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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难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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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容华贵的宫殿里,身份尊贵的王国统治者悠闲地半卧在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至尊之位上。
此统治者非彼统治者,这个十九岁身体的原主人本是个成天好吃懒做,醉生梦死的众多烂皇子中的一员,但如今被邪祟上身,竟变得无比心狠手辣,阴险狡诈起来。
他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弄死了老国主和其他的所有皇子,自封为统治者。
我们尊贵的国主殿下自觉自己占的这壳子十分之好看和耐用,寝殿夜夜通宵达旦,莺歌夜舞,玩的不亦乐乎。
不过他还是很分得清轻重的,眼下国内动乱已平,是时候让周边的国家也来充充血了。
唐钰目光扫过在煌岸殿中跪成一片的大臣们,最后过分妖媚的眼神落在了那个唯一一个有资格站着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似乎与唐钰心有灵犀似的,本低垂着眼眸,一抬头,便撞上了唐钰那肆无忌惮的目光。
年轻的统治者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上扬,用一种近乎哄骗的口吻命令道:“阿晏,你去吧,替我好好招待一下他们。”
这个被统治者唤作阿晏的男人微微皱了下眉头,并没有立即领命。
他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是整个大陆杀手排行榜上数一数二的存在。
唐钰得以在短时间内顺利登基,杀手功不可没。
但是这杀手也着实不是个善茬。
一是来历不明,身份神秘。
二是很多时候,琐苓钰都猜不透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目的何在。
三是他的能力。
唐钰微微坐起,宽松的衣袍下锁骨光洁诱人,他朝杀手仰了仰下颔,十分地不着调道:“过来。”
杀手局促的错开了琐苓钰的目光。
他此时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可箭袖一点也掩不住他那双骨节分明却微微颤抖着的手。
他似乎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将双手紧握成拳。
片刻的僵持后,杀手终于还是迈开步子,登上阶梯,来到了唐钰的面前。
唐钰示意杀手靠近一些,他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坏笑,看不清他是怎么动作的,毫无防备的杀手便被他拽着压在了身下。
一时间,煌岸殿中的其他大臣纷纷将头埋得更低了,唯恐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再被那阴狠毒辣的新任国主剜去了眼睛。
唐钰牵制住了杀手,他的墨黑长发垂在杀手那张冷俊却又略显惊慌的脸上,不知不觉让人情迷。
看着杀手慌乱难掩的眼眸,唐钰伸手轻轻的勾住他的下巴,凑近了低声问道:“怎么,你不愿意吗,我的杀手大人?”
他们姿势暧昧,耳鬓厮磨。
杀手一个机灵,呆呆地盯着琐苓钰的脸,似乎着了魔似的道:“……臣领命。”
这爱意汹涌,怎么藏也藏不住,他愿意为这个人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哪怕瞧不清这人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慌乱泥泞的小道上,江南烟雨又匆匆的下了。路旁的商贩也陆陆续续的收了摊。
杀手拦住了一个正在搬东西的摊主,冷冷道:“一份糖炒栗子,不加糖。”
奇葩?!不加糖还叫什么糖炒栗子?
怕不是故意来找茬的。
商贩怒气冲冲的抬头,却见眼前这年轻男子浑身是血,仿佛是才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阎王。
杀手是刚下了战场回来的,他一身戎装还没有卸下,便快马加鞭先行返回江南。
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三个月以来,凡是他所到之处,尽皆兵荒马乱,狼烟四起。
周边的国家无论是政权还是军队都已经被这战火烧的面目全非。
那人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他也终于可以回来复命了。
商贩见这男子眼神肃杀,血染战甲,再不敢丝毫懈怠,二话不说为他做了一份不加糖的糖炒栗子。
杀手用染血的修长手指将银两放在桌子上,拿了栗子转身上马,很快便消失在了青灰色的雨幕里。
煌岸殿外
杀手已经换了一身行头,端的是玉树临风,举世无双,哪里还有刚才六亲不认的杀神气势。
他手中拿着一把油纸伞,抱着刚买来的栗子久久地伫立在夜色针雨中。
煌岸殿内灯火通明,不时传出女人的嬉笑声。
这无比欢悦的笑声正犹如春雨中猛然泼来的一桶滚烫的热油,浇的杀手心如死灰。
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笑声被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打断,成群的歌女很快便接连退了出来。
其中一个女人双手捂在脸上,她的指缝下面目狰狞,有着明显的烫伤痕迹,却死死地咬着嘴唇不敢嚷叫。
歌女们纷纷躬身行礼,杀手却只是遥遥望着宫殿的方向,示意她们先退下。
还未进门,年轻国主的声音便先从殿内飘了出来。
甜腻的,轻蔑的,带着些许的嘲讽。
“……他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罢了。”
宫殿内,唐钰只着了一身中衣,赤着脚盘坐在案前。
昏黄的灯光在他清秀的眉间投下一抹光亮,自前额以下的俊秀五官却被阴影遮的密不透风。
他微微躬着身子,手中捏着一小斟酒,不时抿一口,模样甚是悠闲自在。
在他的身后,一名歌女双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温柔地揉捏着。
歌女将姿态放的极低,丰硕饱满的胸部几乎贴在了琐苓钰的背上。
察觉到她的动作,唐钰品酒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
歌女甜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棋子也有棋子的好处……殿下,我这么捏,舒服吗?”
未等到回答,杀手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他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礼,低声道:“殿下,事情都办妥了……属下前来复命。”
他没有看到的是,几乎在他进入殿中的一瞬间,唐钰原本恹恹的脸上又染上了一抹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