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高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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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两个多月了，大家也终于都差不多熟识了。有赖于人类的趋同性，相似的人也都各自玩到了一块。
除此以外，关系远近还受地域影响。坐在附近的一堆人也比没坐一起的会更熟一些。但是也有例外，比如郝秋天和许齐旻。
郝秋天的性格虽然有一点怕生慢热，却也活泼开朗，不久也和班里的人有说有笑。但是越在意的人越是小心翼翼，以至于那天碰巧加了许齐旻□□之后就再也没有跟他说过什么话。
其实仔细回想起来，许齐旻是有跟她说过话的。只是她一看见他就会下意识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就草草地“嗯嗯哦哦”点点头结束了对话。
每次飞快结束对话之后，转过头郝秋天虽然松了一口气，但也会责怪自己。明明自己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一碰上他整个人就变成一个胆小鬼，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郝秋天忍不住有点懊恼，早知道当个什么课代表了，这样至少发作业的时候能顺理成章地和他说上两句话。
很多事的输赢好像一开始就是注定的。在郝秋天和许齐旻的交手中，她总是最先丢盔弃甲的投降的那个，但其实她在别人面前明明是个骁勇善战的女将军啊。
好不容易英语课下课，眼皮打了一节课架的郝秋天终于倒在了课桌上。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实在是太催眠了。
再过两节课就是老周的数学课了。昨天上午老周布置了两页练习册的课后练习，今天课上要检查。
班里以温豪、段超越为首的那群成绩不太好又爱玩的男孩子又开始了临时抱佛脚，而佛脚就是学霸班长大人，一群人叽叽喳喳地围着许齐旻问他题。
男孩子吵起来就没女孩子什么事了，声音实在太吵。困得不行的郝秋天硬生生被吵清醒了，直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围着许齐旻的男生不只有原班人马，还有章天扬、杨翰、严峻这几个数学大佬。
是什么洪水猛兽需要四大金刚一起出马？
郝秋天觉得奇怪，翻开自己练习册看了看昨天布置的这两页练习册。突然回想起来，最后一题好像做的时间是比其他题久一点。
解决了困惑的郝秋天托着腮，眼睛微眯，随时准备睡回去。终于等到求学大军离开，世界重新安静下来。她重新趴在桌子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再补个几分钟觉，课间的一分一秒都很珍贵。人准备入睡时，听力总是出奇的好。
郝秋天突然听到了林雪的声音：“许齐旻，最后一道题我也不会，班里只有你做出来了，你能给我讲一下吗？”
郝秋天有时候真的有点粗线条，抓的重点总是与众不同。听着这话，第一反应没八卦林雪去问许齐旻题，而是在意林雪说的话。郝秋天心里忍不住反驳：“谁说只有他做出来了，明明我也做出来了，只不过我比较低调而已。”
这头郝秋天还在默默反驳，就听到身后许齐旻话中带着礼貌和疏离对林雪说：“不好意思啊，我不给女生讲题。”
郝秋天听完这话，忍不住抬起头回头看，碰巧看到林雪被许齐旻气走的背影。眼神刚从林雪的背影收回来，就和许齐旻的眼神撞在了一起。郝秋天整个人一怔，就屏住了呼吸，一时竟忘记和之前的胆小鬼状态一样移开眼神。
许齐旻弯着眼角，装了一整晚星河的眼睛亮得晃眼。此后的许多年，郝秋天都搞不明白怎么会有一个人的眼睛那么亮，那么摄人心魂，让人一眼沦陷。
还是许齐旻先开口了，眼里含着笑意，比起刚才倒是少了一些疏离，问她：“怎么了？要不要我给你讲最后一道题？”仿佛刚才那个说不给女生讲题的人不是他。
郝秋天稳住心神，藏起心里波涛翻滚。白了许齐旻一眼，微抬着头，很骄傲的样子，学着他刚才的语气说：“不好意思啊，我做出来了。”又佯装生气地调侃他：“不是说不给女生讲吗？你重男轻女哦。”这副活泼的样子倒是和平时对许齐旻避之不及的样子大不相同。
许齐旻笑着看着她，眼神闪烁了一下，没在意她的调侃，好脾气的对她说：“是啊，但你例外。”
窗外秋风吹来，掀起教室里深蓝色的遮光窗帘。面前少年的脸随光忽明忽暗，模样一会清晰一会模糊，却始终饱含笑意看着她，眼睛又黑又亮，映出面前女孩呆愣愣的脸。
这一刻，好像全世界都安静了，教室里只有她和他。他就这样看着她，不说一句话，已胜过世间万般美好。瞬间即永恒，郝秋天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
而这一瞬间的回忆陪伴着郝秋天度过了后来的十二年，成为她这场暗恋里为数不多的美好之一。
好像是第一次看着他这么久。郝秋天逐渐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但突然又不想认输，不想当那个先移开眼的人。面前这个人那么好，离我那么远。这是少有的能和他对视的时候，再多看一眼吧，就一眼。她对自己说道。
从郝秋天爱上许齐旻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她和他相处的每一天都是倒计时。这样的人注定会越飞越高，飞到山巅众人仰望，而她注定只是众人中的一员。
郝秋天想到这里心一抽，移开了眼，装作不在意的回道：“说我男人婆呗，不算女生。”许齐旻好像有点惊讶她说的话，挑了挑眉：“嗯？居然被你猜中了。”
上课铃响了，两人也没在斗嘴，坐好上课。但只有郝秋天自己知道，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许齐旻的那句“但你例外。”
后来郝秋天在一本书上看到一句话：爱是细节是偏爱是例外，总会回想起那个说她是例外的许齐旻。那些年他也对我动心过吧？郝秋天忍不住这样想，以此求得一些安慰。
2007.11.15
开心。他说，但我例外。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高一上
