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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白鸽与乌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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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天幕昏昏沉沉，像蒙了不透明布料的窗户，就连那积累于天幕玻璃上的云层，也迷迷蒙蒙看不真切。
脚下是洗白柔软如沙的雪，积累了厚厚的程度，那是可以淹没小腿的高度。
那冰雪闪耀着细小的光，看起来洁白无暇，却不知道藏匿了多少的细菌灰尘，让人倒尽了胃口。
冰雪的寒意顺着裤缝，覆盖在温热的小腿之上，就连骨髓都被冻得生疼，叫人难以忍受。
“我们家可爱的江一就待在这个鬼地方？”自誉为大家长的森鸥外coser觉得不能忍了。
“告诉我，那个混球干的，我非得让他知道人心险恶，系统难做，让他重新回炉体验新的统生。”
黑时宰coser冻得瑟瑟发抖，像只树袋熊一样抱着森鸥外coser吸取温暖，大脑像是被冻僵了一样，就连思维都如同过热的CPU，缓慢的传输着信息，最后想说的话才到达嘴边。
刚开口，呼吸就化为空中飘散的白雾，将热度都一并带离了身体，只留下残存的冰冷话语。
“爹，我好冷，救命。”
『或许你们需要保暖的衣服？』
森鸥外coser这才感知到指尖的冰冷，他可是最怕冷的那个，脚已经没了知觉，他皱起眉头说道：“如果你不想你的员工死在异国他乡，就赶快给我们准备一下保暖用具，不然真的会死人。”
『检测到你们体表温度逐渐下降，我明白了。』
几分钟后，套上棉袄棉裤雪地靴，外面还披上保暖披风的两位coser，终于能够在雪地里自由的滑雪了。
感谢世界意识倾情贡献的衣服，完全不像三次元的臃肿模样，即使是保暖的棉服，两位coser穿上也还是无法掩盖他们的英俊帅气、青春靓丽。
黑时宰coser看着茫茫的雪地，又看了看世界意识倾情贡献的江一定位，再次熊抱住了森鸥外coser说道：“爹，我不想走。”
森鸥外coser细思了一下自己、从心和森鸥外和黑时宰会不会滑雪这个问题，明知故问道：“你怎么不滑雪？”
“您要我短时间内学会这门技能，我觉得不太行。”黑时宰coser抱他抱的更紧了些。
森鸥外coser叹了口气，看着定位，任劳任怨的背起黑时宰coser，一步一个脚印的向着定位显示的方向走去。
“我讨厌冬天。”
“寒冷会刺穿骨髓，让我的手冻烂生疮。”
“我讨厌下雪。”
“雪化的严寒会透过大地传达到双足，使我觉得我迈步的不是脚，而是僵硬的冰块。”
“我讨厌寒冷，会穿着厚重的衣服，必须冒着冬雪寒风去上班。但比起夏天所要承受的蚊虫叮咬，冬天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不，我还是觉得寒冷，是比蚊子叮咬后留下的痒，而要更加难以承受的东西。”
森鸥外coser絮絮叨叨的说着，目光悠远的看着，脚步平稳的走着。
黑时宰coser耐心的听着，偶尔附和那么一两句，又看着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达的地点以及仿佛远在天边的江一，有些昏昏欲睡。
“爹，什么时候能找到啊？”
“困了就睡吧。”
“江一会想揍我吧。”
“我帮你拦一下。”
“森先生，你唱歌给我听吧。”
“……你想听什么？”
“真的答应了，好诶，我想听横滨歌姬的出道曲。”
“《DARKNESS MY SORROW》？”
“不，我想听《刹那的爱》，当然，中也的角色歌也可以。”
森鸥外唱《刹那的爱》？
森鸥外coser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觉得眼前一黑，那个画面太美妙了他不敢看。
“还不如唱《忏悔录》呢，至少很合适。”
黑时宰coser问他：“黑○渚的那个？”
“恩。”
风雪中传来森鸥外coser沉稳的声音。
“唔，好。”黑时宰coser直接将脸埋到森鸥外coser披风领口的绒毛里，柔软保暖的绒毛带着一股子暖意，让他本就睁不开的眼睛越发的睁不开，再加上森鸥外coser的歌声。
“失败作だったよ，あらかじめの不平等。（这预先而置的不平等，真是失败作。）”
“真上から见下ろして，掻き回してたんだよ……（一直在上方俯瞰着，搅乱着吧……）”
伴随着令人安心的歌声，黑时宰coser垂下眼帘，趴在森鸥外coser的背上陷入了梦乡。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属于森鸥外coser的披风。
他侧目一看，坐在床头的是他家亲爱的老父亲，坐在床尾的是一位长发及腰、温婉柔美的东方美人。
当然，黑时宰coser明白，当那位美人开口之后，很快就会破坏这副美感的。
他刚坐起身，看着美人身上与他们如出一辙的棉服，不用想肯定是森鸥外coser找世界意识要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原本白皙如玉，十指纤纤的那双手，现在被包成了两根巨大的白萝卜样式。
“江一，你手咋了，谁弄的？”黑时宰coser盯着江一那双手，眉头微皱，想去触碰却怕让她收到二次伤害，犹豫着就没有碰。
森鸥外coser笑了一声，声音听不出喜怒：“她在cos你呢。还有，你知道你刚睡觉那会儿，我找到她，她跟我说什么了吗？”
黑时宰coser托着下巴问江一：“你说啥了？”
江一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说道：“我说，我要跟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谈恋爱。”
“陀思什么？”
“陀思妥耶夫斯基。”
“陀思妥耶夫基斯？”
“不，是陀思妥耶夫基斯。”
“懂了，是陀思耶夫基斯托。”
“哎呀，从心，是陀思妥耶夫基斯。”
“陀思……啥来着？”
“还没听明白吗，是陀思妥麻辣鸡丝，她饿了，想让我给她做饭。”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心对他竖起大拇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顾瑜，你适合去当漫才。”
江一挥了挥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问道：“鱼哥，要不我们组队去报名德○社，说不准还能出道。”
顾瑜戳了戳她的手，没用力的那种。
“江一一，你这样吃饭怎么弄，我喂你啊？”
江一闻言一脸明悟的说道：“我懂了，顾瑜你不是想当我们爹，而是想当我们妈啊？我愿尊称你为男妈妈。”
从心连忙叫道：“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老父亲就好了。”
“森先生，顾瑜，我想吃螃蟹，也想吃虾。清蒸螃蟹，盐焗虾，麻辣鸡丝，酸菜鱼，白菜豆腐汤都来一点，我不挑的。”
顾瑜忍了又忍，屈指给他弹了个脑瓜崩，对他说道：“你咋不干脆报个菜名啊。这里是旅馆，哪有那么多现成的食材。况且，这边可是老鼠的地盘，你敢吃？”
从心深深地皱眉，表情严肃的问道：“老鼠他打了疫苗没？”
“好问题，可能没。”顾瑜说道，顾虑着从心和江一，对两人叮嘱了几句，便出了房间去跟旅馆老板借用厨房了。
顾瑜走后，从心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象，问了一句：“江一，顾瑜跟你说了柚子的事吗？”
江一扯了下唇，没能笑出来，脑子里还有个eight在说话，听起来像是在解释。
“知道，顾瑜也没瞒我。他只对我说让我照顾好自己，柚子的事他想办法。”
“你们都被世界意识抓了壮丁，来看我们也很勉强，那还有闲心来想办法。”
“总归会有办法的。”从心无奈的叹了口气：“或许就如同顾瑜说的，等柚子自己成长。”
“柚兔这是在等我英雄救美呢。”江一说着，偏头又问道：“你们在横滨做了什么有趣的事儿，说来听听。”
从心给她分享了森鸥外coser的女装照片。
“哈哈哈哈哈，顾瑜这张真好看，你有分享给柚子吗？”
“我塞了两张放她包里了，还给了武侦宰两张。”
“然后呢，还有别的吗？”
从心又贡献了由世界意识赞助，森鸥外coser倾情演绎的《双森相杀》，或者说是《森cos制裁森屑现场直播实录》的直播录像给她看。
“干得漂亮，别放过他。”
最后是从心扮演的黑时宰coser的录音，江一听了笑的好大声，把隔壁居住的人都给引了出来，过来拍他们门。
在下一秒，原本邻居凶神恶煞的声音弱了下去，门外传来森鸥外coser冷酷的声音。
“你找我家孩子有什么事吗？”
“你家孩子太吵了，我只是想让他们闭嘴。”
“是吗？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不过……”
那是低吟的，沉重的，布满血色与冰冷刀刃的接话。
“你若是永远闭上眼不就不觉得吵了吗。”
房门外很安静，顾瑜打开门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是一些吃食。
红烧螃蟹、鱼饼、蘑菇汤和炖牛肉，因为是在西伯利亚，主食自然不会是米饭，而是芝士土豆。
顾瑜将餐盘放在桌上，对着江一从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食材有限，只能做这些。”
从心忍不住鼓起了掌：“好家伙，《森先生家今天的饭》又开张了。”
看江一可怜的饱受摧残被包的紧紧实实的手，顾瑜不用问直接给江一喂饭，看的一旁的从心眼皮直跳，也凑了过来说道：“老父亲，我手也不能动了，你喂我。”
江一直接笑了：“怎么，从心你是离了老父亲就不能自主吃饭的小宝宝吗？多大人了，还争宠。”
从心张口吞下一勺牛肉，理直气壮的说道：“爷乐意。”
顾瑜顺手摸了一把从心的头，对江一说道：“他只是一只小猫咪，你不用理他。”
从·小猫咪·心眯起眼：“啧，你是要我‘喵’给你听？”
江一打量了他一下，有些好奇的说道：“挺好的，搞快点，小猫咪。”
从心微笑着表示拒绝：“不可能的，江一兔。”
江一对他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他，故作乖巧的对着顾瑜说道：“亲爱的老父亲，您能够把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请过来……”
从心从善如流的接了她的话头，继续说道：“饭团买一送一送给军队吗？”
“饭团有什么好吃的，我做的螃蟹和虾不好吃吗？”顾瑜说着，给他们两开了螃蟹，剥了虾，乐此不疲的投喂中。
场面一度非常温馨，充满了菜肴的香味，从心和江一也歇了话头，除了“好吃。”和“再给我开一个螃蟹。”外，就没再谈论别的。
吃完不知道算是早饭还是午饭的一顿饭后，顾瑜去找世界意识要了特效药，又给江一拆绷带重新上药之后，又给她换了新绷带重新绑好。
“你们大概什么时候会离开啊？”江一问道。
顾瑜回她：“今晚。所以，你接下来有什么事要做，我们都可以陪你。”
从心看了江一一眼，托着下巴说道：“我觉得，得给江一采买点东西。保暖的衣服、生活用品和居住的地方才行。”
『你们没有资金，森鸥外和中原中也的卡不是什么地方都通用的，况且你们现在只剩下中原中也的卡了。』
【万能的世界意识可以搞定这些小小的问题吧。】
两位coser投以期盼而又友好的微笑，世界意识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给他们弄了新卡。
拿到新卡后，顾瑜对着江一说道：“走吧，江一一，我带你去买衣服。”
从心提醒道：“小心哇，他觉醒了不得了的爱好。之前给小柚子买了很多衣服，也给我买了，你估计也逃不掉。”
江一伸出了绷带缠绕的手，本想拒绝，但一想到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只能含泪说道：“爹，我想要自己选。”
『新卡消费从你们工资里扣。』
【扣吧扣吧，反正我们已经上了贼船了，大不了打工一辈子。】
顾瑜俨然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任由世界意识说什么，他都雷打不动。
『算了，下不为例。』
从心并不知道顾瑜和世界意识之间有什么小秘密，导致世界意识对顾瑜的偏心。但很显然，顾瑜一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和世界意识签订了什么新的协议或者合同。
他并不能猜到内容，但应当和他们的任务有关系。
从心望了顾瑜一眼，对方的面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来，问也是问不出答案的，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对方多能保守秘密。
但他一定可以知道，只不过，现在不是盘问世界意识的时候。
江一看他表情不对，小声问他：“咋了，老父亲又出问题了？”
从心说了一句：“你这个‘又’字很有灵性啊。不知道，回头我去问问世界意识，总能知道的。”
江一：“我觉得把握性不大，别轻易尝试。”
从心：“但是被隐瞒的感觉不太好，尤其是，他可能要做什么危险的事。”
两人开始沉默。
然后被老父亲带去了商场，开始给江一挑选衣服。
考虑到西伯利亚的寒风，顾瑜也只能挑选保暖，同时又很潮流时尚的衣服。
虽然他满脑子都在想大棉袄，花秋裤之类的东西，但他的眼光还是在线的，至少买的江一都没退回去。
当然他走之后，江一会不会退回去，这个问题，顾瑜表示不想知道。
买了衣服，挑了生活用品，顾瑜从心便去给江一挑选合适的房屋，打算给江一租一段时间。
当然，他们不会只挑选一个地方。俗话说狡兔三窟，安全屋当然越多越好。
电脑、监控、窃听器以及安保程序，还有，一些被称为危险品的东西，他们都给江一弄到了一些，务必要让她好好使用这些东西。
江一看到被他们花费一个下午的时间，急速弄好的房子，十分感动并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eight很久没能跟他的宿主对话了，虽然只有一整天，但有句老话说得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可是特别想念他的宿主的。
|森鸥外和太宰治，还是年轻版本的，难道宿主你之前说太宰治是你哥这句话，是真的？|
【你觉得呢。】
江一笑着回他，目光柔和的望着两位coser，巧笑嫣兮。
【他们确实是我的‘父亲’和‘哥哥’。】
唯有这句话，是真的。
不过，eight没有发觉顾瑜和从心并非那两位，显然是世界意识做了什么吧。
虽说光从外表也看不出来，但他们说话时可没有顾虑什么。
“江一。”
顾瑜给了她一个拥抱，将用顺手的手术刀，和世界意识给办的新卡都塞入她口袋。最后摸摸她的头，对她笑着说：“好好照顾自己。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保护自己，必要时候不必顾虑太多。”
“我们，会在别的世界，也一直挂念你们。”
从心也给了她一个拥抱，对她说：“江一兔，再会。”
江一对两人挥了挥手说道：“啊，再会。”
“未来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