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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春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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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还有必要做人吗,根本就不配。
月常在拂袖而去,只留下还抱着肚子疼出冷汗的月明荞。他小手揉了揉痛处,面色快成苦瓜,还是无法接受这事。
他的这位弟弟,是位身高八尺的男子啊。原身到底是怎么下的手,连男子都不放过吗?
还有月常在口中的,“自己”做过的那些恶心事又寓意为何?看过无数电视剧,月明荞脑子霎时闪过数多画面。
狗血强迫?霸王硬上弓?还是威逼利诱?
救命,不带这样玩的。月明荞哀嚎苦闷,捂着肚子直起身,在原地待了许久才愁恼回了屋。
浓烈的药香扑在鼻尖,檀木桌上端放着一碗苦涩的汤药。
碧罗正在打理明日祭祀用的衣袍,虽听见了脚步声,也没回头。
“大少爷记得把药喝了。”这清冷孤傲的样子,可半分不像丫鬟。
连话都透着股不屑,也不知自己怎么惹了这人,碧罗从未给自己好脸色看过,月明荞上前端了药抿嘴喝着,“大少夫人呢?”
碧罗随口搪塞道:“遛兔子。”
“……”
白雪?看来大美人是真喜欢这只兔子。月明荞喝完药,就碰见大美人回来了。他看了眼白澜怀里的兔子,竟有些羡慕起来。
月明荞上前摸了把兔耳朵,“夫人,我也想抱。”他的意思是想让大美人抱抱自己,但白澜明显会错意了,将手里的兔子递了过来。
“……”月明荞不情不愿的看着毛绒绒的兔子,目光有些失意,他接过白雪揉了会,微叹了口气。
若是能变成这只兔子就好了。
快入夜,碧罗便退了下去传膳。月明荞抱了一下午的兔子,直到白雪耷拉着耳朵睡着,才弯腰将兔子放在了兔窝。
直起身时,不小心牵扯到了腹部的痛处,顿时痛的脸色一阵白,冷汗直冒。
月常在下手颇狠,那拳头自然不是开玩笑。
轻轻呼出口气,他才适应的站了起来。月明荞扭头,和白澜视线撞个正着。
因疼痛,他一直捂着腰腹,大概也是这个动作,大美人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肚子上。
白澜从藤椅起身走了过来,莫名带着股压迫感,两人面对面站着,月明荞就觉得大美人真的长高了,视线已经持平。
但如此,他就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自己太矮。
厅白幻伸手攥拉开了这人捂着腹部的手腕,目光微微打量后,探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按压过去。
从刚才这人神色就不对劲。昨日夜里他看过这具身体,并无伤痕,本不该如此才对。
指尖的力度适中,但面前这人还是蹙眉,抿唇失色,“白澜……”月明荞推开了大美人的手,气息起伏不定。
这伤刚落下时他还觉得能忍,那知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痛。
厅白幻问,【受伤了?】
月明荞闷了会,他不想白澜担心什么。再者这伤来历实在不知怎么开口解释,若说是月常在揍的,那就该问为什么了。
总不能是自己心怀不轨,月常在屈辱不能忍受下手打伤的吧。
实在够丢脸的。
见人不说话,厅白幻手指又探了过去,月明荞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半步,“我……我没事。”
厅白幻脸冷了下来,已然确定少年受了伤。
【我看看】
月明荞连连摇头,可大美人手已然在替自己宽衣解带,这动作轻熟透着些利落的好看。
虽明白大美人如此是担忧自己,但他的脸还是红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抓住了白澜的手,“夫人,我真的没事,你不用这样。”
两人僵持视线对望,大美人脸有些冷,月明荞最后还是瑟缩的收回了手。
白澜只是担心自己而已,并没有错啊,而且这伤的位置,也并不奇怪。
玉带一滑,外袍里衫敞开半搭在身间。
他浑身不自在,脖颈一路红到耳廓。对着女子如此袒露,实在窘迫。
这幅白皙柔弱的身体,多了处青紫的伤,厅白幻目光停留在那伤口上,既不是昨日留下的,想来也只能是今日。
这人什么时候出了门?
厅白幻抬眸想问,就见了少年红的滴血的脸,紧张蹙着眉,局部不安的目光游离,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他滚了滚喉结,莫名干渴,脑子里想了些有的没的。
最终打断叹了口气。
厅白幻伸手替这人缓慢拢上衣衫,指节在触碰到那灼热的肌肤时收了回去。
【穿上】他注视着月明荞手下的动作,直到这人拢好衣衫。
厅白幻伸手紧了紧这人衣襟,指节不小心碰到那明晰的锁骨,又僵了僵,他隐下情绪问,【伤哪来的?】
少年滚烫的脸待穿好衣袍,才慢慢平静下来,他伸手指刮了刮鼻梁,编了个理由,“不小心摔的。”
这人并不擅长撒谎,厅白幻几乎只是一眼就知道这话是真是假。
既然不愿说,他也没再多问。厅白幻去拿了些擦拭的伤药,夜里替这人上药。
只是过程太过煎熬,厅白幻上完药便没再多待下去,出门去了温泉池。他从没想自己会对这人起这么大的反应。
从前那般厌恶,如今却有了别的念头。
厅白幻有些看不清自己,百花楼这人的羞辱是不记得了吗?就算是失忆,这也还是从前那人。
存在的事不会改变,他最该做的事是报复才对。
为什么要一次次被影响?为何会越来越在意?
厅白幻伸手无趣解决了那涌出来的欲|望,目光暗淡下去。湘国与缙国不会如此安然下去,他很清楚那位新皇所主张的图谋。
若有一天,两国敌对,自己又该怎么做?是离开,还是留下?亦或者将这人困在自己身边?
太多的不确定,厅白幻第一次觉得选择是件麻烦的事。
月明荞上完药在床上等了会,但实在太困还是睡了过去。
翌日天微亮,祭祀已经开始了。阿柒带了春祭的衣服过来,因要拜叩列祖列宗,月家都统一了衣着,黑白分明的长袍。
白澜依然换好了衣服,那股浓艳晃眼的美并没有因此减去多少。反而被这平素的长裙衬托的面目更为出众。
月明荞本是不喜这素色,但穿好后又觉得自己与大美人郎才女貌,当真极配,便高兴了些。
佛堂大殿前聚集不少人,月明荞自然也见到了月常在。经历过昨日的事,想保持常色实在困难。
他缩了缩脖子,往白澜身后靠了靠。目光躲闪也不敢去看常在,想着万一眼神不对怕是又要被当变态了。
原身的锅,他当真是背怕了。
人到齐后,春祭也随着晨时第一道钟鸣开始了。祭祀要跪拜佛殿七十六路佛神像,这工程实属艰巨,特别是对月明荞这位伤员。
也好在柳氏心疼,没让他真一路跪下去。
月明荞后来多是站着,颔首行礼。而等着这场祭拜过去,已然到了下午。一天饿着,还跪来跪去的,月明荞很担心白澜。
七十六路佛神,她一樽都没少。
然而佛神之后,却还有月家的宗饲,这里祭放了月家一百多人的牌匾,也是春祭最重要的一环。
月明荞牵过白澜的手,“腿疼吗?”
大美人沉默顷刻,点了点头。月明荞忍不住心疼,白澜不会说话,在这里也没什么亲人,就是会疼也不会对人说。
他的手紧了紧,温声道:“那我等会帮你揉揉。”
这样乖巧又懂事,温柔的人,是真的很讨人喜欢。
厅白幻抿唇透出一丝不易擦觉的淡笑,【好】
月明荞没松开手的意思,紧贴在白澜身边,少年的体温透过衣袍传递,厅白幻竟觉得身体暖了不少。
月峰与柳氏已然跪拜行完了礼,接下来便是月家的长子与其夫人,柳氏心疼不想让明荞跪,便提前差了月常在。
月明荞跪下时,身边便多了个人,两人气氛尴尬,月明荞不自在的笑了笑。
但好在月常在没说什么,常氏也陪同跪拜行了礼。如此这一拜也算结束了。
祭拜完祖祠,春祭也算告了段落。月明荞觉得自在不少,拉着白澜回屋想好好休息会。
没想走了没多远,就见到了月常在。这架势像在等人,月明荞莫名心慌,他是真不想被当变态了。
可这时月常在却走了过来,语气冷淡,“兄长,我认为我昨日已经说的很清楚明白才对。”
是啊,我今日不都躲着你了吗?月明荞讪笑,“自然。”
他没聊下去的意思,白澜还在呢。若是被听去那般过去,他的颜面就彻底没了。白澜会怎么看自己,喜欢自家兄弟的变态吗?
“那为何今日还要靠近?”月常在继续问,语气透着隐忍。
什么靠近?月明荞傻的彻底,想了半天才大概猜到,是祭拜时两人离得太近,又造成了误会。
“我没有。”
“夫人,我们走吧。”
厅白幻目光短暂的停留在月常在身上,眸子黯了黯。
月常在继续道:“你就当真这么喜欢我?”
这句话说完,月明荞彻底发抖起来,因为白澜停住了脚步,他能感觉这人的手僵硬下来。
谁他妈喜欢你了!月明荞苦着脸,回头见大美人目光冷若寒雪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