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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美色暴露(1) ...

  •   单手将几上一只漆盒金扣锁挑开后,男人从漆盒内取出了一只不足巴掌大的瓷瓶。

      “拿去自个儿上药。”

      赵时隽冷着脸,将这物件丢在了茶花怀里。

      茶花都来不及思考,见肚子滚圆的瓷瓶轱辘要往下掉忙一手接住。

      她略是诧异,抬眸怯怯朝他看去一眼,随即小声道:“我回去再用……”

      赵时隽冷嗤了一声,问她:“知道这药有多贵吗?”

      “一整瓶都让你带走,便是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明明是他自己主动给的,偏这样说,好似是茶花想贪了这金贵物件。

      茶花自觉站直了身子稍稍后退两步。

      见他不愿让自己带走,也只好将小瓷瓶搁置在了几上,然后当着他的眼皮下试图将左手上的纱布打开。

      虽只裹了半天,许是裹得太紧,这纱布又好似黏在伤口上,叫她撕扯起来颇有些费力。

      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都不懂么?

      赵时隽瞥见她被自己拆纱布的举动折磨得满头冷汗,蹙着眉启唇道:“把手伸来。”

      茶花当他嫌自己呆在屋里碍眼,不敢耽搁他的时辰便迟疑将手伸了过去。

      男人一把握住她的小手,入指间却又是那种柔腻之感。

      赵时隽定了定神,忽略这种错觉,替她猛地一扯,却惹得茶花痛呼一声。

      在她眼泪再次掉出来前,赵时隽立马阴沉沉道:“你敢哭一个试试?”

      茶花愈发委屈,似乎不理解在他面前为何连哭都不能行……

      她不敢再给他发难的借口,只能咬唇忍住。

      待那伤口暴露出来时,赵时隽倒是沉默地扫了她那副平静面容一眼。

      这样的伤口若搁在他自己身上,在他看来属实是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有一回摔下马背伤的都比这要严重几倍。

      可偏偏落在她的身上,这伤口就好似变得十分狰狞,将这小姑娘生生得撕出了柔脆的错觉。

      青色的药粉填满她的伤口,茶花疼得好几回都想用力挣脱,可始终被男人的手指紧紧抓住。

      待上完药后,他才稍稍松开力度,那只滑腻如鱼的小手便毫不犹豫地立刻从他掌心溜走。

      赵时隽道今晚不必她来揉腿,叫她下去。

      茶花心口的石头终于落地,默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里外头传了几声狗吠,茶花走到窗户边,便瞧见冯二焦将傍晚时萧烟娘端来的肉倒给了狗吃。

      那狗呜呜恶恶吃完后,反而更是亢奋……

      茶花收回了目光,情不自禁地再一次看向自己的手指。

      男人上药的举止很是粗鲁,起初药粉落上去是极疼的,可没多久,伤口的疼便一点一点消散下去,连伤口本身持续的疼痛都仿佛消失不见,若不主动碰它,茶花几乎都感觉不到自己受伤。

      如此立竿见影的药效在民间几乎是找不到的,茶花想到他说这药金贵到卖了她都赔不起,可见是个珍品……

      茶花忽然间就想到了哥哥的伤。

      哥哥的伤口是她手上这伤口十倍的大,且不止一处。

      倘若他能用上这样的药呢?

      那么一直以来折磨他的顽疾,是不是就此可以得到终结……

      一直以来,茶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哥哥。

      她之前赚到的钱可以为哥哥买来肉,买来补品,但怕是永远都买不来这样上乘的伤药……

      早上赵时隽一觉睡醒来,见帘外头立着个人影,当是冯二焦那厮。

      他抚着额让对方端口水来,外头的人犹豫了一瞬,离开了片刻便再次回来。

      帐帘被轻轻卷起些,赵时隽接过外头递进来的茶,送到唇边正要下口时,却冷不丁地瞥见了茶花。

      他怔了怔,将茶喝了后,问:“你怎在这里?”

      往日里叫她给自己按一按腿,几乎是按完了她便立马消失不见,生怕被他多瞧见一眼似的。

      今个儿她竟大清早上就杵在了他眼皮底下,不知道的还以为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呢?

      茶花接过他手里的杯子,语气认真道:“我想同您商量一件事情……”

      她将自己昨夜里想了一整晚的念头终于道出了口。

      她可以伺候他,但她想要昨晚上的伤药。

      赵时隽问她:“我与你说的话,你全都抛到了脑后是不是?”

      那药比茶花都贵,她凭什么觉得他会给她?

      茶花低头,愈发没有了底气,“我可以……一直伺候您。”

      果不其然,她这天真的话惹得男人冷嗤一声。

      他只用她一时,哪里想要和她朝夕相对一辈子不成?

      “一直伺候?”

      “你是在痴人说梦?”

      接连讥诮的话语毫不加以遮掩,道出她的不自量力。

      可茶花却仍旧坚持道:“我只要这个,不然……”

      她垂下睫,轻轻开口道:“我就不愿意伺候您。”

      话音落下,她的下巴一紧,被人重重掐起。

      茶花蓦地抬眸对上了男人那双幽黑的眼眸,脊背又瞬间僵住。

      明明还是怕他,可她颤着眸光却没有丝毫的闪躲。

      好似一只兔子企图与恶狼交易,却也不怕连交易都不成,就连皮带骨地进那恶狼的肚子?

      赵时隽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好半晌才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松开了她,同她说道:“倘若你坚持的话,我虽可以给你这伤药,但你就一分钱都拿不到。”

      “你可想清楚了?”

      茶花平缓着呼吸,不曾想自己竟然真的可以成功……

      她赶忙点头“嗯”了一声。

      从头到尾,茶花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是钱,是哥哥的健康。

      而如今,若能换来这个伤药,别说半个月,只要哥哥能好,便是伺候上三年五载她都愿意。

      赵时隽瞥了她一眼,将昨日用剩的瓷瓶取给她,只是忽然便察觉指尖上一层似灰垢又不似灰垢的东西。

      他皱了皱眉,想到自己方才只碰过茶花……

      他盯着茶花的脸,忽然问她:“你多久洗一次澡?”

      茶花捧着瓷瓶尚未回过神来,突然听他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竟也没能立即回答。

      岂料男人的脸色更是微妙了几分,“你该不会从来都不洗澡吧?”

      茶花瞥见他搓手指的动作这才渐渐想起,自己是今早上才敷的褐草……

      她眸中霎时露出些许心虚,落在男人的眼中,几乎等同于是默认。

      赵时隽有轻微的洁癖,他身边的人哪个会不知晓?

      是以冯二焦安排伺候的人时,都会严格把控。

      但却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茶花……

      遣退了小姑娘后,冯二焦端了热水来伺候主子洗手。

      赵时隽擦净手后眼底掠过一抹嫌弃,让冯二焦找几个丫鬟去给茶花从头到脚都好好洗洗。

      冯二焦诧异,“她竟如此脏?那身上岂不是得生虫子了……”

      “闭嘴——”

      赵时隽越想,那张脸就越发黑得好似锅底。

      要到傍晚的时候,丫鬟过来同赵时隽回话。

      赵时隽才用完了晚膳,搁下筷子问道:“给她洗干净了?”

      今夜要还需她揉腿的话,自然要赶在他上榻前搓洗干净。

      可那丫鬟吱唔了两声,低声道:“茶花她不配合……”

      赵时隽蓦地拢起眉心。

      倒是不知道这天底下有人不爱干净到连送几个人去服侍她洗澡,她都还不愿洗?

      男人一踏进那厢房内,便瞧见小姑娘缩在床角,其余人想要拉扯她衣裳的场景,活像是要欺负她似的。

      她发丝乱了几绺,眼角微微泛红,唇瓣亦是要咬出血似的,莫名叫人心头好似被什么东西飞快地撞击了一下。

      再细看,她那五官便又掩入乌黑的发丝,叫人看不清明。

      他大步上前,丫鬟们便一脸惶恐赶忙退后至两旁去。

      茶花拢着衣裳,濛濛水汽在雾眸间快速氤氲。

      没曾想早上还与他说得好好的,到了晚上他却忽然指使一群人过来。

      让旁人伺候她沐浴是万万不能的事情。

      皆因她这脸颊上的褐草被热气一蒸,极容易便显出端倪。

      暴露了之后,只怕往后惹来的麻烦会更多……

      “我不愿让她们服侍……”

      茶花微微颤声道。

      且不说她愿意不愿意,五六个丫鬟服侍她一人,外头哪个平头百姓能有她这样的待遇?

      赵时隽几乎被她给气笑。

      “怎么,你还指望我亲自来给你洗?”

      他真要迈上半步,她却吓得脸都白了,赶忙答他,“我……只是怕水……”

      可男人只是冷冷地望着她,先前还真没发现她身上还带着这么多娇气的毛病,上辈子别指不定还是个千金小姐投生的胎吧?

      旁边冯二焦似乎有些看不过去,委婉劝道:“你也不想想,你身上若有个跳蚤什么的,那还不得顺着身子爬到咱们主子身上……”

      茶花这才明了,男人是嫌弃她脏了。

      可她却仍旧不愿松口,“我可以自己洗,待洗完之后送去给您检查。”

      赵时隽看着她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亦是被她气到。

      他寻了把顺眼的椅子坐下,冲她搁下狠话。

      “我便坐在这里等你就是。”

      “若洗得不能叫我满意,今夜叫人搓了你一层皮都是指不定的事情!”

      这回她要执拗,他就奉陪到底。

      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茶花心口绷紧了弦。

      这屋子不大,收拾出来的浴桶也只是在一个简陋的屏风后头,与他不过是几步之遥。

      且她沐完之后,还要往面颊抹上褐草……

      只一个步骤出了错漏,只怕她的秘密都会藏不住……

      屋里的人都清了出去。

      隔着一道屏,少女僵持的背影便打在那屏风背面。

      赵时隽:“可是要我过去帮你亲自宽衣解带——”

      那娇小的影子微颤了一瞬,而后才极缓慢地抬手去解开系带,叫那外衣长裙都一一顺着她的胴/体无力地滑落在地上。

      赵时隽眯了眯眸子,到底挪开了目光。

      手指抚弄着折扇,耳侧传来了轻微的水声。

      脑中却印下了一抹细腰窈窕的轮廓。

      折扇瞬间就戳在了腿上,他冷嗤了一声,道自己才不至于饥不择食。

      那萧烟娘虽不够不知情识趣,但外头多的是女人。

      只是她要是带着一身跳蚤虫子来给自己揉腿,那才是要命的事情。

      半个多时辰后,茶花裹着衣裳,又在屏风后绞了许久的湿发,才磨磨蹭蹭地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莹润的水珠从她颈侧带着湿痕滑落进了领口,她却丝毫未察。

      赵时隽睨她一眼,冷冷地道了句“过来”。

      茶花脚下仿佛重逾千斤,一个步子接着一个步子地挪。

      可屋子就这么大,她还是走到了男人的面前。

      她咬了咬唇,不敢叫他留意脸上,只缓缓朝男人抬起手臂。

      小姑娘乖巧垂眸,语气里透着一丝绵软。

      “给您检查……”

      赵时隽望了她一眼,这才握着手中的折扇将她袖口挑开了些,便看见一截细腻洁白的腕。

      雪肌玉骨似的,目光所及之处都毫无瑕疵,隐隐约约的幽香从袖口传来,腻白得晃人眼睛。

      岂止是干净,往那深处看去,恍若还充斥着某种纯/欲的诱惑……

      “你的肤色反差这样大?”

      他皱眉再度看向她的脸,目光难免多出几分敏锐。

      茶花却早已想好措辞,面不改色道:“从前不是这样的,幼时家里人令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后来家里拮据才开始出来寻生计……”

      “有一年夏日,我在日头下暴晒久了,就把脸给晒伤了。”

      “身上也因为衣服厚,才没有旁的影响。”

      她说着抿了抿唇,继续向对方保证,“其他地方也是同这处一样的干净,不会有灰垢的。”

      赵时隽闻言眸中却幽色暗涌,莫名间浮出的念头不是旁的地方有没有灰垢。

      而是她衣裙底下的其他地方,是不是也同这一处一般白、一般细嫩?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1-22 17:40:32~2022-01-23 15:10: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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