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落花将何方》晨星望舒

162、第八十五章

　　凡间——
　　两人连佩剑都没带，身无分文地就到了凡间。原以为珝烨会带她到京城，却没想到是南方靠河的一个村落。纭玺问：“为什么来这里？”
　　珝烨说：“因为这里民风淳朴，没有那些勾心斗角，也没有那些黑暗与不公。你不喜欢？”
　　纭玺摇了摇头，说：“这是我向往的地方。”
　　珝烨带她来到一间简陋的木屋前。这件木屋地势较高，周围没什么人，居民们大多居住在地势较低的河边。珝烨说：“这就是我们未来一年的家。”
　　看纭玺沉默，珝烨说：“条件虽然比较简陋……”
　　“不，已经很好了。”她只是被“家”这个字击中了内心。
　　“记住，我们以后就对外宣称为夫妻。”
　　“夫妻？”纭玺看向珝烨，她现在越发觉得自己被骗了。
　　“不然同住一间屋子，你觉得不是夫妻那是什么？兄妹？”
　　“住……住一间屋子？”绝对是阴谋！
　　“我又不会占你便宜！再说了，又不是没住过一间屋子。当初在船上……不也住在一间屋里？”
　　“那是没办法才……”
　　“现在也只有这一间屋子了。你到底住不住？我可是你的债主！还说要满足我的要求，这么快就反悔了。”
　　“住！”纭玺径直走进屋子。木屋外表看上去简陋，里面却干净整洁，物件也一应俱全。纭玺走到床边摸了摸，还挺舒服。于是，她转身对珝烨说：“我看这里的地板不错……”
　　“怎么？一进来就要宣示主权？”
　　“我就打地铺吧！您可是债主，我哪敢跟您抢床啊？”纭玺说，“反正现在是夏天，睡地板凉快！”
　　“既然你这么自觉，那我就不辜负你的好意啦！”
　　纭玺心里暗骂：接受得真是自然，连推脱一下都没有。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纭玺问：“那接下来干嘛呢？”
　　“当然是干夫妻该干的事啦！”
　　纭玺瞬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夫妻该干……干什么事？”
　　珝烨不怀好意地笑着，一步一步地靠近纭玺。纭玺退无可退，将双手挡在身前，问：“你你你，你想干嘛？”
　　珝烨的脸越贴越近，纭玺吓得闭上了眼。然后感受到珝烨用食指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你在想什么？当然是去洗衣做饭，干家务活咯！”
　　珝烨走出屋子，说：“咱们先四处走走，熟悉熟悉环境！”
　　纭玺看着他的背影，心想：我刚刚是被调戏了？
　　两人一走到河边，就感受到了当地居民的热情——他们每个人都会向他们打招呼，即便素未谋面。有个妇人问：“你们俩是路过吗？要不要来我家吃顿饭？”
　　珝烨说：“不用了，我们就住在上面的木屋里。你们有空也可以来做客！”
　　“哦，上头那屋子好久都没人住了，原来那屋子的主人是你们啊！”
　　纭玺被村民的热情所感染，笑着点了点头。
　　又有一位大婶过来，说：“你们俩是……”
　　“夫妻。”珝烨回答。纭玺听了还是觉得别扭。
　　“哎呀，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两位应该是新婚吧！小伙子真有福气，娶了位这么漂亮的姑娘！可得好好待人家！”纭玺看了珝烨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得意。
　　“可惜啊，我家还有一闺女待字闺中。本想介绍给这位公子的……”
　　这次换珝烨得意地看着纭玺。
　　妇人说：“你就省省吧！每看到一位公子就想给人家介绍你闺女。人家都成婚了！真是！”
　　两人继续往前走，看到不少女子在河边洗衣、洗菜，还有许多男子在河中打渔。纭玺被拉去一起洗菜，她说：“可我都还没买菜呢！”
　　“咱们这里的菜都是自己种的，可没地方买！你就跟我们一起洗，到时候一起吃就好。”
　　这里的人都不分你我，纭玺虽然今天才到，却能感受到家一般的温暖。
　　纭玺旁边是一位看上去挺年轻的女子，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小女孩。纭玺对她们报以微笑，女子则教小女孩说：“叫姐姐。”
　　“姐姐——”奶奶的声音听得纭玺心都要化了。
　　纭玺说：“你是来陪妈妈洗菜的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重重地“嗯”了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看了她母亲一眼，得到母亲同意的眼神后，她说：“我叫小蘑菇。”
　　纭玺被小蘑菇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她摸了摸小蘑菇的头，说：“以后可以来找姐姐玩。”
　　纭玺捶着肩膀回到木屋，正寻思着珝烨跑哪去了，却看他舒舒服服地躺在藤椅上。纭玺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我在那辛辛苦苦地洗菜，你却在这晒太阳？”
　　“偷得浮生半日闲嘛。”珝烨慵懒地睁开双眼，起身伸了个懒腰，“还请夫人莫要生气，随我到后院一看。”
　　后院？纭玺还真不知道木屋后面还有一大片空地。看样子，珝烨下午是在这种地了。珝烨说：“总不能老是蹭吃蹭喝吧？我们也该自给自足。”
　　“辛苦了。”纭玺有点不好意思。
　　“有饭吗？饿了。”
　　正巧，有人敲门。纭玺去开门，发现是刚刚洗菜认识的大妈端来了两盘菜和一大盆饭。大妈边走边说：“刚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
　　纭玺连忙帮她端到了桌子上，说：“您这也太客气了！”
　　“别跟我说什么客气不客气的！趁热吃，不够再来我家装！”
　　“谢谢您嘞！”珝烨说。
　　劳累了一天，两人围坐在桌前吃饭。珝烨问：“怎么样？好吃吗？”
　　“那是自然。这是我亲自洗的菜，怎会不好吃？”
　　“我看你是饿了。”
　　“专心吃饭！”
　　纭玺将碗盘洗好送回大妈的家中，回来就开始打地铺。珝烨说：“这么早就要睡了？”
　　“累了。”
　　见纭玺打好地铺，珝烨直接往上面一趟，说：“谢谢啦！”
　　“你——”纭玺也不知自己是该骂还是该感谢。
　　“你睡得这么早，我等会上床经过这岂不是会吵到你？”
　　“那……我也不客气了。”纭玺直接躺到床上，倒头就睡。
　　珝烨给她掖好被子后出了屋。纭玺睁开眼睛，并没有睡着。光洗菜怎么可能这么累？在这里可比其他地方轻松多了。只是纭玺体会了这里的生活后，她怕自己再也适应不了从前的生活，想一直就在这里待下去。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她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如果真的一辈子就待在这里了，她可能也会内疚一辈子。所以，此时此刻的她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