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离棹歌》赫柠

2、第二章 信水疑云

　　第二章信水疑云
　　“鸿羽？”
　　……
　　催一催血咒
　　“在！”
　　……
　　“鸿羽？”
　　……
　　催一催血咒
　　“在！！”
　　……
　　一边催一边“鸿…羽…”
　　“在！！！”
　　饶了我吧，别叫了！
　　莫泠舟捂着嘴偷笑，这狐崽子虽然已经是双尾，还真是孩子气。
　　“你叫什么？”莫鸿羽揉着生疼的脑袋，眼睛里已经布满血丝，声音透着虚弱。
　　“莫泠舟。”莫泠舟继续偷笑。
　　“莫泠舟？”
　　“对！你听说过我的大名吗？我这名字上天入地可也算响亮了。”
　　当然响亮了，被天君追杀三千多年，卡在天仙境六九重劫都不敢渡。天上地下都没有这么憋屈的仙了！
　　“莫泠舟？”
　　“没听过？”
　　“莫泠舟？”
　　……
　　你他娘的学我呢？！
　　鸿羽捂嘴偷笑。
　　催一催血咒……
　　莫泠舟看着鸿羽已经奄奄一息的模样，也觉得这血咒催的太紧，别把孩子整傻了……或者催的多了会不会有了免疫，就不好用了？
　　这一仙一狐回到信水镇时刚到晌午，莫泠舟寻了个热闹的小饭馆，点了两个小菜，拍拍身边的板凳让鸿羽也坐下。
　　“可不是嘛！二柱子刚才也带人回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了镇子就遇到鬼打墙，明明龙苍山就在眼前却绕来绕去的进不去。”
　　酒馆里一群武夫，兵器放了一地，一人一个海碗正在喝酒。聊天像喊话一样，整个酒馆都只能听他们聊天。
　　“二柱子家可是三代猎户，这龙苍山上妖兽的老窝他们最清楚，现在他竟然连山都进不去，没鬼才怪了。”
　　“我看是有什么大妖占了山，设了迷阵吧？”
　　“会设迷阵的大妖？要是真有，它早把咱们镇子平了，一个小山头还配不上它！”
　　“就是就是，应该就是撞鬼了。”
　　鸿羽听的嘴角微翘，得意的笑着。
　　莫泠舟白了他一眼，明明迷障是我设的，你得意个什么劲？
　　看来这小镇的人们对剿灭妖兽却胎死腹中很是不忿啊？我可是救了你们一命啊！竟然不感恩！若是任凭你们去惹这双尾，就凭这百十个武夫怕是不够看啊！
　　“吃啊，这烧鹅做的真地道！”莫泠舟掰了个大腿递给鸿羽，这烧鹅色泽金黄，流着晶莹的油脂，肚子里填着香料，皮脆肉嫩透骨飘香。
　　鸿羽嫌弃的躲了躲，“这什么东西？我不吃。”
　　“你什么品味？！告诉你，这是人间美食！你那些猪啊兔啊鸡呀的小弟们可不会做！”
　　“我不吃！”
　　莫泠舟刚想再催一催血咒，突然就想起了这狐崽子刚才那奄奄一息的可怜样。
　　哼！就你不知好歹！想着就把鹅腿塞进了自己嘴里。
　　鸿羽撅着嘴，恶狠狠的瞪着莫泠舟，那挑衅的样子好像在说你就算催死我我也不吃这脏东西！
　　啊……忘了你有洁癖！
　　“救命呀！救命呀！救命呀！”这时一个九尺大汉捂着肚子从小镇入口，一边哀嚎着一边跑到了这酒馆门前。
　　酒馆对面是个药铺，他扑通一声摔在药铺门口，却是七窍出血，张着大嘴嗷嗷的喘气，额头脖颈青筋暴露，血管黑一阵红一阵不知什么在一涌一涌的。
　　药铺附近的人们都呼啦一下子围过来，看着他这痛苦的在地上扭曲抽搐的样子，交头接耳开始了民间诊病。
　　有说是像得了羊癫疯，有说是犯了癔症，又有说像中了什么邪风。
　　“让一让，让一让！”小学徒掺着老郎中出来了，地上的这个人已经把自己拧得像个麻花，疼得不知道捂哪里。
　　“这是什么？看起来像中了毒瘴？”莫泠舟吃着烧鹅，也伸着脖子看着对面，奈何层层人群围着，看不真切。
　　而一旁的鸿羽已经闭上双眸，一缕妖力探了过去。
　　“哼！”鸿羽怒哼一声，猛地睁开眼睛，而瞳孔却变成狐狸眼的那种棕色竖瞳，眯成一条缝，警惕的盯着药铺那边。
　　“怎么？”莫泠舟刚想问他怎么了，去听见噗的一声，刚才在对面蜷缩呻吟的那个男子，直接爆成了一团黑雾。
　　不，不是黑雾，而是成千上万只黑色灰尘一般的虫子……
　　不等围观的人群惊散，那小虫子顺着他们的眼鼻口耳，直接就往身体里钻。
　　“啊！——”
　　一群人瞬间惨叫，七窍流血得开始抽搐。同刚才那人一样，一边痛得喊救命，一边跑了起来。
　　不好！
　　莫泠舟见状马上召出问归神剑，指决连结，“封！”
　　问归旋于这群人上空，洒下一个七色虹光的大罩子，罩住了半条街道，扣住了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鸿羽露出獠牙，咬破自己的拇指，在面前画了个六芒冰晶的血阵，挥手打在了那要跑进酒馆的虫人身上。
　　酒馆里的人吓得全都挤在了柜台里，就算是刚才高谈阔论想要上山降妖的几个壮汉，看到如此情景也只剩哭着叫娘屁滚尿流了。
　　“都制住，别让他们再爆了。”莫泠舟拍了拍鸿羽的肩膀，一个纵身上前按住那个被妖血锁住的虫人。
　　他直接双指插进了虫人脖颈那涌动的血管里，就有数十只黑色蠕动的虫子顺着他的手指爬了出来，还不停的啃咬着他的手，想要钻进他的身体里。
　　“脏死了，离我远点！”鸿羽咬破双手同时画阵，一个个虫人都被制住，他们一动不动，却哭嚎的声音更大，比百鬼夜哭还要让人毛骨悚然。
　　莫泠舟把爬在自己手上的虫子们按死，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些虫人，“这是，这是妖虫无眼的子虫，看这繁殖的速度，它们的母虫恐怕已经是个天妖境的大妖了。”
　　鸿羽听他这么说，不由眸色深沉起来，“可恶！又是他们！”
　　莫泠舟心下了然，看来这妖族是冲着这小狐狸崽子来的！他们娘儿俩这是惹了什么仇家？大的被天君斩灭出手诛杀，小的被无眼虫母深入凡界追绞。
　　莫泠舟看此处虫人已经被制住，收了问归，“鸿羽，虫人应该不止这些，你随我去别处看看，得把他们全都制住，否则爆开十来个，这小镇就完了！”
　　“……好！”鸿羽本想说，完了就完了，这些凡人死上几千，不出几年他们就生回来了。可话到嘴边想起自己脑子里的血咒，不甘心的跟着他一起飞奔出去。
　　整个信水镇，已经被哀嚎和虫爆淹没，一人一狐在小镇里飞快穿梭，制住一个个虫人，却眼瞅着那虫子组成的黑烟，一朵朵的在各个角落噗噗的炸开。
　　完了，控制不住了……
　　莫泠舟看着这朵朵黑烟，向天抛出问归，手中剑诀如花，“十方天罗！”
　　问归旋于高空，迷蒙剑光笼罩了整个信水镇，形成了一个包笼天地的大型剑阵。
　　莫泠舟咬着牙，心道不好……这一方剑阵中定然有强大的妖仙，竟然消耗灵力如此快……
　　难道母虫就在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