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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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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有流水姗姗的小溪流淌,显得河水更为壮观,两旁密林高耸入云,颇有一番诗情画意。
从炎安抚安定莫要惊慌,他自有办法应对,只是现在缺了个时机。
安定想起那日在狩猎场上,元克将军似乎对丁音姑娘有意,从炎双眼一亮,“果真?”
安定点头,“元克将军看似与赵云一般神勇无敌,且严于律己,军队训练有素,心怀国家百姓,听闻他一直未成亲,似乎无心于儿女之事。不过那日我观察许久,自元将军出了林子,他目光便一直落在丁音姑娘身上,不曾离开半刻。只是,当我与他四目相对时,他才避开了。”
从炎若有所思,“嗯,那这事就好办多了,何不来一场生米煮成熟饭。”
安定连忙给他一记,痛得从炎哎哟一声,不敢再胡说八道,从炎摸着脑壳哭诉道:“好可怕的媳妇……”
安定作势伸手要再来一遍,从炎连忙躲了过去,并抓住安定的手,笑嘻嘻地说道:“玩笑而已,不要打我,打在我身,痛在你心。”
“就你嘴巴厉害。”
“不对,你夫君的手也不差,不然那日怎么帮你弄——唔——”话还没说完,从炎就被安定用手死死捂住嘴巴,不让他说出令人尴尬的几个字。
安定涨红了脸,低声警告道:“羞死了!小心被别人听了去。”
“不说也可以,但好歹你也要帮你夫君解决一下嘛。”
“不。”
“那换我帮你?”
“不!”
两人打情骂俏,十足一对小夫妻,可怜那丁音不知情,被人下了迷药,一直昏睡至夜方才醒过来。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嘴角流了一丝丝的口水出来,慌忙擦拭干净,此时木门外响起敲门声。
“是谁?”
“姑娘,准备靠岸了,您可先梳洗一番后出来一同与从公子一道上岸。”
“哦,好的。”
丁音连忙整理秀发,梳洗后便走出了船腹到了甲板上。回到甲板,只见安定与从炎两人在船沿上正议论着些事情,她走了过去打招呼。
从炎道:“丁姑娘睡的可好?”
丁音略带尴尬地说道:“一切都好,谢谢从公子招待。”她解释道:“不知为何今日感到特别困倦,平时里的我不会睡得如此的沉的。”更要命的是,她错过了与安公子一同游船的好时光,简直要戳心掏肺。
从炎摆手笑道:“无碍,只要丁姑娘睡得好就行。哦,对了,安公子与我还有事要商量,恐怕不便送姑娘回去。眼下快要入夜,恰好元克将军在附近巡逻,我已同他打好了招呼,等船靠岸时他会亲自护送丁姑娘回去的。你看如何?”
丁音一听便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见安定一声不吭,估计是已经商量妥当,只差知会她一声罢了。她面上虽无太多的表情,但心里已经十分沮丧,如果坚持要留下,恐怕也说起话来会十分尴尬,因此丁音只得点头感谢他们的安排。
船渐渐靠了岸,沿岸上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自远而近地走来,身后跟着一群手持兵器,身穿铁甲的士兵。百姓们见状,纷纷让路观望,有人认出那为首的人是颇有威望的元克大将军。
元克领着部队到了码头,脸上仍旧是军人的严肃之气,俨然一副驱邪避凶的门神。
安定不经意地推了推从炎,低声说道:“原不知元克是长得这般刚硬,不晓得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错。”他说,“之前远远看着元克将军,心里不太留意他的长相,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凶神之气,但好在长得不差,希望不会吓到丁音姑娘才是。”
从炎嘴角微微翘起笑了笑,“不会,姑娘家就喜欢这种类型。”
“你怎么知道?”
“改天床上告诉你。”
“……”
三人下了船,丁音走在最后面,看到元克那模样,她心生胆怯,头压得低低的,步伐也慢了许多。从炎见到元克,不吝赞赏,“听闻将军数次出入战场而能凯旋而归,实乃我朝之幸,真是一身威风凛凛,一表人才啊。”
元克板着脸,双手作揖,“从公子过奖。”
从炎见此人无趣,也不再费口舌,该赞的他已经赞了,至少给了丁音姑娘一个好印象。瞧着两人甚是般配,只差月老红绳一条罢了,今日他从炎就暂且充当一下月老,给你们牵牵红绳。
纵使丁音有千般不愿意,但事已至此,她只好跟随元克一同离去,离开时,她含情脉脉低望着安定,似是此番一去永不相见。这一幕,从炎可是看得仔仔细细的,他眯眼瞪了一眼安定。安定对视上那可怕的目光,连忙将视线收回,看向别处。
送走了丁音,两人再也无需顾及礼义廉耻,直接两手勾肩搭背地去寻吃的。
晚膳过后,两人走到了一个立于湖畔中心的亭子里,两人并肩而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片光亮的灯笼排成一列,照亮了整条湖畔的岸边,宛若游龙。
安定想起庙会时与从炎相遇的情景,恍如隔世,没想到时间匆匆忙忙,时光流逝,追不及。从炎则认为人生在世,无需过多缅怀从前,应该及时行乐,才算是在人间走过一趟。
“我还有一事尚未与你说。”
从炎躺了下来,将头枕在安定的大腿上,挪了挪,终于找到了舒适的姿势,他问:“什么事?”
安定低垂眼睑,乌黑的瞳仁里全是从炎的模样,他说道:“你技艺高超,对各种关系处理也有手段,有想过在朝廷上谋一官半职吗?”
从炎抬眸,对上安定满是流光的眼睛,“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他想了想,“是你的意思,还是岳父大人的意思?”
安定沉默。
从炎心中已有了答案,“那你跟我说说,当官的有什么好的?”
安定思索一番,口吻有些不太确定,“有朝廷俸禄,有饭吃,嗯……还有,不会被人欺负。我只知道这些。”
从炎听完甚是安慰,心想,还好你被荼毒不多,否则你是要逼着夫君送进火坑里了。他翘着二郎腿,两眼看着头顶上那圆圆的月亮,朦胧之美才是最醉人的,“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官的,像我就不行了。俗话说得好,惯做乞丐懒做官,即便给我个便宜官职,我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官做大了,皇帝忌惮,官做小了,被别人欺负。你说,这做官是不是活受罪?”
安定觉得从炎说的是言之有理,他想到他爹因为皇帝猜疑而不得不做生死谋划以逃命,“这是不是在刀尖上过日子?”
从炎说道:“聪明。”
“我爹希望你能为朝廷效力,毕竟朝廷现在急需人才,你说你这么好这么厉害的都不去为朝廷尽一份力,那天底下还有谁有能力做呢?”
果真又是岳父大人搞的鬼,专门欺负我家小孩不懂事。
“哟,你这是赞美我啊。”从炎顿时坐了起来,“真稀罕,平时叫你美言我两句你都不肯,现在怎么嘴上抹了油似的给我戴高帽子呢?”
安定说:“还不是跟你学的。”
从炎十分满意,“不错,不错,这样吧,你说的这个事我暂且考虑一下。”他不想直接一口否决了安定的请求,万一岳父大人一个不高兴,指不定会为难安定,“先不说这事,你看那月亮,”他指着说道:“这是我第一次与自己心爱的人一同赏月。”
以前他总觉得诗书里那些诗人描述的月色美景不过是自欺欺人,哪有美景醉人,哪有月下两团圆,都是痴人说梦。可到了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诗人情怀如此之深。他看着安定的侧脸,心里说不出的安逸,“老天爷待我不薄,虽然无法承欢爹娘膝下,但好歹也将你赐给了我。”
安定扭头,只见从炎眼里饱含深情,温柔月光撒在了从炎的脸上,朦胧得有些不真实,他伸手摸着从炎的脸,“你真好看。”
从炎傲娇说道:“那是自然,来,把手给我。”
安定伸出一只手,从炎打开他的掌心,然后从自己的腰间将一块玉佩摘了下来,放在了安定的掌心之中,火红色的玉佩上仍残留从炎手心的温度,他将安定的手指合起,包裹着玉佩,“这是定情信物,从今晚后,你便是我的人了。”
湖泊上吹起一阵阵的凉风,蓬勃睡莲静躺在水面上,水间的虫子鸣叫声吱吱地像在奏乐,所有的一切像是一场仪式般的存在。
安定问道:“这玉佩不是你爹娘留给你的吗?给我不合适吧。”
从炎说道:“这玉佩我只送心爱之人,难不成你想我送给别人?”
“当然不是,可是——”
“别可是了,那是我对你的心意。”
安定眼眸里冒出了星光,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滚,他低头将腰间的玉佩摘下,将它放到从炎手心里。从炎认得这玉佩,安定还曾经因为这玉佩而跟他闹呢。
安定抹掉两行泪珠,“这月形玉佩是我心爱之物,既然你把你的火红玉佩给了我,那你也不能拒绝我这个玉佩。”
从炎勾起嘴角,歪歪一下,伸手抱住安定的后脑,上身前倾,双唇深深覆盖在安定的双唇之上,一股热流自上而下传遍全身,两人鼻息交通,从未如此的亲密,安定更是忘记了如何呼吸,直至从炎松开了嘴,他如获重生般地大口大口吸气,从炎看着他这般可爱的模样,不禁又送上一吻,以示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