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圣诞节 ...
-
圣诞节这天，黄昏时刻的横滨天空，仿若幻境一般被柔软的红色包裹，几抹耀眼的橘色光芒隐隐约约从中透出，将远处的大海一同染上绚丽的玫瑰金。
这是一天中结束工作的时间。
路上形形色色的行人路过一棵圣诞树，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彩带和灯泡，也有着几个情侣围着圣诞树互相拥抱。
“织田作织田作！”
太宰治把圣诞节的卡片放在吧台桌上，难得早点来酒吧，他眼底闪着布林布林的亮光，笑的似一个拿到糖果的天真孩子，织田作之助看着太宰莫名其妙的兴奋笑容，缓缓打了个问号。
“怎么了吗？太宰。”
太宰治轻松的从椅子上跳下来，从胸前口袋里拿出笔，带了跃跃欲试的语气说道。
“织田作！今天是圣诞节，我们来写圣诞卡片给安吾吧，他今天被迫加班了好可怜哈哈！”
织田作之助觉得太宰治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点点头认同他的提议。
“嗯，孩子们圣诞节的时候也会互相写卡片给对方呢，这是对安吾很好的鼓励方式。”
鼓励？太宰治有些呆滞，随即不加掩饰的笑了起来。
“哈哈？鼓励？织田作你真的是有趣的人呐，没错！我这就是在鼓励安吾认真工作，要是他知道自己在工作，我们送卡片给他，他一定会很高兴！发愤图强，然后继续社蓄生活......咳、努力工作。”
绝对没有在炫耀喔ㄧㄧ。
太宰治努力压抑的嘴角无法控制的抽蓄。
“啊......原来如此啊，那太宰，我们来写卡片给安吾吧。”
织田作之助呆呆的点头，然后拿起笔很认真的思索要写什么给安吾。
“要是织田作的话，一定写的很好吧？”
太宰治没来由的自言自语。
“嗯，什么？”
织田作之助没听清。
“没什么啦。”
太宰治笑着回应，然后着手开始准备写信，织田作之助也没多想，木讷的继续写信。
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织田作之助觉得太宰治有些反常，如果是这个时候，他应该会兴奋的凑过来不停问着‘哇呜！这是什么啊！？’或是‘织田作好厉害喔！’。
他刚想开口。
“太宰......”
不等他说完话，太宰治得意的把划好的迷之文字亮给织田作之助观赏，潦草不齐好比诅咒的文字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吐嘈役安吾不在，织田作之助很认真的回应。
“太宰写的很认真呢。”
太宰治笑着回答。
“对吧！对吧！？”
织田作之助看着信封若有所思，之后继续说。
“不过写信不能一股脑的把想法全写在上面，要想想收信人的感受，太宰要不要稍微在改改？”
太宰治十分自信，带了些恶趣味的笑容回应道。
“当然了，我刚才也很认真想过安吾收到信的表情，一定是开心感动的不得了！”
坂口安吾：不需要谢谢。
“太宰真的很厉害呢。”
织田作之助发自内心真诚道。
酒吧老板已经修炼成佛了，这两个人加在一起如果没有人阻止话题就会一路偏往北极一路不复返，至于这个阻止的人，今天没来呢，所以他依然淡定自若的清洗酒杯。
“啊......外面天黑了呢，织田作。”
太宰治幽幽吐了一口气。
“真的是呢。”
织田作之助微微颔首。
“所以，写完卡片我们来喝酒吧？”
不等织田作之助答话，太宰治自顾自的开始点酒。
“老板，来杯威士忌。”
“好的，请稍等。”
老板立刻准备。
“太宰难得没点洗涤剂呢。”
织田作之助感慨道。
“嘛、因为就算点了也没有洗涤剂啊。”
太宰治无所谓说道。
“老板，我也是一杯威士忌。”
“好的，请稍等。”
酒吧老板笑着回应。
一瞬间，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两人陷入沉默，连老板都感觉到奇怪。
“您的威士忌。”
他缓缓地把威士忌放在吧台上，冰块碰撞放出清脆响亮的声响，冰块被灯光照的亮眼，和暗沉色的酒形成强烈的对比。
“谢谢。”
两人很有默契接下威士忌，之后对上对方的眼睛，都知道对方的意思。
那么ㄧㄧ
“为了野犬而干杯。”
一饮而尽，太宰治两颗鸢色的眼珠不知道是什么的关系看上去柔软了许多。
黑色的发映着鸢鸳的眼眸，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
太宰治转过身，额前柔顺的发丝随意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
沉默片刻，像是释怀似的，又像是突发奇想，太宰治终于开口。
“虽然很唐突，抱歉啊......织田作。”
酒吧黯淡的光线下，太宰治鸢色的眼眸几近于黑色，而在深沉如泥潭的黑色中，逐渐倒映出了一点淡淡的暗红，还有一点淡淡的沙色，那是带着歉意的干涩笑容。
酒吧老板也适时的回避。
“怎么了？太宰？”
织田作之助疑惑道。
“抱歉，做了不可原谅的事。”
太宰治伸手勾住自己垂下的发开始绕啊绕，晦涩的笑容平添恶意。
黯淡的灯光下，他的笑意温得像是要溢出来，满满地像是要哭出来。
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化为灰烬后奔赴谁也到达不了的那一侧。
织田作之助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无从开口。
“谢谢，难得的好心情呢”太宰略微笑了下，背向织田作之助离开了，“那么，再见，织田‘先生’。”
太宰再也没有回头，登上了店内的楼梯，最终消失在视野内。
关门的声音，静静地回响在店里。
\
首领宰趴在桌上猛然惊醒，冷汗浸湿他的纯白衬衫，这名青年似乎天生就有操纵他人的本事，如同精明的棋手那样把他人当成棋子落在棋盘上。
有条不紊，游刃有馀，仿佛没有感情的神明一样掌握一切，足以让人无端产生寒意。
却在情谊失手了。
太宰治这个人……太敏感了，他所在意的即便是自己坠入无尽痛苦也要演着，不停的苦苦挣扎着。
最后，他的夜空里，是漆黑的，没有剩下一颗星星。
以往泛着寒气的冰冷眼睛此刻如没有丝毫波澜的湖泊，死寂而又深邃。
当时的感觉仍记忆犹新，即使不是在自己的世界发生，那种痛苦和无力感，让人窒息的恐惧和悲伤。
就因为无法流出眼泪，所以才无法缓解哪怕一点点痛苦吧。
那种痛苦到无法呼吸的程度，每时每刻都被折磨着。
就差那么一点，差一点。
在那一刻，敏捷的思维短路，拒绝得出结论，世界在一秒之内失去了颜色。
“还是没能说出来啊......不过，说出来的话，你还是不会相信的对吧？织田‘先生’。”
他带些讽刺的笑了笑，身体不受控的颤抖。
“那么，也该去执行计划了。”
他站起身，毅然决然离开这个地方。
──‘从见到你那刻起我就知道了，就算是预料中的结局，即便如此还是会下意识的躲避，非常抱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圣诞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