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心》吟风揽月

89、形式

　　看样子机器人也很喜欢方知染，愣是跟方知染聊了十几分钟的天，等结束了方知染仍然兴致勃勃，跟沈寻说那个机器人有多么好玩。
　　“要不我给你买一个机器人作礼物吧？”
　　沈寻目不斜视，“你那是为了我吗？你就是自己想要。”
　　被拆穿方知染也没有尴尬，他笑嘻嘻开口，“那你给我买一个吧，我觉得这个礼物就很好。”
　　沈寻看他拉着自己的手臂，眼巴巴望自己，狠了狠心拒绝：“想都别想。”
　　方知染忍不住撅起嘴，“为什么？”
　　沈寻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还能为什么，家里都有四只猫儿子了，方知染每天不是亲亲就是抱抱，走到哪都要抱只猫，前几天两人在床上酿酿酱酱的时候，突然蹿出一只猫，害得他差点就交待了。
　　现在家里要是再多一个机器人，指不定方知染怎么冷落自己，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买！
　　“有猫儿子和我陪你还不够吗？”
　　方知染愣住了，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扒着他的耳朵小声开口，“你是怕上次那种情况再出现吧？”
　　沈寻成功黑了脸，他轻轻拍了他的屁股一下，“还好意思说，是谁把猫抱进来的？”
　　方知染憋笑，“是谁那么着急的？”
　　两人全程都是在说悄悄话，网友们可太好奇了。
　　［摄像大哥给我把镜头怼到他们脸上，我倒要听听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录节目呢，这样真的好吗，都是一家人，让我们听听怎么了？］
　　两人估计也意识到这样不好，刚好二楼到了，沈寻过去买游戏币，方知染才注意到这一条走廊全是娃娃机，色彩缤纷，各式各样。
　　方知染一眼就看中左边娃娃机里的毛茸茸小猫咪玩偶，趴在玻璃上目不转睛看着，思考等会可以抓哪个。
　　沈寻过来时就看见他脑袋抵在玻璃上，毛茸茸的头发跟玩偶奇迹般呼应上了，像一只真正的小猫咪。
　　“喜欢这个？”
　　“嗯，我要抓！”方知染撸起衣袖，作势要大干一场。
　　他抓起游戏币直接投了进去，然后左右移动摇杆，还趴在窗上仔仔细细确认了位置，看上去像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放下钩爪，却只是擦边过去了。
　　沈寻：“……”
　　“所以前面那么多动作是在干嘛？”
　　方知染尴尬挠了挠头，“装得像一点。”
　　他又投了币，这次是最后一秒才放下钩子，娃娃是碰到了，但没抓起来。
　　方知染不信邪，又来了好几次，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眼看他愈发失落，沈寻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来试试。”
　　方知染把位置让出来，不抱期待地站在一旁看着。
　　沈寻看好位置，放下钩子，一无所获。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惆怅。
　　沈寻又尝试了几次，依然没有把小猫咪抓上来，有两次都已经抓住了，结果中途又掉下来了。
　　沈寻喊着那个松松垮垮的钩子，无奈叹气。
　　方知染看到他也这么菜，心里一下子得到了安慰，“咱要不换一个？”
　　“不，就要这个。”
　　沈寻跟这个猫咪玩偶犟上了，说什么也要抓到它。
　　方知染已经放弃了，拿了一把游戏币去其他娃娃机尝试。
　　他从走廊这边走到那边，所有娃娃机都试了一遍，结果还真让他抓上几个。
　　“我怀疑那个机器针对我，但我没有证据。”方知染对着摄像头说道。
　　大哥忍不住笑了，“可能是的。”
　　方知染投币准备抓恐龙玩偶，随便晃了晃钩子，轻轻松松就抓上来了，再一次证明那个猫咪机器针对他。
　　他刚想投币抓牛油果玩偶，突然听到一声欢呼，一转头便看见沈寻举着一个猫咪玩偶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染宝，我抓到了！”他笑得开心，方知染也情不自禁挂上笑容。
　　“好厉害！”
　　沈寻走近才看见他手上抱了一堆玩偶，再看看自己，游戏币用了一半才抓到一个。
　　画面有一瞬间的尴尬，摄像大哥躲在机器后面偷笑，弹幕也笑疯了。
　　［老婆抓娃娃太厉害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也不是我急，主要是替影帝急！］
　　［笑死了，喜滋滋跑来求老婆夸奖，结果发现老婆抓了一堆，突然找到影帝不擅长的领域了！］
　　方知染忍不住亲了他一口，“没关系，我最喜欢你抓的。”
　　两人最后把所有娃娃机都玩了一遍，又快速将唱歌的任务完成后，分开来给对方挑选礼物。
　　电玩城二楼是各种玩乐设施，三楼则是周边店铺，什么玩偶啊、赛车模型、乐高玩具令人应接不暇。
　　方知染左瞧瞧又看看，选了半天也没挑到合适的。
　　路过一家店铺，上面摆满了精美的小人，方知染有些感兴趣，走进去逛了起来。
　　“欢迎光临，这些都是粘土做成的，可以直接购买成品，也能跟店里预约订做，还能自己亲自做哦。”一位店员笑容满面迎了出来。
　　店内不止是小人的粘土，另一面墙上还摆满了小动物，看上去可爱又精致。
　　“做这个很难吗？”方知染是心动的，他想为沈寻亲自做一个小人，又怕自己手笨做不出来。
　　店员想了想，“简单的，但还是因人而异，有些人刚上手就熟练起来了，有些人教了一整天也学不会。”
　　方知染了然，“那我试试吧，我想做一个小人。”
　　“请问有图片吗？我们可以帮你准备好材料。”
　　方知染找出沈寻的照片，是他穿着黑西装参加颁奖典礼的图。
　　店员没有惊讶，毕竟店里面经常有沈寻的粉丝过来做手工粘土，她多看了两眼方知染，虽然戴着口罩，但气质是掩盖不住的，而且他露出来的双眼明亮动人，看上一眼便让人忍不住好奇他口罩下的面容。
　　方知染看了过来，她随即意识到这样不太礼貌，连忙跑去准备材料了。
　　店员先是亲自上手演示了一遍各个工具的使用方法，然后在方知染的注视下完成了一个简单的小兔子粘土。
　　方知染看得专心，再加上记忆力好，很快就开始上手操作了。
　　另一边，沈寻站在机器人面前细细打量着，一只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过了一会一个领导模样的西装男跑到他身边，听说有大客户要见他，领导连饭都没吃就急急忙忙过来了。
　　“你好，我是电玩城的经理，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
　　沈寻回神，“这个机器人是真人操作还是电脑操控？”
　　“是真人，他肚子那里有一个遥控装置，可以通过控制面板来操控他的上半身跟语音系统。”
　　“我可以进去试试吗？”
　　经理愣了愣，一口答应下来，“可以！我马上就让里面的工作人员出来。”
　　经理说干就干，立刻安排去了。
　　沈寻看着后面的摄像大哥，“你帮我留心阿染，他要是过来了就赶紧提醒我。”
　　“好的！”摄像大哥郑重点头。
　　半晌不到，机器人里的工作人员就下来了，他带着沈寻上去，教他怎么操控面板，“这个麦克风可以变声，当然也能使用你自己的声音，动作是我们提前录好的，只有完成一个动作指令才能继续下一个，这是目前录好的所有动作，面板会有分类，很好查看。”
　　沈寻看得认真，“好的，谢谢。”
　　等他学会怎么操控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他跟工作人员道谢之后还要去帮方知染选礼物，摄像大哥有些疑惑，“刚刚那个不是礼物吗？”
　　沈寻勾起嘴角，“当然不是，那只是一个形式。”
　　摄像大哥半知半解，跟着他走来走去，看他借了一个投影仪，又看他跟工作人员沟通了半天，反应过来这次送礼可能不止那么简单。
　　方知染还不知道他的小动作，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把小沈寻做好了，店员诚心夸奖，“跟照片很像，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很厉害！”
　　方知染对比了一下，也忍不住露出笑容，“这里有卡片可以写字吗？我想自己包装。”
　　“有的，请跟我来这边挑选。”
　　看着满箱的卡片跟包装礼盒，方知染不由感叹店家有心，在卡片上写下一行字，方知染亲手放进盒子里包装好后，付了钱去找沈寻。
　　“欢迎下次光临。”
　　方知染先是在三楼逛了一圈没看到沈寻，又跑下二楼，依旧不见人影。
　　“他是不是还在选啊？怎么没看到人？”
　　摄像大哥摇了摇头，他也没看见其他人。
　　这会已经快一点了，周边有几所学校的学生趁着午休跑到这边来玩，电玩城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方知染走到一楼发现机器人身旁围满了人，大家都在排队打卡。
　　他刚想给沈寻打电话，突然一道机械音叫住了他。
　　“那个戴口罩的白衣服小帅哥，恭喜你被选为幸运玩家，接下来和我一起做游戏吧！”
　　方知染脚步一停，指了指自己。
　　“没错，就是你哦。”
　　周围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方知染被看得不自在，抬脚走到了机器人面前。
　　“请闭上眼睛，我问你的问题都要诚实回答哦，否则我就会踏平你的家！”
　　机器人的声音有些僵硬，听起来十分可爱，周围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方知染乖乖闭上双眼，“好的，你提问吧。”
　　“那我开始啦，今天是和对象一起来的吗？他人跑哪去了？”
　　“是的，我也正在找他。”
　　“我可以申请做你的新对象吗？你看他都没有陪着你。”
　　方知染失笑，“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我更喜欢我的对象，他没陪我是因为他去给我挑礼物了。”
　　机器人被拒绝了，双手捂脸假装哭泣，“那好吧，你最希望他送你什么礼物啊？”
　　“只要是他送的就好了。”
　　他闭着眼睛，眼睫毛落下一片阴影，哪怕隔着口罩也能看出此时他温柔的脸，周围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他身上。
　　机器人继续说话，“请闭好眼睛，接下来是感谢你回答问题的礼物，在我没有说话之前，都不可以睁开哦。”
　　“好的。”
　　方知染能听见周围喧闹的声音，身体的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紧接着他感觉到有东西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周围响起惊呼，方知染开始好奇自己头上是个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层轻纱抚过了他的脸，只是太快了，他没来得及感受。
　　“现在请转身哦。”
　　方知染慢慢转过身，不知为何心跳有些快。
　　“阿染。”
　　低沉却温柔，是沈寻的声音。
　　“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