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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少女巫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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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地平线外,还有一座木屋。
当太阳还没有升起,当空气中弥漫着雾气时,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
密林中,小女孩抱着小狗快步穿行,身后大群的黑色恶狗不停地追赶,锋利的獠牙外吐出红色的信子。
十二年前,当老婆婆还是个少女的时候来到这个地方定居,但当十几年过去后,她竟然变了模样,衰老的令人不可置信。
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人们常常会看到她一个人穿行在深山中,对着花儿、草儿、树木低语,但是没有人知道她在讲些什么。
最初,当她来到的时候是骑着一把扫帚,看到的人都确信她是一名巫女。
然而,有一天,牧羊人的小女儿生病,发了高烧,无论如何,他们也没有找到救治的良药。
是的,老婆婆就被当做是恶魔了——邪恶女巫的化身。因为,在小女儿发烧之前,老婆婆经过这片草地。他们相信,她嘴里的念念有词一定是邪恶的诅咒。
老婆婆被赶到很远的地方。
说来,这位老婆婆或许经历过很多的事情。一天之中,小女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蜷缩在椅子上听婆婆讲过去的故事。
“那是多么美好的经历。”小女孩向往道。
女孩是婆婆捡来的,不知道是谁将这个可怜的女娃丢到森林里。
“不,那不是好事情。”婆婆抚摸着她的头道。
“早点睡,我们明天去一个地方。”
那一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究竟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描述。
蔚蓝色的高山变得赤红,不断地流淌火红的气泡。乌黑色的巨人屹立在天空之下,大地之上。
木叶儿钻进婆婆后面的斗篷里,眺望身下大地。她很舍不得那个小屋,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会重新回来。
“怎么一回事?”
有许许多多的扫把飞翔,和自己坐着的一模一样,上面同样坐着人。他们看到婆婆,无一例外笑道:“你竟然在这里,真是叫我好找。”
木叶儿很奇怪,他们既然都认识婆婆,为什么都很年轻。
但是,她的注意点转向了别处。
乌黑色的大地上,婆婆的扫帚贴近低空飞翔,脸也罕见地严肃认真起来。
木叶儿掀起斗篷一角,好奇地看。原来,婆婆是在和一个男人交谈。
他的脸很苍白,眼睛乌黑细长,染上星星的光芒,但充满了悲伤。
木叶儿想:“他真好看,像是婆婆口中的精灵。”
是的,他就是谢均。
谢均身子摇摇晃晃,下坠了。
木叶儿伸出双手,甚至想要抓住他的衣袖,但这办不到,因为她是在空中。
巫女们对婆婆招手,叫她快赶上。婆婆将她放到一个男孩的身边,和蔼亲切道:“我们这就分开吧,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面。命运的红线会牵引你,带你踏上属于你自己的道路。”
“这个男孩是谁?”她心想。
“啊……。”一个很丑陋的怪物出现在他们眼前,只是一眨眼。
后来呢?
“哈,这里还有一个人。”石路蹲下仔细辨认,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但哪里还会有人,他们都回去了。
“不能丢下她。”石路心想。
女孩后来醒了,但是很怕羞,不敢说话。
“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叫燕燕,他是……,你叫什么名字。”燕燕安慰她道,“你饿了吧,这里有食物。”
娄山也不说话,站在窗边看星空。白天鹏出去了,大概是办事了。
石路很奇怪,怎么他们都不说话,心想谢无良应该醒了吧,凑近毛茸茸的脑袋去看。
谢均眼皮慢慢睁开,神色复杂地看这个奇怪的生物。
“吓死我了。”他退后几步,后背撞上墙壁,吃痛道,“你醒了,怎么不说话?”
谢均大致理清了思绪,大概是这个世界不是自己的那个世界之类,自己轮回转世了。于是,挣扎着要起来。
“二哥,你身子还弱,应该躺下。”
“你看,这是几。”他想着谢无良会不会是傻了,伸出三个指头就问。
谢均心想:“这人有病吧。”
“你看,这是几,这是几。”
“三。”
“那这个呢,这个呢?”他又伸出五个手指,很期待。
“五。”谢均推他,因为他离自己太近了。
石路激动的简直热泪盈眶,也不管他的感受,熊抱。
谢均感到一阵冲击,那个毛茸茸的东西不停地蹭自己的脸。
燕燕突然有一种错觉:眼前这个人不是谢无良,而是别人。
“你是谁?离我远点。”谢均冷冷道。
“谢无良,我是你发小,你忘记了,当年你得了痔疮,还是我替你找草药。”
可想而知,谢均此时的感受,恨不得将他踹在脚底下反复地磨擦。
“你不记得了,当年我们到教堂去偷吃的,结果只拿到一个盆,还是破的,被教父追了一下午。”
谢均强忍住怒气,虽然这些都不是他做的,但是,他真心想要掐死这个矮子。
“我记得了,你松开我。”
大丈夫能屈能伸。
“真的吗?”石路一把鼻涕一把泪,全都蹭到他衣服上。
“真的。”
“二哥,你,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她觉得眼前的一幕很滑稽,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忍住,不许笑。”
出于刚刚发生的事情,谢均道:“我没事,就是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
燕燕松了一口气,心想:“原来他是不记得了。”
她和石路一样被恐惧攫取了记忆,他们真的忘记了沼泽地里沉没的馒头。
娄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大概是忍不住了。
“那她呢,你记得吗?”石路这句话明显有毛病。
谢均忍下心中的怒火,道:“认得。”
女孩也傻乎乎的,心想:“他认得自己,怪不得婆婆。”她记得婆婆将自己放到他的身边,所以,她打定主意,一直都会跟着他直到重新见到婆婆。
这个女孩一直一直和婆婆生活在人迹罕至的地方生活,心思单纯,在她的心中,谢均已经置于类似丈夫的位置。
“那我就放心了,给你吃,吃饭才能好得快。”
谢均心里恼怒,推开嘴边的黑馒头,咬牙道:“我一会儿再吃。”
石路不愧是傻瓜,对得起这个称号。他担心自己这个发小想起不好的事情,因此一屁股坐下(席地盘腿),大有长谈的风范。
谢均真是想要一刀砍死他的心都有了。
“你不要伤心,虽然王姥姥死了,那也很正常,她太老了,虽然她死了,还有许多的媒婆给你介绍好媳妇。你看。”这时候,他一把拖过那头驴,一定要他好好看看,自己没有亏待它。
“很好,离我远点。”谢均黑脸,僵硬道。
就连燕燕都看出他脸色不对,拽石路出去了。
“你傻呀,现在病人最重要的是休息。”
“我不是怕他无聊吗?那我不说话了。”石路讪讪道。
石路果然不说话了,盘腿坐在地板上,一副心里很复杂而且还表现在脸上,最重要的是他还不时地瞅一眼谢均,看他吃没吃饭。
他一直记得自己老爹说的话,因此对吃饭非常重视,视作为人生大事。
难得,谢均终于忍受不了,硬是吞下半个黑馒头,另一半吃不进去,实在是难受,看到木叶儿看自己,就顺手给了她。
这下子,谢均舒心,石路开心,木叶儿也欢心,她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呃……,好难吃。”
“现在只有这些东西。”燕燕解释道,现在天还没有大亮。
那白天鹏去哪里了呢?娄山也去哪里了呢?
“他们该不会是找不到回来的房间了吧。”
是的,就是这样。
白天鹏转了很久,就是没有找到房间号。娄山也面临同样的困境。
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地发出同样的疑问:“怎么回事?”
“咦,怎么回事,我的镜子里怎么会有两个人。”女人醉醺醺,发现镜子里竟然有两个苍蝇,仔细去瞧,原来是两个人,她很不开心,“喂,你们怎么会到我的镜子里来,哼,不像话,没钱住店来蹭我的镜子。”
反正,等到第二天,他们还是没有等到白天鹏两人。
这下子,房租付不起,又没有食物。
而且,更为严重的问题是:谢均竟然要离开,抛下他们三人一驴。
“谢无良,你是不是疯了,你要去哪?”
“我说了我不叫谢无良,我叫谢均。”
“我是说你为什么走?”石路拦在门前,生气道。
“我为什么要留下?”他反问石路。
“因为我们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当然不能让你一个人走。”
大概,这是谢均最无语的时刻了。
“二哥,你打算走也要等白大哥他们回来再说,总之你这样一走了之是不对的。”
总之,谢均同意了。
再说,那个酒鬼天亮的时候被抬到房间里,一连醉了三日才醒,虽然很抱歉,但白天鹏两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怪自己不长眼竟然没有看到地上的镜子。
那是后话。
现在,视线转向石路这边。
直到被赶了出去,他们也没有等到白天鹏。
重操旧业,依旧干起了租驴的勾当。
“小弟弟,你这驴不好,又老又笨,一个时辰十个铜币吧。”
“哈……。”石路反驳,刚要开口。燕燕忙道:“就十个铜币。”
但是最后,驴也没有回来。
他们忘记收取押金了。
燕燕很丧气,蹲在路边责怪自己。
“燕燕,哈哈,我买了烧饼,老板还送了我们一个。”石路抱着一袋饼子,笑道。
“我们一人一个半。”
“好吃。”木叶儿很饿,但是她看到谢均不肯吃。她认为:手中的饼子就是自己全部的满足感。
“很好吃,给你。”
谢均站起准备离开。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石路拉住他,道。
谢均还是冷着脸,释放冷气,接过木叶儿手中的饼子。
直到石路亲眼看到他吃了才放心,像个孩子似的开心地笑了。
是的,谢均身体还没有恢复(瞧他脸煞白),木叶儿和燕燕又是女孩,现在他要承担责任,要在白天鹏回来之前保证有食物吃、有地方住。
“石路。”燕燕回头叫他,看到他走远了,“你的饼子还没有吃。”
正当他漫无目的地闲晃,肚子还很饿的时候,看到许多人围着一面墙七嘴八舌地议论。
“大婶,这上面写什么?”
“夜里巡卫队招人。”
“有钱吗?”
“每月三十银币。”
是的,石路第一个报名,对,是第一个。
“小弟弟,你能拿得起武器吗?快回家吧。”登记的小兵不屑道。
石路嚣张的很,指着小兵的脸道:“我可是要成为这个国家最厉害的人。”
他的嗓门天生就很大,这下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话。
一阵诡异的沉默划过。
“最厉害的人。”
是的,国王并不是最厉害的人,他有可能只是一个傀儡、懦夫、饭桶,甚至是一个象征。大权掌握在三个人手中:大将军、丞相和御史,他们被称为三公。
“难不成他要成为三公。”
“他是不是有病,梦游了。”
那小兵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别逗我笑了。”
就有人将这件事报告给常秋水。他听了,觉得很有趣,便来看看。
“原来是他。”心里打定主意,命小兵传达。
“巡卫可不是你说进就能进,得有本领?”
“哈,没问题?”石路拍着自己的胸脯,自信道。
“日落之前,你要是能将城门口的石头搬到我面前,我就承认你的本领让你进。”
石路大喜,大声道:“哈,看我的。”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后面的人群让出一条通道。
常秋水原以为他是吹牛皮,害怕溜了。等到手下报告如此如此。他大惊,跑过去看。
“小子,我收下你了。”
“大叔,是你呀。”
“叫我队长。”常秋水笑眯眯地将他踩到脚下磨擦,道。
“真好运。”石路捧着三个银币傻笑。他预支了三天工资。
“谢无良呢?”他询问,见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也不说话。
他心里顿时敲起警钟,心想:“该不会跑了吧。”
“谢无良,谢无良。”
“小点儿声。”他脸色苍白,从一旁出现道。
他们饿得。
“给你,你的饼。”燕燕塞到他的怀里。
“你看,我赚到钱了,我们有地方住了,还可以吃很多的饼。”他笑嘻嘻道。
他们回到之前的屋子里。
“你们等我,我去买吃的。”
“小心点儿。”燕燕明白,这份工作是必要的,但她只能说出这句不咸不淡的话。
总之,他们饱餐一顿,舒舒服服地躺着睡下了。
可怜了灰驴,星空下趴在稻草堆里睡不着觉,回想着昨夜的舒适。
石路穿上分发的衣服和兵器——铁锤一对。
“呃……,好像有点大。你脱下来,我改改。”
她将衣袖和裤腿多出的面料缝到里面,又加上一道腰带。
“小心点,我们等你回来。”
“哈,大家,等着我回来吧。”
石路笑容坦率,带着傻气出发了。
“二哥,你睡了吗?”
谢均也不说话,翻身背对她。
他上路了。
现在,石路知道了这工作也不好做。
他有一个大大的疑问,就是他们是怎么飞檐走壁,在空中跳来跳去。
“哈,这难不倒我。”石路撸起袖子,将铁锤别在腰后,爬上屋顶。
窗前,一个小女孩拉开窗帘,抱着布娃娃。
“大哥哥,你是巡卫吗?”
“嗯……,好好睡觉不许出来,看我的吧。”石路傻气地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嘿嘿,真辛苦呀。”
小女孩的声音变得陌生粗糙,洁白的皮肤分裂掉落,就像是陈旧的面粉,露出里面坚硬的黑色表皮。
石路吃了一惊,手脚瘫软,直接掉了下去。
“嘿嘿,大哥哥,这可不行呀。”
“恶魔居然可以讲话。”
“嘿嘿嘿……。”
“退后。”他的搭档听到声音,立马跳起来,自己一面退后一面叫他退后。
可怜的是,石路身体不听使唤,嗓子就像是灌了铅,发不出一声。
“大笨蛋,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很能吹牛吗?”
“谢无良。”
谢无良挡在他前面,手上握着夺来的长剑。
石路想起自己背上的铁锤,大喝数声给自己壮胆。
“啊…………。”
冲了上去,要不是谢均及时抽出刀闪的快,这一锤砸的就不是恶魔了,而是他的头。
谢均向后滚了几圈,等他再次站起来时,脸色更加苍白。
“你没事吧。”
“我们一起上。”
“好。”石路可不知道什么是战略,什么是配合,一顿乱锤,反正就是我捶捶捶。
谢均看准时机,脚尖点地,一跃砍下恶魔的头。
“嘿嘿嘿嘿……。”
“居然还没死。”石路捶他头,“我看你死不死,死不死,这样都不死。”
“快走,这个恶魔不好惹。”石路的搭档李乐躲在墙后大喊。
他就没有见过恶魔伪装成小孩,还能开口讲话,心想:“真倒霉,真倒霉,一定是没吃饱饭,早知道去庙里烧香拜佛。”
“嘿嘿嘿嘿嘿……。”
乌黑色的躯体居然动了,头也还在讲话。
“秋水,那边有异常。”丁月望着石路的方向,严肃道。
“可是,我们这里也有异常。怎么回事,今天晚上食人魔的数量太多了。”
恶魔黑色的血液不断地流淌,腐蚀了四周的墙壁。
“有毒。”谢均几下就跳上屋顶,大喊:“快上来。”
石路当然也不落人后,虽然是最笨的办法。
“怎么办,我们快逃吧。”
“哈,今天就叫你们看看我的厉害。谢无良,你在那里白着脸看着我吧,我先冲了。”
“哈……,吃我一锤。”
“大傻子。”
哪里有锤子,已经被血液腐蚀掉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种时候要冷静,冷静。”
谢均思考了一会儿,趁机一剑插入他的心脏。
事情结束了。
石路呆了,“结束了,我还什么都没有做。”
“切,小意思。”常秋水轻轻松松解决掉了他们。
丁月呼了一口气,撤回木钉,心想:“数量太多了还是适合木钉作战,简简单单地控制他们的行动,比牢笼省力多了。”
“做的不赖。”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常秋水笑眯眯搂着他肩膀,道。
“没兴趣。”
“大傻子,我回去了。”
“叫谁大傻子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没办法了,他不愿加入嘛。”丁月道。
“可惜了。”
但是,今夜的巡卫还在继续。
“臭小子,你干什么去?”
石路反应过来,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工作。
“大傻子。”谢均丢下这句话回去休息了。他确实需要休息了,脸色白的瘆人。
“你,你,你离那个远点,我看着怪瘆人的。”李乐看他蹲着瞅恶魔的头。
“恶魔还可以讲话,那和人不就是一样。”
“哪里一样,恶魔吃人。”
咔嚓,恶魔的嘴咬进他的铁锤。
“啊……。”李乐抱头鼠窜。
在危险的情况下能够立即逃跑而不是傻站着不动的人也是很有能耐的。
风穿过恶魔的牙齿,似乎发出了嘿嘿嘿的笑声。
“没事,你看。”
“你可离我远点吧,放下那东西,我们去别的地方。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和你分一组了。上帝呀,啊……。”
“他在做什么?”疑惑。
“牙齿。”木叶儿小声道。
“牙齿,怎么了。”燕燕看她,不解。
“婆婆说,食人魔的牙齿是很好的药材,还可以保护自己。”
“这样。”燕燕打开窗子,大喊:“石路,把他牙齿拔下来带回来。”
“噢。”
牙齿上有毒。
“啊……,石路,你别死呀。”李乐真是要哭了。
石路手上涨出许多道小脓包,同时皮肤不断地被侵蚀流血。
燕燕道:“忘记告诉你了,牙齿上有毒。”她转述木叶儿的话。
“你不早说。”
“队长,石路中毒了。”李乐一面哭一面招人。
丁月温和道:“这孩子,把这个涂到伤口上。”丢给他一瓶膏子。
这一次,石路可小心了。
今夜无事。
第二日,石路像是打了鸡血,满地复活地跑去买早餐。
“大家,我去买早餐了,等我回来。”
“真是的,石路去哪了。”燕燕他们等了很久,终于按耐不住去找他。
谢均脸色更加苍白了,而且不停地咳嗽,发高烧,显然是感冒了。
石路原本很开心地去买早餐,半路上碰见租驴的老头,大喝一声,拦在他前面。
老头也认出来他,见他气势汹汹,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立即倒在地上。
哼,我打不过你,我还斗不过你吗?嘿嘿,小子,再吃几年盐来跟我斗吧。
“哎呦,哎呦,小子,你别跑,哎呦。”这一招,果然高明,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托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看的石路一愣,脑袋上面满是问号,心想:“自己也没碰他,怎么就倒下了,而且还哼哼唧唧地说骨头断了。”
老头一把抓住石路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说他有一个老妈妈,七个小娃娃,外加一个寡妇妹妹,全家都得靠他。
石路还真信了,没办法,身上只有二十铜币。没想到老头直接一把夺取,一溜烟就跑了。
老头立马跑路走人的时候,心里一定在说:“傻瓜,傻瓜,快走,快走。”之类的话。
结果,老头不仅脱身,而且还揣着二十铜币,大乐:“哈哈,赚了。”
石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石路,那老头骗你的。”李乐躲在人群中,一直看着就是不说,现在才出来。
“你怎么不说呢。”
石路呆了,偷着抹眼泪。
“别哭了。”
“我没哭。”他想想就很生气,还被气哭了。
“给你。”李乐给他一方手帕,安慰道。
“前面有家羊汤是我家开的,我请你吃。”
顿时,石路眼睛里闪着星星,“欧耶,那我就不客气了。”
“老板,四碗羊汤,八张饼。”
李乐不是小气的人,担心道:“不够再来拿。”
“哈……。”他捧着大盆,胳膊上挂着借来的碗,背上背着饼子,乐呵呵地回去。
燕燕一出来就看到他,刚想要发火,看他脸上笑容灿烂,很开心,牙都要歪了。
“燕燕,哈哈,今天我们喝羊汤,是李乐请我们吃的。”
燕燕捧着一摞小碗,和他一起上楼了。
“你还加辣椒了。”燕燕惊喜,将有辣椒的那碗端给谢均。
谢均真是要谢谢她了,脸通红,艰难地吃了一口。剩下的他直接推给石路。
“你吃我的。”
木叶儿话少,今天却很开心,想想食人魔的牙齿就开心。
“那牙齿可以做什么药?”燕燕问她。
“毒药。”
燕燕:“……”原来,是这种药呀。
谢均显然不喜欢吃辣,石路的那碗他吃的干干净净,一点也没剩。
木叶儿看到他吃光了,更加开心。
反而石路嘴唇辣的通红,不停地找水喝。好像只有他的那碗是带有辣椒的。
“你把饼子泡里就不辣了。”燕燕建议道。
石路照做,碗里直到堆成了小山他才觉得不那么辣了。
“你是大笨蛋吗?”
木叶儿偷笑。
燕燕道:“你必须全部吃完,不许剩下。还有这个。”她将自己的和木叶儿的都推给他。
没办法,他们是女生,吃不了那么多。
还剩下四个饼子,被燕燕装好了。
“不许剩下。”
晚上,石路还是很撑,见了李乐称赞道:“你家羊汤真好吃。”
“明天我还请你。”
“你真是个好人。”
“窗户里有人看我们。”石路发现有人,立即警惕道:“一定是恶魔伪装成人的样子偷袭我们。”
关于恶魔装扮人的事情已经报告给常秋水,他也很奇怪。很快,这件事情报送到国都(京城),此时,摆在三公案前。
“伪装成人的模样吗?哼。”
京城宫廷:
国王:“丞相,现在该怎么办?”
丞相:“关于恶魔尸体解剖结果还没有出来,至于恶魔的牙齿哪里去了,还是要加以调查。”
一众文臣:“是的,是的。”
大将军:“派出更多的士兵加强各处的军事力量,不仅是军事训练,优秀军事将领的培养也要提上日程。”
一众武将:“英明,英明。”
御史大夫:“你们俩就知道耍嘴皮子,最后还不都是我干。”
许多小官心里:“悲催,悲催。”
国王:“今天也晚了,大家都回去吧。”
我们回来看看石路:
“你看,他还瞪我们。”李乐本来就胆小,也相信他的胡言乱语。
“躲在我身后。”
“啊……,完了,恶魔来了。”李乐感到身后有东西拍自己,跳的老高。
石路也吓了一跳,大喊:“恶魔……。”
常秋水大喝:“给我闭嘴,声音太大了。”
空中划过一道黑影,石路脑袋上立即鼓起一个大包。
李乐还心有余悸,心想:“幸亏我躲得快。”
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后,他很好奇,壮着胆子去瞧。
“嗨,小哥。”
“啊……。”李乐一面哭一面跑,眼泪鼻涕一起流,更不会意识到自己踩过石路的身子。
石路坐起,看到一个黑色的小恶魔对自己笑,头上长着两个像是蜗牛的触角。
“哈……。”石路把他抓到手里,左看右看,得出结论:恶魔是疯了,连孩子也不好好呆在家里,也要出来干活。
“你走吧,当我没有看见过你。”
小恶魔很开心,围着他转了几圈,立即揭下伪装,张开巨大的大嘴巴,嗷呜一口吞了上半身。
可怜,只留下手脚不停地挣扎。石路也不是好对付的,他力气异于常人,直接扯开他的大嘴巴,甩了出去。
恶魔向前滚动,吃了一嘴泥巴。灰溜溜地见好就收,跑了。
“月儿,你看,那小子是不是有病。”常秋水笑眯眯道。
“力气很大。”
“白痴力气都很大。”
“也是,这孩子有点儿笨呀。”
李乐一面哭一面跑,跌了一跤,终于停了下来。
“啊……。”大嘴巴恶魔正好看到他,露出锋利的牙齿。
“想跑,我追。”石路哪里会再次放过他,拎着铁锤就跑。
这种时刻,最是能够凸现人的形象,放大人的光辉。
就是如此,如果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经过,你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即使注意,也不会惊奇。那如果是发生了英雄救美,那女人一定会爱死他。
李乐的眼睛很小,但他真心觉得:这个人真帅。
“快起来。”石路伸手扶他。
“嘿嘿嘿……。”这回轮到石路笑了。
他吸取上次经验,硬生生地将恶魔的牙齿打掉,装到瓦罐里。
第二天的夜晚平安无事。
白天鹏失踪的第三天,终于回来了。
“白大哥……。”燕燕刚想去问,还是咽下了。
“这里有羊汤。”她将自己石路的推给他们,自己和木叶儿吃一碗,石路喝水就行了。
他们俩也不推迟,一连吃了三张大饼,连存货都被吃掉了,才放下碗。
“谢谢你的汤,很美味。”娄山笑道。
各自简单地说了这两天的情况,也就大致了解了。
“我要走了。”谢均难得告别。
“不行。”石路斩钉截铁道,“你身体还没恢复好。”
“是吗?”
石路立即被踩到脚底下,动不了了。
“二哥,石路也是为你好。”燕燕担心,忙道。
白天鹏正色道:“人各有志。”
“不行,我也要去。”石路大嗓门道,震的燕燕耳膜疼。
“随便你。”真奇怪,谢均也不制止。
“哈,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吧,哈哈哈。”
他头上立马鼓起一个大包。
“白大哥,我们就此也分别,有缘再见。”燕燕下定决心道。
白天鹏和娄山对视,很快分开。
“我们也会离开这里,那么后会有期。”
“你干什么去?”燕燕喊他。
“你不许一个人偷偷走了,我马上回来,等着我。”石路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李乐的父母很感谢他救自己的孩子。
“我要走了,来不及和队长报告,我预支了三天工资,现在才两天,你交给队长,再见了。”
李乐舍不得他,又哭了。他父母匆匆忙忙装好几个大饼和干羊肉,叫他在路上吃。
石路想起昨天的牙齿还有一颗在怀里,交给李乐道:“木叶儿说戴上这个就不怕恶魔了。”
牙齿已经消除了毒素,在外人眼中,这只不过是一颗普通的狼牙或是虎牙。
李乐乖乖带在脖子上,“你回来一定要来看我,我再请你吃羊汤。”
石路挥了挥手,他的笑容很傻又很坦率,没心没肺的乐观着。
“你去见李乐了。”燕燕看到大饼。
木叶儿也不说话,跟着他们也走了。
白天鹏看着他们的背影,释然道:“我们休息休息也走吧。”
“金子。”娄山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两个字。
是的,他们忘记拿金子了。
白天鹏大喊,但是石路对他们挥了挥手,走远了。
“算了,等下次再见。”
“突然有些寂寞,我有点喜欢那个小子了。”娄山躺倒,悠悠道。
真是奇怪,他居然想念住在地板上的那晚。
出了城池,木叶儿拉燕燕,小声道:“我可以飞。”
“哈哈哈……。”石路想想就开心。
四个人坐在扫帚上。
最前面的是木叶儿,接着是燕燕、谢均,最后一个是石路。
田地上,那头蠢驴看到天空上的人,立即咬断缰绳,追他们。
现在,扫帚上是这样的:
木叶儿、燕燕、谢均、背着蠢驴的石路。
下一站,他们会去哪里呢?此时,他们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