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独宠失忆娇妻》青又乾

18、相识往事

　　秉烛夜谈，秦玄毅将桌上的灯花挑的更亮些，灯下看美人更添几分幽韵。

　　“你长在长谷村，家中有父母和两位兄长，家人均唤你五儿。”秦玄毅看着耿紫黎，思绪仿佛回到那年冬日初遇她时。

　　五年前，秦玄毅救下耿紫黎并打伤了贼人杨旺嗣，杨旺嗣昏迷两日苏醒后来找耿家麻烦。

　　杨旺嗣带了一群打手闯入耿家，“你们家的小贱人先是勾引我，又让奸夫将我打伤，还合伙偷了本公子的钱袋子！来啊，给我打！”

　　他刚说完，就被秦玄毅一脚踹飞。秦玄毅抽了一根木棍，将那群无赖赶出耿家，他死死掐住杨旺嗣的脖子，仿佛一用力就能将他脖颈拧断，“你若是再敢来，就杀了你。”

　　杨旺嗣被吓得屁滚尿流，他惊惧这是遇上硬茬了，但他想着秦玄毅是个外乡人，耿家人又都要靠着他们杨家活着，以后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秦玄毅虽然赶走了杨旺嗣，但耿家人仍是愁眉不展。

　　耿紫黎想着秦玄毅的伤口应是崩开了，便马上取来药粉，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给你。”

　　秦玄毅低头接过，“多谢。”

　　耿紫黎的四哥去替秦玄毅上药，但片刻后就将耿紫黎叫过去，“快去找针线煮一煮，他的伤口需要缝上。”

　　耿紫黎听后顿时心里发冷，她赶忙去烧水煮针线。因她母亲与大嫂均不敢去缝，耿紫黎便大着胆子自己上。

　　秦玄毅趴在稻草床上，他背后的几条伤口均开裂的有些骇人。

　　耿紫黎的心中也有些发憷，“会很疼，你忍一忍。”

　　秦玄毅一笑，“无碍，你大胆缝便是。”

　　耿紫黎将伤口缝合的过程中，能看到他的肌肉不自觉的颤抖，但他却强忍着一声未吭。

　　天气越来越冷，又是接连三天的大雪，杨家强迫村里人去修谷仓，耿家父子也不得不去。

　　狂风卷着暴雪，耿紫黎听到屋子发出吱嘎的声音，她越来越担心，“娘，我去羊叔家看看。”

　　羊叔是住在他们西边的一个老头，无儿无女独自一人，靠着给杨家放羊过活，所以村里人都叫他羊叔。羊叔家那屋子四处漏风长年失修，耿紫黎担心羊叔能不能挺过这场暴风雪。

　　“你等等，咱们一起去。”耿母叫住她，不放心她一个人去。

　　“娘，不用了，外面风大雪深，我先去看看，让嫂子在家陪你，若是有事我再回来叫人。”

　　耿紫黎冒着风雪出门，秦玄毅见了马上追出来，耿紫黎对他摇手，喊道：“你回去，你身上有伤不能出门！”

　　“养了几天好的差不多了，你要到哪去？”秦玄毅问道。

　　“去羊叔家看看！”

　　秦玄毅一定要跟着她去，耿紫黎无法，只好让他跟着。

　　顶着风雪走到离羊叔家不远的地方，耿紫黎就看到那破屋子已经塌了，一群羊挤在一起咩咩哀叫。

　　她心中一惊，奋力走过去找羊叔，秦玄毅见了也去帮忙搬开泥块和烂木头，两人在风雪里忙了一个时辰才将羊叔翻出来。

　　羊叔已经昏过去没有知觉，秦玄毅便将他背在身上，又一手拉住耿紫黎，“你抓紧我，咱们回去！”

　　两人千辛万苦将羊叔背回家，耿家大嫂端来热水喂羊叔喝了一些，秦玄毅不住搓着他的心口，老头才渐渐缓过气来。

　　耿紫黎开心极了，和秦玄毅相视一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秦玄毅看着她脸上被风刀吹出的红痕，心中隐隐有些心疼。

　　待风雪停后，大家伙帮着羊叔重新修整房子，秦玄毅攀着木架将房顶的草垛绑结实，耿紫黎就在下面给他递草绳。

　　趁着天晴，耿紫黎又到山中去打柴，也因为家中的粮食不多了，她想去山中碰碰运气。

　　耿紫黎伸手想拉住一个树枝，踮踮脚却碰不到，秦玄毅在她身后抓住树枝，双手一使劲将那树枝折断，树上的雪哗啦啦落下，瞬间将他的头染白，耿紫黎看了一笑。

　　秦玄毅抬手将头上的雪拍落，又将树枝折断捆住，他看着再走就进入深山了，遂对耿紫黎说道：“不能再走了，怕里面有猛兽。”

　　耿紫黎一路上也没见到野鸡野兔的脚印，未免有些失望，好在他们打了许多柴，她和秦玄毅各背了一捆回去。

　　冬末时，村里的日子越发难熬，陈婆婆家的小孙女麦香饿的昏过去，陈婆婆背着小孙女哭着来耿家借粮。

　　耿母见了赶忙让耿紫黎将拴在房梁上的篮子放下来，那里面放着几个有些蔫的地薯，是耿家最后的口粮。这些吃完，就只有种子了。

　　耿家大嫂加了干野菜煮成一锅粥，先喂麦香吃了一点，麦香缓过气就一直将碗推向陈婆婆，陈婆婆老泪纵横，抱着麦香给耿母磕头。

　　秦玄毅看了心里不是滋味，转身出去看他的马，因为没有草料，他的马也饿的瘦了许多。

　　耿紫黎端来一碗粥递给他，示意他吃。

　　秦玄毅看看她却没有接过来，“我不饿，你吃。”

　　那马儿闻到香味站起来，秦玄毅拍了一下它的头，然后护着耿紫黎走开。

　　耿紫黎一定要秦玄毅喝，秦玄毅接过坐在她身边，“你吃了吗？”

　　耿紫黎没有说话，秦玄毅就将碗又塞回她手里，“你先吃，若是你不吃我也不吃。”

　　耿紫黎见他坚持，就低头喝了一口，抬头看他时又听他说，“再喝些。”

　　直到耿紫黎喝了大半碗，秦玄毅才接过吃了一些。

　　又过了些时日，村里有越来越多的人家断粮，秦玄毅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耿紫黎听说秦玄毅要杀马，她去找他，站在他身边却不知该说什么。

　　秦玄毅对她一笑，“你且避一避，毕竟是杀牲口，怕你害怕。”

　　“你舍得？”耿紫黎看着他问道。

　　秦玄毅眼中没有了笑意，“舍得，以前也杀过，没办法，总要人活着。”

　　他虽然爱马，但之前战场上也杀过自己的战马充饥，总要人先活着。更何况他也见过人吃人的惨状，杀匹马不算什么。

　　秦玄毅和耿家父子将马宰杀，然后分给村里饥寒的人家，勉强撑到来年春。

　　寒春来的有些迟，种粮也吃光了，村里冻死饿死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家家挂丧。许多人求到杨家，求杨家借粮活命，杨家只借给家中人丁多的人家，更是借一斗还一石。

　　耿家也去借粮，杨旺嗣坐地起价，“好嘛，本公子心善，借是能借。不过本公子家的粮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们借一斗还三石，还要你的女儿到我家中做抵押！”

　　秦玄毅得知后眼中如冰，他和耿家父子商量，又叫上村中一些人密谋，当晚便围了杨家。

　　杨家父子见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群饥民，后面还有许多老弱妇孺在观望。

　　“你们要造反吗？这是我杨家的宅子，我杨家的粮，你们要是抢粮便没了王法，是要杀脑袋的！”杨家父子让护院亮出刀剑威胁。

　　秦玄毅站在最前面，“王法是哪家的法？你有你的法，我有我的法。你若是出粮救济灾荒，那就罢了，若是不救人，这村里就没有你们的立锥之地。”

　　杨家父子不会坐以待毙，一场厮杀，秦玄毅带人在前面猛打猛杀，耿紫黎的四哥带人从后面攻入杨家大宅，最后绑了杨家父子，并救出许多被他们扣押的女子。

　　秦玄毅带人放粮，村里人都极欢喜。

　　村里的孔家与杨家素来有交情，孔余庆趁着众人不查，将杨氏父子偷偷放走，这事儿做的干净，竟没有查到他头上。

　　杨氏父子逃到南越郡，他家女儿嫁给了南越郡守郑尤威的管家的儿子，因此求了主家开恩，命一队兵丁去剿灭乱民。

　　秦玄毅将村中的青壮年召集起来，分批耕种与练兵，一是为了防范逃走的杨氏父子回来，二是用来防范山匪入村抢掠。

　　果不其然，杨氏父子带着兵丁杀气腾腾的来，却被秦玄毅带人挡在村外。

　　村外挖了壕沟，又挖了陷阱，一场仗打下来，村里人将杨氏父子和兵丁赶走，还反得了许多兵刃。

　　这些兵丁不过是想来抢点东西，没想到碰上硬茬，但杨氏父子许了他们许多好处，又有上峰的命令，只好又召集更多人手再去长谷村围攻。

　　秦玄毅拿这些兵丁给村里人练手，竟将他们拖住，多打了两天。

　　耿紫黎带着村中的女眷来送饭，见秦玄毅满身泥土，不知他怎么弄成这副样子。秦玄毅躲远一些将身上拍打干净，才走到耿紫黎身边。

　　耿紫黎递给他一个地薯，秦玄毅接过问她：“你可吃了？”

　　耿紫黎点点头，问道：“还要打多久？”

　　秦玄毅一笑，“还没玩够。”

　　他不想吓着耿紫黎，他要将这些兵丁全留下，只有把他们打痛了打怕了，才能保证三个月内长谷村有太平日子。

　　耿紫黎见秦玄毅的裤脚开了线，再来时就带了针线给他缝补。

　　秦玄毅看她给自己缝补衣物，心中欢喜，他掏出一个自己捏的小兔子给她，“闲来无事，随手捏的。”

　　耿紫黎看了喜欢，夸赞道：“捏的真好！以前我跟着爹去镇上时，也看到有人捏的十二生肖泥塑，你捏的和那些一样好。”

　　秦玄毅将她的话记在心上，第二天耿紫黎就发现窗台下有一圈十二生肖的泥塑摆着，看着十分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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