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与月》BY先生

29、Chapter 29

　　那天敞开说明白之后，林野晖也不再纠结于覃皓和他的关系。

　　都同居了还能是什么关系？

　　嘿嘿，覃皓说他是他的太阳。
　　嘿嘿嘿嘿嘿嘿……

　　“晖哥，醒醒，大白天的笑得怪渗人的。”朋友路过林野晖工位，敲了敲他的桌面，“虽然你是我招来的顾问，但大家伙都看着呢。”
　　林野晖一秒正了神色，“我会注意。”
　　“对了，我记得今天好像是晖哥你生日？要不我找人攒个局？”
　　“用不着，今天和人约了。”
　　“这个时间点约你，嫂子啊？”
　　林野晖肃穆点头：“嗯。”
　　下一秒又忍不住翘起嘴角，虽然覃皓说他刚和林行止办了离婚手续，为了林野晖的声誉，暂时不能向外界公开他们的关系，但林野晖就是忍不住！想炫！
　　最后炫得朋友一脸嫌弃地走开了。

　　今天覃皓会来接他，是以六点一到，林野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了车，林野晖接过覃皓递来的花束，与他接了个绵长温情的吻，“谢谢小月亮，花我很喜欢。”
　　其实是很普通的玫瑰，不过就是气味香了点、花朵大了点、颜色艳了点罢了，林野晖心说不就是玫瑰，然后紧紧抱了一路。

　　餐厅是覃皓提前订好的法国菜，距离林野晖上班的金融大厦十分钟车程，不过因为周五晚高峰，他们愣是在车上堵了二十多分钟。
　　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以前觉得拥堵无聊，现在却觉得时光飞逝。

　　晚餐时间同理。
　　林野晖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样快过，覃皓就坐在餐桌对面，他没有穿西装，而是选择了和林野晖同色系的呢子大衣，里面搭一件米白色的高领羊绒衫，浅色系的衣服衬得覃皓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林野晖时不时就要盯着覃皓看一会儿。

　　他的小月亮，真好看。
　　抬眸时，眼睛的弧度好看。
　　用刀叉时，绷紧的手背好看。
　　就连轻舔沾在唇上的酱汁时……

　　林野晖猛地低下头，跟面前空无一物的餐盘较劲。
　　自然也就错过餐桌对面覃皓唇角勾起的笑容。

　　生日这一天，林野晖过得晕晕乎乎，只觉身在云端。
　　二人回到家，家门口放着一个包裹，上面写着to林野晖：祝生日快乐。

　　“这是别人寄给你的？”覃皓拿起包裹，“怎么没写寄件人？”
　　林野晖晚上喝多了酒，正微醺着，闻言挂在覃皓身上，蹭了蹭覃皓的侧颈，“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每一年生日，都会有人匿名给我送生日礼物，直到上了大学，才没送了。”
　　覃皓微一顿，“原来是这样，那就拿回家放着吧。”
　　“覃皓你是不是吃醋了？”
　　覃皓平静地瞥了林野晖一眼，林野晖立即稍息站好，“老婆，我真的不知道寄件人是谁，如果你不喜欢，就把它当垃圾丢了！”
　　“丢什么，也是寄件人的一份心意。”覃皓把包裹丢给林野晖，打开家门，全程神情都无比自然，林野晖拿不准覃皓此刻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吃醋还是不吃醋，他只能遵循以往的经验，将包裹放到不显眼的位置，反正生日这天，除了覃皓送的礼物，他一律不关心旁人送什么。

　　稍晚一点，林野晖在覃皓的见证下，拆了包裹。
　　原因是覃皓说得检查包裹里有没有被人放窃听器之类，这年头得注重安全防范。

　　包裹拆了，里面是一双球鞋，是现在的男孩会觉得老气的款式。

　　林野晖四下检查，把鞋盒倒扣猛摇，“没别的东西了。”
　　覃皓接过那双鞋，翻面一看，又瞥了林野晖一眼，“是你的码数。”
　　林野晖：“……老婆你听我解释。我真不知道——”
　　“行了，晚上不是还要玩游戏么，过来选一个你喜欢的手柄。”他们在家里安了超大液晶屏，就为了玩游戏的时候能玩得过瘾。
　　然而林野晖满心满眼都是该怎么向覃皓解释这来历不明的礼物，小时候有一次他对这礼物很疑惑，连拆都没拆就丢掉了，然后第二天包裹原封不动出现在他家门口，上面写着“不要浪费”。
　　林野晖将这件事告诉林行止，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找林行止吐露困惑，林行止仅仅看一眼包裹上的字，就道：“说不定是你哪个素未谋面的亲人送你的祝福，收着吧。”林野晖这才收着。

　　游戏是双人档，覃皓全程玩得很认真，在林野晖偶尔操作失误死亡时，也毫不犹豫自杀重开，一如往常。
　　林野晖最担心的是覃皓会为了今天这个不算特殊的日子迁就他，从而将疑惑埋在心底，覃皓以前就是这么包容他的。

　　“阿晖，”在林野晖操纵的人物又一次死亡时，覃皓终于忍不住叹气道，“我真的没有在意那个礼物，你说的话我都相信，你用不着小心翼翼揣测我的心思。如果是身份上的转变让你变得患得患失，那我们不如退回——”
　　林野晖从唇堵住了覃皓，阻止覃皓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覃皓，我、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林野晖与覃皓额头相抵，满眼只看得到一个覃皓。
　　覃皓在他唇角亲了亲，双目澄明，“你怎么知道我的喜欢一定比你少？”
　　“我不是这个意思……”
　　覃皓勾起嘴角，又亲在林野晖另一边唇角对称的位置，反倒把林野晖亲懵了。

　　四目相对的刹那，暧昧情愫滋生，覃皓双臂环上林野晖的脖颈，将将抬起头来，林野晖便如凶兽般撕咬着他的唇。
　　而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游戏没有通关，屏幕上大写加粗的game over，以及掉落在地的手柄，都无人在意。
　　唯有新买的沙发上，人影交叠……

　　*

　　林野晖想，的确是自己患得患失了，现在这样的日子还有哪里让他不满的呢？
　　但是为何心里就是这般不安？
　　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林野晖的生日过后很快就是新年，他收到许多学弟学妹发来的祝福，与此同时，林野晖发现好像没有人给覃皓发祝福信息。
　　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覃皓在读大学之前就进入林氏集团，兼顾学业和事业，想来是没有太多时间社交的，再加上他“已婚”的身份，对他有想法的人估计都铩羽而归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也让覃皓彻底同覃家断了联系。
　　倘若林野晖没有陪在覃皓身边，覃皓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想到这里，林野晖偏头亲在覃皓脸颊。

　　覃皓：“做什么？”
　　林野晖：“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比昨天多爱你一点。”
　　“阿晖你说这种话自己不觉得肉麻吗？”
　　“覃皓你讲讲理，那天你说我是你的太阳的时候你不觉得自己肉麻吗？”
　　“……你不要说。”
　　“我就说！”
　　“……”

　　跨年后时间流速仿佛加快了，林野晖在愈来愈繁忙的事务中，突然想到还有两天就是除夕夜。
　　听说除夕夜那天C市会有烟花秀，他想和覃皓一起看。

　　覃皓这几天在捣鼓毕设，如果不是这一出，林野晖险些要忘了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大四生，区别在于林野晖一年前就上交了一篇出色的论文，他的导师看完后又得知林野晖不走医学这一条路，那叫一个捶胸顿足。

　　这天下班，林野晖心血来潮给覃皓打电话。
　　覃皓迷迷糊糊接起来，嗓音带着刚睡醒的哑，“喂？阿晖。”
　　林野晖心脏一下软了，覃皓最近只在夜晚灵感爆发，天天熬夜写论文，林野晖怎么劝都劝不住，“刚睡醒吗？”
　　“嗯，你下班啦？要我下来接你吗？”
　　“不用。”
　　“我还是下来吧，顺便把垃圾丢一下，对了，你记得去超市买一点……”
　　“买什么？”林野晖听清了，故意装。
　　覃皓停顿了很长的时间，然后挂了电话，紧接着一个视频弹了过来。

　　林野晖含笑点开，下一秒，林野晖将手机屏幕下压，做贼一样四下张望，确定周围没有别人也没有监控后，才立起手机，咬牙：“覃、皓。”

　　视频里的环境黑乎乎的，唯有一道赤条条的影子白得晃眼。

　　是覃皓在换衣服。

　　林野晖深吸一口气，而视频那头，覃皓已经换好了衣服。
　　“要是我周围有人怎么办？”
　　覃皓拿起手机，“以我对阿晖你的了解，如果周围有人，你不会和我讨论计生用品的事情。”
　　林野晖：“……”
　　覃皓飞快地对屏幕笑了一下，“记得买你用的小雨伞。”
　　没等林野晖看清对面人是否红了耳朵，视频电话直接挂断。

　　林野晖在停车场深呼吸两口，大步走向自己的停车位。
　　一路风驰电掣。

　　说好要在楼下等他的人却不见踪影。

　　林野晖把车泊好，裤兜里揣着刚买来的计生用品，满脑子都在思考今天晚上要用哪些姿势，覃皓如果求饶，他一定不会心软云云。
　　可是当林野晖打开家门，依然没有看到覃皓的身影。

　　林野晖的心漏跳一拍。

　　拨号。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不安的情绪在这一刻攀上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