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神明的少女》伊利斯lris

6、第 6 章

　　在这之前，她知道的是神，心理预期是神，看到一屋子人当然会有落差。即使心里知道他现在确实是个人。
　　希芙指着里面靠窗的地方：“姐姐，进去吧，我的位置在那边。”
　　时柚挺起胸，没走两步突然失重向前一栽，只听‘哎！’一声，手狠狠撑住了最近的课桌才保住脸，没有摔个狗啃泥。
　　“嘶！哪个不长眼的踩我裙......”
　　后怕起身，时柚狰狞的回过头，话音立刻卡在喉咙里。
　　讲台上的男孩，肤色细腻洁白，穿了以白色为主色调的校服，金色的微长碎发，眉目间潋滟，清隽典雅，神清骨秀，依稀胜过人间的一切绝色。那对漂亮干净的浅金色眼眸，平静而冷淡。
　　看到他的第一眼，时柚就觉得，是他，一定是他，不可能是别人了。
　　讲台比地面高几公分，她的裙子刚好搭上面，正被他的鞋踩着边角，可他却始终没有丝毫的反应。
　　时柚见他没发现自己，出声提醒：“你踩到我的裙子了。”
　　“......”
　　“喂！抬脚！”
　　“......”
　　“你听到没呀！”
　　时柚气急败坏，没能换来一个眼神，仿佛把她当成空气一样，低着头专注的神情，指尖流泻出金色的光，面前很快就有了图的雏形。
　　“埃罗，你的位置在这里。”
　　教室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唤声，他终于抬头，走了下去。
　　时柚委屈的抽回裙子，正想擦擦，就听到。
　　“那个穿的像孔雀一样的人站你旁边干什么？”
　　“没什么，我踩住了她的裙子。”
　　那冷淡的表情，那漫不经心的语气，时柚嘴巴微张，回过神后差点吐血。
　　她跑到埃罗的桌前。
　　“你是故意的！”
　　“你干什么。”正和埃罗讲话的女人被挤开，脸色很不好看。
　　“他刚刚故意踩我衣服。”
　　“你穿那么大的裙子，谁时刻盯着脚边啊，教室里本来人就多，别在这里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
　　时柚气笑了，推开劝她的希芙，歪头看向那个已经在位置上坐好的人。“你今天！必须给我道歉！”
　　“凭什么。”女人不甘示弱。
　　“做错了事不应该说对不起吗！”
　　“小姨。”
　　埃罗出声，女人朝时柚冷哼一声，回过头：“怎么了？”
　　“你昨天教给我的术法，我已经学会了。”
　　“那个？”
　　女人疑惑，她每天都塞一堆书给外甥，反正他从小聪明学什么都轻而易举，所以一下子没想起他说的是那个。
　　“我可以演示一遍，你检查下对不对。”
　　埃罗的手心上方漂浮着一个金色的圆形图案，正是他刚刚画好的，时柚一脸不爽，又无视她，真是气死个人了。
　　下一秒。
　　“啊！”
　　众目睽睽之下，时柚突然蹲下，两手抱住裙子，满脸的通红，眼眶也隐隐湿润了。
　　所有人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疑惑的看向这边，希芙也不解：“姐姐，你怎么了。”
　　时柚咬着唇不吭声。
　　过了一会，她攥紧裙子起身冲出了教室。
　　“姐！”
　　希芙望着时柚跑出去的背影，看向埃罗：“同学，你对我姐姐做了什么？”
　　埃罗侧过脸，和她四目相对，希芙眨了眨眼，严肃的又问了一遍：“你对我姐姐做了什么！”
　　她的位置刚好在埃罗里面，两人是同桌，窗户外的风吹进来，扬起希芙的长发，她即是美丽的，这句质问也是认真的。
　　最后还是埃罗的小姨打了圆场：“哎呀，能对她做什么，干嘛这么严肃，一会老师来进来开会了，你是坐这里吧，赶紧坐好吧。”
　　话音刚落，老师就走了进来。
　　希芙见状，从埃罗身后走过，坐在他的身边，盯着前方，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你们好好的，别闹矛盾，我去坐后面家长席了。”女人嘱咐了几句才走。
　　“笨蛋。”
　　家长会开始没多久，希芙才确定了身边的人在说自己。
　　“你是在说我？”
　　“那个符纹，你认不出来。”
　　希芙眸子一颤：“我那是没有看清。”
　　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修行尚浅，底蕴不够，体内可供使用的灵力不多，现在学习，要通过画符的方式来施展，如果要摆脱符纹辅助，至少还要再修行个两三年。
　　所以，升到三年级之前，学的都是画符和灵力分配。
　　这些是基础。
　　“这样啊。”
　　埃罗没再讲话。
　　课桌下，希芙攥紧了手，继续专注听老师滔滔不绝的开学演讲。无非就是团结，友爱，互助......
　　新生开学，来自各个家庭的，所见所得各不相同的孩子聚在校园，今后要共同成长，而第一天，在他们之间的参差，是入学前自己所习得的底蕴，更是赢在起跑线上的资本。
　　希芙这才明白，自己是被嘲讽了。
　　她自认这个身体的天赋不低，但女孩没必要太争强好胜，所以很快又调整好心态。
　　前三天只有上午在学校，主要是熟悉同学，教师，学习一些今后的规章制度，班级的委员分配，今天的演讲结束，下午可以回家了。
　　希芙拉住正要离开的埃罗，说：“我们现在才刚入学，以后会学一样的东西，这些老师都会教我的，就算我现在不会，我也很快就学会了。我会很认真的听课。”
　　“所以呢。”
　　“所以......”
　　见她支吾，埃罗收回手：“我还有事。”
　　他走了，看着他走远了之后，希芙长舒一口气，她太紧张了。
　　时柚从出来就没回去过。
　　她咬着牙，无助的蹲坐在一颗古树下，眼眶红红，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没消停过。突然前方被阴影挡住，抬头，瞳孔一缩。
　　“你，你还想怎么样！”
　　“你还在啊。”
　　埃罗居高临下，唇边吟着一抹笑意，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左后方。
　　时柚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你别太过分了！”
　　这个家伙，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她衣服里放虫子，还是最里面！
　　她在厕所，躲着所有人，把这繁琐到让她炸毛的裙子全脱了下来才找到虫子，场面之崩溃，实在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之后，她哭着，一个人穿好了两人合力才能穿上的衣服。
　　那个怎么都穿不好的裙撑，已经被她踩烂，丢到垃圾桶里了。
　　一番折腾下来，她浑身是汗，狼狈不已。
　　出了厕所，因为穿的方式不对，一走动里衣就往下滑，眼看着要放学了，又不能全脱了再重穿一次，滑到腰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蹲在树边，再一次很没出息的被气哭。
　　埃罗伸出手。
　　时柚以为他又要画些什么，赶紧抓住他手腕：“你住手，你又要做什么！”
　　埃罗愣了一下，那一抹光消散在指尖。
　　“你去找我妹妹，让她回家帮我拿衣服送过来！”
　　“等她回来，学校已经关门了。”
　　“那是你的事！”
　　这一刻，她确定从这个叫埃罗的孩子眼里看到了‘鄙夷’，时柚早就很生气了，这无疑是压垮骆驼最后的一根稻草，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向下一拽，埃罗年幼，猝不及防的单膝跪倒在地上，诧异的抬头看她。
　　时柚发狠去扒他衣服，等埃罗后知后觉的想反抗，已经变得‘衣衫不整’顾左不顾右，这露胸又露肉的，不知道的看见了，还以为时柚在对这可怜的孩子做什么禽兽行径。
　　“你做什么。”
　　“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时柚看到他校服上被撕开的大口子，满意的收回手：“现在我们一样了。”
　　都无法出去见人了。
　　看你怎么办。
　　埃罗盯着自己的衣服，声音语气下沉。“我明天还要上学。”
　　“这衣服。”时柚想起这不是普通的学校，这是全国排的上名次的，气势顿时消了大半。
　　“这衣服不会每个人只有一套吧，不会不给换洗用的吧？”
　　“才刚开学，那来的替换校服？”
　　“......”
　　时柚笑了：“呵，自作自受。”
　　她抱着衣服，虽然有些衣衫不整，但比起埃罗可好多了，准备就这么回去，现在学校的人已经不多了。
　　时柚没能走掉。
　　教务处，一大一小并肩站在一起，年轻的教务主任擦拭着单片眼镜，头发全向后梳，一丝不苟，严肃的样子，让毕业了的时柚都重新回到了上学怕老师的时光。
　　“情况我都知道了，校服费是25金币，缴费后，两天内就能拿到新校服，不会耽误正式开课。”
　　“这么贵！”
　　听到时柚惊呼，教务主任拧眉：“你当洛夫学院是什么地方？我们的校服都是特别定制的，距离下一批校服送过来还有一个星期，现在工厂要为你们单独赶出一套，我还没跟你要加班费呢。”
　　这下没人吭声了。
　　谁敢根学校的领导呛声啊，时柚不情不愿的交了钱。
　　“那么容易就破了，又不是什么好材质，黑心。”校园的主路上，时柚转过身，看着埃罗，脸上带笑：“不过呢，姐姐我是富婆，这点钱不算什么。”
　　时柚看见希芙，风风火火的窜上马车，长长呼了一口气。“这衣服，我再也不穿了，憋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