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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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戊没有说谎，他对越夏怀疑的眼神表现得十分坦然：“我们说了很久的小话，他还是那么可爱……”
这话熟悉又诛心。
在他们快乐又痛苦的组合生涯里，这样的话屡见不鲜。
毕竟段竹是他们攀比的工具，是谁跟他多呆了一会都是能优越感许久的存在。
只是现在连人都不在了，再去说这些就显得格外讽刺。
越夏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延伸的心思，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丧气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他就知道，段竹每次总会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出一些不重要的岔子，不过好在他已经习惯了去修补。
酝酿了一会，越夏准备劝说唐戊，虽然昨天段竹入梦的时候明显把该说的给忘了，但他还是会让唐戊多留一天的，没想到他话还没酝酿好，唐戊就先开了口。
脸上带着轻松明快的笑容，唐戊双手放在口袋里显得游刃有余：“我同意你的舞台重启计划，档期我会尽力协调，你订好了就通知我一声。”
说完，他点开光脑开始飞快地搜索信息，挂在耳朵上的特制镜片闪着明亮的光，一看就是进入了深层网络，不过这也没有影响他说话：“只要是段竹的愿望，我都会实现，反正，我差他一个舞台。”
到他们分崩离析之前，MoonLight一次正式的登台都没有，尽管星镇那边隔三差五都有小偶像开自己的“演唱会”，但他们永远是看的那个。
但实际上，他们在最后一次之前，本来早就该有一次机会的。
当时他们三个人也算是有了些许默契，在段竹的润滑作用下，虽然彼此还是有这样那样的敌对情绪，然而表面上已经可以维持一个很好的关系。
于是，段竹拼死打工了既3个月，攒了一笔不算小的数字，终于跟星镇换来了一次登台的机会。
星镇作为X城，乃至整个中心区规模最大，也最成规模的地下偶像聚集地，实际上每天也是很忙的。
无数的小偶像等着在这里搏一搏，也会有一些小公司的星探在这里寻觅资质还行的年轻人好骗他们签下压榨合同。
但即使是“卖身”合同，终究还是走出了地下，吸引力不可谓不吸引人。因此，作为唯一能展示实力的舞台机会，星镇就变得极其抢手。
星镇每年的登台价格一涨再涨，可见一般。
而段竹能养得起三个人，除了他本人就在星镇长大，平白有一个储物间当宿舍外，跟他本身的赚钱能力也有些关系。
即使机器人再能干，人工服务还是不会被主流所抛弃，反而会显得更珍贵，虽然要求也更高就是了。
即使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段竹靠着自己优秀的心里素质和据说很讨喜的性格，还是成功赚回很多的钱，多到可以养活三个人，顺带再攒一些来。
实际上按照他的赚钱能力，如果他想，段竹自己早就可以在星镇登台表演了。
然而他并没有去过。
理由无论是越夏、初戈还是唐戊都不知道，但他们成团后，段好像突然又起了这个心思。
他早出晚归了几个月，黑眼圈都熬出来了，终于攒够了钱，然后大声宣布他们“MoonLight”要登台了。
彼时他们刚刚熟悉，团名都是段竹一厢情愿起的，但看在段竹的面子上，他们还是练习了一段时间。
由段竹想的题材，唐戊写得曲子，越夏填的词，初戈编了舞蹈。
几个人乱七八糟地拼凑了一首说是融合了当下最流行元素，绝对能一炮而红的《恋爱软绵绵》，在段竹的严厉监督下终于跳得七七八八，然后就准备登台。
段竹用在星景餐厅白打工一个月换来的限量高级甜品贿赂了方圆十里最好的服装师，再用帮忙一个月的许诺换来了星镇最好的造型师的帮忙。
一些都是那么顺利。
直到登台的前一夜。
唐戊不见了。
连带着段竹捡到唐戊的时候，跟着唐戊的那个包也没有了。
段竹找了一个晚上，有人说看见唐戊一个人背着包离开的，还有人说看见他上了一辆飞行器，总之，应该不是绑架或者威胁，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就像某天唐戊就直接突然出现在垃圾堆旁边一样，他的消失似乎也是没有理由的。
“不用太担心，他也不小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越夏劝道：“马上要登台了，你不是盼望这个舞台盼望很久了吗？”
初戈也满脸担忧，自然并不是对唐戊，而是对段竹。
段竹对舞台是期待的，无论是他攒的钱，是督促大家练习时的热情，是连星镇的临时工都讨好的用心。
他看向舞台时的期待跟笑容都不是假的，连眸子里都是光芒。
但段竹拒绝了。
在星镇开门以后，他找到负责人，取消了他们的舞台。
星镇的舞台总是行程很挤，数不清的新人总想要一个机会，那些等待者们并不是每个人都像MoonLight的这些人这么穷的，舞台费对不少人来说只是一个小数字。
这样拥挤的队伍，一旦段竹取消，至少一年他们排不上号。
利用自己在这里长大的情分加塞的机会，也只有一次罢了。
然而段竹转身出门，义无反顾。
“唐戊不在，我得去把他带回来。”
唐戊自己的消失并不是故意的，他也很绝望为什么那家人非要在那一天把他带走，明明他不重要不是吗？
但弱小的人总是这样，他们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谁也不知道，X城土生土长的段竹是怎么摸到满星级酒店豪华套间的位置，伪装成服务人员找到唐戊，再把人带走的。
但在唐戊看来，无所不能的段竹再一次救了他。
给了他第二次，第三次生命。
所以唐戊会为了段竹做任何事情。
即使是死去的段竹，即使是可能不存在的段竹。
“重组吧，一首歌够吗？我认识几个不错的词曲人，多准备几首？”唐戊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他认真地说道：“但这次舞蹈还是我来编吧。”
显然，对于扭扭屁股扭扭腰的广播体操《恋爱软绵绵》，唐戊早就颇有微词了。
虽然跟自己想象得有些出入，但既然搞定了一个，越夏也就不打算纠结太多：“其他的都能再商量，反正意见统一了就行。你这边自便吧，房间我定了两晚，想休息的话多休一天也行。”
说完，他就把心思放在初戈那边。虽然现在初戈能说话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神神叨叨的。
然而，唐戊却并不像越夏想的那样，他露出了一个带虎牙的招牌笑容：“越老师说什么呢？”
看见这个表情，越夏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被誉为本世纪最可爱的元气弟弟，唐戊睁着圆圆的眼睛表情讶异得惹人心痒：“越夏老师推荐的旅游胜地，怎么能只待两天就走呢？放心吧越老师，我已经跟经纪公司联系过了，我应该可以在这里待很久呢~”
“正好最近身体不适，可以多休·息·了，请多指教哦，越老师~”
聪明如越夏，偶尔也有被自己搬起来的石头砸到脚的经历。
可喜可贺。
另一个豪华套间内，设施仿佛没有人动过一般。
一个浑身穿着洁白毫无灰尘衣服的男人，正跪坐在客厅的位置闭着眼睛祈祷：“……肉身的痛苦是暂时的，是神赐予我们的考验……”
这里安静，就连虫豸都不会发出一丝声响，再多的吵闹也与此处无关。
下午，越夏匆匆去剧组露了脸，并且以超高的效率一条过了所有的镜头，并且配合着拍嗨了，在兴头上的导演多拍了几种情绪的镜头备用。
过于强悍的实力在片场引起了一片好评，毕竟他们被带薪进组的男二折磨了好久，两番对比之下，即使越夏提前下班，依旧很得人心。
两位打杂的场工就一边喝着“越夏请的”人工种植、研磨的咖啡，一边赞叹道：“不怎么说越影帝是排名第一的呢，这效率，这实力！”
“就是，越影帝还生病呢，结果拍所有镜头的时间加起来，比那个谁拍一条的时间还短，啧啧啧，这是不比不知道。”
“我也不求所有演员都能跟越影帝一样了，比那个谁好点就成，我可不想一直在这里熬着。”
“算了算了，少说两句，人家演员世家，哪里是我们能说的。”
“喝完这一杯，接着忙吧，唉，都是命啊！”
……
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这才有个人从角落里走出来，正是他们议论的“那个谁”，谢邵。
握着剧本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的气愤几乎盖不住，似乎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打人，事实上，他刚刚已经蓄势待发了。
然而身旁的经纪人黄湾却拦下了他，经纪人也是从他爷爷就跟着谢家的了，年岁大，说话还是有分量的：“你敢冲出去，你的出头时间就得再加两年。”
谢邵毕竟年轻，他爷爷也是拿过奖、父亲也是红过的，家境堪称优越，可没受过这等气，心里不服，面上也就表现出来了。
虽然忌惮经纪人，不过还是没有出言顶撞。
经纪人看得出来他的小心思，此刻也懒得计较：“越夏为什么能到第一，人家实力就是比你强，你在这气死了也没用。有这功夫，赶紧把台词多背两遍，让你提前做功课也不做，真以为自己是天才呢？”
“越夏来现场，台词本都不带的，为什么？人家台词背得滚瓜烂熟了，要我是导演，我也夸他，我也骂你。”
把艺人的情绪安抚好，黄湾这才眯起眼睛看了看那两个场工。
越夏现在没有瑕疵，人气正旺，傻子才去对着他干呢。
不过，既然遇到了，他也就不打算放过。
次日，某知名娱乐账户：【场工爆料：影帝越夏耍大牌！片场一天仅三小时在线？！】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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