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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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盘旋。
始终是一首歌曲。缓和的旋律，间或咿咿呀呀的唱腔，仿佛是某种传统的曲目。
一个瘦的身影在房间里来回穿梭，脚步轻巧，表情愉悦。
是一个男孩子，他走到窗户边，向外张望。
八月，阳光带着炎热的呼吸在空气中肆虐。
冷气很足的房间里面，男孩略有些焦急的反复确认着时间。
镜头拉开，可以看到这是一片漂亮的别墅区。
柏油马路上一辆轿车正急急的驶来。
窗口的男孩已经听见引擎的声音，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向门口跑去。
轿车已经停稳，一个男子摔上车门的动作很粗暴。
男孩停在不远处看着他，眼神里的喜悦被不安取代。
“方……”
男孩的声音低低的，胆怯空洞。男人看着男孩不知所措的蠕动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几秒钟以后，他绕过男孩，走进了大门。
太阳还是那么耀眼，男孩的身子在地上投下了一个浓重的影子。
跟在男人的身后走进房间，看见男人动作麻利的收拾着自己的手提包，里面是数件换洗的衬衫和内衣。
男孩站在门口什么都没说。
许久，男人拉上提包的拉链，坐在床上。
男孩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没有任何表情的一张脸。虽然英俊，但是寒冷彻骨。
“柯敏。这房子要卖了。”
“我知道。但是……”
男孩的话还没说完，已经看着男子提着大大的提包侧身从房间里离开。
又是背影。
“快点搬出去吧。”
一句话飘过来。但是说话的人已经走出去了，消失在耀眼的阳光里面。
男孩的身体顺着门框滑下去，再也没有站起来。
回忆总是在这里停顿，柯敏还可以记得那天灿烂的阳光，在翠绿的树叶上张扬的舞蹈，一直，一直到太阳落到西边，天空暗下来。
而此刻，没有什么盛夏的骄阳，只是看到一张脸，带点稚气，非常活泼生动的面孔。
“柯敏，为什么你总是不肯说呢？”
“说什么？”
男孩抬起头，一个明亮的笑容在他脸上展开，带着迷惑的美艳。
“走啦……我的party我怎么能迟到？”
还没等端木反应过来，柯敏已经推着轮椅离开了房间，留下一片空白的空气。
夜幕降临，草地上的人群还未散去。
柯敏被围绕在中间，一个漂亮的蛋糕上火苗无声的跳跃着，微微映红了柯敏的脸。
生日快乐的歌声还是那么悠扬，端木在草坪的一角站着，他突然不想靠近，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微笑着的脸。那一刻，他可以欺骗自己他是幸福的，或者他是可以幸福的。
回过神来，蜡烛已经吹灭，人群发出快乐的欢呼。
端木也浅浅的笑了。
然后看见柯敏望向自己的目光，很快就被热闹的人群隔断。
端木知道柯敏玩起来真得很疯，但是他安静下来的时候却会让周围的人发疯。
接近凌晨的时候，端木从满桌子的书本中抬起头来，看见柯敏居然坐在自己面前。
“怎么？”
“我的party，你就这样？”
“我，不太……”
“至少说一声生日快乐！”
“对不起！……生日快乐。”
柯敏笑起来。端木果然立刻迷失在他的笑容里。
“还好你赶在12点以前。”
“抱歉！结束了么？”
“还没。”
果然，仔细听起来还可以听见外面的音乐声。
“他们在跳舞。”
端木有点愣。
“我以前最擅长的是探戈……但是也很喜欢华尔兹……”
端木站起来，走到柯敏面前，向他伸出手。
看着端木的手指，柯敏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冷了。仿佛是面对危险的本能，柯敏推着轮椅向后退去。
“愿意跟我跳一支舞么？”
端木看着柯敏渐渐退远，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脚步。好像是一种虔诚的等待。是在等待一个奇迹么？
“可是我不能走路。”
被冷落的手指在空气微微寒冷的空气里有些颤抖。音乐从窗户的缝隙里渗透进来，一点一点沉降到地板上面。
端木看着柯敏推着轮椅独自离开的背影，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终于，音乐完全消失了。人群也消失了。
门口出现了隐约的响动。
端木先看见裸露的脚趾，洁白的，出现在门口，然后是轮椅，一双用力的手。然后是柯敏的脸，正直直的看着自己。
“很晚了。你不睡么？”
“……嗯。是该睡了……晚安！”
“晚安！”
柯敏就这样在门口呆着，看着端木的眼睛，看着他朝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一直走到自己跟前。
两个人都没有动，端木抱着厚厚的书本，柯敏的手放在手轮上，没有人说话，空气已经静谧到仿佛凝固了。
良久，柯敏退开了。
端木走过他的面前，脚步坚定，平稳，他没有回头。所以他没有听见柯敏的喃喃自语。
“如果，你再邀请我一次，我一定会试一试。”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