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落花将何方》晨星望舒

152、第七十五章

　　这一切被刚要进门的珝烨听到了。他正要进去，却被素玖拦下。珝烨将她拉到一旁，质问道：“是你告诉她我会受罚？”
　　素玖说：“那又怎样？你为她犯了戒，我让她替你求情有何不可？再说了，你这身体还没恢复。若是真按照戒律罚你，你受得住吗？”
　　“除了这些，你还告诉了她什么？”
　　“在凡间使用法术会折寿。仅此而已。”
　　玄翳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感叹道：“没想到这墨逸凡竟是燕绥安插在我玄柏的奸细！还有这大风，竟也被他利用！看来燕绥的野心绝不止天界。”
　　珝烨走了进去，跪下道：“师父，弟子前来领罪。”
　　“大师兄。”纭玺叫了一声。
　　“我知当时情况紧急，你若不使用法术必将丢了性命。然规矩就是规矩，容不得更改。罚是肯定要罚的，但鉴于你是为了救人，便从轻发落。”
　　纭玺高兴地行了个礼，说：“谢师父开恩！”
　　珝烨也叩拜玄翳，道：“弟子谢师父开恩！”
　　“行了，都起来吧！”玄翳拿起桌上的糕点，说，“烨儿，快来尝尝你师妹做的糕点。”
　　珝烨咬了一口，问纭玺：“这是你做的？”
　　纭玺自信地点了点头。
　　“不如今后的伙食便交由你负责？”
　　纭玺瞪大双眼，连连摆手，道：“不行的！我……我只会这一样。”
　　玄翳回屋了，纭玺关心珝烨的伤势，问：“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
　　“已无大碍。”
　　“那就好。”纭玺指着糕点问珝烨，“你觉着这糕怎么样？”
　　“你是在等我夸你吗？”珝烨见纭玺躲避的眼神，说，“很好吃。以后常做。”
　　纭玺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说：“那是！我也是很有天赋的！”
　　“那以后我教你做饭吧！”
　　“好啊！”纭玺欣然答应。
　　珝烨问：“你这糕点是跟谁学的？”
　　“小时候在家学的。不过，已经很久没做了。”
　　珝烨身上的伤又在隐隐作痛，便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说完，珝烨便回了，他怕纭玺担心。
　　珝烨回房后立即调息，却发现玄翳早在屋里等他了。玄翳为珝烨渡了些灵力，说：“你知道在凡间使用法术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珝烨嘴唇发白，虚弱地回答：“知道。”
　　“可霈妍不知道吧？否则，她定不会像现在这般安然。”
　　“是，我没告诉她。只说会折寿罢了。”珝烨的头发逐渐变白，他接着说，“师父，保护霈妍也是您交给我的任务。我若不使用法术，那她就会死！”
　　“她本就是下凡历练，不管发生什么，那都是她的劫数。你又能瞒得了多久？何必再消耗灵力去维持你的黑发？”
　　“师父，我只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珝烨勉强直起身，说，“还请师父也帮我隐瞒。”
　　“那你也要知道，我刚刚说对你从轻发落，也不过是安慰霈妍的。规矩若在你这变了，其他弟子又如何能遵守？你可是大师兄，是师兄弟们的表率。待你的伤好些，便去戒律堂领罚！”说完，玄翳走出珝烨房间。
　　翌日——
　　珝烨如今尽量待在房中疗伤，但为了不让纭玺发觉，每日按时出来用餐，又定时出来教纭玺做饭。
　　纭玺正好撞上珝烨，说：“大师兄，我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有何事？”
　　“这在凡间使用法术究竟还会受到什么惩罚？”
　　珝烨故作轻松地说：“你知道这些干嘛？师父昨日都说了对我从轻发落，只是小小的刑罚而已。”
　　“多小？”
　　珝烨只好现编一个：“不过是抄抄书罢了！你不必担心。”他立刻转移话题：“你不是要我教你做饭吗？走吧！”
　　两人来到庖屋，纭玺问：“今日教我做什么？”
　　“当然要从基础学起。”
　　珝烨抓着纭玺的手，环抱着她，教她揉面。纭玺抽开手，说：“你先做给我看，我……我再模仿你。”
　　珝烨有些失落，但还是照她说的做了。接下来的教学，两人只有一两句简单的交流，气氛尴尬得可怕。
　　珝烨看纭玺揉面揉得一团糟，正想伸手去帮她。不料，纭玺却抬了头，珝烨沾满面粉的手抹到了纭玺的脸上。珝烨看纭玺眼神一变，连忙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
　　纭玺哪里接受珝烨的解释，直接抓起一把面粉朝他的脸上洒。珝烨一挥袖挡住脸，避开了面粉攻击。纭玺怎会就此作罢，又抓起一大把面粉，穷追不舍。珝烨边跑边说：“你这是浪费粮食！”
　　直到两人的脸上都沾满了面粉，此次追逐才就此结束。珝烨一吹气，呼出了一嘴的面粉。
　　纭玺问：“大师兄，我们现在可以去天界吗？”
　　“怎么？想去天界？”
　　“是啊！”纭玺撒谎道，“我这不是还没去过吗？就想见识见识。”
　　“咱们玄柏平时与天界交集甚少，除非遇上重大事件。但倘若你飞升天神，就可以随意进出天界了。”
　　飞升天神。所以我得加紧修炼，提升修为，早日飞升天神。
　　珝烨回到房中，盘腿打坐，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究竟是哪里出错了？为何我以前能忍，最近却越发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
　　人只有死过一次，才知道自己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当珝烨以为自己要死的那一瞬间，他最后悔的便是没能早些向纭玺表明心意。然而现在他没死，他又怎会再让自己后悔一次？
　　纭玺开始致力于练功，看着自己的修为一点一点地提升，心里充满了成就感——这是以前的自己未曾体验过的感受。也正因为她没日没夜地忙于练功，所以根本没发现珝烨的异样。
　　终于，珝烨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不需要时常待在房里。这日，他教纭玺制作一种糕点——纭玺从未见过的糕点。珝烨先是自己做了一遍，让纭玺品尝。纭玺新奇地打量着它的外表——晶莹剔透，中央的花瓣清晰可见。纭玺尝了一口——可谓是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纭玺毫不吝啬地赞叹道：“大师兄，这叫什么？”
　　“我自己研究的，尚未取名。不如由你来取这名字？”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我刚刚做的你都记住了吧？这几日你就好好练。”
　　纭玺问：“你要去哪？”
　　“自然是领罚。”珝烨说，“师父说了，没抄完五十遍玄柏戒律，不得出门。”
　　“五十遍？”纭玺惊讶地说，“这玄柏戒律虽少，但五十遍也得抄好久啊！”
　　“不就是抄书而已吗？我刚好也需要静养，权当是静心修行了。”珝烨说，“我不在的这几日你可不能懈怠！务必要将这道菜学会，把名字想好。等我出来了，可是要验收成果的！”
　　“是，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