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的回应》原朝

4、运

　　温暖的太阳光照射在身上，让人情不自禁地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新星小学的门口非常拥挤。每位家长都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迟到，争先恐后地把自己的孩子推进学校。
　　王女士倒是不慌不忙地送他们到门口，再三叮嘱周余扬要好好照顾陈楚江，目送他们进课室才放心地回家。
　　周余扬怕陈楚江被别的小朋友挤到，就把陈楚江围在怀里。右手搂着陈楚江，左手开出一条路来。
　　就这样，在周余扬的不懈努力下，他们终于到达了教室门口。
　　老师已经在讲台上站着了，见到周余扬他们俩，就让他们进来。
　　“你们两个找个空位坐着吧，第三排靠窗那有两个位置，你们坐那吧。”老师说道。
　　他们两个很快就坐下了，周余扬坐在外面，陈楚江坐在靠窗那里。陈楚江前面是个很好看的小女孩，周余扬前面是个小胖子。
　　小女孩很快就注意到陈楚江，“你好啊，我叫李秋绮，你叫什么名字啊？”李秋绮伸出手，“周余扬，他叫陈楚江，我弟。”周余扬顺势握了一下李秋绮的手。李秋绮也没有介意，友好地露出一个微笑，就转过去了。
　　老师站在讲台上说：“好啦，现在我们班已经到齐了。那我现在开始点名，大家也互相熟悉一下吧。张家浩。”“到。”李秋绮。”“到。”“王伊依。”“到。”“周余扬。”“到。”“陈楚江。”“……”“陈楚江？陈楚江小朋友在吗？”“在。”陈楚江回答。“下一次喊到，知道了吗？好了下一个……”
　　陈楚江望着窗外，他看到一只黄色的小鸟在树枝上站着，眼睛好像在看着他，他们两个用目光交流着，似乎整个世界只有他和那只小鸟。
　　“叮铃铃，叮铃铃”下课了，铃声将陈楚江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讲台上。“同学们，下课。”说完老师就走了。
　　“诶，你刚刚在看什么呢那么入迷，我叫你你都不搭理我。”周余扬埋怨道，陈楚江玩弄着手指，说：“看小鸟，刚刚树枝上有只小鸟。”“一只鸟有什么好玩的，我还以为是什么新鲜东西呢。”周余扬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随着太阳的落下，这一天也过得格外地快。夕阳躲在云里，散发出橙黄色的光芒。
　　陈楚江收拾好书包，跟之前一样乖乖的跟在周余扬的屁股后面。周余扬去哪，陈楚江就去哪。
　　他们走到校门口，周母早早地在那等候了。周母看到他们两个出来，迫不及待地给他们两个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他俩的脸上各亲了一口。
　　陈楚江被亲后有点不知所措，而周余扬被他老妈亲了一口表示十分嫌弃，从他的脸上就可以看出他的不爽。用手擦了擦脸，又觉得擦得不够干净，又扯了一下周母的衣角擦脸，擦完了才满意的放下那被当成洗脸巾的衣角。
　　周母见怪不怪了，也就随着他的性子去。她把陈楚江送回他家后，就督促周余扬完成作业。
　　周余扬不情不愿地拿出书包，把作业摆在桌子上。周母在厨房切西瓜，想着周余扬边吃边做作业。周余扬看着他妈不在，就拿出漫画书在床上躺着看。
　　为儿子切水果这个行为已经感动到周母了，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可当她拿切好的西瓜去周余扬房间时，却看到这不孝子在看漫画。周母把西瓜放下，转身就去拿家棍，准备家法伺候。周余扬见情况不妙，瞬间溜下床开跑。
　　他们俩从东屋追到西屋，又从厨房跑到客厅。每次快要打到周余扬的时候，周余扬都恰好躲过。
　　他实在没辙了，直接往陈楚江他家跑。刚好，一开门就跟陈楚江撞了个满怀。陈楚江的头磕到了门框，疼得他眼泪都流下来了。
　　陈楚江本来是想去叫周母他们一起过来吃饭，陈母已经做好饭菜了。没想到刚开门就有个黑影撞过来，他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撞到了。
　　他的头狠狠地撞在门框上，陈楚江疼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他用手捂住被撞的位置，试图让疼痛快点消失，但这好像没什么用。
　　周母本来追着周余扬，没想到刚追到门口就看到他俩倒在地上，陈楚江的手捂着头，眼泪都流下来了。她连忙丢了手里的棍子，直接拉起周余扬，蹲下看看陈楚江的头。
　　陈母本来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的好闺蜜过来一起吃饭，结果听到了那么大的动静，她也顾不上穿拖鞋了，直奔门口，却看到她的好闺蜜蹲在地上，而陈楚江躺在地上捂着头。听着周母的讲述，她也弄清了来龙去脉。她也不责怪周余扬，但看到陈楚江这个样子甚是心疼。
　　陈楚江没有哭出声的，但眼泪一直流个不停，无聊陈母怎么哄都不管用。直到周母说了句“周余扬别吃饭了，你看你把弟弟撞的，给老娘去道歉。”
　　周余扬也不闹了，过来给陈楚江道歉：“对不起，谁知道你刚好在哪啊，以后小心点，别又被我撞了。”周余扬说着说着，就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错了。但看到陈楚江这个样子，忽然罪恶感满满。
　　最后周余扬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吃。
　　陈楚江用筷子夹起一个鸡腿，但是他没有吃，反而夹着鸡腿走向周余扬。周余扬早就馋得不行了，看着鸡腿，就差流口水来表示了。
　　陈楚江把鸡腿夹到他的嘴前，说：“哥哥，吃。”周余扬虽然贪吃，但是他死要面子。“不吃，你夹回去。”周余扬把头扭过来，陈楚江不死心，还是把鸡腿往前凑了凑，“吃一口也好啊。”“我都说了不吃！”周余扬推了筷子，陈楚江一个没夹稳，鸡腿掉了。
　　陈楚江看到鸡腿掉了，立马用手捡起来，“饿的感觉挺难受的。”说完他就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了，那个鸡腿就静静地躺在碗边。
　　周母早就火气冲天了，她安慰陈楚江，“没事的，哥哥不想吃就让他饿死吧，江江多吃点哈，我跟哥哥聊聊。”说完就把周余扬拉到门外。
　　她让周余扬站在门口，她没有发火，而是蹲下来抓着周余扬的肩膀。周余扬被吓得不轻，这简直就不是一个人。周母说：扬扬啊，江江呢，他是在三岁那年被他妈妈丢在孤儿院的，孤儿院那么多小孩子，食物什么的本来就很少，吃不饱是一种习惯了。他被你陈姨收养也就算有了个名义上的家，你就把他当亲兄弟来对待行不行？就当你老妈拜托你了。”
　　周余扬没想到他的老妈会很认真地跟他说这些，忽然他感觉到他肩上有了责任。就像铠甲勇士一样，帅气。
　　“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不这样做了，您就放宽心，我会好好对他，跟兄弟一样。”周余扬说道。他是这样说，谁知道他打着怎样的算盘呢？
　　周母警告他：“要是下次还这样，我抽死你。”说完就扬起巴掌做做样子。
　　周余扬紧张得吞了吞口水，“没下次了，您大人有大量，这次就放过我吧。”
　　“好好对他，你老妈对你很有自信。”周母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就回饭桌那了，就剩周余扬一个人在那。
　　周余扬见自家老妈越走越远，越发觉得自己是从菜市场买一送一来的。
　　但他转头一想，又觉得陈楚江挺可怜的，这娃那么小妈妈就不要了。想到这，他又转头看了一下陈楚江那方向，见他在乖乖吃饭，心里瞬间充满了怜悯。
　　真可怜，之前是没有吃饱饭吧。
　　他走回他的座位上，把自个啃过的鸡腿夹过去，放在陈楚江碗里。
　　他这个迷惑行为，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陈楚江很不解地看着那个被啃得七七八八的鸡腿，又疑惑地看着周余扬。
　　周余扬被盯着很不自在，含糊不清地说：“给你的，吃饱点。”说完他就扒了两口饭就回楼上了。
　　等他走了，所有人才反应过来。周母从他碗里把鸡腿夹走，给他夹了个新的。“看我不把周余扬的皮给扒了。吃过了还给弟弟吃，江江啊，你吃这个，别跟你哥一般见识。”
　　“嗯，谢谢阿姨。”陈楚江看着碗里的鸡腿，又想起了刚刚周余扬吃剩的鸡腿。
　　就因为那一句“吃饱点”，他居然还觉得挺好。可能表露出来的有点装可怜的样子了吧。
　　等一伙人都吃完后，陈萍就叫陈楚江去楼上跟周余扬玩，她跟周母打扫一下卫生。
　　陈楚江到了周余扬的房间门口，再三犹豫下，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咚，咚，咚”不多不少，刚好三下。
　　周余扬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敲门了，他妈才没有怎么有礼貌呢。
　　周余扬正了一下嗓子，跟个大爷似的，吼了句“进来。”
　　陈楚江按下把手，推开了点门，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往屋子里看，左瞧瞧右瞧瞧，才看到了周大爷。又把身子挪了进来，把门抵在后面关上，才走到床对着的椅子坐下。
　　他规规矩矩地坐着，把手放在膝盖上，头低着，好乖好乖。
　　周余扬伸手拍了一下陈楚江的头，“啊！”陈楚江没反应过来被吓了一跳，像个受惊的小兔子，小脸红彤彤的。
　　“坐的那么端正干嘛，别那么古板，我又不是老师，你怕什么。”周大爷顺势躺下。
　　陈楚江的手紧紧的抓着衣角，说话断断续续地“为，为什么给，给我鸡腿?”
　　周余扬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但回头想也是，毕竟自己先夹给他的。
　　“怕你饿死，我妈骂。”“那里，那里还有，还有很多，很多的菜，饿不死。”这下周余扬不敢乱说了。他又想问陈楚江以前的事，真的好奇死了，但又觉得不太礼貌，纠结。
　　陈楚江看着他这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用想都知道他想问什么了。他率先打破这奇怪的氛围，“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之前是怎么过的?这样说吧，我也不记得是几岁了，那时候我好像是被我亲生妈妈丢在门口的吧，听院长阿姨说的，应该是这样，你还想知道什么?”陈楚江抬头看着周余扬。
　　周余扬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一个小孩那么小就被丢了，这真的跟他妈说的一样，好可怜。这更加坚定了周余扬想养肥他的决心。
　　陈楚江安慰周余扬，说：“现在已经有新家了，没什么。”这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好了好了别说了，咱聊点其它的。”周余扬打断地说，“你有没有见过流星，我没见过，但是我听大人们说向流星许愿，愿望会成真，你觉得这是真的假的。”虽然周余扬一直认为这是骗小孩的，但是他觉得陈楚江就是小孩，而自己就是大哥哥。“真的吗？”陈楚江半信半疑，“真的，以后带你去看。”“嗯！”这是一个约定。
　　这天晚上聊得很开心，周余扬还是被陈楚江拉着去洗澡的，不然他都不想洗了。
　　周余扬整个人坐在浴缸里，动都不想动，命令这陈楚江帮他洗头，而自个坐在热水里面享受着。
　　陈楚江把洗发水挤在手上，等出泡沫了才抹在周余扬头发上。又是按摩又是搓，这可太舒服了，周大爷都差点睡着了。
　　“给你洗完头了，其它你自己洗。”周余扬虽然懒，但是还是不习惯别人帮他洗澡了，三五下冲个水就溜出去了。
　　等周余扬吹完头发了，陈楚江才慢悠悠的走出来。头发上的水滴在衣服上，很快衣服上就有了一片水渍。
　　周余扬刚拔下插头，又插回去了。
　　陈楚江顺手接过吹风筒，把自己的头发吹干，手在脑袋上胡乱地抓几下，再吹几下，干了。
　　周大爷已经困得不行了，眼皮开始打架了。他也懒得动，连被子都懒得盖。
　　陈楚江把吹风筒放回抽屉里，又帮周余扬把被子盖上。关上灯，捞点被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