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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卷 白狼隐殁-第一章 古寒冷漫降蜡坠 ...
白狼河,白羽苍苍,暗狼莽莽。
传说之中这里曾是白狼的聚居之地,一川古河,一挂寒瀑,便是全部了。这里的河水冰冷刺骨,冬日里冰厚甚可跑马。这水数万年的流淌过这一片冰封之地,而河畔则是终年白雪皑皑,霜冻袭人。
现如今,乌里雅苏台与白山黑水遥漫相对之处,延绵千里,便是这极北的冰寒之地。
据说,那里终年风霜肆虐,鲜有人烟。
然而,若不是亲眼看到,又有谁会想到,在这样一片常年被冰雪覆漫的土地之上,却依然有着一个小镇,名为溱灞。
也许是因为地域的缘故吧,应是经历多了诸般风雪,被这北方的寒风和厉雪磨出了棱角和粗砺来,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镇子,那名字里,也是不免的带上了七分冷气,三分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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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镇子由于是地处荒芜野郊,又是在这么一个冷寒之地,终年商客往来稀少,更是鲜有长驻的,一年到头,邻里间见到的,也始终是这么几个熟人。因此,就是算上镇上所有的居民,也不过是百十来口的人。
若不是因为那些年,京都正举新策,大举与外通商,累得那些商贾们为了赚取钱财节省路费而不得不选择这么一条路,那些镇上的人们在这荒芜之地,怕是难以渡过那一个个的漫漫长冬的。而也正因了这些商贩,这小镇上的各个旅店,才算是得以维持生计。
于是,每年过冬时分,便是这小镇上最热闹的时候了。这原因,除了那即将到来的年关外,还有,便是那些商贩走卒们想着把路上的时间耗在这冬天里,好赶着到了第二年开春的时候,把货物卖个好价钱。
在镇上,有这么一户柯姓人家,开得是最大的一家旅店。那些往来商贾们,凡是有些钱财的,也多是借住在那里。
要说起柯这姓氏,听起来着实是有些奇怪的。细细数来,无论是这极北之地,还是那传说中的锦绣江南,又或是繁华都城里,都很少听闻过这姓氏的存在。柯氏……还真是带着些神秘……
因此,大约几年前,当这一户人家刚搬来这儿住时,镇上的人们为此不免地疑惑了好一阵子。
不过还好,这家人家看来倒还本分,待人接物上虽比不上北方人一贯的豪爽,但举手投足之间,却也是颇有儒雅风范,只是镇上的人们嘴上虽不说,心里却都有些觉得,这一家人家,性子里,总是隐隐地带出一些疏远来,这疏远并非刻意为之,却也足以阻挡那些邻里间过度的深交。
不过也正因如此,越发的显出降蜡居和这家主人的神秘来。因此,当得知这一家人家开了旅店之时,众人都好奇地跑去探看了一番。而这一举动,也间接的加大了降蜡居的名气。此后,任何来这镇上的人,只要是来住店的,在街头随口一打听,降蜡居的名声便会传来。
那时候,每每到了晚上,暮色渐至之时,降蜡居的店堂内便会燃起一排排的红色蜡烛,长短不过半寸,盈袖可握。
这些因过于秀气而总是被邻里们里笑称为“袖烛”的红烛们,会被柯夫人和她的一双儿女细心地插在小小的灯笼里,悬挂于屋角四周。木质的房檐配着红纸糊成的小小灯笼,流露出一片温馨和安静来,远远看去,墨色夜下的整个降蜡居就似是燃烧着,红光映天,煞是好看,给这苦寒之地也像是带来了一缕生机。
曾经,也有人好奇,这般的点蜡烛,在这么物资缺乏的地方,不是浪费得很么?然而柯桥寒听了这话,却只是看着一旁的妻子,淡淡地笑了笑,他线条分明的脸上流露出了些许柔缓,目光也比平日里柔和了许多,却是并无言语。
那问者看了眼店主身边的女子,转念一想,便是了然了。
镇上的人们都知道,柯夫人是最喜红色的,众人平日里见她,也都是一身的明红,远远的便能认出了。
她那一身的红装上,不同色质的红布被大片大片地交织穿插起来,错落有致,零而不乱,那种柔美之感,完全不同于当地的民风,反倒似是带上了些那传说中江南古镇的韵美来。
小镇上的人们都说,柯夫人,那可该是生在江南世家的大户人家呢,真是苦了这么个女子,柔柔弱弱的,平白却来了这鬼地方,怎生受得起这风霜呐。
那样明艳的红,自是不常见的,于是,便有许多人记住了那样的一场明丽,那样的一场风情。
而柯夫人和降蜡居里那些一整晚一整晚漫漫而燃的红烛,便成了这小镇里久远的传说,在很多年之后,当那一代曾与他们相识的人们都已老去逝去,当柯这个姓氏早已被众人遗忘,那位身着红衣的女子却是化为了这个小镇上曾经最明亮的一抹色彩,隐藏在了日渐老去的歌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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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快别看了,下雪了!下雪了呢!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我们出去玩吧。”
柯野绎猛地跑了进来,撒娇般地轻拽着姐姐的衣角,拖着野泽就要跑出门去。
“哎呀!小绎……你……”
柯野泽正在想着今日偷偷看到的那一句文,不想被弟弟一吓,瞬间便忘了个大半。
“那句……怎么说的来着?山上有泽,善?……君子善之?……不对……唉,想不起来了……”
想这看书的机会还是趁着爹和娘外出才得来的,被这么一搅……真正是可惜了啊……
平日里,爹娘虽也教她读书识字,可偏偏就有几本书,是怎么也不让她碰的。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这机会,她偷偷拿上那本书,便是看了好几个时辰也放不下手,只觉得越看越精妙难解,恰巧在某一页看到了熟悉的字眼,且是特意被人用朱笔圈了出来,分外醒目。句子古旧难懂,野泽正想拿笔记下时,耳边便隐隐传来了爹娘进屋的声响,直惊得她塞回了书就跑。
“唉……还是想不起来……下次再去偷看,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这个小家伙!……”
她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弟弟,那小小的男孩并不知道自己扰了姐姐的窃书大业,只是毫不知情得装着撒娇,摆出一副淘气来,盼着姐姐能带自己去摘些还未被冻坏的野莓来解馋。
野泽看着自家弟弟那幅馋样,不用想便知道这小家伙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了。
无奈,她只得装得像个大人一般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牵起那小小的手心离开了屋子,一边想着,下,可定要再寻个机会去看看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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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屋外是一片明净的白,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呐……一片纯白带来了新雪独有的清新气息,即使是降在这片常年冷寒的土地上,也是显得舒爽怡人。
新下的雪很是松软,刚踩在上面便会被深深地陷下,蓬松的雪像极了麦草堆,那般柔软。还未从这美景中缓过神来,野绎早已兴奋地冲进了雪堆里,洋洋洒洒的白色被他抛起,在空中纷纷落下,细碎的堆积在二人身上。
柯野泽看着眼前这一幅景致,孩子心性便是露了出来,平日里的故作年长在这一刻被彻底抛开了,她终究还只是个孩子罢了。
此时,雪下得有些小了,她欢愉地向雪堆奔去,清冷的风吹过脸庞,将侧脸抚起一阵微红,娇羞明媚不可方物。
野泽和野绎二人玩着闹着,向远处的河岸跑去,淡淡的背影被纷扬而下的雪色所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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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地被沉沉暮色所掩盖了。冰寒之地,这天总是冷得早一些的。
“唉呀!天要黑了!小绎,快别玩了,我们该回去了。”
到底是长姐,已过了一味贪玩的年岁了。柯野泽看着天色将暗,有些许的担心。
夜晚的白狼河边,可是寒雾弥漫,降了这场初冬的雪后,寒霜也要下了,天便会更冷。想起今日出门时只是匆匆裹了件薄袄,适才玩闹时不觉得,如今一停下来,那一股寒气便是侵入身子。
野泽不禁地打了个寒蝉,望到一侧的小绎脸色也是发白,她忙一把将弟弟拢入怀里,急急得就要往回赶。
寒鸦在这对姐弟背后缓慢盘旋着,不时地轻鸣一声,四周越来越黑,今夜的月光被遮住了大半,逐渐的就看不清什么了。
“小泽?”
一个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惊到了正在急急赶路的姐弟两人。
夜早已深了,黑色就像墨汁一样化开,浓浓地遮住了云层。听得平白无故的传来这么一声,野泽和野绎都被吓了一大跳。
还好,正巧此时,那墨色的夜稍稍裂开一条缝,露出些微的月华来。不远处的一株枯树下,走出一个温温少年。他手执一盏羊皮灯,穿着厚实的布袄,一步一实缓缓地向姐弟俩走来。
“小泽,小绎?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在这里?”
听着那声音,野泽不知为何,脸上竟有些微微的泛红。
待他走得近了,野泽才唤道,
“行之大哥,是你么。”
“是,别怕。”
听得这样稳重而温和的声音,野泽是彻底地没有了疑虑,顿时放松下来。
而一旁的野绎这也才放了心,蹭上了少年暖和的布袄,赖着不肯走开。看着弟弟这般举动,野泽颇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念着这天寒地冻的,不忍多说什么,脸上却是更红了。
卫行之却没有想到这么多,夜色黑沉,也没有望到野泽脸上的红晕。他看着这对姐弟,又看了看黯淡的月色,语气里颇感担心。
“天要冷了,我送你们一起回去吧。”
“那么,多谢卫大哥了。”
野泽低头轻轻道了句谢,轻轻拉过还赖在卫行之脚边的野绎,三人一同往镇子里走去,一路上却是悄然无语。
这样的气氛,野泽觉得有些尴尬,正想要说些什么时,只听卫行之也是轻咳了两下,神情之间亦颇显尴尬,二人相视,却是都笑了。
于是,一路沉默,只留下一地的脚印,大大小小的陷在雪里,缓慢地被纷扬而起的小雪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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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黑的时候,极远处的最后一丝日光消失在白狼河的北端,光线惶惶恐恐地缩入地壳,带走了所有暖意。夜色萧瑟里,寒风凛冽,这个冬日,终于到了。
冷风呼啸着灌入纸窗,降蜡居中的那些红烛在风中明明灭灭,闪烁不定。
“天冷了……又是一年……”
“野泽,野绎?……”
“这两个孩子,怎么还不回来?”
柯夫人照旧是一身明红地倚坐在榻边,缓缓翻看着一卷旧书,屋子里燃起了一盆暖碳,驱走透进屋里的寒气。她有些担心,便走到旅店门边,看着洋洋洒洒一直未断的大雪,微微皱了皱眉。
她从来都是不喜雪的,自小生长在江南,数十年的过去,习惯了那样的温暖和煦,柳絮纷飞,吴侬软语……而自从跟着桥寒……辗转数年来到这北寒之地,这些年的清苦生活她虽能忍受,但却是从来没有习惯过……她时常会想,若是能回家看看,不知道该有多好呢……家……很久没有回去了,父母双亲,可还安好?……
这么想着,她的神色间不禁有些黯然。
一袄暖裘披上了她的肩,她猛地一惊,回过头来,正对上了那淡淡的笑意。柯桥寒微微地仰起嘴角,眼里带着温温暖意,看向妻子,
“今年的冬天可比往年冷些,别冻着了。”
柯夫人回过头来,已为人母多年的她,此刻,眸子里竟露出些许小儿女的娇嗔来,她装着有些恼怒,
“跟着你走了这么些年的江南地北,吴头楚尾,早不知道什么是冷了。”
“明珊……”
柯桥寒看着自己的妻子,那本该年轻柔润的脸庞却被这几年的风霜磨出些风尘来,他是看在眼里的,可虽心痛,却也是无奈。
“你若是嫌这里冷,我便带你回……”
未等他说完,明珊已抬起一手轻轻掩住了他话。
“不用,我也只是说说罢了……今日的雪有些大,想起了故乡的柳絮而已……你可别忘了我们为什么来这儿。只要……只要能和你还有小泽小绎在一起……”
剩下的话还未说完,野泽野绎就已匆匆跑了过来。明珊猛地住了口,脸上微微的有些潮红。
待两个孩子进了屋,她转过头去,带上了门。身后是男子厚实的身形,和那呼出的阵阵破碎暖雾,柯桥寒轻轻地搭上她的肩,厚实的手掌温热而有力,他顿了一下,随后便很快放下,走进了屋内。
明珊知道,剩下的话虽未说完,桥寒他……一定是懂得。
其实,像现在这样,远离那些纷争,能和自己所爱的人相伴而老,身侧还有一双儿女,这样的一辈子,对于她来说,已是从未有过的的奢望,也就已经足够了。
桥寒,我只愿,能与你同庐吹箫,相伴而老。
这是我从三年前开始想写的一篇文,直至今日才算有时间开始写.
三年的梦,不知又要做多久才能圆满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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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卷 白狼隐殁-第一章 古寒冷漫降蜡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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