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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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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已经端上了桌,秦溯仍然在想着刚才如儿讲的断袖之癖。
用完午膳,三人随意逛了逛便回府了。秦溯问候过了母亲,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是聆安国最高学府太学的学生,近日秋闱快要举行了,所有的学生也都休学回家温习功课。
秦溯还没有到年龄,所以整日无事可做,再加上昨夜睡眠不足,他整个人都很疲惫,于是便躺在塌上,少顷,他便入睡了。
他睡的迷迷糊糊,隐约间又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背影。
当秦溯醒来时,天已经变成浅青色的了,雨也已经停了,但屋檐上仍旧挂着几颗不断的雨珠,滴答滴答作响。
秦溯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或许是睡久了的缘故吧。
他起身后,来到院子里转了转,空气里有一股很湿润的泥土的气息,闻起来非常的舒服,走廊里的鹦鹉也在小声地叫着,霎时间,秦溯的变得心情非常好。
凝儿告诉他厨房还在做饭,并嘱咐他记得一个时辰后到主厅去用膳。
晚间所有人都会一起在正厅用膳,这一直是秦府的传统,因为秦太爷认为晚间是每个人最悠闲的时刻,脱离了一天的繁忙,大家都可以放下心来和家人相处。
虽然秦太爷前几年去了,但这个传统一直延续至今。
秦溯顺着院中小路,来到了花园里。秦府的花园里有一面湖水,里面栽着藕粉色的荷花。现在已入秋,可以看到的更多是荷叶。
湖边有一个玲珑小巧的亭子,秦溯远远看见一人在亭子里站着,静静地看着糊上的风景。
那人身姿挺拔,穿着浅灰色的直衫,和丝绸外套。秦溯看了看他的侧脸,认出了那是他的庶弟秦之君。
秦之君其实只比他年幼两个月份。
秦之君听见了他的声响,转过头来。他的脸色白皙,一双弦月眉很有一种古朴的质感。此时的天空是淡灰色的,与他的直衫似乎融为一体。他的瞳孔也是灰色,像湖水一样深幽。
秦溯觉得他这个庶弟长得是真的俊俏,给人一种文雅,简朴的感觉。秦之君的身上更是有着一种书生的气息。
“哥哥?真巧,竟在这里碰见你。”秦之君缓缓地张口,低沉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很文雅,就像是古琴的乐响。
秦溯朝他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从自己去太学学习后已经两年没有见过他了。他这个弟弟天生内向,所以他的父亲决定过几年再送他去上太学。
“比起上次见你,你看起来变化真大。”秦溯缓缓地道。他上次见这个弟弟,似乎还没那么沉稳。
秦之君朝他浅浅地笑了笑,“哥哥也变了很多,更高了。”
秦溯觉得很惊奇,这个平素一言不发的人竟然笑了,还说他长高了。
秦溯与他随意聊了两句,便往其他地方去了。
他又到其他地方转悠了会,很快便到了饭点,他慢悠悠地朝正厅走去,突然发现今晚的灯火似乎比以前更亮了,正厅也比以前更热闹了。
秦溯坐到座位上等了一会,人渐渐都来齐了,饭菜也上了桌。今夜的饭菜异常丰富,可能是因为如儿也在这里的缘故。
如儿的父亲是聆安国的丞,丞是聆安国最高的职位,只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聆安国共有三个丞,而最得国君信赖的,便是如儿的父亲,司空阵。
秦溯一直很疑惑,自己的父亲与如儿的父亲官职差了两个品阶,俩人为何会定亲呢?
秦溯的思绪还没缓过来,他的父亲秦嘉便开口了,“今日如儿也在这里,大家都知道,如儿是溯儿的未婚妻,再过两年,溯儿就要行加冠礼了,到那时,如儿也已及笄,两人便可策划成亲的事了!”
说完,秦嘉大声地笑了笑,很是喜悦。
如儿听了,也羞涩地笑了起来,秦溯不太好意思看她。其实他对男女之事一直都不甚上心,他一直都只是打算听父母之命乖乖成亲,他也一直把如儿当作自己的青梅竹马看待。
如儿就坐在秦溯的对面,她旁边是秦悦和秦之君,秦溯忽然看见秦之君一直往如儿的方向看着,似乎是在发呆。
秦溯有些吃惊,莫非之君心悦于如儿?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撮合这两人的。
吃完晚饭,秦溯跟如儿他们聊了会天,之后便回自己的卧房了。
是夜,秦溯再次进入了那个神秘的梦境。
同样是那条小径,那样的月光,以及那道白色的身影。
这次,秦溯没有往前,他静静地看着那道背影。
那人比他高一些,身体十分瘦弱,白色的衣衫,肆意披散的长发,以及头发一个小小的银白色的玉饰。
他全身上下并没有什么装饰与雕琢,可却透露着清冷孤傲的气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秦溯静静地看着他,累了,就躺在地上,用手枕着头。
后来,不知怎的,秦溯再次陷入了黑暗,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仍在床上。
但是此时天色已经很亮了,也许是因为自己在梦境里呆的时间比上次长了很多。
秦溯换好了衣服,凝儿也端过来了洗漱用品,他快速地洗漱完,便走出了院子。
正院里有很多家丁,吵吵嚷嚷的,他便挑了一个家丁问了一问,才知道这些家丁正在整理他母亲成亲时从皇家带过来的书画以及她之后收藏的一些。
那些书画堆积久了,有些都已受潮,必须拿出来整理整理。
秦溯随手挑起一副字画,那是一副麋鹿图,清幽的森林里,一只麋鹿正欢快地奔跑。
秦溯不得不对他母亲的审美水平感到佩服,这样一幅画,虽然内容简约,却给人一种独特的气息,就好像...他梦境里的那个人一样。
秦溯又翻了翻其他的画,突然,一幅画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用余光瞥到那幅画时,便觉得似曾相识,待他定睛一看,那熟悉的白色的身影!那不就是他梦境里的那人吗!
秦溯惊呆了,心里似小鹿乱撞,他拿起那副字画,便往他母亲房里奔去。
“何事?如此惊慌?”安夫人听见声响,转过头来,她正在梳理自己的发髻。
“娘,这个人你知道是谁吗?”秦溯指着那副字画,喘着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