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山万水的近》5106

2、第二章

　　第二章
　　冯莉很快就转班了，转到了18班，但是转班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再转回文化班了，只能后面都是学美术。来不及后悔的冯莉就这样进入了艺术特长班，开始了苦逼的美术生涯。
　　冯莉的位置在课室里面的倒数第三个，同桌是个音乐生，名字叫做盈珠，很有气质，人也很安静，对比冯莉天差地别。冯莉的前面是她的小学同学，人很直接彪悍，名是个单字的钰，姓梁。冯莉觉得很不错，而后桌是个清秀的男生，名字很好听，叫做“孑氧”。带着眼镜，看起来不太爱做表情，样貌很干净，是冯莉欣赏的脸。由于这几个人都很安静，甚至都不说话，导致冯莉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有点破坏气氛，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下课。冯莉收拾完东西准备走了，不小心碰到了后桌的东西掉了下来，冯莉慌乱捡起来“对不起”。后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说：“没事，不要紧张，你又没干什么。”然后就不看她了。冯莉点点头，去食堂吃饭了。
　　食堂的几个窗口队都很长，菜也是一脸菜色，看了就让人没有食欲，排了感觉有20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冯莉后面的人都等没了，前面也还有五六个人才轮到她。
　　“好无语啊。”冯莉咕哝一句，身后传来声音。
　　“你说什么？”正是今天的后桌男生，低头看着她，带着一丝笑意。
　　“没有，没有什么，就是队太长了。”冯莉偷瞄了一眼，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慌忙的转头，不再说话。内心因为紧张，而发呆出了神。队伍前面的最后一个人准备离开都不知道。
　　“诶，前面没人了，还不快跟上。”孑氧提醒冯莉。
　　冯莉“哦哦！”立刻上前去点了两个菜，看着自己点的菜，脸色也变得不好了。一个是菜花，一个是豆角，俩个都看起来不好吃的样子。孑氧看到冯莉的变脸不免有点好笑，心想有这么难吃吗？

　　冯莉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赶紧吃完跑路去了，因为还要回宿舍洗澡。但是宿舍有8个人，晚上洗澡时间还特别的短暂。就这样匆忙的搞完日常吃饭洗澡，又得去上晚自习了。
　　冯莉很无语，高中的学习时间总是特别的紧迫，干什么事都紧紧张张的，除了走去上课的路上还能慢慢走之外，从宿舍走到高一教学楼要经过一棵榕树，很大，根茎错综复杂的生长着。榕树下面还有几个石板凳子，有时候可以坐这放松一下。坐在这里刚好可以挡住夕阳的光，不会闪到眼睛，又能从中窥到一丝光亮。
　　“好，回去学习！”冯莉小声的自语，碰巧后桌的孑氧又路过了，瞥了她一眼，打趣道：“又自言自语？”语气有种好笑的意味在，冯莉觉得很社死，每次都好死不死被他听到......
　　如果我有罪请让上帝惩罚我，而不是让我社死，大概也知道冯莉是个脸皮薄的孩子，孑氧也就给了台阶：“还有两分钟上课了，还不快走？”说完又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班就在二楼急啥呀,冯莉心里默念，加快了脚步跟上他，不过......他的眼睛真的挺好看的，看起来总是在笑，虽然戏谑的神情更明显。冯莉胡乱想着，在孑氧坐下后，也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晚自习的内容就是晚读，然后一般读着读着就会聊起来，果不其然前桌梁钰已经开始间接间接的找冯莉聊天。隔壁同桌也不读书，就看着书本，好像在看书，又好像没有。
　　“冯莉，冯莉，你这星期回家吗？一起回呗。”明天是周六啊，为啥还要上早自习......冯莉一边想着一边回答：“可以啊。”冯莉家离梁钰家非常的近，只是关系也只是朋友，没有发展成为好朋友。
　　一直在一边沉默的同桌这时候也对冯莉这个转班生有点感兴趣了，由此问她：“冯莉你是哪里的？”还没有回答，梁钰就在隔壁说：“我和她都是s小镇的。”冯莉也回望了一眼同桌点了点头，孑氧这时候突然感兴趣问了一句：“怎么突然想来画画了？”这个问题难倒了冯莉，冯莉沉默了一会。
　　“因为学习成绩不好，然后对画画感兴趣吧。”冯莉最后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可能会后悔，就算学美术成绩也不能太差，不然也照样考不上大学的，还有美术三科都是每天练出来的，我们现在还没去集训你当然体会不到学美术的压力了。你这个决定对自己来说真的太草率了。”孑氧一连串说了一堆，就是觉得冯莉的这个决定太轻浮了。冯莉却只能保持沉默，确实是这样，只是上了几节美术课就确定自己感兴趣了，只是因为不想面对困难的数学，便放弃了。人生哪有这么容易做到的事情，一切获得的东西，都是靠日积月累的努力奋斗。
　　孑氧看冯莉沉默了，以为自己挖苦到她了，就不说话继续念书了，冯莉看了一眼孑氧，以为是自己的肤浅的决定，让孑氧觉得不爽，便默默回去念书了，但是孑氧的说法也点醒了她，她看了看孑氧读书的样子，然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咕哝一句：“我知道了。谢谢”也没管孑氧听没听到，转过身回去读书了。
　　身后的孑氧，神色也没有变化，但是好像已经听到冯莉说的话。

　　冯莉对以上对话感觉明显的时候已经是在高一快要结束的前两个星期，老师经常要求完成一张素描画，还有色彩看起来容易，却难到飞起，根本学不会调色，更不要说只是画小色稿好吗？！最重要是速写，最近每天都要完成十张速写，晚上经常打着手电筒画速写，因为速度太慢。冯莉在这时就开始思考孑氧说的每一句话，现在他说的第一句，就应验了。
　　“不是可能会后悔，而是现在就有点后悔，画画好难啊！”冯莉内心十万个小人在狂奔。

　　就这样顶着熊猫眼，上课都困顿的眼神去上课了，冯莉大概懂了为啥，美术生都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原来是因为长期睡眠不好呀！冯莉坐在座位上的时候特意看了看孑氧，后者看起来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这人是不会困的吗？”冯莉内心疑惑的坐下了，没多久，孑氧就戳了戳她的后背“帮我递一下作业给梁钰。”冯莉看了一下英语本子......“哦，好的。”
　　然后掀开看了一眼，嗯......这英语写得好难看，老师能看懂吗？看完忍不住笑了一下，戳了一下梁钰。
　　“孑氧交的作业。”冯莉说。
　　“大家昨天都交了，他才交，慢吞吞的。”梁钰抱怨的拿走。
　　冯莉不知道孑氧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孑氧又在身后戳了戳她：“我字真的这么丑吗？你写字这么好看，教一下我。”冯莉默默的看了一眼他正在写的数学题的狗爬字，“要不你先周六日买个字帖临摹，那样可以先纠正你的整齐度。”
　　孑氧犹豫的看了一眼冯莉，将信将疑说：“好吧，周六日我去看看买。”冯莉不知道的是，这个办法孑氧以前就试过了，字体还是一样难看。冯莉看了看他犹豫的神色，又补充：“其实你只要一笔一划写清楚就好了，这样老师能看懂，改卷心情好些，分数就不会差了。”其实冯莉根本不知道孑氧文化课成绩怎么样，甚至画画好不好都不知道。不过期末的时候就知道了吧，毕竟快考试了，一般出完成绩再放假的。

　　果然，下个星期孑氧就买了字帖，不论是英语还是中文都买了，每次下课，冯莉出去经过瞄一眼都看到这孩子在练字，不得不说真是个努力的孩子。冯莉这么一想，发现这个男生基本不离开座位，除了体育课去打球，每每都是在课室坐着，有时候是在学习，有时候是在看一下手机。真是安静呐！冯莉此时对这个男生还没有任何别的感觉，也仅仅只是比别人更关注一点而已。
　　期末如期而至，18班的气氛逐渐认真，晚读的时候美术老师也过来说这周美术测试什么。冯莉警铃大作呀.......!“美术要考试?!速写一小时，素描三小时？！”因为色彩刚开始学并不安排考试。“我靠，要人命啊？！”冯莉颓了，用笔在书本上胡乱画着，自己画得可从来都一般啊，画室大神太多了。
　　偏偏此时梁钰靠上来说：“冯莉加油，你是转班生，老师会很在意的！”
　　“我......”冯莉无语凝噎，自己做的选择自己来吃苦！
　　冯莉又偷偷瞄了一眼孑氧，只见这个孩子，没什么事的在学习数学......万恶的数学，冯莉心想。
　　算了算了，反正明天就要考紧张也没有用。冯莉心想，又默默的去做练习册了，但是显然还是很影响心情，搞得冯莉回到宿舍都睡不着觉，临睡前问了问舍友：“这两个特长班画画谁最厉害呀？”
　　“emm，有好多个，晏紫、肖宏、邱姿等等，反正很多个。”舍友回答
　　“噢”冯莉却在想孑氧呢？可能无论美术和文化都不好？但是看他努力的样子好像都还可以的吧？！抱着这样的疑惑，冯莉进入了梦乡。

　　竖日，照常读书，下午就去画室考试，不得不说考的速写勉强画完了，但是素描还没有画完就结束了，qaq......冯莉欲哭无泪了....又是一个算了安慰自己的内心。
　　晚饭草率的吃了一顿，完全没有心情吃完，就回去洗漱完去课室学习了，毕竟后天就考文化课了，九科文化呢，因为还没有分科。
　　回去课室一看就已经坐满了人，在读晚读了，真是努力的艺术班呀，孑氧也已经在读书了，这孩子真是异常的努力，应该双科成绩都不错吧？但是坐下一听他磕磕绊绊的英语就知道肯定文化课成绩不好了......冯莉有点头顶黑线，随后咳嗽了一声也开始念起了单词。
　　这时隔壁的同桌盈珠突然发来问候：“美术考试难吗？”
　　“难。难到飞起，我已经死透了。”冯莉趴在桌子上神情抑郁
　　“没事的，你第一次考，不要在意太多，我还要考美声呢，最近喉咙也不好，表示痛苦。
　　“唉......我们还是背书吧......”冯莉就这样结束了话题
　　“唉......英语好难，我一点都不会更别说背单词了。”身后孑氧传来声音表示要加入群聊，冯莉和盈珠也看向他，三人同时叹气，然后一起笑了。
　　盈珠：“我发现冯莉很喜欢叹气，哈哈哈哈。”
　　“额，是的，从小就喜欢唉，每次都被爸妈骂。”冯莉摸了摸自己的短头发，孑氧看着冯莉的超级锅盖头表示很感兴趣，想上手摸摸，结果冯莉眼神射过来：“你干什么？”孑氧只好巴巴的放下自己的手。
　　“咳，你的锅盖头好想拍上一巴掌。”孑氧身体往后靠在椅子上，摸了摸鼻子。
　　“噢，好吧”
　　“不过你为什么剪这么短的头发，都快赶上寸头了。”盈珠看了一眼冯莉的头发，发出疑问。
　　“额，因为有段时间很喜欢短发，比较男性化吧？”冯莉回答，其实是想做个男生，但是没有任何效果......
　　“老师来了，赶紧读书吧，傻傻的。”身后的孑氧拿起书本装着读书的样子说她。
　　冯莉和盈珠无语的转身读书去了，班主任瞧了一眼没说什么毕竟是文化班转过来的，文化课应该是不用担心的。

　　转眼就到考九科文化的三天了，考完不久就会放假，回家过年呀！考试的第一科是万年不变的语文，然后英语，基本都是低空飞过，数学的话已经是挽回不了了，只做选择题，做完就可以睡觉了，还有选择题也只会做几道，剩下不会的都是选c的。
　　经历了沉重得到三天终于考完了，可以回去休息一个周日然后在回来说完卷子就放假！Yes！回家吃饭去，这三天都没有怎么跟孑氧聊天，回家的那天都没见到，算了后天一早就能见到。
　　搭着大巴车，回到了家里，躺下，打开手机，开始了玩手机时间，b站刷一波鬼畜视频，然后抬头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了，迅速去洗了个澡，看到母上大人就坐在客厅看电视剧。
　　“学美术，还需要选科吗？”妈妈疑惑的问道，因为老妈子是个从未接触过这些的老一辈的人。
　　“不用，这里的学校直接是学文科的，但也有可以选理科的。”冯莉回答。
　　“吹完头发早点睡觉。”老妈子说完就回房睡觉去了。
　　冯莉家就这一个好处，不问成绩，但是呢对最后上什么学校还是在乎的，就是平时的考试什么的不会过问而已。因为父母也不懂，直接看结果最直接，这可能对孩子的教育不太好，但是没有办法，父母只是苦苦经营着生计，能让冯莉学美术已经是个很开明的父母了。
　　在家的日子都是过得很快的，所以现在的冯莉已经坐在了课室，第一节课就是语文，然后语文老师一进门就是叫课代表派发卷子。
　　试卷发下来，冯莉看了一眼 唔，101分，好平常的分数，隔壁同桌看过来表示：“还挺高分的。”盈珠看了看她的 95分，两者都差不多，然后两者都扭头看了看孑氧，孑氧的卷子就惨淡了一点 ，82分。孑氧没啥神情说到：“你俩语文真好......”此时孑氧跟冯莉他们两个已经慢慢熟悉，三个人说话也很自在，至于孑氧的同桌，一直都是不爱说话的，所以至今也没什么聊，反而这三个人聊得多。
　　此时语文老师发言了：“好了，看屏幕不要说话了啊。”
　　“这次考试班上只有三个一百分以上，九十分以上得也只有12个，虽然艺术班文化科成绩是不好，但大家也要好好努力啊！”语文老师又开始语重心长，大家现在都只关注屏幕上的分数，居然不是新转过来的文化生最高分，最高分是自己班的109分，第二个是104分，而冯莉才是101。大家突然觉得这个文化生文化应该是真的差。
　　没错，冯莉此时也是这么想，没想到吧，一个文化生文化这么差......等到数学你们就知道，那才叫真的差。
　　“冯莉，教我写字呗。”身后的孑氧在上语文的时候暗戳戳的戳了冯莉说道，冯莉偷偷转身看了一下孑氧的字......我真的不会教你，心里默念放过我吧
　　“有些题我好像能说上一两句，但是老师都没给分。”孑氧说道，扬起自己的语文试卷
　　冯莉心里无法直视，你的字老师能看懂都实属不易了，没给分是因为看不懂吧......
　　“你的字帖呢？现在不要在上面临，你拿个新本子对着临，像临摹速写一样，慢慢就有用了，每天临一小时，然后要一笔一划的写清楚，不要连写，啥都不要。”冯莉偷偷说到，孑氧点了点头表示ok。
　　呼，终于上完语文课了！冯莉正好转身想要对孑氧说，“下次......”有什么事能不能下课说，孑氧刚好凑上来准备问冯莉语文选择题的事，两人正好四目相对，因为尴尬同时转过头。
　　“咳，下次有什么事下课说，不要上课戳我，很麻烦的。”冯莉挠了挠头发说道
　　“嗯。”孑氧垂下眼睛。

　　“大家快来看，速写和素描出成绩了。”说话的是班长，正贴完成绩表。冯莉为此也走下去看，好不容易在一圈人中挤了进去，看到自己的速写和素描分数。嗯，还算正常，两个都是七十多分，对于新人来说老师很宽容了。但是排名在中间，好多人都八十多分，往上看前几位的人就是之前舍友所说的几个名字“晏紫、肖宏、邱姿......溪岑，孑氧”分数都有89，90+的分数，然后自己就堪堪停留在二十多名开外，美术特长生总人数就只有47名，不得不说分数真的是万年的侩子手，刀起人来让人觉得疲惫，冯莉转身一个脑袋撞到了别人的锁骨上，这人太瘦，导致冯莉有点吃痛，抬头一看又是自己在意的后桌，孑氧。
　　孑氧从上面看她，这样看前桌真的是个小矮子，然后就觉得有点好笑，这个角度看，头特别圆和......浮肿。
　　冯莉无语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麻烦让一让。”想出去。
　　“你进步很快，都能考七十多分了，而且双科都很稳定。”虽然只是七十快接近六十多，但对于一个新手来说很厉害了......孑氧默默的想。
　　“谢谢。”冯莉听完觉得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很神奇就这么一句话，居然觉得一下放松了不少，便出去上一下洗手间，冷静一下。洗个脸还要上数学课呢。这个才是最佳刀哥好吗？
　　“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自己数学成绩啦，我从来都不用像语文老师那样，还做数据匹对表，因为你们保留原地就是最好的成绩了。”数学老师在上面絮絮叨叨，冯莉一口气看了一眼刚发下来的数学卷，看了一下分数59分。咦？这次居然考这么好，好耶！内心平静了，没有那么难过。看看盈珠的分数，唔，六十多分，好厉害！转头看看孑氧的分数，也是六十多分，好像都差不多。
　　“好了集中精神，讲题了，大家至少要攻略选择题的前六道啊，都不算太难的，来慢慢听我讲......”老师在上面精神抖擞的开始讲课，冯莉只能沉默的去看数学题，嗯，大题还是不会，好好听吧。虽然可能完全听不懂。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度过了，冯莉的文化科成绩不怎么好但是在特长班里还能排到第一，冯莉，但是第二个跟他分数只差一分，孑氧就相对比较惨，因为英语只有三十多分，所以排名在班里也不并好到哪里。
　　就这样，期末快结束了，可以回去过年，走之前，孑氧问：“英语要怎么学呀？”
　　“每天背单词吧，你买个单词本。”然后冯莉把自己抄的一些语法句子给他，那时候的网络教学视频都还不怎么普及，没有什么高中生会关注去看。只能是透过书本去一探究竟。
　　“哦哦，好的。”孑氧继续收拾东西。
　　“我先走了，放假快乐。”冯莉就这样跟他说完了高一学期的最后一句话。暑假啊，暑假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