里从拜师起就想着“死无对证”对峨嵋派毫无归属感，要不是我对灭绝师太把我推出来的行为怨念不消，刚才那一下非被你诈出来不可；即使如此，我也几乎脱口而出“是前天”了……
如果是在看小说，我一定会大呼精彩：鹿杖客的两个徒弟配合默契，先是俄日敦达来给我施加威压，再由阿拉格巴日喊破拜师把我打蒙，然后阿拉格巴日再做出心计不足偏要玩阴谋的样子让我松一口气进而心生鄙夷，接着一路絮叨让我无暇思考，最后，在我看见营地心防大松的时候，暴起一击！说起来，他点我哑穴根本就是为了让我不用担心自言自语而彻底放松警惕的招数，亏我还脑补什么“完善细节”，真是自作聪明！
我一边想一边冷汗成河，这年头的反派有必要都这样厉害吗？这让正义的我还怎么活？我现在肯定是不能表现出识破他的样子，那……我做什么好？
不如……接着骂灭绝师太？
“阿拉格巴日先生，您怎么会以为我是那老贼尼的徒弟？哼，我怎会拜她为师，要拜师也是我的义母。灭绝老尼有我义母美貌么？有我义母聪明么？即便她武功可能胜过我义母那么一星半点儿，如今也是内力尽失，随便一个大汉就打倒她了。更别提她假仁假义道貌岸然……”
“够了！”
阿拉格巴日盯着我，脸色阴森，声音也是阴森：“魏姑娘，请你发个毒誓，若你拜灭绝为师，便入红帐受尽蹂躏而死，死后天地不收，魂魄不得安宁。”
(⊙p⊙)！毒、太毒了！入红帐做军妓，还死无葬身之地……这毒誓我绝不能发！万一应了……
“怎么，不敢？”
“这……阿拉格巴日先生……”我的声音在发抖，“世上之事没有一定……万一……万一我日后拜灭绝为师呢？”终于想到理由了！
“日后？”阿拉格巴日仍然阴森地盯着我，我拼命点头：“是，虽然如今峨嵋派成了阶下囚，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谁知日后——小女子不是咒您失败，只是，只是……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总要给自己留个余地……”
“你倒是很会说话……”
“不不不，我的义母才是舌灿莲花，我、小女子不曾得她三分真传……您，若是不信，不如一掌打死了我，义母仍在头七，走得不远，我还能追上！”
阿拉格巴日还是阴森地盯着我，我已经出离恐惧了，现在他杀也好剐也罢，给我个痛快的就好。
终于，阿拉格巴日开口了：“你已经那样骂过灭绝，即使日后，也不能入峨嵋门下了。”
“又没人听见——我是说！您不言，我不语，谁知道呢……”
“无耻！”阿拉格巴日当心一脚踹开了我，我跌在地上下意识看他，他满脸的鄙夷与被侮辱：“师父竟照拂你这样的人！你连一头母羊都不如！”
我怔怔地看着他拂袖而去，大概是痛的，泪水，一滴滴掉了下来。
无耻……这个词我曾经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和我发生交集，居然……他有什么资格骂我无耻！他们师兄弟合力伤害毫无还手之力的我，不无耻？他用那么卑鄙的计谋套我的话，不无耻？他逼我发那样的毒誓，不无耻？他对我想打就打想杀就杀还自以为上帝一般理所当然，不、无、耻、吗！！！
原来，道德只是强者的言论。我，算看到了！
好痛……本来今天已经结束，那么一踢，怕是……
缓慢地，体内一股热流爬出，我捂着肚子，蜷缩在沙地上，直到失去意识，也没有看到一个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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