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要报效祖国[快穿]》中东妖

8、报效祖国第八天

　　孟心早上再起来，头有点晕得慌。

　　难得有一天是沈万言叫她起床，看到她脸颊红红的，问道：“不舒服？”

　　孟心吸了吸鼻子：“喉咙有点痒。”

　　沈万言想起这几天夜深了她房间里还点着蜡烛，只穿了件薄衫。

　　他道：“马上入秋了。这几天昼夜温差大，容易患上流感，你别熬夜太晚，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孟心应了一声，起身去洗漱。

　　明天是大山小学的首节英语课，下午是试课。昨晚两人聊得很深入，沈万言决定上午就在宿舍完善试课用的课件，不去学校了。

　　帮孟心把盒饭装好，又叮嘱了她几句，看着孟心走路还算稳，沈万言摇摇头，收起担心，视线落回了课件上。

　　今天上课，孩子们都很乖巧，一个一个有板有眼坐在小板凳上，跟着孟心声情并茂地朗读课文。

　　时间过去得飞快，铃铛声响起，一堂课圆满落幕。同学们意犹未尽，涌去孟心身边，七嘴八舌问她不懂的问题。

　　孟心看着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抿唇笑了。

　　午休时间，孟心瞥见孩子们纷纷从布包里掏出硬邦邦的馒头，三两下就着凉水啃完了。稍微好点的，至多是添几颗咸菜。

　　再看一眼别人同样空着的手，舔舔嘴巴，摸了摸瘪瘪的肚子，趴到桌子上。

　　六七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午饭只吃这些，怎么能行？之前那笔拨款，不是说给孩子的伙食费，怎么没后续了？

　　前世孟心听说过一个消息，大山小学有老师私吞上面汇来的拨款，但没人发现，一直到学校倒了都没有被查出来。

　　那天在办公室初见——刘丽芳显然是要吞那笔款。

　　孟心返身回办公室。

　　刘丽芳正在里面收拾东西，不只是单单归列文件，她把粉笔盒、写字簿……一切能带的不能带的都往随身布袋子里装，风卷残云。

　　看到孟心出现，她吓得手一抖，若无其事地放进一支钢笔，直起背。

　　*

　　午休时间，教室里一片静谧。孩子们趴在课桌上昏昏欲睡，一个粗着嗓子的小胖声骤然响起：“新来的女老师真会装！我都差点着了她的道！”

　　“不许你这么说孟老师！”有孩子惊醒了，护着孟心。

　　王闰发嗤笑一声：“说你们傻，被骗了都不知道。我妈说了！她一直想走呢，这么卖力就是为了表现好，假装生病好调回去！”

　　“以为终于来了个好老师？怎么可能？这是个破学校，我们就是没人要的学生，接受现实吧！”

　　大家沉默了。

　　王闰发的妈是谁？教导主任！不会无凭无据乱说！可孟老师待他们……不像是能装出来的。

　　可是……课堂刚开始的时候，孟老师声音有点哑，她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但会尽量讲清楚……

　　教室内气氛变了，大家眼中溢满不安。

　　宁宇问他：“你有什么证据？”

　　王闰发鼻孔朝天：“证据？我妈天天跟她一个办公室，一双眼睛可一直盯着呢。她表里不一，心里有鬼！”

　　孩子们动摇了，低下了头，都不吭声。

　　说到底，以前学校来来走走那么多老师，哪一个真心待过他们？就算一开始和和气气，最后还得原形毕露！

　　这才几天，孟老师凭啥不一样？

　　宁宇站起身，一字一顿说道：“学生和老师是一体的，我们想要好好学习，为什么不再试一次，也给孟老师一次机会？”

　　孩子们攥紧拳头。

　　为什么不？

　　因为伤得够深了。

　　*

　　“主任，我有事请教。”孟心无视刘丽芳鬼鬼祟祟的举止，走上前。

　　刘丽芳鼻孔出气：“不敢，你可了不起。”

　　“之前的那笔拨款，说是用到孩子伙食费上，具体什么时候落实？”

　　不提还好，一提刘丽芳瞬间炸毛了。

　　怎么着？还把她当个贼呢？？

　　她叉腰：“你以为我成天跟你一样闲得慌？落实不要时间？我是教导主任，忙的事情多着！你那么着急，咋不自己补贴点？成天吃着盒饭，有善心，喊孩子跟你一起吃啊。”

　　孟心这时头晕得厉害，无心和刘丽芳争辩，转身回了座位，打开布包，拿出盒饭。

　　刘丽芳又数落了几句：“哟，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哪像我们，吃点馒头也能填饱肚子，没那么多穷讲究！”

　　孟心把筷子一放，刘丽芳又不吭声了。

　　等孟心吃完饭，刘丽芳突然凑近，悄咪咪地问：“你就从没觉得这里太苦，想着给自己找条后路？”

　　“没有。”孟心正视她。

　　刘丽芳像在看智障：“难不成你还打算一辈子待在这？”

　　孟心没作声。她讥笑：“啧，说得是好听，做得是另一套。我就不信你能在这里待上多少日子。好话我说过了，建议我也给过了，我是好意，你不领情，可别怪我。”

　　说完提起小布包，就往门口走。

　　准备了这么多天，此时不溜更待何时？这破地方也没个顶头人物，谁还能找得到她不是？

　　“再见咯，我先走——”

　　她硬生生把后半截话吞回了肚子。

　　文清华踱着方步，走了进来，看着她，神色温和：“主任要去哪？”

　　刘丽芳脸色骤变，倒是反应极快，连忙扭身把布包往抽屉一塞，殷勤地迎上去：“校长，您咋大驾光临了？”

　　文清华视线落在孟心身上：“来了新老师，我必须走一趟，得来看看。”又往刘丽芳身后瞧，“主任这是要出远门？”

　　他语气和善，眼中却透着凌厉。

　　刘丽芳听出责怪之意，立马甩锅：“哎哟！校长你来了就好，要不我这苦真不知道该向谁诉，这个新老师眼里压根没我这个教导主任！三天两头闯祸不说，还总想着跑。”

　　“这地方确实苦了点、穷了点，可过来就是干实事不是？成天不着正道，您看，您一来她就趴在那儿装孙子，刚才可活跃了，缠着我劝个不停。您大人大量，我也是一时糊涂，被她一怂恿才做了蠢事！”

　　文清华的主职是红旗村小学的校长，之所以兼大山小学校长，是为了保住大山小学不会散，他挂个名头，具体教学事宜都交由教导主任处理。

　　虽说山高皇帝远，可顶头上司真来了，刘丽芳也不得不慎重。

　　是她任期没过，违约在先，私自跑了被逮个现行，这后果她可承担不起！

　　好在文清华看起来斯斯文文，是个好忽悠的。

　　文清华敛眸：“她怂恿你？”

　　刘丽芳用力点头。

　　文清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小刘，做人要诚实。你是老师，更要给娃娃们做个好榜样。孟心是我亲自给办的手续，她放弃S师大的教授资格，谢绝研究团队成员的邀约，义无反顾来支教，你怎么也不能抹黑她呀！”

　　刘丽芳惊得直瞪眼，犹如吃了屎。

　　啥……S师大教授？啥研究团队？屁大点女娃娃，竟然是这个么个来头！？

　　孟心把两人的对话都听进了耳中，实在没力气吱声，头重脚轻，身子软趴趴的。

　　室友说得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好不容易重生，她更要好好爱惜身体。

　　那个人工智能也说了，只要她踏踏实实做事，就有机会涨积分，还有一个月呢，细水长流，不急于一时。

　　她稳住摇摇晃晃的身体，站起身，向文清华鞠躬：“校长。”

　　文清华关切地走过去问：“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感冒了？感冒可不是开玩笑的，一定要珍重，孩子们可都盼着你给他们上课呢。”

　　刘丽芳在一旁看着，心里酸溜溜的。

　　多大的女娃，凭啥这么得到看重？校长跟她讲话那么客气。她忙死忙活，破烂事全归她管，还落不得好。这个女娃才来几天，只知道虚张声势，串了两天学生家门，四处闲逛一遭，这就牛了？

　　孟心点点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让您担心了。”

　　文清华让她没课就赶紧回去歇着，多喝热水，进被子里捂着睡上一觉，很快就好了，拖着反倒容易出问题。

　　孟心心想趁现在还清醒，早回去也好。同文清华道完别，她思绪乱糟糟的。下节课是余老师的，对了……回头得和余老师沟通一下。

　　突然想起一件事，猛地转身。

　　“校长，有个学生在家天天被继母打，孩子爸不在家，情况严重，我想把学生接去宿舍住，可不可以？”

　　文清华皱紧眉头：“这种行为应该干预，我支持你，家长要是无理取闹，随时通知我。”

　　就在这时，陈珺哼着歌走了进来。

　　这些天，中午下了课，她会去监督学生们的午休纪律情况，美名其曰生活老师。

　　陈珺没有住进宿舍，这更印证了孟心的推测——不是正经途径上来的。至于平时她住在哪，孟心不知道，也并没去了解。

　　陈珺没想到，会在这和文清华碰个正着。

　　她脸色一变，文清华看见她，眉头皱成川字。

　　那天文清华亲眼所见红旗村门口的闹剧，再一联想那天找他的男人，顿时一切都明白了。

　　“你就是新报名来的生活老师？”

　　陈珺眼珠一转：“校长好！感谢校长给我机会，我保证好好做事，全心全意关爱娃娃们的成长！”

　　文清华看她这副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过身去，让孟心日后多关注一下陈珺。陈珺趁机溜了。

　　孟心也就下了山。

　　办公室里，文清华对刘丽芳说道：“小刘，当初教导主任一职是你主动向我请缨的。你做这个选择，相信也是出于热爱。我们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更要对学生负责。你坚持了这么久，再继续努力努力，给孩子、也给我们自己一个交代，好不好？”

　　教导主任不管事，他不止头一回听说，可要说什么过分的事情，倒也没有。现在师资紧缺，小刘是本地人，更容易设身处地为娃娃着想，他只有能劝则劝了。

　　刘丽芳赔着笑，终于把这尊佛请走了。一屁股往椅子上一坐，打开布包，怒气冲冲地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砸到桌上。

　　文清华出了办公室，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正伸着脖子往里瞅，不等他打招呼，小胖子哧溜一下跑回了教室。

　　教室里死气沉沉。

　　看到孩子们无精打采的样子，文清华走向讲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笑眯眯地向他们晃了晃。

　　大家慢慢抬起头，盯着它，眼神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