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无双吕奉先》举世倾芳华

9、宏图壮志

　　印刷厂想开起来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张飞几乎动用了自己能动用的所有资金，他带着刘备到处刷脸，张飞出面做信誉保证，刘备亲自洽谈，失败了几十次，才终于谈下来一个为数不多的印刷订单，价格比普通的印刷订单足足低了一半，这个订单几乎是求着对方办下来的，即使活字印刷的成本比雕版印刷要低很多，但是因为打折的关系，最终利润也很微薄。
　　但是大家心里还是欢喜的。
　　只要把这笔订单给做好了，张氏印刷厂在业内有一定的名气，立足已稳，今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订单的。
　　经过简单培训的工人，动作生疏的摆弄着活字印刷的字模，张飞，刘备等人丝毫不敢懈怠，轮流在场内巡视，时不时指导工人的行动。
　　印刷好的经书晾在旁边的木架子上，在太阳底下暴晒，但是又怕书页晒黄了，晒伤了，上头蒙了一层纱，只等着上面的墨水晾干。
　　吕布随手拿起一本，封面上写着金刚经三个字，还细细勾勒了金边，伴有缠枝莲花和祥云如意的图案，墨水已经晾得半干，上面的字整洁清晰，排列整齐，看着就非常舒服，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书香味。
　　张飞抱怨道，“就付这么点钱，居然也要我们用最好的墨水来印，一群出家人，如此斤斤计较，一群心里只有钱的老秃驴……”投资印刷厂花了不少钱，而第一笔订单又挣不到多少利润，即便是他这种豪阔大气之人，也难免心生愤懑之情。
　　刘备见吕布盯着书发呆，于是说道，“奉先，喜欢就拿一本回去读吧。”
　　吕布却说，“我从来不读佛经，要读也是看些杂书。可惜市面上没什么好的。”市面上流行的话本，她断断续续看过一些，只能说是非常幼稚了，套路也很简单。放到晋江上，那可是连签约都过不了的呀。看来古人写书还是保守，又或者是没有后世人玩的那么花，千层套路什么都敢写。
　　刘备笑道，“你倒是如我一般，爱看杂书。这么喜欢，何不自己写一本？”他打趣道。
　　吕布顿时眼前一亮，“对呀，那我为啥不自己写一本？”她在现代的时候，可是著名的死宅少女，网络爽文没看过1000本也总有800本，这些网络小说，一章一个爽点，三章一个高潮，就朝着人的爽点戳，让你如同吸大麻一样，全身舒爽，欲罢不能。同样是来消遣的爽文，现代网络爽文被开发出来的新花样放到古代，绝对能震惊所有人的三观，火一把不是问题。
　　而且，印刷厂都开出来了，再写本书也只是顺手的事而已。直接卖书不香吗？何必让中间商赚差价。
　　而且，一旦转过了文化渠道，将来还可以打文化战，舆论战，甚至间接掌握民心民意，与之相比卖书赚的那些小钱反而微不足道了。
　　吕布用手敲了敲书页封面，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头，《斗罗大陆》《斗破苍穹》之类的网络爽文虽然也爽，但毕竟带了太多现代特色，古代人未必接受得了。而且这种爽文她一目十行地看，看过即忘，现在还能记得多少情节。不如，就写男频小说的鼻祖，金庸大师的书罢！
　　金庸先生的书可以说是男频爽文的开山鼻祖，也可以说是男频爽文的集大成之作了。金庸小说征服了整整一代人，放到古代，吊打市面上流行的所有话本毫无问题。

　　茶馆里，说书先生口沫横飞眉飞色舞的说着，台下众人个个听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仿佛全身心魂都被吸引了一样。只有一个白衣少年，坐在茶桌的一角，端着一杯味道粗劣的大麦茶，小口小口地品尝着，而漫不经心的姿态，仿佛完全没注意台上在说什么。而白衣少年的对面坐着一个黑衣少年，手上抓着一条卤猪腿正在大吃大嚼，吃相极其豪放狂野，时不时端起旁边的酒坛，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好像对台上的讲述也不是很感兴趣。
　　白衣少年正是吕布，黑衣少年正是张飞。
　　而台上的说书的内容正是《神雕侠侣》。
　　吕布和张飞之所以没心情听这个故事，倒不是因为这个故事缺乏吸引力，而是因为这个故事他们早就听过了。
　　这个故事就是吕布全凭记忆口述写下来的，写书这种事情看似简单，实则很难。
　　毕竟她只记得剧情了，至于文笔修饰方面和具体的字句推敲，都得找专业人士，于是她找了个有文化的秀才，把神雕侠侣的剧情故事大纲大致给他讲了一遍，然后让他复述出来，最后再用自己的字句落笔在纸上。
　　但是那个秀才无论怎么写她都不满意，没有那种金庸武侠小说的江湖味道，写出来反而像斗破苍穹那样的二流男频爽文。
　　如果说剧情故事是一个人的骨架，那文笔修饰应该就是一个人的皮相了。
　　一个人人美骨相更美，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迷人，这才是真美人。
　　但如果一个人单只是骨相美，而皮相不美的话，也是很难吸引到人的。
　　她又让秀才修改了多次，花费了半个月时间修改了几十个版本，才终于从中挑出一个勉强能看的版本。
　　虽然文笔词句还是不能跟金庸先生相比，但是多少已经有了金庸小说的几分精髓了。
　　这个故事已经被她翻来覆去嚼烂了看了几十遍了，还口述了好几遍，她当然已经不会被吸引到了。张飞同理，这故事也早听过了。
　　而后神雕侠侣的故事内容被分成三卷出售，第一卷的内容被免费分享给所有的说书先生，让他们免费讲述给全城百姓。第二卷的内容，要说书先生自己拿着铜板来买了。说书先生如果在讲第一卷内容的时候，得到了不错的反响，为了赚钱和长久生计。他们是会愿意花钱来购买第二卷的内容的。至于第三卷的内容，就只能通过印刷的实体书看到了。
　　现在暂时还没有印刷，但如果第一卷反响不错的话，那就会马上开始印刷的。张飞是有钱，但是为了开一个印刷厂已经耗尽了张家所有可以挪用的资金，就算印刷厂进入盈利阶段，也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本。在此之前，吕布心里很多赚钱的大计划都只能暂时搁置。没办法，谁让他们这四个人里面只有张飞一个人有钱，为了开印刷厂，花了张家这么多钱，万一要是赚不到钱，张家可是要元气大伤的。就算张飞豪阔不在乎，张飞的父母也不可能不在乎。为了拿到订单，刘备前前后后跑了几十趟，把口水都快说干了。
　　吕布正胡思乱想，突然门口传来一阵躁动，还有尖锐的吵闹声。
　　吕布和张飞同时停止动作，一起将疑惑诧异的目光投向了门口。
　　张飞把啃到一半的猪腿骨扔进盘子里，拿起桌上的一条丝绢擦了擦手，跟吕布交换了一个眼神。
　　吕布听到期间女子尖锐的哭喊声，她有点坐不住了，立刻把茶杯随手一放，直接向门口走去。 张飞紧随其后。
　　刚走到门口，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肮脏落魄，破衣烂衫的女乞丐倒卧在地上，手上死死的抓着一个什么东西。正在跟一个身材高大的流氓混混拉扯。那混混拼命的掰着那女乞丐的手指，掰不动就把她提起来，在脸上狠狠甩了两个耳光，打的那女子痛哭失声，大喊大叫，奋力求救，“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抢劫！”
　　那混混说，“放屁，那就是我的东西，是你偷去的！你一个乞丐身上哪有那么贵重的东西？”
　　女乞丐哭喊着，“是刚刚一位骑马的大爷路过的时候赏赐给我的。我没有偷，我没有偷……”
　　两人拉扯之间引来无数路人的围观，有人想插手，但是被旁边人动住了，“那可是陈三啊，这附近有名的□□大哥，手下一堆混混兄弟，得罪了他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你可别多管闲事……”“而且谁知道是不是那乞丐偷的呢？……”
　　混混陈三跟女乞丐拉扯的累了，终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屈起膝盖，狠狠的往女乞丐当胸踹了一脚，顿时把女乞丐踹翻在地，直接把女乞丐手里紧紧攥着的红布包抢了过来。
　　打开红布包里面俨然是一块拇指大小的碎银。虽然个头不大，但也值不少钱了。
　　银子是珍稀贵金属，平民百姓很少使用它，偶尔得到一块半块的，都要压箱底三五年舍不得用。平日里市面上流通的多以铜板为主。
　　吕布看不下去了，直接上前怒喝一声，“陈三，给我放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街抢劫良家妇女！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陈三看见吕布身材纤瘦，容貌清秀端正，看着像是个白面书生，丝毫不惧，反而露出恶意的冷笑。“王法？你也不打听打听，在安阳县，我陈三就是王法！抢劫，我哪有抢劫，我只不过是拿回我自己的钱罢了！她偷我的钱，我拿回来有什么不对？！”
　　“偷你的钱？你的钱不是放在钱袋里吗？如果她偷走了你整个钱袋，那她为什么只选择一小块碎银子呢？那其他钱呢？如果她没有偷走你的钱袋，那这样一小块银子她是怎么得到的呢？既然都有偷的本事了，她为什么只偷这一点呢？
　　陈三，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我看你是皮痒痒了，是想尝一番皮肉之苦吧！”
　　吕布双手紧握，她是真的觉得拳头在痒，随时准备动手打人。
　　既然有了远超常人的武力值，自然就得用来行侠仗义，谁身上还没点侠义精神呢。
　　张飞跟着从后面出来，也跟着大声附和道，“说的好，我奉先兄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陈三，你不要以为你有个在衙门的兄弟，就可以胡作非为，无法无天了！在我张飞面前，你没有撒野的资格！”
　　陈三看到身材壮硕，壮如铁塔的张飞，顿时气势就逊了三分，又听到张飞自报家门，这个是当地有名的张屠户，气势又矮了三分。
　　他寻摸着如果动起手来，自己肯定没有好结果。他虽然不知道吕布的功底虚实，却非常知道张飞的武力，张家小少爷的武力值强悍，远近闻名。
　　想到这里，他决定认怂。
　　识事务者为俊杰。
　　陈三把红布包丢回到女乞丐手中，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语气殷勤客气“两位兄弟别生气，我把钱还给她还不行吗？”
　　吕布虽然很想揍他一顿，但是不想跟张飞一样把他得罪的太狠，只得挥挥手让他走了。
　　那女乞丐握着红布包痛哭失声，泪如雨下，她满面黑灰，眼泪在漆黑的脸上冲出两条污迹“娘啊！娘……我终于有钱葬你了……”
　　吕布实在看不下去，取下挂在腰上的钱袋，简单点了点数，摸出其中最大的一块银子，塞进腰封里，然后把剩下的全都给了她。
　　“拿着这钱去看大夫吧，我看你伤的不轻，年纪轻轻的要懂得照顾自己身体。”
　　张飞也跟着慷慨解囊，同样从随身钱袋里，取出一把钱，然后把剩下的一半递给她。
　　女乞丐立刻下跪致谢，把头磕的砰砰响。“多谢恩公，多谢两位恩公！
　　小女子感谢两位恩公的大恩大德，但是这钱我是真的不能要！请两位恩公收回去吧！”
　　张飞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不要？你看病不要钱吗？”
　　女乞丐哭着说，“就为了那样小的一块碎银就险些给小女子招来杀身之祸。如今两位恩公有心助我，再给我钱，虽是一片好心，可小女子实在是保不住啊。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求求两位恩公收下小女子吧！
　　无论是为奴为婢，还是作为妻妾，小女子都愿意！
　　求求两位恩公收下小女子吧！”
　　女乞丐说着，从身上背着的一个布包里，掏出来一条雪白的棉布，因为脸上有泪，本来就已经湿的了，她简单的擦了几把，立刻露出了一张雪白干净的脸，竟然是个白净清秀的年轻姑娘，看样子才十四五岁。
　　她看似只是在脸上简单的抹了几把灰，但实际上把肤色都抹黑了好几度，所以只被人抢钱，没有被人劫色，这姑娘聪明的很啊。
　　吕布想到了这一点，立刻对姑娘充满了欣赏，于是笑着说。“我不要你为奴为婢，也不要什么妻妾。我与张少爷刚刚开了一家印刷作坊，需要有人去做工，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去那里做工。这些钱就当是我预支给你的工钱了。吃住全包，不用签卖身契，签短期合同，一天干五个时辰的活就好了。”
　　女乞丐再一次磕头拜谢，她激动的声音颤抖满眼泪花，“谢谢恩公，谢谢两位恩公，小女子终于有救了……”
　　吕布能够理解她的激动。
　　一个无亲无友，颠沛流离的小女子，如果在现代还能勉强立足，那么在古代就很难生存了。即使是这个姑娘，可以用一时的小聪明，暂时自保，但是想要长久的立足下去，光靠自己是很困难的。
　　男权社会，女人若是不依附男人，就只能任人宰割，连一寸半寸立锥之地都不愿给你。
　　这也就是为什么？
　　吕布坚持女扮男装的原因。
　　即使是在现代社会，男性的性别身份也能在职场上带来无数的便利，更何况是古代呢。
　　在古代，性别的桎梏，那就是致命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