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烟俱净》交加

5、一样的味道

　　北京本地的烤鸭和别的地方打着北京烤鸭旗号的烤鸭有什么区别？也许没人可以回答。姜京也没有打包一份带回去对比的闲情。
　　传说中的果木香似乎不是俗人粗舌可以品，面饼厚薄和甜面酱的制作也不是拙目寸光可以量。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鸭皮单独片好分装，上了一小碟白糖。鸭皮蘸糖的吃法网上有介绍，她试过，也没觉得那么好。大家在介绍一种“美食”时似乎总会用华丽的词藻来夸大，但真正尝起来就总会有落差。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她也没办法不看旅游攻略，就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让人无语。
　　姜京坐在店里，啃着山楂条，打开一碗从胡同小店里打包出来的豆汁。
　　这就是生化武器的施法现场。很难说是什么味道，但极具攻击性，扩散极快，波及范围极广，引来路人频频侧目。
　　姜京端着碗出去了。
　　酸。
　　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去，就像是灌了碗泔水。
　　酸中还带点辣，大概是老板做的时候撒了几滴红油，结果喝下去后又迷之回甘。从喉咙口泛上一丝丝甜意，就像是她小时候喝的甘草水。
　　她讨厌甘草。甜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虽然网上的游客大部分在质疑：豆汁的受众到底是谁？但人总是不信邪的，不多撞几次南墙，不多几个包是不会回头的。
　　姜京擦了把脖子上的汗，准备回程。
　　北京的夜景繁华，灯红酒绿火树银花，天幕发红，红中带黄，不见星月。
　　她坐在出租车后座，降下车窗，夜风扑脸，只一丝清凉。在家里没有乡愁，在外头就有，愁绪是距离将人的根从地里拔出来时带的土。清新，又有点潮湿的腥气，从前没有过的感觉，在鼻腔中具象化。
　　等上了楼，扑在床上时，她仍是止不住在想：“到底为什么要去尝试呢？”
　　酸味在口腔里泛滥，咽部还若有甜意。
　　现在是姜大侠闯荡江湖碰了壁。
　　那是乡情。

作者有话说

　　时隔五年重开，感觉文风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