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报效祖国第二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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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好红旗村小学那边有车，全校师生都跟车一起走，包括门卫大爷。刘丽芳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孟心要进城，也一反常态，邀请她一起坐车，说载她到了学校去城里更方便。
孟心本着以不变应万变，大大方方上了车。
这几天系统都很安静，没有给出别的指令或提醒。但就是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点的倒计时，让人难免不安。
大约两小时不到的路程。红旗村小学的学校的建成面积更大，后面有一大片废旧空地。
车开进学校后门时，刘丽芳唾沫横飞地介绍：听说就是在那块地上建新宿舍，现在是暂作停车场用。
驶过校门时，孟心注意到两边有黑压压的人群，不知为何，她脑中联想到了之前大山小学全校罢学的场景。
车停了。
刘丽芳先安排师生们有序下车，有意把她一人落在后座。等孟心下车时，车厢里就剩她一个人。
刚落地，还没站稳，那群人就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大多是指责，还有人往她头上扔烂蔬菜叶子。
事情太突然，孟心完全摸不着头脑。但她认出来了，那群人里，有不少当日在她毕业回乡看热闹不嫌多的人。
这些都是本地村民。
他们过来做什么？
孟心不理会他们的冷言冷语，下意识搜寻沈万言的身影，视线转到学校门口时，她看见了赵子业。赵子业对视上她的目光，朝她比了一个手势，勾起一抹狂魅的笑容。
孟心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同一时刻，她猜出了赵子业来这儿的目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为首的王大嫂孟心眼熟，她戴着一个头巾，身上还穿着工装，伸出食指，指甲尖都快戳到孟心的鼻梁上，“可别怪我说话难听，我们要知道这些天你在山上都是怎么祸害小娃娃的，绝不可能这么纵容你！
把人家里搅得鸡飞狗跳不说，一天闹出一个事，现在更是因为你差点把学校都造没了！涨本事了？你以为你了不起？你真叫你爹妈、叫我们全村蒙羞！”
似乎还骂的不过瘾，她又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另一个穿着花衣衫的女人马上接茬，“就是！要是让你继续当老师，天理难容！我们今天来就一个目的！我们强烈要求把孟心撤下去！不能让她继续祸害娃娃！”
孟心没有说话，就那样盯着挥舞着手臂、骂得脸红脖子粗的村民们。
王大嫂注意到她的眼神，有点发冷，但想想自己人多势众，一梗脖子，上前一步道：“咋的？瞪我？难不成还想揍我！哎哟哟，我怕死了……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
孟心眼角余光注意到旁边，刘丽芳远远地和赵子业交换了一个眼神。
原来刘丽芳在这里等着她。
赵子业收到指令，朝这边走来，刘丽芳见缝插针开口：“诸位家长先静一静，我公正的说一句。孟老师确实是个人才——这点我不否定。只可惜，她没用在正途上。
对于一颗明星的陨落，我很痛惜，但我能理解。是，这里的活儿太苦，太难坚持了，何况她还是个过惯了舒畅生活的人。我真心感谢孟老师曾经做过的努力，”
说到这，她转向孟心，“但我觉得，你应该适可而止，不要再因为自己的不甘心伤害无辜的娃娃们。”
“她为什么不想走？”
“就是！到底因为什么原因要死活赖在这？看来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切，外面宣扬的支教有多苦，你我又没真体会过！估计是那些城里人太娇贵！她就算是个凤凰那也是从鸡窝里出的，还能不习惯？是眼馋这个肥差吧！要不咋抢着干呢？”
刘丽芳的这波风向带得很成功，而那边，赵子业也快走近了。
孟心终于开口了，声音凉如冬日的冰泉，“支教这么好，怎么不见你们报名？”
话一出，王大嫂被怼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叉腰，尖声冲她嚷道：“我去？我去不就便宜不了你了？要我说，我再年轻个十几岁，不比你差！你别以为自己出去读了个大学就了不起了，我看你连最基本的尊老爱幼都不会！书都念到狗肚子里！”
刘丽芳劝起来了，“大姐您不用动气，人在做天在看，谁对谁错一目了然不是？”
王大嫂这才顺了口气，翻了个白眼，“得，我看在你的份上，不和小丫头片子计较！”
赵子业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了过来，风骚地摸了摸头发，刚要开口，那边沈万言带着宁宇和王闰发赶了过来。
刘丽芳看到王闰发，虎着脸直直瞪着他。
王闰发很害怕，咬白了下唇，但最后，还是抬起了头，正视自己的妈妈，一字一顿大声道：“妈，你教育过我不可以撒谎，之前你已经撒过一次谎了，这次你不应该再撒谎！”
谁说小孩子的发言没有分量？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奶呼呼，但却足以让躁动的人群沉默了片刻。
“死孩子，你瞎说啥呢？”刘丽芳注意着周围人的反应，一边慢慢靠近他，就要去揪他。
王闰发灵活地一闪身，躲在了沈万言身后。
“孟老师很好，真的很好，上的课很有趣，”他近乎倔强地重复，“我们真的遇到了好老师，大家都很开心！”
像是为了证明他的话，人群后有更多小朋友纷纷冒出头，赞同地附和道。起先声音不大，后来一浪盖过一浪。
宁宇又在王闰发耳旁小声说了一句什么，王闰发提高了音量：“还有，这一周我们已经把欠的钱赚到了，多亏孟老师帮忙，也是她给我们出的好主意！”
人们听到这，免不了交头接耳。
赵子业见局势不对，也不管孟心反应会怎样，急忙拉住她的手臂，苦口婆心道：“孟心，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我也道了歉，你也接受了我的礼物，答应了和我择日晚婚，咱们不好这么翻脸不认人不是？”
“或许别人不清楚，但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到大，哪能不明白你的心思？支教哪里是肥差？你不过是想让我求你回去！可我也是有耐心的，你三番两次把我当猴耍，目的不纯，现在呢？遭报应了吧！”
“我本来还以为你只是想气我，万万没想到是又攀上了一个城里男人。心啊，做人喜新厌旧、嫌贫爱富可不好！”
沈万言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了，冷笑一声：“说就说，别动手动脚。”
孟心抬起眼皮看赵子业：“一段时间不见，你睁眼编瞎话的能力有长进。”
赵子业正要反驳。沈万言抢先开口，把他要说的话堵在喉咙里，“孟老师任职期间的表现如何不是你这个局外人可以概括的。她的努力，也绝不应该被你们的三言两语随意抹去！”
“你们难道真的认为，在这片土地上，对错任由你们编撰？公道自在人心，孟老师的为人如何，有良心的人都看得清楚明白！学生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对于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眼生男人，众人嗤之以鼻。
外人？外人说的能算数？他们村里的事跟外人没丁点关系！
有个男人粗着嗓子吼他：“你谁啊？去去去，别管闲事，跟个娘们似的。”
不知有谁认出了沈万言，小声提醒：“他是沈方正的孙子，那个老红军。”
听到这句话，带头闹事的几个人安静了一点。
“沈老师，不用说了。”孟心抬了抬手，看向沈万言，“既然想要抹黑人，就不可能会被说服。”
有人阴阳怪气：“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是不是说不出话？有脸做就要有胆认！”
“这个时候还装清高呢！”
孟心不语，低头打开布袋，手往里面掏去。
突然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是余老师。他表情异常沉重，随着嘴巴一张一合，山羊胡子也微微颤抖着。
“都别说了。最初大山罢学的事是我操纵的，我无法断言她作为老师是好是坏，但这个锅不该由她背。”
话音落下，人群沉默了半分钟，爆发了。
孟心也有些惊讶，微微瞪大眼，看向他。
余老师发出一声喟叹，摇了摇头，“说出来轻松多了。我再次强调，这件事全都因我而起，大山娃娃们的家长在后面的车里，你们不信，可以去找他们核对。”
刘丽芳早已咬牙切齿，却还得挤出笑容。没办法，余老师在整个红旗县城都颇负名望。在众人面前，她得尊敬三分：
“余老师，你是不是受到威胁，还是被人恐吓了？你直接说，没关系。大家伙都在呢，我们绝不会放任坏人！”
“我说的很清楚了。”余老师脸瞬间拉了下来，转过头，眼神如鹰，“倒是你，虽然是教导主任，可滥用职权，用些烂招数打压同事，不妥。”
刘丽芳嘴角微微抽搐，但还得赔着笑。
她算好了一百步，万万没想到问题会处在这个山羊胡子身上。
这个老不死的！
“还有。”孟心开口了，从包里拿出泛黄的纸，看向赵子业，“知道这是什么么？”
这一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全都看向了她手中的东西。
赵子业不明白，瞅了瞅那张纸，又瞅瞅她，虎着脸：“别装神弄鬼的，有话快说。”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报效祖国第二五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