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 ...
-
1
沃义市客运中心的大厅右侧墙壁上粘贴着一张巨大的地图,沃义市位于西北角上,偏远又繁华,四季分明,交通发达,是举世闻名的旅游城市,曾经也是金刚石的产地之一,如今废弃的矿区成为一处旅游景点。
这块土地吸引一代又一代人,他们的脚步扬起金色的尘嚣。钱币如波涛翻滚,给城市注入活力。由此,也诞生了许多传说,其中有一则是关于“流浪的红宝石”的。
这颗宝石的主人会得到一笔巨大的财富,作为交换,这个人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一个星期。
即使人们甚至不能确定这颗宝石是否真的存在,但不妨碍对其进行各种讨论。
一个老人说:“生而为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自由,包括那任我来去、任我停留的自由。占有这块宝石就意味着把自由割舍了。这块宝石是魔鬼的不详的道具,它的主人是被玩弄的可怜虫。”
一个水手说:“四处流浪有什么困难,如果它真能带来财富,我愿意用一辈子跑遍世界。”
一个职员说:“我工作在沃义,妻女住在厄斯库卡,我们相距两百公里,每周末我回家团聚。如果能给我数不尽的钱财,流浪的生活看上去也不是无法忍受。”
后来,职员的同事跟他讲:“你这算什么流浪?你居无定所吗?你随地谋生吗?你生活没有着落吗?”
新项目到了,职员忙于工作,再也没提起过红宝石。时不时他会梦想自己一夜暴富后会过上怎样的生活。
……
红宝石承诺的财富点燃了人们的欲望,成为了人们关注的重点,流浪这个形容词被选择性的忽略了。
很快,新的传说刮过人群,“流浪的红宝石”渐渐成为只讲给孩子们听的故事。
2
沃义市著名的企业家乌科先生突发心脏病猝死,78岁的乌科先生本就有心脏病史,媒体工作者们没在此大做文章。根据遗嘱次子齐奥获得大部分财产。长子拉尔向政府举报公司存在严重的偷税偷税行为,经查实,公司需要补缴一笔大额税金及滞纳金,间接导致著名的大企业破产,齐奥流亡他国。
这是今年当地最大的新闻。
十几年间,只中过寥寥数次百元奖的父亲中了彩票头奖,5000万戒尼。普布里娅才发觉不知何时出现在书包里的红色石头或许就是传说中“流浪的红宝石”。
前段时间,学校流行向包里塞情书和礼物,后来,中学生们把路边的矿渣、条状的口香糖甚至父母的打火机和小首饰等等藏进讨厌的或者喜欢的人的包里,发展成了一项大运动。几乎人人都参与了,期盼着新的一天包里会出现什么样的玩意儿,好的还是坏的,可爱的还是肮脏的……
普布里娅曾给几个要好的小姐妹塞过糖果,后来自己也收到了同样数量的糖果。虽然这些糖果很容易在超市买到,但是相熟的人就那么几个,记住她们的喜好,便很容易猜到是谁买的。送出自己喜欢的糖果,同时收获别人喜欢的糖果。普布里娅当时认为,这场活动的主题是分享。
流行了一段时间后,塞东西的风潮收缩到了各个班比较活跃的一群同学中,大部分学生只几天收到一样,有时,还闹出送错对象的笑话。
所以,普布里娅已经不会每天检查书包了,也就没有及时发现这块红色的石头。
普布里娅每个周日晚上都会检查书包,确保书包里已经装好周末的作业和第二天的课本,并且笔袋里的水笔芯够用一个星期。上周末包里还没有红宝石。今天是周四,彩票开奖的日子,四天内必须要离开这儿。
普布里娅立刻把这事儿告诉陷入狂喜之中的父亲,在中了大奖之后,又得知这没准是“流浪的红宝石”引起的,似乎也不是让人难以接受。父母在喜悦过后冷静下来,他们认为中奖这事总叫人不踏实,决定还是让普布里娅周五请假,到北边帕里市住几天,周末一家人好好合计合计。
他们尝试着如果在一个地方呆满8天会发生什么,第一次,妈妈放在家里的2万戒尼不翼而飞;第二次,父亲因同事的重大失误被连带着取消了年终奖金;第三次,公司业绩不好,计划关门,辞退了妈妈。
这三次停留引发的事件一次比一次严重,普布里娅不愿意再尝试下去了。
14岁那年,普布里娅辗转于这个国家的各个城市。原本母亲失业了,打算不找工作,陪着普布里娅。但是母亲的陪伴似乎不受红宝石的认可。于是,母亲回沃义市找到了新工作。每到周末,父母便会来陪她,监督她学习,检查她的作业。父母认为,虽然不能在学校继续学业,学完初中的知识也是有必要的。好在,现在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金钱,一家人可以除去物质上的束缚,乘坐最快的交通工具来看她。
这家人没有被钱迷了心,他们没有忘记正是它致使骨肉分离。金钱既是欲望的放大器,也是令人走向毁灭的上吊绳。父母仍旧工作着,只不过换了相对轻松的工作,过着较为朴素的生活,交通上的支出大于整个家庭的其他支出。
15岁的时候,普布里娅达到了法定的最低工作年龄,报名了博拉航空公司的空乘实习计划。
飞艇被陆地放逐,流浪于天空,处于红宝石的掌控之外。2年间,普布里娅与沃义市的同伴们的联络渐渐稀疏,只与其中一两个仍旧保持固定的联系。
家里购买了新型电脑,普布里娅下了飞艇后,会在睡前与父母视频,三人都期望着,这漂泊的日子结束的一天。
3
飞艇上,偶有恶性事件发生。当飞艇上的武装力量不足时,便会呼叫陆地上的警察和猎人配合。
第一年,普布里娅便碰见了劫机事件。事实上,劫机并不多见,海贼更为猖獗。毕竟航运已发展千年,空运才近百年的历史。
好在犯罪者的目标是富有的乘客,一般不会对工作人员动手。劫机似乎不是这次行动的PLAN A,只是不凑巧,其中一个伪装成服务员的犯罪分子被乘客发现,惊动了保安,于是身手不凡的6名罪犯迅速缴了保安的械,把他们打晕关在一起.3个人看住乘客和普通船员,1个人威逼船长飞往另一个方向,另外有2个人搜刮了一圈财物后,把财物分成几个包,绑在球形的什么东西上面,扔出窗外。
西斜的阳光使得飞艇内部昏暗起来,没有人提出开灯。普布里娅看到窗外几个包裹飞过,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块矿石漂浮在由细铁丝编成的笼子里,绑紧包裹的细线缠绕在铁笼底部,矿石表面露出的蓝莹莹的宝石切面与橙红色的阳光交相辉映、美轮美奂。普布里娅差点惊呼出声来,这分明是“悬浮石”的矿石。传说中的,与“流浪的红宝石”齐名的“悬浮石”,在太阳光下只要一克拉就能浮起一个人!
普布里娅略微有些失落,如果当初包里的石头不是红宝石而是悬浮石该多好。不过,她很快振作起来,过去无从更改,或许拥有悬浮石的人也会对“流浪的红宝石”有所了解。可是,要怎样问到这些犯罪者呢?
普布里娅把目光移向大厅右侧被聚集起来的乘客们,以这几个月来的工作经验推断,乘客内必有几个不服管理的人。实在不行,就只能自己上了。
“那个,我能上厕所吗?”一个中年乘客尴尬的举起了手, “最近在服药,必须多喝水。有人看着我也行啊。”他望向离他最近的一个蒙面人。这些人一暴露就蒙上了面巾,只能看见他们的发色和眼珠的颜色。
“你……”离他最近的守卫刚开口,便被那个去飞艇控制室的男人打断了。
“我去吧,还要一段时间。”这个黑色头发的人对蓝色头发的说。 “还有要去厕所的吗,要去一起去。”他转过身面朝大厅,喊道。
大约十分之一的乘客和乘务人员举手,这人数似乎比他预料得更多,他“啧”一声,让要去厕所的人出列,分为两批,第一批回来后再由他接第二批去厕所。
“不要搞什么小动作,我都看得到,知道吗!”身后的黑发男人在大厅抛下一句话,便跟在普布里娅身后,看着这群人一起离开了。普布里娅排在第一批的尾巴上。
她想,如果他真的看得到,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呢。她当然不会问出来,她想要问另一个问题。
“你知道‘流浪的红宝石’吗?我看见你有‘漂浮石’。”普布里娅单刀直入、不绕弯子,迫切地想要答案。
然后,她被乘客举报,怀疑是犯罪者们的内应,在警局呆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