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失格与污浊（贰拾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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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从黑暗中醒来，有些困顿的揉了揉眼，随后伸手摸向床头的项圈，想要将其戴上，却又克制住自己的手放下。
项圈是太宰先生送给他的。带他离开那所孤儿院，将他从地狱之中拉出，给予他新生的太宰先生，是他最为尊敬的人。
曾经。
现在已经变成了最为尊敬的人——之一。
项圈里外都带着锐利的勾爪，在他无法控制异能的时候，用疼痛让他清醒。
然后，项圈被人解开了。
却又仿佛给他戴上了另外一个，无形却又温柔的束缚，让他能够不依靠外力，去凭借自己的努力去控制虎，去控制他的异能。
另一个，除太宰先生之外，最尊敬的另一个人。
人间失格，他现在的老师，同样的，他也是太宰先生的人形异能。
敦犹豫再三，将太宰先生送给他的项圈收好，随后换上平日的装束，推开门走了出去。
今天，黑蜥蜴的游击队长也要去进行任务。
他带上了写好的作品，打算在做完任务之后，送给失格先生阅读，希望对方能给与他评价。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想知道，他现在的水平能否跟虎好好沟通呢？
比失格coser最先看到敦作品的人，是刚从拷问室走出来的污浊coser。
对方看到他就很高兴的笑道：“是敦崽啊，去找失格吗？一起走吧。”
本来是一起走的好好的，但污浊先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健谈，和中也先生完全不同。敦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气场问题，最后污浊coser就将他的手稿给拿到了手。
看着敦交出手稿还一脸茫然的模样，污浊coser被逗笑了，摸摸他的头对他说：“安心，我不会弄坏你手稿的。”
敦点点头：“我知道。只是……”有点疑惑他为什么轻易地就将手稿交出去了，这就是失格先生所说的能让人乖乖听话的‘话术’吗？好厉害啊。
污浊coser似是理解他的未尽之言，表情郑重的对他说：“我会仔细拜读的。”
显而易见，污浊coser并没有懂敦的想法。
不过，这也正常，人与人之间的想法都不能互通有无，更遑论人与人形异能之间的了。
敦对此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毕竟污浊coser于他也是长辈，他与小镜花也经常受到对方关照。
前些天污浊coser还送了小镜花东西，似乎是有关于对方父母的事。自那之后，小镜花与污浊coser的关系比之先前更好，也偶尔会露出笑容来。
这是好事。
所以敦也对污浊coser多了份尊敬。
污浊coser将敦的手稿从头到尾细细阅读，最终怅然的叹息了一声：“……羞耻之心所作之行被当做自大※……人类惯会以偏概全啊。”
他看向敦，黑亮的眼中坠着细碎的星，将手稿还给他，同时对敦说：“敦崽，考虑过出版吗？你所写的，着实是很优秀的作品，要是能被大众所看到，就好了。”
敦摇了摇头，低垂着眉眼说道：“污浊先生，我只是想要借此与虎沟通而已，并不在意是否能够出版，被他人阅读。”
“我只想，能够被失格老师所评阅，便已经足够了。”
污浊coser有些可惜，虽然他也想说动敦去发表，但这种事还是让他自己思虑清楚比较好。眼下对方只想追寻失格coser，污浊coser觉得，可能对方才能说动敦。
“那你去找他吧。不出意外，失格在首领室。”
人间失格的踪迹很好追寻，日常待在首领室，随后便是去厨房安排首领的一日三餐。偶尔去黑蜥蜴那边，之后便是拷问室。
去黑蜥蜴无非是因为首领的命令，加之对敦的关爱之情，去拷问室便是单纯的看望污浊coser了。
毕竟这地方太过幽暗，总让失格coser担心自家崽子的心理健康问题。
“您不去吗？”敦问道，只看污浊coser摇了摇头，除此外别无他言。
敦无法看懂污浊coser的表情，他只感到非常沉重的气场压在对方的身上，与他见到失格coser和首领身上的气场都不相同。
如果说首领、太宰先生身上的是困苦，失格coser身上的是悲痛，那么污浊coser身上的就是迷惘。
与他相同却又截然不同的迷惘。
敦深深地看了污浊coser一眼，向他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污浊coser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笑’，随后向着对方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
【“污浊，我……变成人类了。”
“我被彻彻底底的剥离开来，与太宰治之间的联系全部断了，我再也不能感知他所感知的，也无法第一时间知道他的状态。”
“我知道，他不要我了。”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污浊？”
污浊不用想也能够得出一个结论：“他打算，独自一人离去。”
一如，他们到来之前一样。
无论他们在不在，结局都相同的话，那么他们存在于此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在污浊coser那宛如沉疴旧疾如影随形的梦境里，无数次的听到自己的询问：他们出现在这里到底是因为什么？
如果什么都无法改变，甚至成为推动太宰治走向自杀道路的见证者，那么他们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没必要来到这里。
这样他们也不会，因此而乱了心湖。
果然，是他们太过于自大了吗？
他的迷惘无人能懂，他也不愿告知他人。
正如失格coser宁愿背负近乎梦魇的刺痛，也不愿将那梦境之事告诉污浊coser。
自己背负所有，认为自己能够承担所有事，将对方规划在安全地点，自认为是为他好，其行为不也是一种自大吗。
然而，他们什么都不愿意说。所以，无论迷惘还是悲痛，都只是他们自己的事。
*
失格coser与太宰治一同阅读了，由敦所写出来的手稿。
在那么一瞬间，失格coser露出了被震撼到的表情来，随后便安静地阅读了这篇名为《山月记》的手稿。
“自卑怯懦之自尊……吗？”失格coser神情复杂的看向了敦，他的内心被对方所写出来的作品给狠狠地刺中，一时间竟无法言语。
以至于他只能说：“以我才学之浅薄，并不能够给予你更好的评价。但是敦，你所创造出来的作品，或许能够流芳百世。”
这简直是最好的褒奖了。
太宰治在看完敦的作品后，也得出了与失格coser相同的结论。
“敦君，不妨考虑去投稿给出版社，一定会很受欢迎的。或许，正如失格所说，你的作品能够流芳百世呢。”
敦开始惶恐，差点忍不住后退，但在失格coser和太宰他们温和的眼神中，开始逐渐冷静下来。
“我不觉得自己的作品有太宰先生和失格先生所说的那么优秀……”他说，有些犹豫的，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但我确实能够跟虎沟通了。”
“如果是太宰先生和失格先生的建议，那么我会去尝试一下，去投稿看看的。”
失格coser将手稿完完整整的还给了它的主人，抬手摸了摸敦的头发，对他笑着说了声：“敦崽，我很期待能够看到你更多的作品。”
倘若是污浊coser在此的话，恐怕要吐槽失格coser的坏心眼。明明自个是个鸽子精，却偏偏学编辑那个做派，压榨可怜又可爱的敦。
只可惜，污浊coser他人不在，这里只有失格coser和太宰治。前者是催更能手，后者大概明白失格coser的想法，便微笑着放任了。
同时，还附和他的话。
“是啊，敦君。像你这么好的才华，一定要多多创造，可不能浪费。我和失格都很期待，你的作品能被所有人看到。”
一连被两位最尊敬的老师鼓励的敦，心潮澎湃，仿佛有无尽的力量似的，恨不得立马就弃武从文去当小说家去了。
但好在，他的理智还存在，只是略带羞涩的朝太宰和失格coser鞠了躬，表明自己的感谢，便提出告辞，想去多写些作品再来给他们看了。
“真不错啊，敦崽。或许，这比我们现在的工作更适合他呢？”
“你说的不错。而且，敦君好像能够掌控自己的异能了，这都是因为写作带来的吗？”
太宰治看向自己的人形异能，问道：“你说，我要不要也去写一写作品呢？”
失格coser微笑着回复：“如果是主人的话，那一定会写出非常美丽的作品。我是如此坚信的。”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失格与污浊（贰拾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