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钱庄》cp戒断中

9、沉冤昭雪

　　余掌柜依旧还在铺子里等舒灵致她们，忽然他好像看见有人从门口嗖得一下掠了过去，他揉了揉眼睛，却发现什么也没看到，难道自己是眼花了，正当他还在怀疑时，金浩回来了。
　　“余掌柜，大小姐明天就准备离开了，按照我们大小姐的惯例，走之前是会请分铺大掌柜吃顿饭，感谢掌柜这几天的照顾，所以特地在临江楼设了一桌酒宴，让我回来请您过去。”
　　“大小姐真是太客气了。”余掌柜并未察觉其中有何问题，便痛快地答应了。
　　这时有像是有什么东西踩踏屋顶瓦片的声音传来。
　　金浩抬头道：“最近好像总有一些猫在屋顶上跳来跳去，我这两天也总听到这个声音。”说罢就传来了几声猫叫，。
　　“还真是猫，赶明儿我找几个伙计好好收拾收拾他们。”余掌柜做了个掐死的动作，接着笑道：“那金掌柜咱们走吧。”
　　“你不去换身衣服吗？”金浩拉着余掌柜的衣袖说：“余掌柜还真是亲力亲为，今天刚换的衣服都脏了，等回去的时候，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好好跟家里的那帮伙计好好说说，让他们多学习学习余掌柜。”
　　余掌柜低头一看，还真没注意到什么脏的地方，但一想到是跟舒灵致吃饭，肯定不能随随便便的，便答应道：“那我回去换身衣裳，金掌柜先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金浩点头应允。
　　余掌柜刚进屋子掌灯之后就发现自己的屋子竟被人翻得乱七八糟，不禁骇然，他转身出去叫嚷起来：“遭贼了，遭贼了。”把伙计和金浩都招了来。
　　“余掌柜，发生什么事儿？”听到声音金浩第一个冲过来，看到余掌柜的屋子像是遭洗劫了一番。
　　“应该是被小贼摸了。”余掌柜叹气道。
　　“什么，被偷了。”金浩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余掌柜你快看看有没有什么金银啊，财宝或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有没有被偷，我回去看看小姐的房间。”
　　“对，对，你快去。”余掌柜连忙让金浩带着伙计去看舒灵致住的的院子，而自己回房清点自己的东西。
　　清点了一会儿，余掌柜发现自己表面上的财物并未被偷，像是有人在找什么东西，这时他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便去自己藏重要东西的地方查看，发现那里还没被发现，舒了一口气，但还是打开查看了一下，发现里面确实没有被人动过，刚想合上，他又想了想，然后从里面掏出点儿东西装进了自己的钱袋，又换了身衣裳，把钱袋揣进怀里。
　　没过多一会儿，查看好舒灵致房间的金掌柜回来了，余掌柜问道：“怎么样？”
　　“刚到的时候，正看见有一人在屋顶，我们一去，那人逃了，我把伙计都留在院子了，今晚就好好守着吧。”金掌柜回道。
　　余掌柜不疑有他，折腾的时间也够长了，便抓紧时间跟着金掌柜去了临江楼，临江楼现在生意正是火热，一路走来，全是迎来送往的客人，他们二人上楼的时候，还被喝多的食客撞了几回。
　　等到了三楼包厢，余掌柜只看见舒灵致坐在包厢里喝茶，身后是两扇开着的大窗，这是临江楼独有的特色，从楼上的窗户望下去，就能欣赏到江水环绕的美景，但他奇怪的是舒灵致身旁却未看见元宝，便奇怪道：“元宝姑娘呢？”
　　“余掌柜还是真挺关心我这个丫鬟的。”舒灵致笑道，“她出去帮我办事儿了，一会儿就回来。”
　　“原来如此啊，元宝姑娘真是辛苦了。”余掌柜忽然觉得今天这气氛不太对，但又不明白是哪儿不对劲。
　　“余掌柜您别客气，先请坐。”舒灵致在座位上做了个请的动作，金浩就把他引到舒灵致的对面，背对着包厢门口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他和舒灵致的中间位置。
　　“大小姐，你看你真是太客气了，这让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余掌柜坐下后，依旧是一副谄媚样，看着对面舒灵致，舒灵致却没有想继续跟他交谈的样子，慢慢地，余掌柜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虽然舒灵致脸上也是挂着浅笑，但是余掌柜莫名地从那眼神里看出些寒意来，明明只是一个十五岁的丫头，却让他有种被猛兽盯住的感觉，仿佛下一刻，自己就要被她撕成碎片，“大小姐，咱们是还没点菜吗？要不我去找人过来伺候。”余掌柜说着额间不禁留下一滴冷汗。
　　“不着急，人还没到齐呢，先喝茶。”
　　余掌柜此时疑窦丛生，金掌柜说是舒灵致为他准备了一桌酒席，但到了之后，包厢桌子上空空如也，而舒灵致的态度也是不温不热的，让人好不奇怪。
　　“小姐，我把人请来了。”随着元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余掌柜回头却看见许久不见的胡掌柜跟着元宝进了包厢，他瞪着眼睛看向胡掌柜又转头望向舒灵致。
　　舒灵致神色如常，却是站了起来，请胡掌柜坐下，对比她对余掌柜刚刚的态度，可谓是天壤地别，随后元宝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不知说些什么。
　　“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余掌柜很明显语气显得有些慌乱。
　　“今日遇到了胡掌柜，听说是余掌柜的旧相识，便请来叙叙旧。”舒灵致淡淡道。
　　余掌柜终于明白了，什么狗屁惯例，全都是眼前这个丫头和胡掌柜一起搞出来要整他的说辞，想通了一切，余掌柜稳了稳神，放松了身子，他就不信斗不过一个小丫头再加上个手下败将。
　　舒灵致眼见余掌柜全然抛弃了以前伏低做小的样子，猜到这人也肯定也知道了她的目的，竟有一种猎人把猎物逼得无路可走，双方马上面临殊死一搏的快感，舒灵致知道，这场大战不远了。
　　“叙旧，好啊。”余掌柜先开了口，他转头盯着胡掌柜，拖着长音道：“胡掌柜，两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胡掌柜却撇过头，不太想跟余掌柜多做交谈，看到胡掌柜这个样子，余掌柜眼里透露出嘲笑的意味，然后再转向舒灵致道：“大小姐，你第一次见他，不了解他，他可是这个世界上最道貌岸然的人。”
　　“恶人先告状。”元宝哼道。
　　“我恶人先告状，元宝丫头，可不要叫这人骗了哦。”余掌柜说完笑了两声，站起来走到胡掌柜身后，双手搭着他的肩说：“这个人最会虚情假意，收买人心，想当年，就是他这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把我和老掌柜都骗了。”
　　“我猜他是不是说我设计冤枉了他，把他赶出舒氏，是不是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可是你们真的了解他吗？你们怎么确定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告诉你们事实是什么，事实就是这个人确确实实报了坏账，在他的房间里也搜出了赃款，老掌柜深明大义，查清了真相，不与他计较，只把他撵出去作罢，可他见我做上了大掌柜，便来编排我，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你有什么证据，就因为是我当了这倒霉催的大掌柜的，胡掌柜，你的心怎么就这么黑。”说罢余掌柜似有痛心般地洒了几滴眼泪。
　　“那钱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胡掌柜激动地说。
　　“是攒的还是贪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余掌柜仍在嘴硬。
　　“胡掌柜可不像你这般会做戏。”舒灵致因为想看看这余掌柜到底能演到何种程度，才一直没有打断他。
　　“你以为我只是一个听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无知孩童吗？今天一天，元宝和金掌柜都在挨家赌坊去打听王德财，你猜怎么着，不光打听到了，还见到了，那人已经输得急眼，区区五两银子就把什么都说了。”
　　“赌徒的话，不足为凭，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合起伙来诓我。”余掌柜见糊弄不过舒灵致，便开始耍赖。
　　“这个你可以先不认，咱们可以先算一算你克扣的二百家棉户的两千两白银。”舒灵致杏眼圆睁，把目光直直地打在余掌柜身上，盯得余掌柜浑身开始有些发毛。
　　“什么两千两？我听都没听说过，大小姐，你到底是吃了他们什么迷魂汤，要这般冤枉我。”余掌柜说着就要上前，想离舒灵致近些，却被元宝拦下。
　　“冤枉？”舒灵致冷笑道，“证据不应该在你身上藏着吗？”
　　此话一出，余掌柜不禁大骇，脑子里不停回过今晚发生的事，恨恨地道：“我的房间是你们翻的？”
　　舒灵致嗤笑一声，一字一顿道：“你有证据吗？”
　　余掌柜听了之后，先是哼哼笑了两声，接着狂笑不止：“想不到我聪明一世，竟然栽在你这个小丫头身上。”说罢他就掏出装着钱袋的账本，奋力一掷，想要把钱袋丢出窗外，扔进江里，元宝反应最快跟着钱袋一齐跃出了窗外。
　　“元宝”舒灵致和金浩同时喊道，这时余掌柜也狠下了心，想要去把舒灵致推下临江楼，再趁乱逃走，胡掌柜离他最近，在察觉到余掌柜的动作第一时间拉住了他，无奈单手的力量不足，反被余掌柜推翻在地。
　　而这时隔壁桌的捕快也听见异样，跟着冲进舒灵致订的包厢，原来舒灵致早早就去官府通报，说府内有内鬼，藏匿舒氏两千两左右白银，希望官府能帮忙追查，领头的宋捕头一听这事儿，想着应该可以捞一笔辛苦费，便听从了舒灵致的安排，在隔壁一边吃饭一边守着。
　　余掌柜见有捕快，把心一横，铁了心的想着死也要把舒灵致一同拉下，刚要触及舒灵致的肩膀，就被刚从窗户翻进来的元宝一脚踹到了桌子上，而这时捕快一拥而上，提溜起余掌柜，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捆了起来。
　　“小姐，你没事儿吧。”元宝翻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问舒灵致，舒灵致虽惊魂未定，却也点点头示意自己无碍，“你怎么样？”
　　“元宝，你没事吗？”金浩也赶紧上前，用目光扫了元宝一周，看她也没事，就松了口气，“下次可不要这么鲁莽了，把我”金浩顿了一下，“和小姐要吓死了。”
　　“放心吧，我不会出事儿的。”元宝吐了吐舌头，然后举起右手，手上正是余掌柜刚刚丢下的钱袋，“小姐，看。”
　　元宝掏出里面的东西，是两本巴掌大的小账本，递给舒灵致，舒灵致挨个儿翻开一看，里面满是蝇头小字，全是这几年他贪占舒家和其他棉户财产的账目，这正是他们要找的东西，她开心得看了一眼胡掌柜，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又对着已经被压制住的余掌柜说：“余掌柜，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余掌柜因为被按住，所以一动也不能动，嘴里却不肯求饶：“小丫头，你以为这样就能定我的罪，咱们走着瞧。”话音未落，被宋捕头踹了一脚。
　　“被抓了还不老实，带走。”宋捕头凶道，然后他上前拱手对舒灵致说：“舒小姐，今天的事儿，我们哥儿几个都看在眼里了，这人我们先带回去关押，今晚你们先好好休息，等明天你再来衙门吧。”宋捕头吃了舒灵致一桌酒席，自然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有劳宋捕头了。”舒灵致也还了个礼，然后把其中一本账递给了宋捕头，让他留作证物，还偷偷塞了一锭银子给他，宋捕头装作没有看见另一本账，便带着一队人，风风火火地离开了临江楼。
　　胡掌柜没想到今晚竟会如此凶险，看着舒灵致为了自己差点儿被余掌柜推下楼，不禁涕泪纵横，顺势就要给舒灵致跪下了。
　　“胡叔叔你别这样。”舒灵致赶忙上前去扶，说道：“元宝，快扶他坐下。”
　　元宝和金浩就赶紧上前劝慰着胡掌柜，扶他坐下，舒灵致把藏起来的账本递给胡掌柜，“这本里记载着当初他收买王德财和他邻居的账目！胡叔叔，这次是真的可以还你清白了。”
　　胡掌柜听了这话，忽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嚎啕大哭起来“大小姐，我这辈子都要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啊。”胡掌柜好似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逐一都嚎出来，他们见了不禁也红了眼眶，舒灵致也不知如何劝慰，索性就让他哭个痛快。
　　这时窗外月光正亮，照在地面上，像铺了一层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