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蝙蝠洞的游荡者》十三冬

5、我是一个怪物了

　　属于异类的压迫感升起，庞大的黑暗笼罩了他们，恍若邪神，在士兵们恐惧的眼神中，它开始了狩猎。

　　惨叫声与枪声不绝于耳，剩下的人选择紧急撤退，不巧的是他们碰到了树林里匍匐的敌军，于是混战开始，死亡蔓延。

　　不详的黑雾弥漫，在夜色中悄然包围了这群乖巧的残杀的猎物，吞噬血肉壮大自身，死去的士兵顷刻间只剩下森森白骨。

　　漫长的黑夜过去，黎明终于到来，淡金色的光芒穿过云层披散而下，似是畏惧炽热的阳光，黑雾一般的存在变得脆弱，一边消融一边紧急寻找合适的宿体。

　　报复一般，它最终侵入了那具给他带来最大麻烦的柏格的身体作为最后的归宿。

　　光明彻底降临，鸟鸣在远处响起，树木上残留子弹擦过的焦黑，草地上缺少了一片花瓣的不知名野花在阳光下绽放，未知存在的离开让动物们重新回来，这里好像恢复到了人类来之前的样子，只有现场留下累累白骨无声的诉说着昨夜的惨烈。

　　325部队与这支敌军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成为了绝密卷宗中的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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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茵的草地上，棕发青年睁开了眼睛，周围是全然陌生的地方。

　　“我……还活着？”以为自己就此死去的柏格在心底问道。

　　他想举起手看看情况，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身体，但是身边的景色在变，树木在后退，他在移动。

　　这是怎么回事？柏格悚然一惊。

　　紧接着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语调怪异，嗓音干涩，像是很久没说过话：“嗯？”

　　带着高高在上的诧异，像是神明发现自己的寝宫里可能进来了一只本该早就被踩死的蝼蚁。

　　柏格立刻反应过来这是那个怪物，既然它还活着，那自己那些战友……曾经在战场上见过的尸体都替换成了熟悉的脸，巨大的悲痛冲击了他的大脑，于此同时升起来的是想要复仇的冲动。

　　柏格听到了那个声音在疑惑。“难道是感觉错了？”

　　他立刻潜藏起来。

　　绝对的实力让祂不相信这具自己重塑之后占据的身体还有意识，把前面感受到的波动当成了意外，继续朝着自己感应到的生人的方向前行，虚弱了太久，祂需要庞大的血液与肉来补充岁月中流失的能量。

　　被悉心拼接起来的身体快速往前挪动，年纪并不大的棕发青年肤色惨白，眼神透露着扭曲的渴望与贪婪，闪烁着冰冷的无机质的光。

　　柏格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但似乎对方由于疏漏没有发现自己，于是他静静的待在身体里蛰伏起来等待时机。

　　不管祂想用自己的身体做什么，我绝不让祂成功！他发誓。

　　透过一种玄妙的若有若无的联系，柏格察觉怪物变弱了很多，似乎是被阳光压制。

　　柏格的身体被控制着用超过常人的速度往前走着，祂在赶路，过程有些枯燥，于是他情不自禁的发散起思维。

　　自己现在的形象，应该就是跟之前看到的那个敌军士兵一样吧？他发散思维，说不定比对方还丑，死之前自己都破成那样了，这家伙也不挑一下吗？

　　又或许自己是祂是挑过之后的，为了报复。

　　他想到之前自己死缠烂打愣是困住了这个怪物的战绩，觉得这个理由比较可信，毕竟听过的故事里那些类似的邪恶的存在一般都很小心眼。

　　只尽力维持了一小会的清醒，一直抵抗的疲倦终于席卷了柏格，与黑雾融为一体的青年昏迷了过去，如果透过精神海，能看到角落里蜷缩起来的残破的灵魂。

　　他毕竟早已死去，尽管这个不知名存在的能量不小心分给了他一点维持了灵魂不散，但伤痕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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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知的存在用着柏格的身体穿过荒野，眼前出现了城镇，于是压抑着兴奋朝那里走去。

　　都是能量……祂嗅到了血肉与恶念的香气。

　　深睡与精神世界的柏格被猛烈的血腥味与从链接出传达出来的占据他身体怪物的兴奋惊醒，透过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祂用自己身体狩猎的现场，身形瘦弱的少年惨叫着后退，脖子与后背被身体里溢出的红色浸湿。

　　金色的头发比史蒂夫的暗淡一些，同样有一双蓝色的眼睛，此时里面盛满了恐惧。

　　“史蒂夫……”

　　他奋力的挣扎起来抢夺身体的控制权，强烈的意志爆发出极强的能量。

　　内部的交战在外界看来就是这个怪物停住了动作，少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逃离。

　　“把我的身体还给我！”精神世界的残破魂体不顾一切的朝着光亮处往上浮，有反应过来他的存在的东西缠绕过来想要绞杀异物，被有着绝无仅有坚定信念的柏格尽数撕碎，挣脱不开的就用嘴咬，在精神世界里恶狠狠的啃下一大块黑雾塞入口中。

　　本源被撕咬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祂气急败坏的在内部大声咆哮：“可恶的人类！”

　　高高在上的祂居然又一次在这个人类身上吃了亏，新仇旧恨让祂发了狠，精神世界发动了更多的触手般的黑雾去杀死那个早就不该存在的蝼蚁。

　　但柏格巍然不惧，他都死了还怕什么，更加迅速的往上游去，遇上黑雾就使劲往嘴里塞，每咬下来一口都能感觉到一股小小的能量从嘴里蔓延开，原本纯白的灵魂染上黑色，却补上了缺失的部分逐渐趋向完整。

　　“住口！住口！”伴随着柏格动作的是雷鸣般的惨叫，他的每一口都是在分割祂的本源，本源就算只是裂开一个小小的缝都痛入骨髓，更何况是被剜下来：“我要杀了你！”

　　“啊！我要杀了你！！！”被镇压万年祂都没感受过这样的痛，几欲疯魔。

　　为什么，为什么有人可以直接伤到我的本源！

　　柏格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伤害到祂，却一直忍着要爆炸般的疼痛继续，灵魂已经被全部染黑，但他还是不停下来，持续的撕咬着。

　　“你眼中蝼蚁般的存在，也可以反杀你。”他抓住想要后退的黑色雾气。

　　“再吃下去你的灵魂会承受不住而碎裂，你疯了吗？！”

　　祂咆哮着，早就想要退缩，此时祂的本源已经被啃食了一半，黑雾化成的触手肉眼可见的减少，但祂之前把这具身体视为战利品已然建立了离不开的联系，这具身体死亡祂也活不了，而如果这个人类吸收了过多的能量在体内爆炸，一切都完了。

　　“那又怎样？我早就应该死了，能拉着你这个怪物一起下地狱稳赚。”柏格笑着道，浑然不惧。

　　阴沟里翻船的祂从未如此后悔自己占据这个身体，祂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类却有着极为强大的意志力，眼见着他又扑过来，不想死的怪物为了保住性命，抓住唯一一个办法，主动的整个冲向了柏格凝练得快要爆炸的灵魂，与他融为一体。

　　“什么？！”柏格只感到顷刻间被强行塞入了什么。

　　外界并没有过很久，但在柏格体内的争夺战却已经结束，理智与清明重新回到了他的眼睛里，面色惨白的青年周身的黑雾消散了一些，只残留着薄薄的一层负隅顽抗。

　　不消一会儿，黑雾全部被收回了他的身体，他现在看起来就只是一个面色苍白了一些的俊美年轻人了。

　　遭受重创的黑雾蜷缩起来，躺在柏格的魂体中休养生息，等待着能够反扑的时机。

　　柏格看了看周围，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他选择立即离开有人的地方。

　　既然祂对吃人有很大的欲望，那他就偏偏不让祂得逞。

　　柏格再次看了一眼身后的活人的城镇，目光坚定的一步一步毅然离开了这个地方。

　　与祂融为一体之后他的体质就好了很多，力量，速度，还有视力，听觉之类的全部提高到了不正常的水平，尽管柏格专门往野外荒凉的地方走了很久，走到天色都昏暗了，他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疲倦。

　　看着作为普通人类时根本看不清的黑夜中的一草一木，他深刻的认识到：

　　我是一个怪物了。

　　自嘲从他脸上闪过，身上穿着一身破破烂烂得看不清款式的衣服的青年继续无惧的前行。

　　“人类，你带我到哪里了？我要人！我要罪恶！”太阳的落幕带来祂喜爱的黑暗，这来了喘息的机会，祂苏醒过来，却没有感受到附近有任何食物的气息。

　　被祂感染着，强烈的渴望与深入骨髓的饥饿席卷了柏格的精神，饿，好饿，每一丝血肉都在叫嚣着缺乏能量，不详的红色占据了他棕色的眼睛。

　　好似下一秒他就要堕落了，但柏格依旧保持着清醒。

　　“带你到了没人的地方，我不让你吃人，饿死你！”他微笑着说到，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他受着极大的饥饿感的折磨。

　　继续能量补充的祂愤怒极了：“卑微的蝼蚁，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