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钱庄》cp戒断中

40、染坊激战

　　从那天起，鹿晓拾时常地带着东西去找舒凌云，听他吹笛子，有时也会跟他聊一些外面的趣闻，有时对方忽然会消失不见，然后过了一阵子又突然出现，像阵风一样。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来去匆匆，连个招呼都不打呢？”舒凌云终于鼓起勇气问对方。
　　鹿晓拾却一脸疑惑：“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为什么要跟别人讲呢？”
　　舒凌云听了之后也是一滞，然后说：“可是朋友之间不就是应该这样，要不然你突然失踪，你的朋友会担心。”
　　鹿晓拾嫌弃道：“太麻烦了，你说说，我万一在路上走呢，忽然看见我要找的人，我难道还要告诉他们我要去追谁谁谁了，多耽误功夫，再说了，我也没有朋友，我只有师父。”
　　舒凌云露出一个自嘲般尴尬的笑来，常年腿疾的自卑让他无法说出口那句“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好了，不说这个了，扫兴。”鹿晓拾拿起酒壶撞了对方的酒壶，然后一仰脖就喝进半壶。
　　“慢点儿，别像上次似的喝醉了。”舒凌云担心道。
　　鹿晓拾擦擦嘴道：“不会，我这酒跟你家的那个不一样，不过话说回来，你家的酒确实比我带的好。”
　　就在这时，屋里的蜡烛灭了，舒凌云摘下灯罩发现是蜡烛烧没了，幸亏今夜月光还算亮，屋里不算暗。
　　“又是满月。”舒凌云望着窗外的月光，表情有些怀念，“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满月。”
　　“是吗？”鹿晓拾也开始回忆，但想了半天只记得舒凌云在她耳朵边大吼大叫的场面，然后笑道：“我只记得你特别害怕，一直在喊，你都不如你妹妹，她跟着我越城墙，一点动静都没出。”
　　“我才不是害怕，只是太兴奋了，我已经有太长时间没有感受到过风在耳边驰骋的感觉。”
　　鹿晓拾这才记起舒凌云不能走路，拍拍吃过烧鸡满是油的手道：“这有什么难的，我再带你飞一次！”
　　“真的？”舒凌云一扫之前的颓态，眼底重新闪出了光。
　　“当然。”鹿晓拾话毕抓着舒凌云往窗外一抛，接着纵身跃出窗子，像那晚一样，环住对方的腰，带着他飞到了对面的屋顶，然后又带着他往更远的地方飞去。
　　元宝原本是要替舒灵致给她哥哥送些东西的，还没到舒凌云院子的时候，就看见有人带着舒凌云跃出了院子，她以为是绑架的贼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跃上房顶，在后面追着他们。
　　鹿晓拾很快就发现有人跟在后面，回头一看，发现是元宝，跟舒凌云说：“你妹妹的小胖丫头在追我们啊。”
　　“她是不是以为我被坏人抓走了啊，要不咱们停下来解释一下吧。”舒凌云担心道。
　　“不要。”鹿晓拾有些兴奋，她只是知道元宝这人会武，但从来没与她交过手，看对方的脚力，觉得是可以一起切磋玩玩的，便加快了脚程。
　　元宝见对方挟持着舒凌云还提了速度，知道对方实力很可能远在她之上，如果这样下去她很有可能会跟丢他们，她只能想办法逼停对方，只见她左脚脚尖向前一勾踢出一片瓦来，然后右手成掌将瓦片推出，直奔鹿晓拾左脚。
　　鹿晓拾听到到后面的动静，猜到元宝想用招儿来逼自己减速，但她又岂会被这种雕虫小技吓到，只见她凌空一跃跳过瓦片，又侧身躲过元宝接二连三击出的瓦片，然后就转了其他方向，跳进一家染布坊。
　　她把舒凌云安置在角落，这时元宝也跟着她跳到了染布坊，染布坊的晒布场上搭着数不清的布，但在月色下，所有颜色的布都像蒙着一层氤氲的雾气，失了原本的活力。
　　元宝环顾四周，可除了布她什么都看不到，忽然从她左前方有一张布冲着她飞了过来，她向后下腰伸掌向上，瞬间把布击出个口子来，但却没有打中布后的人，元宝回身站直，周围又陷入了寂静。
　　突然身后又有一张布贴着元宝的身子滑了过去，元宝这次辨清了对方的方位，劈腿下滑至布的另一边，而鹿晓拾见位置暴露凌空跃起翻到刚刚元宝站立的位置，元宝猜到她下一步要回退，先一步把布甩到鹿晓拾身后，把她围在里面，上拳扫腿，而鹿晓拾虽然被布蒙住，但竟猜到对方的招式，收腿下腰躲过元宝的攻击。
　　之后两人也不再玩捉迷藏的游戏，隔着布对对方都发出了猛烈的进攻，慢慢地元宝觉得自己越来越吃力，因为对方的每一招都恰到好处地克制住自己，而对方出招的频率也越来越快，但却在元宝招架不住时又故意放慢了速度，像是一只猫在玩弄抓到手的猎物一般。
　　鹿晓拾越打越觉得奇怪，为什么对方的招式与自己师父教自己的一模一样，只是跟自己相比，对方不像有人教导过，或者是教导得不够细致。
　　“不打了，不打了。”鹿晓拾推开元宝，不再与她缠斗。
　　元宝被推了一个踉跄，回头却发现是鹿晓拾，自从上次在怀阳，鹿晓拾不告而别之后，她和舒灵致就再没见过她。
　　“你为何要挟持我家少爷？他在哪儿，快把他交出来。”
　　鹿晓拾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少废话，快把我家少爷交出来。”
　　“你认识唐川吗？”鹿晓拾很想看清对方的表情，可正巧来了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她什么都看不清。
　　“不认识。”
　　鹿晓拾清清楚楚地听见对方说她不认识唐川，可她还是不死心，接着问道：“你是唐初吗？腊月初一生人，所以叫唐初。”
　　“元宝，晓拾不是坏人，你们不要打了。”这时舒凌云的声音才从染布坊里面传出来，元宝没有与鹿晓拾再纠缠，转身去寻舒凌云，而鹿晓拾追了上去，拦住她问：“你回答我，你后腰上是不是有一块柳叶形的胎记。”
　　元宝拉开对方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我叫元宝，正月十五生人，我没有胎记，听清楚了吗？”
　　“那你怎么解释你的功夫为什么与我同出一门？”鹿晓拾仍旧不依不饶拦着她前面。
　　“鹿姑娘，我想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我的师门。”元宝仍旧不想与她废话，想要绕过鹿晓拾。
　　既然对方不说，鹿晓拾也没必要与她废话，她瞬间擒住对方的一只手，元宝转身用另一只手推了鹿晓拾一掌，用得是全力，而鹿晓拾并未想躲过这掌，实实在在地用胸口接了对方一掌，元宝只是想把她逼开并未想真的打伤她，当场愣在那里，鹿晓拾趁这功夫抓过元宝的另一只手，双手一错，身子下压，把对方压在地上，想要掀开元宝的衣服，但元宝竭力挣脱，并未让对方得逞。
　　鹿晓拾此时也用光了自己的力气，摊到在地上，胸口一紧，吐了一口血之后晕了过去，元宝很快就找到舒凌云，扶着他把他托了出来，当他看到倒地的鹿晓拾下意识想扑过去，一时不稳，倒在对方身边。
　　舒凌云焦急地喊着：“晓拾，晓拾，你醒醒啊。”
　　元宝上前摸了摸鹿晓拾的脉，说道：“少爷，我先送她去看大夫，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你先在这儿呆一会儿，我等下来接你。”
　　元宝把舒凌云搬到一边靠着墙，然后舒凌云看见元宝纵身一跃就带着鹿晓拾离开了，心中满是自责和忧虑，要不是为了带着自己这个废人出门，她岂会受此大劫。
　　老天爷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悲伤，顿时起了一阵大风，乌云很快遮住了天，很快天空就开始下起了雨来，刚刚还寂静的染布坊渐渐变得热闹起来，布坊的伙计纷纷出来收布，也发现了在暴雨中的舒凌云。
　　布坊中有人认出对方是舒家的少爷，大半夜地，他像个牲口一样被人抬回了家，回去之后，又像个牲口一样被人扔进热水里洗洗涮涮，他能看出良乐眼中的嫌弃，他想，既然自己活着就是个拖累的话，那就自己解脱吧。
　　趁良乐去拿衣服的空档，他一低头把自己埋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