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辰》一缕轻烟

5、四

　　看了大概半小时的时候，正被那只又懒又贪吃的肥猫逗笑的时候，突然有包薯片递到我眼前，我转过头，看到项阳站在沙发后边，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温暖灿烂。
　　我一手接过来，开心地笑着说：“谢谢。”
　　一把撕开包装，看了他还站着，于是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要不要在这坐会，吃点薯片？”
　　他绕过沙发，到我旁边坐下后问：“怎么一个人躲到这看影碟来了？不一起出去玩吗？”
　　我一边快乐地吃着薯片，一边盯着电视说：“不太会玩，也不太习惯一下子这么多人，我看影碟就好。你呢？怎么没在外边跟他们一起玩？”
　　他摇了摇头，笑着说：“不出去了，他们人多，大家又这么熟了，不需要招呼也会自己玩，更何况，怎么说当初也是我邀请你过来的，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人呆着不管？我在这陪你看影碟就好。”
　　我转过头看他，正好对上他充满笑意和温柔的眼，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飞快转过头继续盯着电视，没再说话，假装看得很认真。
　　然而我突然意识到，好像认识这么久以来，这是我和他第一次单独相处，而且距离是这么的近，近到我几乎感觉得到他的体温。
　　心跳不自觉地在加速，很努力地告诉自己要静下心来，很努力地想集中精神，很努力地认真盯着电视看，但却似乎是白费了，电视中上演着些什么，开始传不到我脑中，我似乎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似乎一声比一声响，我都快要担心是不是连坐我身边的项阳都要听到我的心跳声了。
　　“喂！”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大吼。
　　我手猛地一颤，吓得手中的薯片都掉了一地，转过身怒瞪着身后的人：“干什么突然这么大声叫，想吓死人啊！”
　　程兴大笑着说：“看得这么入神啊，又不是在看恐怖片，你怎么这么不经吓啊。”
　　突然想到刚才自己并非看影碟看得这么入神，而是另有心事，突然讷讷地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程兴拍了我的头：“怎么变得这么老实了？没听到你反驳的叫声，突然好像都有点不习惯了呢。”
　　说着，转过头对项阳说：“怎么你也躲到这来了？”
　　项阳笑笑说：“请了丫头来玩，总不能丢下她一个人吧。他们呢？在干什么？你怎么丢下他们也跑这来了。”
　　程兴挠挠头，眨了眨眼说：“在玩杀人游戏，你都躲了，他们都冲着我来，被灌了好几杯，进来躲躲，要不就得躺下了。”
　　项阳取笑他说：“你平时酒量也没这么差吧。”
　　程兴也只是笑笑，没说话，一把抢过我手中的薯片，绕过沙发，在项阳旁边坐下。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你们不用招呼其他人了？其实你们真的不用管我的，我一个人在这看影碟也没什么不好啊，都这么熟了，不用特地招呼我的，真的，你们都不用陪我的。”
　　程兴盯着电视，没回答，只是把手中的薯片递过来给我，我呆呆地接过，项阳只是温和地笑看着我，我没敢对上他的眼睛，转过头盯着电视看。
　　想不通他们两个怎么都躲这来了，不过加入程兴之后，没了与项阳独处的那份暧昧与尴尬，盯着电视，我倒是能专心看下去了，没几分钟，就被那只既可恶又可爱，贪吃又懒惰的肥猫给逗笑了。
　　正好看完起身想伸个懒腰的时候，突然听到客厅似乎传来吵架的声音。项阳和程兴对望了一眼，都说：“去看看。”
　　我跟在他们后面出来，看到小慧在跟其中一个人吵架得很厉害。
　　项阳皱起眉走过去，程兴喃喃地说了句：“这对冤家真是要命，他俩交往以来，这都第几次了。”说着也走了过去。
　　这时雪若来到我旁边，我悄声问她：“这怎么回事啊？”
　　雪若告诉我在吵架的那男生叫阿东，跟小慧是一对，刚才玩杀人游戏的时候因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了。
　　我朝他们望去，只见阿东甩开项阳的手，大声吼了一句：“不用你们管。”然后摔门而去。
　　我与雪若面面相觑，我有点搞不清状况，一个游戏而已，能让他们吵成这样？
　　这边，小慧也闹着要走，拦也拦不住，项阳只好转过头来对我们说：“他们都喝多了，我去送送小慧。”
　　从认识项阳起就知道他是个很有侠义心肠的人，对朋友绝对是两肋插刀而毫无怨言。只是没想到在雪若面前他也这样无所顾忌？去送别的女人，即使这人名花有主，就不怕雪若有什么想法吗？
　　有丝错愕的我只能愣愣地点了点头，雪若却飞快地说：“我跟你一块去。”
　　我们都看向她，她肯定点了点头，飞快地说：“这种时候，也许由女生跟她说会比较听得进去。再说我跟你一块去，日后也免得阿东误会。”
　　临出门前，雪若又探了个头进来对我说：“你先回学校吧，不用等我了。”
　　我点了点头，愣愣地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出了门。虽然明知道雪若说的句句在理，更清楚地明白雪若当初要认识项阳的目的，但是心里仍是忍不住泛起一阵阵的苦涩。我心里明白，看着他去送别的女人，其实真正在介意的不是雪若，而是我自己。因为我终于知道，自己喜欢上项阳了。但是我心里更清楚地知道，雪若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不可以不在乎雪若的想法而跟她争什么，更何况，在项阳眼中，我大概只是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只能当他妹妹，而不能像雪若那样，分享他的心事。
　　雪若那么漂亮又那么优秀，就像一颗耀眼的钻石，能吸引项阳的目光也是理所当然的。我算什么呢？最多像棵小草般不起眼，低头有丝自嘲地笑了笑。
　　紧紧地咬着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后，抬头对程兴笑笑，说：“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学校了。”
　　程兴看着我，没了平日里的嘻皮笑脸，只是静静地望着我，眼神很深，深得我看不清他眼里装着什么。
　　我又忍不住有丝想哭的冲动，只好紧紧咬着唇，默默地回视他。
　　半晌，他摇了摇头，声音很低，轻声说：“好，我送你回去吧。”
　　我感觉好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摇头，也不知道摇头代表着什么，更不想浪费自己的脑细胞去思考，只是带着一丝疲惫地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你这还有朋友在呢，你这主人怎么可以不在。”
　　他却显得格外坚持：“已经十一点了，这么晚，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学校的，我会担心的，这里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我不在也没关系的。”
　　而那些人也附和：“是啊，我们几个大男人，又不是第一次来，就算程兴不在也没关系的，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走才不安全呢，还是让他送你回去吧。”
　　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好再推，点了点头，答应让他送我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