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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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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大院里散散住了十几口人家。都是祖上搬进来的,各家都知根知底,秦家因秦爷爷弃武从文,在仅有独子后逐渐衰弱,谁知道十几年后,自小没了妈的独子秦朗又二话不说从军,一路晋升,直到现在的地位,风头无两。
在交错盘根,子孙满堂的世家里,秦家三代也就三个人,原本到秦朗这一辈算是个香饽饽,可直到秦衾的出生后,让一群窥觊的人打消了念头。
带有国旗和家族旗帜的宾利在别墅门口停下。迎宾保镖瞬间挺直腰,手指按在耳麦上低说几声,快步走过来。
小张先一步下车,将后车门打开。车门敞开后,一只细银鞋踏出来,银丝鞋带绕着小腿交缠,月白色礼服上隐约能看到金色芍药刺绣,女生低着头出车门,黑发在空中划出半迹弧线,等站稳后,又服帖落在裸露的肩膀上。
秦衾眯着眼看着别墅门,片刻后另一边被保镖接应的周雪枫也走过来。
“快点进去吧。”秦衾用手扇了扇:“挺闷的。”
小张把准备的礼物拿上。三人一前一后进去。
走到半路,别墅里出来一群人。
为首女人穿着一身藏蓝旗袍,手腕上一对玉镯叮当响,看见她微微一愣,后细长的眼睛笑成月牙:“秦衾来了呀。”
秦衾应了声:“好久没见了,杜姨。”
“都快四年了,这一瞧都成大姑娘了!”杜姨伸手牵过她的手,拉着人齐排走:“又漂亮许多,小时候那小脸白嫩嫩的,跟个奶团子似的。”
“还是小时候好点,现在都需要多涂点护肤了。”秦衾微抽了抽手,冲后边的周雪枫眨眼:“我跟雪枫给杜姨带了礼物。张正。”
张正将手里的礼盒递到周雪枫那里。
杜姨这才看见一旁的人,连忙接过惊讶道:“这是小雪?都这么大了。姨姨一下子都没认出来。”
周雪枫笑了笑,给了台阶:“小时候调皮,爱玩一些像个假小子。”
“你一说我记起来了。有次还在泥里摔了跤,让云澈背你回来,我当时还以为是那家跑出来的男孩子。”杜姨旁的仆人接过礼盒,她嗔怪道:“你们呀,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呀。”
周雪枫听见人名眉眼紧稍,秦衾懒得迎合,她接过话:“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和秦衾逛街瞧见这一套珠宝很适合杜姨,就买过来给杜姨瞧瞧,贺祝杜姨生辰快乐。”
“好好好。”杜姨眉开眼笑:“快进来吧。”
客厅里已经来的挺多人,宽阔的舞池边放着一架白色钢琴,钢琴后空无一人,倒是旁边的演奏团低低地吹奏音乐。
“今天邀请的人不多,过生日嘛都是些熟人。”杜姨拉着两人坐到沙发上,“听说秦老还在B大教学?”
“爷爷他身子硬朗,又闲不住。”秦衾接过侍者递来的酒杯,习惯性摇着醒酒:“他满脑子都是教学和研究,呆在学校授课挺和他心意。”
杜姨满脸堆笑,“我可记得当初秦老教我时,整个课堂都是满人的,听说今年还评了终身教授。”
秦衾正闲闲环视周围,听见这话低笑一声:“杜姨的消息还是这么灵通。”
杜姨闻言一怔,干笑着提起其他话题,跟她们聊了会后起身招呼其他人。走之前特地说让她们在这里等着,一会儿让云澈过来和她们见一见。
秦衾捻了颗葡萄,还挺甜:“这几年没见,她倒是老了不少。”
“杜氏集团这两年的运营不太好,本身内地转国外后各种资源都比不上之前。”周雪枫说:“...听说还正在闹离婚。”
“她跟她那个入赘的老公不早就貌合神离。”秦衾手指在高脚杯上轻点两下,杯中殷红液体晃动着攀附上透明杯壁:“找我干嘛,我又没那个钱帮她。”
秦衾的行程一向隐蔽,她这些年乱跑那是因为秦朗会帮她抹除痕迹,也不知道杜姨从哪知道她本人正在这里。不停歇地给她发消息打电话,明里暗里想见她一面。
之前的她都打太极没赴约或者当没看见不回复,而这次来,是因为周雪枫提出来的。
宴会的邀请函发到了他们民宿,秦衾想着李莹的事,正好抽一整数一起应付应付得了。
秦衾今天穿的是她选的月白色的V字礼服,上窄下宽,下摆似美人鱼尾缓缓撑开曲线,露出的缝隙中一双皙白长腿盈盈一握,迷魅、妖惑,就算是纯洁的白色也只是堪堪掩住丝许艳丽。
秦衾转过脸,眼睑上挑:“看什么呢?”
周雪枫猛地被抓了正着,片刻后摇头:“没什么。”
秦衾饮了口酒,这酒刚递给张正检查过:“外国人都长得差不多,脸盲了都。”
“可不是你前些天忙着跟人打情骂俏的时候了。”周雪枫无奈说:“那时候不都能分得清吗?”
秦衾煞有其事点评:“帅的各有千秋,丑的大同小异。”
不久后,音乐停了下来,领头的指挥官冲着钢琴那处点了点头,秦衾望了过去,才发现不知何时有人坐在那。
男生穿着一身不出彩的黑西服,唯独胸前别着一朵红玫瑰,他抬眼对着指挥官略点头,双手在琴键上翩飞,伴奏随着钢琴音而起,却不喧宾夺主,低低地萦绕着钢琴声。
厅中的人都停止交谈,视线似有似无的望着钢琴后的人。
秦衾半倚在扶手上,无所事事,周雪枫捏紧了酒杯,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秦衾默不动声地拿着酒杯跟她碰了下,调笑地仰头一饮而尽。
周雪枫微红脸,也喝了口。
待演奏毕。大厅里不知谁带头鼓掌,男生起身整理褶皱后,扬笑绅士的半鞠躬。
瞧着杜姨过去拉人,看样子是往这边走。
秦衾拍了拍周雪枫略显僵硬的腰,“放轻松点。”
周雪枫清醒了点,把拿了许久的酒杯放好,又揉揉手腕。
“来,这是你云澈哥哥。没忘吧,小时候你们还经常在一起玩。”杜姨拍了拍男生的肩膀,半推着人往前:“秦衾也有个几年没和你哥哥见过了吧,正巧你们好好聊聊。”
“是有个几年没见了。”秦衾抬笑,一揭之前的敷衍,略带了点调侃:“云澈哥哥一表人才,刚才瞧着你弹琴,我都差点陷进去了。”
她对着周雪枫挑挑眉:“你说是吧,雪枫。”
“...”周雪枫轻咳一声:“云澈哥哥弹得很好。”
“行了行了。”杜姨媚笑道:“你们小一辈的人好好聊聊吧,我这个老人就不在这凑数了。”
杜姨轻拍两下自家儿子:“可要把你妹妹照顾好,知道吗。”
杜云澈生者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看过来时像是包含着一涓春水,看谁都像爱慕,十足的富家少爷范:“当然了,两位妹妹都这么好看,却之不恭。”
杜姨转身去招呼别人。杜云澈在秦衾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上下端看秦衾一番后轻佻说:“秦衾妹妹越来越好看了。”
“我底子又不差。”秦衾双手扶住下巴,似笑非笑:“还能难看到哪去。”
杜云澈望了她半晌,低头轻笑一声,再抬头时,那双眸子里多了点兴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他往秦衾那边靠靠,低着嗓子压着气音:“想不想出去玩玩。”
属于男人杉木般的香水气悄无声息地侵入秦衾鼻息。
秦衾望了眼一旁的周雪枫,后者面带尴尬坐立不安,她答道:“今天不是杜姨生日吗?”
没料到秦衾会拒绝,杜云澈停顿片刻才直起身:“那这里也不错。”
“秦妹妹还在国内上学吗?”杜云澈拿过酒杯,将两人喝空的替换好:“这位妹妹是?”
周雪枫接过他手里的酒,因为避着杜云澈的手指,动作显得笨拙拘谨:“周雪枫,也是军区里的。”
“我记起了。”杜云澈笑眯眯说:“是我们移民的前一年搬过去的,我还记得你之前是短头发对吧?”
周雪枫点点头:“小时候淘气,不小心剪坏头发了...”
“小时候很可爱。”杜云澈拿起酒杯碰了下周雪枫的,明亮的眼睛盛满人影,显得真诚十足:“现在很漂亮。”
“......”周雪枫的耳尖红透,“谢谢。”她抿了口酒。
没出息。
从杜云澈的三言两语中,秦衾就察觉出同类的气息,周雪枫跟吃了迷药一样,竟然连小女人的姿态都摆出来了,在酒吧倒是就顾着蹦迪。
每年都转悠到德国,每年又见不了一次面。周家进入大院时也只是个小小的连长,杜家远远瞧不上,再者那时候杜家就有意移民,跟新贵周家接触不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现在杜家失势,也金贵着只请了秦衾。
“秦妹妹有出国的想法吗?”杜云澈说:“国外各方面都比国内好一点,也没有太大的学习压力。”
秦衾摆摆手:“我没有学习压力,我刚翘完期末考试。至于出国....”
“看情况吧。哪里好玩,我就去哪里。”
刀枪不入。
杜云澈想了想,招手来侍者,没过多久就送上来不同的调酒材料。
杜云澈把外套脱了,又卷起衬衣衣袖,修长的五指在材料上挑挑拣拣,熟练的挑出一杯酒,推到秦衾面前。
酒体深红,上面却浮着一层白色气泡。
“尝尝看。”杜云澈说完后又做了一杯,给了周雪枫。两杯酒不同,周雪枫的是粉红色,看上去很可爱。
“我有时闲着时会自己做,调酒和弹琴一样,都能让人放松。”杜云澈端起自己的酒杯,跟她俩都碰了碰:“尝尝看,我对自己的技术还是挺自信的。”
秦衾没动,她等着周雪枫先喝,然后两个人交谈起来后,才拿着属于自己那杯喝了口。
酸涩回甜,又带着白兰地的醇香。是一个很符合她口味的酒,秦衾蹙眉,她把酒放下,没再喝一口。
杜云澈发觉了:“这酒不合秦妹妹的口味吗?”
秦衾斜靠在扶手上,眼神明亮,看上去像娇滴滴不知礼数的大小姐,说出来的话确实直白又深意:“太符合了,所以不喜欢。”
杜云澈伏在桌面上的手指弯曲起来,他的面色有一瞬间扭曲,又转瞬即逝归为平静。
他提了新的话题,从周雪枫入手,两个人相谈甚欢,偶尔转到秦衾身上,她也闲闲地接一两句。
如果不是周雪枫,秦衾现在就想走。桌上话题过了一轮又一轮,杜云澈暗示的问了周雪枫许多她们的故事后,秦衾豁然起身,引得那两人抬头,周雪枫茫然:“怎么了?”
秦衾扇了扇风,“出去透口气。”
周雪枫愣愣地:“好。”
秦衾没看杜云澈反应,她直接提着裙摆走了。
一楼大厅四处都是聊天的宾客。秦衾她们是被领到的二楼,人不多,单从谈吐动作间都有种久居上位者的感觉。秦衾对这种场合游刃有余,再赶走几个年轻的男女后,又换了一处清闲地,吹着凉风。
无聊又虚伪,还没有酒吧玩的实在。她就算是傻子,也不难看出杜姨的意思。
秦衾拿出手机,她朋友圈里歌舞升平,酒吧里认识的小姐妹们开了新的part,镜头里的人有几个她还不认识。秦衾扒了一会觉得没意思,拿着手机自拍两张,随便编辑几个颜文字就发了上去。
界面又刷新了一遍,最顶端的却不是她那条,头像是今年挺流行的旅游青蛙,软萌萌的青蛙头上顶着一只大荷叶躲雨,仰头望着天空表情呆滞。
秦衾手下停顿,往下拉了拉界面。照片看上去像是在山里。开阔寂静,绿油油地田野里一条蜿蜒的土路从照片右下角一点点消失在远处。没聚焦好,曝光全给到最近的树枝,路上的人影看不清,但整张图都有种呼之欲出的清冷。
没有文案。她产生点探索欲,就点进那个青蛙头像,结果除了这一条之外,就是一年之前的朋友圈了,断断续续发了有好几年,从照片上能看出都是一个地方,角度却不同。
秦衾从前几年的照片里扒出一张,那张是照的土地,杂乱的草丛遮住泥土,一只小蜗牛顺着草叶落在帆布鞋上,看上去呆呆傻傻地,泥巴沾了一大团在鞋底,鞋面上却仍旧干净。左上角还能看到一节手指,背着光黑黑一团。秦衾想起来赵林那双细长又骨感的手。
这朋友圈净的和秦衾那群魔乱舞、活色生香的形成强烈的反差。唯独背景照片是个选秀爱豆,像做着舞台上的ending动作,女生闪亮的眼妆映着灯效闪烁,眼神下垂似是无意看过来,却带着慵懒的美感。
秦衾不自主地咂了下嘴,她把照片拉大,超出范围后手机又自动弹回去。来来回回好几次,整的秦衾有些不爽,她扒出来通讯录,把赵林的备注改成-癞□□。
刚改完,身后就传来一股凉气。
“秦妹妹在这呀。”
秦衾下意识地按灭手机。她抬头敷衍道:“是啊。”
杜云澈像是没看见她眼底的烦意,坐到另一旁的沙发上。
“秦衾...”杜云澈轻皱眉,桃花眼下压圆润润的像是狗狗眼,抬眸过来时似乎有些委屈:“你不喜欢我吗?”
秦衾嘴角微抽,她余光瞧见一人后改了主意,笑盈盈答:“喜欢呀。”
她这样不按常理出牌,让杜云澈一瞬间没接上话。秦衾用手比了个镜框,眯着眼透过手势看这人:“像云澈哥哥这样的人,谁不喜欢。”
秦衾摊开手指,勾出杜云澈胸前的红玫瑰,低头轻嗅。她半边的刘海落下遮住一边脸侧,衬着阳光整个人温和了不少,可是再抬眼眸中却围了一圈雾,让人看不清:“我喜欢的人只能属于我。如果别人觊觎的话,我会很难受的。”
“云澈哥哥,你喜欢我吗?”白皙的手指附上红花瓣,同为玫红色的指甲在瓣上轻捻,随着一字一句,手指的捻捏越发粗暴,直到整个花朵被团在手心,女生伸手把揉捏过的玫瑰挂在自己的耳间,殷红的眼角映衬玫色,眨眼间微昂起头看着他,这动作莫名的在他视野中变得缓慢,慢的杜云澈能看清抖动的睫毛,眼睑中的亮粉随之一闪,轻缓靡丽,像是魅惑人的妖姬。
杜云澈轻咽了下喉咙,喉结上下移动。
和资料里的一模一样,没了那些浮于纸上的局限,活生生的秦衾更有吸引力。
“我当然喜欢你。”杜云澈伸手轻抚破碎而又糜烂的花瓣,靠得极近,恍然间心颤:“秦衾妹妹,你真美。”
他拉住秦衾的手,往怀里拽拽,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却不能再进一步。
秦衾的手指点在他的胸膛上,眉间轻皱,似是发脾气:“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我不喜欢。”
“是你小姐妹的气味。”杜云澈忙说道。
“除了她还有谁?”
杜云澈犯了难,半晌后才说:“今天没有谁了,只是招待客人时沾上的。”
“真的吗?”秦衾手指探上他的领结。轻微一扯将人扯了过来,杜云澈享受地由着她动作,他们之间只剩一拳的空隙,呼吸交叠着,杜云澈能闻到女孩头侧散发出的玫瑰花香,他盯着近在咫尺的红唇,低笑说:“真的。”
红唇弯了弯,露出白皙的牙齿,暧昧在两人间蔓延,秦衾笑了声,吐出温热的酒香气。
她瞧了眼被人猛力拉开的帘布,在杜云澈耳边轻说:“可是我身上有。”
还没等杜云澈反应过来,身后就有人怒喊道:“秦衾!你不要脸!”
秦衾好整以暇,她伸手把耳廓上的玫瑰仍到桌子上。
“小声点,没礼貌。”
李莹穿着那身蓝黑色拖尾长裙,怒气冲冲地指着她:“你离云澈哥哥远一点!”
秦衾摊了摊手:“远着呢。”
“你骗子!”李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礼裙:“你耍我!”
“小时候爱和我穿一样衣服就算了。”秦衾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纸擦着手指上的花液:“要是长大了也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一对呢。”
“呸。”李莹往地上吐了声:“谁稀罕和你一对,扫把星。”
“云澈哥哥,你难道忘了吗?之前那个方丈说她家代代人命硬,周围的人都会被克伤。”李莹刮了一眼秦衾,对着杜云澈说:“别被她那狐媚样迷了,她晦气。”
“莹莹!”李莹说的话太狠了,杜云澈连忙截断:“别说了。”周围的人虽说听不明白她们讲什么,但刚李莹那声喊,不少人都往这边看。
“我说的不对吗?”李莹想起刚才那一幕就觉得刺眼,“不要脸。知道自己衰还那样拖累别人。梓枕不就是因为她才伤到腿!晦气!晦气死了!”
“你冷静点!”杜云澈拉着李莹往里边拖,拉过帘布遮住视线,他脸色难看,警告说:“这是我妈妈的生日宴,收起你的性子!”
李莹被训得止住话,却还是带着怒意地望向秦衾。
比起两个人的抓马,秦衾还是那副性子,她擦干净手后,又曲起来端详着看了看没有脏迹,一套动作完了之后才抬起头疑惑道:“说完了?”
“你!”李莹气绝了:“真是个厚脸皮,骚狐媚子!”
秦衾用红指甲点了点她:“不对哦,我前两天才做了护理去角质,狐狸多可爱呀,”她眨眨眼睛:“妲己有我美吗?”
她越是这样,李莹就越气,整张小脸都涨红了:“秦衾!你要不要脸?别巴结着云澈哥哥!找你的夜店男人去吧!”
“李莹!”杜云澈听完她这句话就有些不对劲了,他连忙补道:“不是这样的!”
秦衾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巴结?”
“怎么了?”帘布被打开,杜姨焦急过来,不耐地低声说:“楼下都听见你们的声音了。吵什么?”
“姨姨!秦衾勾引云澈哥哥!”李莹插话说:“她这人有多晦气,姨姨你是知道的,当初她妈妈死不也是你找人算...”
“莹莹!”杜姨脸色怪异,她瞥了眼端坐在椅子上的女生,后者气定神闲,像是没听见她们说话,她冲儿子使眼色:“什么话呀,都过去这么久。甜点师新做了一批点心,云澈,带莹莹下去尝尝。”
杜云澈拉着李莹就要走:“好。”手上的肩膀却一躲。
李莹不可置信:“是姨姨找的人算的,难道忘了吗?秦衾她就是个扫把星,她想勾引云...”
“好了!别说了。”杜姨闹心地黑了脸,有些疲惫和尴尬招呼说:“云澈,带她出去。”
李莹没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姨姨?”
杜云澈拉得她一酿跄,脸色也不好看:“先出去。”
李莹稳住脚,她环视了三个人,杜姨不看她,云澈哥哥也撇过脸,只有椅子上的女生笑意满满,跟个看戏的一样。
为什么这样对她?她难道说的不对吗?李莹生了两人的气,她闷哼一声,重重抚开帘子走出去。
还未走两步,余光处便见一抹群摆,她抬起头和周雪枫对视上,后者站在柱子后边,眸子漆黑,空寂一片。
李莹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气呼呼地走下楼。
李莹一走,阳台上寂静下来。
“她说的没错。”秦衾先开口,讥笑说:“当初那秃头说我命硬克人,是凶煞,一辈子也只能自己过。杜姨不会忘了吧。”
杜姨煞白脸,她张口想解释。
“应该不会忘。毕竟人可是杜姨带过来的。”秦衾站起身,裙摆太长索性提到膝盖处,多余的环了一腰身系好,这样越发显得她的腿细而直,腰身紧蹙,走动间多出的衣折像是在后边加了个白尾巴,倒真的应了李莹那一声“狐媚子”。
“秦衾。”杜姨吱唔两声:“你知道姨姨不是那个意思。”
“杜姨。”秦衾上前一步轻拍着她的手,略带遗憾:“可惜了,我这种命注定跟云澈哥哥没什么未来了。”
“祝杜姨生日快乐。”秦衾叹了口气:“真丢脸。闹成这样我也留不下去了,就先走了。”
秦衾扬起的嘴角在转身后耷拉下来,银色细高跟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响着,秦衾挺直了背,还有空和周围的人打声招呼。
她在别墅外的花园里找到了周雪枫,后者茫然:“怎么了?这衣服怎么回事?”
“穿得我皱巴死了。”秦衾拉过她的手臂,依靠着往前走:“回去吧。”
裙摆折的奇奇怪怪,落在秦衾身上,却像是件潮物,仿佛它就应该是这样。
周雪枫收回眼,半扶着人,操着心:“怎么回事啊你?”
秦衾和人上了车,她摊在后座,闭目养神:“没什么。”
“你换个人喜欢吧。”
周雪枫低头插安全带,闻言平缓问道:“为什么?”
秦衾嘟囔说:“他这人不行。”
贴着秦衾耳朵的车窗被人敲了两下,秦衾睁开眼,却没搭理:“走吧”。
看见没动静,杜云澈又敲了两下。
车窗过了片刻放了下来。
秦衾靠着车背仰头望向他:“有什么事吗?”
“秦衾,我不在意的。”杜云澈焦急说道。
秦衾啧了声,她由衷地说了真话:“可是我在意。”说完车窗就徐徐上升。
杜云澈急忙用手挡住,“你也不用在意,我不信那些的,那些都是封建迷信,信不得的。”
挡了两三次,走也走不成。小张回过头请示秦衾。她烦的懒得再装了:“杜云澈,我在意的是我玩不了。你是个什么宝贝吗?”
她戏谑地上下看了眼:“就凭钢琴和调酒?”
“你这样的,我能找来一大把。”秦衾眯眼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算盘?”
女生望过来的目光冰冷嘲讽,不带温情,像是在看一件寻常不过的玩意。杜云澈被盯得怔住,手掌也被人推了下来。
秦衾收回手,冲着小张喊道:“开车。”
侍者往两边散去,黑色宾利发动起来,撇下站在原地的男生,开出院子。
车上的人都没说话,半晌后秦衾有点想睡了,她拿出小柜里的小毯搭在自己身上,转头间看见周雪枫望向窗外神色不明。
“......”
秦衾耐着性子问:“还在想杜云澈的事?”
周雪枫似从思索中回过神,她轻轻摇头。
看上去可就是这回事。
秦衾说:“他不是块宝,周雪枫。咱上次去那酒吧遇见的华裔,哪个不比他强?”
“或者国内那个。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是栓在他身上。就因为小时候他背着你回家?”
长篇大论后,周雪枫轻笑一声,又摇摇头。
秦衾刚没被人拱起的火,现在似乎有了苗头。
“笑什么?”她有些冒火说:“你这些年那么关注他,我不信你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雪枫:“和这事没关系。”
秦衾不明白了:“那是什么?”
周雪枫转过脸看着她,半晌说:“羡慕。”
秦衾问:“什么?”
周雪枫又转过去,看着窗外。
秦衾瞧问不出什么,盖好毯子后闭目养神,没过多久就多了层睡意。
车窗里静悄悄地。秦衾在睡着前晕乎乎地听到一丝声响,轻轻地听不大清。
路上人很少,不时能看见两两情侣,或拥或抱,或亲吻。
周雪枫低垂着眼。
“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